在反应过来始皇帝首抽抽到了什么卡后，姜乐立刻去戳系统：《本草纲目》里那么多救人良方，你就精准给出一张白开水？
简单点，骗钱的方式简单点。
系统反唇相讥：你……你怎得凭空污人清白？
语调是真情实感的委屈：它真调整不了抽卡掉率和具体掉落的卡，它只有个‘宝物换金币’的议价权。
它也不知道本草纲目里一万多个药方，始皇帝怎么就一下抽中这个了呢！
可别把他的氪佬给气跑了。
*
九野对着这张【太和汤】打补丁：“喝烧沸过的水，原来有这么多益处。阿父可记得，之前我随王翦老将军到荆楚之地，兵士到了那边饮了溪中生水，多有得痢疾的，甚至有肚中生虫的，差点成了大片的疫病。”
“好在荆楚山中木材多，便砍柴烧热水来喝，才好转起来。”
从现代过去的人，生水碰到嘴唇都难受，喝烧开过的水才卫生的意识是刻在骨子里的。这法子还是当时九野提出来的，这事儿不能嫌麻烦。
始皇帝却另觉得此卡或许还有一层深意。
寒冬十月，谁不想喝一盏热热的太和汤？
只是，不舍得柴罢了。
此时虽还未形成那句俗语：‘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但柴在家常过日子的首位度是绝对没问题的：要想吃熟食不茹毛饮血，就得有柴；冬日要不被冻死就得有柴；夜里想要照明，此时贫寒人家用不起灯油，只有依赖木柴。
同时木材还有诸多用处：建造房屋，冶炼兵刃钱币……都离不开。
因此柴资源是很紧张的。人烟稀疏山林广布的地区也罢，但凡人口稠密的郡县，都要严格遵守秦律：二月起春日不许伐木，要留给树木生长的时间。
故而在用柴上，百姓们很是俭省。
太和汤对他们确实是如药一般奢侈，需得病痛才舍得喝一碗热汤。
抽到这样的卡，这大概是神灵对他这位皇帝的期许：愿万民无寒冻饥馁之苦。
始皇帝如此一感叹，立意登时拔高，九野姜乐两人也神色庄重起来，齐齐表示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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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是个急性子。
在这点上，过去的六国用自己就能证明。
哪怕夜色已深，始皇帝还是当即命人召来太仆廪牺官署的值夜官员。
廪牺令是掌管宗庙祭祀所用畜禽的官员——献给上天和祖宗们的自然都是优中选优，他那拥有大秦最好的鸡鸭鹅种。
廪牺丞（该单位二把手）到的很快，只是吓得脸色发白：他完全想不到他这个官职，有什么需要陛下星夜急召的！难道哪位先王托梦跟陛下告状说贡品不好？
及至到了，弄清楚不是自己的罪过，才放松下来。
但听到【人工孵蛋法】又十分错愕，如听天书。好在陛下旨意，是让大公主总领此事，廪牺令只需听命行事，提供必要的物资蛋种。
*
姜乐前世是山东人，当然，不是这会子的山东人——秦与东方六国以崤山为界，秦为 “关中”，所以在这儿其余六国统称‘山东六国’，子民都是‘山东人’。
她是考过公的，看始皇帝这样分派，不由就想起曾经领导安排任务：三个工作日内成立专项小组完善方案责任到人，保证工作切实落地，尽快拿出成果并结合实际完成整改报告。
从始皇帝处告退出来后，姜乐就把自己方才想的事儿分享给姐姐。
然而九野一笑：那不会。
怎么能拖延到三日呢？
不过布置几间暖房准备些大缸燃料而已，今晚就回去整理所需物资，明早召集隶臣开工，晌午就能将诸物齐备，中午相关人员，啊不，相关蛋员就能及时上岗。
姜乐：啊？
九野道：陛下对商君的许多国政方针是很赞同的。
商君书有言：“以日治者王，以夜治者强，宿治者削”。这国家的事儿啊，当日事当日毕才能让国家强大，要是积压拖延次日再处理，就削弱国力了。*
工作的开展用得着过夜等天亮吗？必然不能。
姜乐：失敬，果然我兔的工业建造克苏鲁，从老祖宗根上就有迹可循。
*
章台宫。
始皇帝又点了几盏灯后，就搁下了手里的打火机。
此物是比火石好用很多，他也喜欢这种光滑冰冷的金属质感，以及细小精密的机括一打，就有火光亮起的方便。
女儿为祥瑞，正对天象，作为帝王自然是锦上添花值得欣慰的事儿。
但此时，诸人告退室内恢复空阔寂静，他就依旧沉浸回无尽的简牍政务中去。
任是什么仙物仙言也替不了他处理政务。
就算他欲访仙人，欲求长生不老药，心里也清楚哪怕吃了仙丹也得宵衣旰食继续理政，而不是吃了仙丹大秦就国祚万年。
治国这件事，他不信仙，还是信自己。
*
九野把姜乐送回望北宫。
桃端上蜂蜜甜浆来就悄然退下，殿内就剩姐妹俩。
姜乐将甜浆推到一旁，取了两只空的青铜爵来，准备拿另外一种饮料来给姐姐喝。
那可是她用积分换来的珍贵饮料！
积分，算是系统给她结算的中介费——就像今日，她拿了始皇帝的金饼，直接就得兑出相应竹片，这其中她这个中间商是没赚到差价的。
多少金子进系统，就多少竹片出来被始皇帝收下。
系统规则制定者，大概很了解人性和利益，若没有好处，姜乐凭啥干这活呢？
如果干了活也不给她分红，那她躺平多么自在。
所以系统以积分制度奖励她：系统每卖出一百张卡，就奖励姜乐一个积分，希望她发挥主观能动性，想办法让氪佬多氪金。
今日她从始皇帝那里分成的1.68个积分，也已经发了下来。
看起来是少，但系统积分商城，是百分百没有抽空概率的，就这点，已经让非酋十分满足了，落袋为安！
且系统的积分商城，与抽卡完全不同，给出的并不是竹简，而是实物。
以姜乐现在的积分累积总量，只够开启积分商城第一个品类——【食品】。
剩下的积分可抽取品类，都是灰色的不可点开，甚至是看不到具体名称，显示如下：【食品（已解锁）】【药品（灰）】【**】【**】
姜乐已经有了预感——未来积分栏的兑换，对她更重要。
*
此时姜乐拿出来与九野分享的，就是珍藏的可乐。
她一次都没舍得喝。
如果说始皇帝有收集癖，那她就是有囤积癖。
姜乐现在在系统的食品存量有可乐（1L）*3，奶糖（50g）*15，拌饭酱（300g）*1，每日坚果（30g）*7。
那么她能舍得拿出来吃的，只有量最大的奶糖，唯一的拌饭酱是绝对不舍得——用掉稀缺物资她就会就像葛朗台丢了金币一样焦虑。
但今日不同，是跟九野分享，也是庆祝她们计划顺利走完，姜乐就舍得拿出最好的东西来！
姜乐在脑海里确认取出【可乐（1L）*1】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个竹筒：系统连塑料或者易拉罐都不给，那是另外的价钱。
姜乐只倒了一杯，就发现竹筒居然空了。
“量不对吧，这绝对没有一升。”
统子像个有点心虚的客服，语气周到：亲，秦制的一升就是二百毫升呢。
好好好……
姜乐知道这位统子也做不了主，就没再说什么，只把可乐放在九野面前，自己把方才推出去的蜂蜜甜浆拖回来。
此时，她举起酒爵，面向九野——
现在有资格站在章台宫的人，都在趁着这前所未有的帝国开幕时刻，抢夺政治资源，施展抱负，在这宏大的‘变’中留下自己的痕迹。
“姐姐今晚还要去安排物资人手，我就不耽误姐姐时间了。”
“祝姐姐大展宏图，步步高升！”
计划如期完成也补充了糖分的九野，心情颇为舒展。她摸了摸姜乐毛茸茸的头顶：“今日陛下许你日后可以在宫里自由行走，有资格随时请见陛下。以后或许就能出这咸阳宫，甚至离了这咸阳城出去看看。”
她的待遇，都是靠自己在始皇帝那争取来的，别人也是。
这位陛下是实用性至上的政治家。
就像当年李信兵败后，认识到王翦老将军伐楚的重要性，陛下能当即能驱车七十里去请人，一边提供爵位田宅等财富价值，一边提供情绪价值，对王翦老将军身段很软道：老将军难道就忍心抛下我不管吗！*
你有用，就是好样的。
朕完全可以驱车俯就你！
“但你进入了陛下的视线，也就进入了他的审视。”
帝王的看重，从来不是一种单纯的福利，更是控制和考验。
姜乐明白，之前的五年，望北宫是她的净土，她躲在这里积攒力量安稳度日。
从今天起，她才是真正的走入了这个时代。
*
果然，第二日清晨，姜乐接收到了来自章台宫的人。
始皇帝赏罚分明，工作推进的快，赏赐到的也快。
送来望北宫的赏赐，除了布帛这等可做衣裳可做钱用的硬通货外，还有一个老寺人‘衷’。
宣旨的小寺人还特意介绍了一番：这位老人家最早服侍的是孝文王和华阳太后，直到先王（公子子楚）从赵国归来后由衷照顾了两年（算是帮华阳太后看着养子），后回到太后身边，再到公子政回来，又被赐给了孙儿。
简直是秦宫里祖传的寺人。
现在击鼓传花传到了姜乐这里。
始皇帝又赐人又赏金帛，姜乐今日自然要去章台宫谢恩。
估计，始皇帝会再抽一次卡试试。
其实系统抽卡有个概率学规则：一旦抽中一张金/银卡，接下来三十个自然日，会有更大概率抽中与之相关的卡片。
也就是说，按理始皇帝抽中的卡，但凡不是空白的，更大概率会是‘禽类养殖’相关的。
昨天抽到个白开水，简直是……
姜乐跟系统再三确认道：九野姐姐这张银卡是自愿转移到始皇帝氪条里去的，确定已经生效了是吧。
系统听起来简直要冤死：绝对生效了。昨儿抽到太和汤绝对是个意外，今天肯定——
话到这儿就被姜乐眼疾手快消音：别立flag！
备注：
*见于《商君书》
*出自史记《王翦列传》，原文是‘寡人不用将军谋，李信果辱秦军。将军虽病，独忍弃寡人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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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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