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备考被莫寻轲收了手机这事莫铭倒没有太苦恼,唯一苦恼的事是玉虚突然请了三天的假。
他没敢和谢云流说,对方自那天回家吃个饭后就把好心情全吃没了,整天跟个行走的乌云团子一样走到哪儿臭脸摆到哪儿。莫铭问浪三归这样任由他垮脸会不会影响营业,浪三归说你不懂,这是回到褒姒状态了,巅峰时期啊。当年前辈刚来日本的时候就这副表情,帅得好似芳心纵火犯,简直名震东京,路上猫狗看了都要回头望两眼。
莫铭却不是那些看着冷脸会心动的富婆,只觉得整个画室静得像太平间,气温都因着对方的存在降了十个摄氏度,惹得自己画几笔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回头一看谢云流果然盯着他和笔下的画满目怨念,眉头皱得像海岸边被浪打的一片片皴。
莫铭不欲惹他,赶忙把视线收回,却未料谢云流先开了口:“你看什么?”
“……”莫铭哪敢说话,只得搬出浪三归教他的御敌**,“我看您好看。”
谢云流果然被他这话堵得哽了半晌:“……你说他请假干什么?”
莫铭懒得追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事,只求气氛重新回到方才的冰点,可惜谢云流那儿郁闷的话一旦说出就如山崩海啸,倒豆子一般咕噜噜从嘴里蹦出来。
“心态那么差,被说几句就不播了,我说的话难道很难听吗?”他道,“还是真心虚了?可要真知心虚,早干什么去了?嘁,我看他这五年来可从来不像是知道心虚两字该如何写的样子,他女朋友知不知道他在外面跟人偷偷发消息?”
“……照您这么说,全天下搞心理咨询的都是出轨病患的道德败坏人士了。”莫铭刚说完就被他恶狠狠地瞪了眼,淫威之下只得选择闭嘴,心里头却腹诽不止。
连麦发难的是他脱粉的是他,现在人家不播了反而要问七问八的人也是他。莫铭挑了挑眉,不免责问苍天,叹一句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难搞的人。
“哪家的心理医生会坚持五年都来关照近况的?”谢云流啧一声,气焰却因理亏削了三分,“……明明就是他自己拎不清。”
到底是谁拎不清啊。莫铭扯扯嘴角:“可是我看了您那天给我的聊天截图,好像也没有很逾矩吧?”
听到的话越逆着心意,谢云流就越火大:“不逾矩?不逾矩他为什么心虚不敢上播?”
争论的中心就这么又兜兜转转回到了原点。
“人心毕竟不是石头做的……”莫铭无奈,“估计是真被您那话惹得不开心了呢?失去了那么重要的一个粉丝,总得让人家缓一缓吧?”
好好的粉丝福利硬生生被榜一突然的脱粉整成了狗血八点档,当事人本就够难受了,背地里造谣的帖子又满天飞,都说玉虚私联粉丝却相中了个有性子的地雷,最后闹成这样也是自作自受。
——甚至这枚地雷自己还陷在臆想症里出不来,简直就是吃了迷幻菇的土豆。
他又免不得打量了番谢云流的表情,瞧着怨归怨,表现出来的却不是如何厌恶,气急败坏倒是更合适一些。
那天的录屏也是,孤客的语气听上去太像树洞主角,质问的话语之下满满都是难以言说的苦楚,听得莫铭浑身起鸡皮疙瘩,不敢相信这种酸溜溜的句子居然出自谢云流之口。
当事人之一态度如此,自然免不得众人猜忌,可李忘生的茫然却也不像是演的,眉目间的郁结似是真情实感地在替对方的离去感到悲伤,仿佛下一秒就要挂上泪。评论区因而吵得不可开交,有站孤客的也有站玉虚的,还有些不按常理出牌的,直接去白月光产品bot投了稿,开始提前给两人的感情盖棺挖坟。
如此关头,玉虚那儿免不得需要回应一番,除却解释自己和孤客的关系并非如谣言所说以外,还为个人关系影响直播氛围这件事道了个诚恳的歉,最后则表示自己接下来因为现生有事打算停播三天,作为补偿还办了个抽奖——态度诚恳,再加之五年以来的人品有目共睹,算是把风波有惊无险地平复了过去。
路人们是不在乎了,可两位当事人又是如何想法?至少从谢云流那儿看来,是没想把这事翻篇的意思。
“不开心?他会在乎这种事?他什么性子,我可比你清楚得多。”回忆被响起的话语骤然打断,莫铭听对方又开始唠叨,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您跟他不过是认识五年的网友,怎么就知根知底上了?”
一句话杀伤力十足,谢云流不作声了。
莫铭心想对方果然是当榜一当出幻觉了,以为了解程度和打赏金额成正比,其实不然,撑足了也只是自我感动的一厢情愿。
他看着谢云流的表情骤然变得很苦涩,再开口,语气竟是平缓了许多:“……他有说为什么请假吗?”
“紫虚说是因为家里来人了,要带对方出去玩几天。”莫铭道。
“……这小子怎么对他的事了解得那么清楚。”谢云流咬牙,“家里来人了,来什么人?”
“不知道,群里其他人在说可能是对象。”莫铭想起当时一群人咿咿哟哟的八卦语气,不禁汗颜,“您说他们也真是,怎么什么东西都能往对象身上想?玉虚也说了不要太关注这方面的东西,偏偏不爱听。”
没等到人回答,他好奇望去,谢云流的表情又如八月的天,刹那便乌云遍布。
莫铭觉得这素描是真有些画不下去了。
——
三天的行程被排得满满当当,洛风实在没想到短短两年里头家周边多了那么多可逛的商业街和打卡地,高强度城市漫步了两个早午晚,到返校前夕早已收拾不动行李。他躺在沙发上安静瞧着12306的弹窗消息,提醒用户距离下一班行程已不足十六个小时。
电视里头晚间新闻播报刚开始,洛风不爱看这个,见李忘生看得认真便偷偷拿出手机摁亮屏幕——裴元的消息又来,在和他确认去新宿那家牛郎店的日期。
“你也去?”洛风发了个问号,“这事我一个人去就行,你不用跟着。”
“毕竟是红灯区。”裴元道,“两个人一块去没那么危险。”
洛风挑挑眉,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我白天去,不会有问题。”
“……”裴元那儿默了半晌,“那我想见见世面,你带我去吧。”
洛风实在懒得吐槽这个鬼理由。
身旁的人换了个坐姿,洛风忙把手机屏幕朝自己那儿偏了些,免得被李忘生瞧见,对方却突然开口,把他吓了一跳:“风儿?”
洛风忙道怎么了,李忘生的面容瞧上去严肃:“师叔做的饭,你说实话,这几年还吃得惯吗?”
如果李忘生问他好不好吃,那答案绝对是斩钉截铁的不好吃三个字,一点反驳的余地都不会有。但吃不吃得惯却是个很考验情商和语言艺术的问题,无关乎客观的判定标准,纯看主观的情感色彩。
于是洛风选择昧着良心:“吃得惯啊。”
不算谎话,只要不搞什么灵机一动的小巧思,李忘生做的饭菜还是能勉强挤得上一般水平。虽是从零开始,但毕竟苦练了七年,再差的天赋也敌不过长年累月的勤奋。
“那就好。”李忘生松了口气,“我做的菜你都能接受,在日本应该也可以吃得惯。”
“……”洛风不知该对这句话作何反应,李忘生的幽默感有时比德国笑话还令人汗颜,“没关系师叔,我自己也会做菜的。”
“算了吧,你的手艺比我还差。”李忘生笑一声,“这次去就你一个人吗?”
“加上隔壁医大的总共三十人,有老师带队的,师叔您别担心。”洛风道完,看着李忘生像是没什么要问的样子,表情很平静。但他敏感地察觉到这份淡然底下是堪称汹涌的情绪,小心翼翼开口,“……师叔,您不开心吗?”
“没,我只是有点……”李忘生努力想形容心里那阵感觉,“不安吧。”
“又不是一个人去,出不了什么事。”洛风失笑,“日本治安也还可以,不比英美那头乱。”
“每天给我来个消息吧。”李忘生还是道,“毕竟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
从高中的住宿到大学的出省,他知道李忘生其实是一个很不愿意接受改变的人,尤其在人际关系上。但生活毕竟在继续,人跟人之间的关系也多是阶段性的,今天有人来了,那明天就会有人走,这是很正常的事。
这一点对方比他更清楚。
“就三个月啦师叔。”洛风道,“如果您想我的话,就来日本玩一玩嘛。”
李忘生笑了笑,眼睛里头却暗暗的,等到最后也没给个什么具体答复,洛风便只得转移了话题:“对了师叔,我看群里说您打算把直播频次改回之前的了,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李忘生道,“那天听你和师妹说完,我也想开了些,还是多关注一些自己生活里的事吧,网上的感情没必要想得太深入,也没必要太认真。”
“对啊对啊。”洛风忙道,“孤客那事您就随他去吧,这种人早点走了反而是好事,您要是继续跟他这样相处下去,谁知道他会误会成什么样啊。”
“粉丝跟朋友一样,只要记得在一起时美好的回忆就够了,如果有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呢就尽快忘掉。这事啊路人舆论那边反正也已经翻篇翻过去了,咱们呢好聚好散,不要再被他困扰了。”他絮叨着,“师叔,说真的,您有这工夫去关注孤客,还不如多关注关注自己身边的人,比如——”
李忘生看他一眼,视线染上三分凉意,洛风果然卡壳:“……比如您可以考虑多关心关心我。”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也不反对。”李忘生叹了口气,“但注意分寸吧,如果他不想回来,那也不用强求,言辞柔和些,他不喜欢听反话。”
“真怕他那个脾气到现在也没改。”对方轻轻抵着下巴,眸子又垂得很低,“到时候把你也连带着骂一顿。”
洛风:“……”
他想到对方的职业,仍旧止不住汗颜,“……师父要混成这样都不肯回来,那是有些不讲道理了吧。”
李忘生挑挑眉,问他这样是怎样,洛风忙道无事,又把话题像拨风车一样吱悠悠地转:“师叔,您要是回到先前那频次,那岂不是要好几天之后才能直播了?”
“嗯,正好留点时间给师妹做新皮套。”李忘生也顺着他的方向拐了个弯,没去钻牛角尖,“她和卡卢比这几天刚做完外包项目,说闲着也是闲着,打算把玉虚那形象修改一下。”
洛风心想这改动会不会太多了,又是恢复直播频次又是换皮套,不知道的还以为玉虚这是真被刺激到了,要来一场钮祜禄的大蜕变。
他于是试探着问:“粉丝群里怎么说?有反对意见吗?”
“没,皮套那事大家还挺欢迎的,说画风确实有些老了,表情变化也比较僵硬,优化一下当然是好事。”李忘生笑了笑,“至于直播频次,我料到他们会不开心,就没让祁师弟当传话筒,他那性子要是听到有人反对,估计又要炸。”
“一宣布果然有些异议,但直播时间拉长了一个半小时,再加上发了几个红包,哄几句也安抚好了。”李忘生道,“马上改口说我最近的直播听起来确实有些力不从心,嗓子听着也很哑,还是多注意休息吧。”
洛风领略过李忘生哄人的功力,现下听着这群胎盘变脸如翻书,也只能叹一句情有可原。
——
时隔一周终于复播,直播间观众涌入的架势堪称排山倒海,画面都因而卡顿了数秒。
全新的皮套比起先前更加精致华丽,色彩没原本那么淡,华山巅的雪落到了万家灯火里头,终于染了些人间气。比起初始的道服还加了些可供更换的服饰,玉虚摁着键盘一件件展示下来,光是道袍就有五六种款式,更别提其他不同风格的服饰,每一套都漂亮得不行,引得弹幕惊叹连连。
每换一套莫铭就伸手划着谢云流的屏幕截个图,对方的脸照例多云伴阴,在看到最后一件神父服饰时更是黑成了锅底。
玉虚也愣住了,键盘声啪嗒响起,恢复成了最开始的那套蓝白道袍,准备开坑连麦。
莫铭注意到谢云流的眉间稍稍散去了一些郁结,正打算收回截图的手指认认真真开始看直播,对方却登时把屏幕熄了。
黑屏里映出自己茫然的脸,莫铭不解:“您怎么关了?”
玉虚的声音倒是因着后台播放还在,谢云流冷笑:“听个声音就得了,你不是要练速写?难道还要看着他的脸画吗?”
模特浪三归就在画板后头,撑着面颊闭目打盹,一听动静瞬间睁开眼:“怎么了?终于能开始画了?”
莫铭看了眼谢云流,只得不情不愿地拿起炭笔。
“哎,你们注意到没有?”浪三归醒了便开始犯那话痨毛病,“最近来这儿的华人又多起来了。”
“东大的那些交换生吧,每年都有。”莫铭道,“听说最近店里又来了人在打听老师的事。当年名气真有那么大?过了那么多年了还来探消息。”
“你是没见过当时那场面。”浪三归咋舌,“简直就是东京的美丽传说,感觉全日本混夜店的有钱人都吻了上来。”
谢云流砸了块橡皮正中浪三归眉心,后者嗷了一声,只得结束话题:“可惜了,被莫姨一掷千金赎身上岸当家教,从此告别下海生活……”
“然后现在又为了那个咖啡店下回来了。”莫铭道完也被弹了个脑瓜崩,“打我干什么?又没说错。”
谢云流语气不善:“叽叽歪歪说什么?安静干你们的事。”
“哎前辈别啊,我最后好奇个事呗。您这儿教画画也赚不了几个钱,到底是怎么做到每天都能给玉虚打榜送游乐园的?”浪三归道,“总不能是贷款追星吧?那我可要说您了。”
莫铭哦一声:“没贷款,他还负责洞幽名下的服装设计,一套不便宜。”
浪三归忙道怪不得,谢云流揉着眉心,语气无奈:“也不怕我告你泄露商业机密。”
“那简单。”莫铭看向浪三归,“把无关人士干掉就好了。”
无关人士难以置信:“喂!我给你做模特你就这么无情无义啊!”
闹完这一顿,俩小孩终于安分,谢云流抱着胳膊,眼神原本是落在莫铭那幅画上的,可盯着盯着又免不得发起了呆。
李忘生的声音确实温柔,像有魔力一样能把人的心安抚得很平静,连浪三归这种精力过剩的都能听睡着,也难怪性情更稳定的莫铭会喜欢。
他轻轻闭上眼,熟悉的声音带起的便是熟悉的面容,或是轻蹙眉心的或是笑意轻浅的,李忘生那时的嘴还特别笨,经常会被他一些话逗得犯结巴,也不知是如何就修炼成了现下这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知心博主样,蜜语甜言张口就来,巧舌如簧模样一看就不正经。
这人怎么能变成这样?谢云流想,他怎么能跟当时店里的那些同事一样,在客人面前柔情又蜜意的?
那个人连情与爱都只肯在床上说,现在面对粉丝的告白倒是冷静,轻飘飘一句我也爱你们,哪还有当初说我爱你时的半分局促和青涩。李忘生的爱太泛滥,随便一个人只要砸钱砸到榜一就能享受到五年的关心,可这人的爱又那么吝啬,不论是当初还是现下都是一点挽留都不给,休息了一周就能把五年的粉丝彻底释怀,直接刷新了两年就走出上段感情的记录,真是时刻在进步时刻在突破。
“……前任吗?”
发呆发得思绪游离九霄云外,刚准备在回忆里头来场遨游却又被这两个字迅速唤回。谢云流的神经迅速紧绷,随即听得连麦对面的人道:“是。刚分手,异地原因。明明是我先提起的,却始终放不下。”
“可听你的描述,他不像是良人,你也知道这点,不是吗?”李忘生道,“刚分手时的落差感确实很容易让人心情低落,但回归单身并非尽是坏处。你先前为了迁就他错过了那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为何不趁现在,把那些计划罗列起来呢?”
“我太难过了……”对方道,“整天下来脑子里只有他,其他什么事都不想干。”
“你不必难过,没什么值得难过的。”李忘生听她仍在啜泣,语气更柔,“既然已经是前任,又是犯了错的前任,那便不用去记挂了。你日后的生活会更精彩,不必把自身一切的情感都牵挂在对方身上,任由自己自暴自弃,好像这样就能让对方回来一样。”
“万一他能回来呢?我真的很后悔……”她道,“是不是熬过那段时间,我们就会重新变得像先前那样幸福了?”
李忘生那儿沉默了半晌,直到女生的哭声渐息,他才斩钉截铁开口:“回不来的。”
“熬不熬过那段时间……意义也不大。”他道,“你们之间的感情早就有了裂缝,这不是忍耐可以解决的事情。与其互相折磨做一对怨侣,不如早日彻底分开,把问题暴露出来,好让对方明白其严重性,也好让他明白你们并不相配,或许——”
直播的声音戛然而止,莫铭好奇回头,正想问一句怎么没声了,却见谢云流的面色阴沉,拿起手机便快步出了画室。
——
“或许只有你们在真正成熟,真正能理解对方当时的想法后……才能以更合适的形象相遇相爱吧?”李忘生的语气很平静,“当然,这是最幸运的可能性,多数人还是在走着刻舟求剑的老路子,我不希望你也变成他们之中的一员。姑娘,掌好人生的舵,大步往前吧。”
他静静等着电话那头的女生哭完,对方把脑子里的水排清楚后也冷静了不少,坚定分手想法后便道着谢离开了直播间。洛风看着屏幕里眨着眸笑的玉虚,忍不住叹了口气。
李忘生或许无意提及,但他终究是听者有心。
阿麻吕和店员交涉的声音嘀嘀咕咕,他等得有些心焦,刚抬头就汇上对面的视线——裴元坐在桌子对头,表情倒是很平静,对上他的视线便偏转,开始研究墙上的挂画。
于是洛风也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低头瞧李忘生的直播间。
几秒钟没看,弹幕却已经炸开了锅,洛风一翻,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乱码ID,在莫名其妙地挑主播的刺。
“皮套不顺眼?”李忘生对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早习以为常,“大家都挺喜欢的,你多看看,说不定就顺眼了。需要我换几身顺眼的衣服看看吗?”
“剧本?不是剧本。人家伤心成这样,你说是剧本,是不是太过分了?”他忍不住笑起来,语气间有些无奈,“我没贬低那位前任的意思,也没有借着这话题暗讽自己的前任,你与故事里的男主人公非亲非故,不必急眼。”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李忘生见紫虚发了条已踢的弹幕,轻轻笑了笑,“没有就下一位吧。”
洛风觉得李忘生自孤客脱粉后哪止是想开了,皮套一换,连带着攻击性都上去了。
他见阿麻吕回头跟裴元叽里咕噜不知说了什么,对方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起身坐到他身侧:“他说店员已经问过了,谢先生马上就来。”
“……”洛风简直莫名其妙,“为什么不让他自己来和我说?”
“不了吧。”裴元语气淡淡,“你日语不太好,可能听不懂。”
洛风扯扯嘴角:“我都来研学了。”
“哦。”他道,“那就是因为阿麻吕有点怕生。”
洛风彻底投降。
聊天聊死的当口,周身气温骤降。
洛风赶忙看向门口,熟悉的人影大步迈入,夹带着室外冰凉的碎雪和寒风,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谢云流进来时还愤恨地瞪着屏幕,收起手机时连带着问店员的语气也不是太好:“谁找我?”
店员小心翼翼指了指沙发,谢云流顺着手指方向瞧去,在看清来者面孔后登时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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