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栩宁刚帮阿坤把仓库里的军火零件归拢好，裤兜里的手机就震了三下——是联络人老陈发来的加密信号，只有三个字：“速归队”。他指尖一顿，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梓渝正靠在货箱上抽烟，阳光落在他脸上，一半在阴影里，一半透着温和的笑意，可田栩宁知道，那笑意底下藏着刀。
“渝哥，我出去买包烟。”田栩宁扯了扯身上沾着机油的外套，故意装出不耐烦的样子，“这破仓库里的烟抽着没劲。”
梓渝抬眼扫了他一下，指尖夹着的烟蒂在货箱上磕了磕，烟灰簌簌落在地上：“让阿力陪你去，别乱跑。”他语气随意，却没给田栩宁拒绝的余地，话音刚落，旁边一个瘦高个小弟就拎着外套走了过来，是阿力，梓渝身边最会“盯人”的手下。
田栩宁心里门清，这是梓渝的试探——自从上次同床共眠后，梓渝对他的“关注”明显多了，连买包烟都要派人跟着。他没反驳，只是咧嘴笑了笑：“行啊，正好让阿力帮我拎着，省得我跑一趟。”
两人走出仓库，沿着小巷往街角的便利店走。阿力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眼睛时不时扫过周围，活像只警惕的猎犬。田栩宁故意放慢脚步，路过一个公用电话亭时，突然停住：“我忘带钱了，用下电话，给我‘朋友’打个电话让他送点过来。”
阿力皱了皱眉，刚想开口，田栩宁已经拿起了电话，指尖快速拨了老陈的备用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老地方，二十分钟。”说完不等对方回应，就故意扯着嗓子喊：“喂？强子！赶紧给我送两百块过来，我在东巷便利店门口，等着买烟呢！”
挂了电话，他冲阿力摊摊手：“没办法，记性差，总忘带钱。”阿力没说话，只是眼神更警惕了，死死盯着电话亭，像是要从里面看出什么猫腻。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便利店门口，老陈坐在驾驶座上，戴着顶鸭舌帽，脸藏在阴影里。田栩宁让阿力在门口等着，自己绕到车后，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市里出了个案子，死人了，死的是‘渡鸦帮’的人，而且死状极惨。”老陈的声音压得很低，手里递过来一张照片，“死者叫赵三，是渡鸦帮外围成员，负责帮梓渝跑腿，昨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废弃工厂里，胸口被捅了七刀，致命伤是心脏那刀，现场还留了个‘渡鸦’的血印，但不是梓渝的人干的——我们查了渡鸦帮的行动记录，昨天赵三没出任务，是私下见了什么人。”
田栩宁接过照片，照片里的赵三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胸口的血窟窿狰狞可怖，地上用鲜血画的渡鸦图案歪歪扭扭，像是凶手故意留下的标记。他指尖摩挲着照片边缘，脑子里快速过着渡鸦帮的成员名单——赵三他有印象，上次货运时见过一次，是个话不多的老实人，平时就帮梓渝送送文件、盯盯场子，没什么仇家，怎么会突然被杀？
“局里怀疑，这案子跟渡鸦帮的内部矛盾有关，也可能是其他帮派故意嫁祸，想挑起冲突。”老陈的声音继续传来，“上面让你暂时把卧底任务放一放，先查这个案子，找出凶手，顺便摸清楚赵三死前见了谁，有没有接触过军火走私的核心信息。”
田栩宁点点头，把照片揣进怀里：“我知道了，但是梓渝盯我盯得紧，行动不太方便。对了，上次突袭失败的事，内鬼查到了吗？”
老陈的脸色沉了沉：“还在查，范围缩小到了刑侦队的三个人，但是没证据。你那边注意点，别暴露了，现在不仅渡鸦帮危险，局里也不安全。”
两人又聊了几句，约定好联络方式后，田栩宁推开车门，正好看到阿力在便利店门口来回踱步，眼神死死盯着轿车。他心里一紧，赶紧走过去：“怎么了？等急了？我朋友刚把钱送来，走，买烟去。”
阿力没问什么，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眼黑色轿车，跟着田栩宁走进便利店。田栩宁买了两包烟，递了一包给阿力：“拿着，谢了啊，陪我跑一趟。”阿力接过烟，却没拆，只是揣进了口袋里。
回到仓库，梓渝还在货箱边抽烟，看到他回来，挑了挑眉：“这么久？买包烟还要人送钱？”
田栩宁把烟扔给阿坤，自己拆开一包，抽出一根点燃：“嗨，别提了，我那朋友磨磨蹭蹭的，在路上跟人吵了架，耽误了点时间。”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眼神却在观察梓渝的反应——梓渝听到“吵架”两个字时，指尖明显顿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田栩宁还是捕捉到了。
“哦？吵架了？跟谁啊？”梓渝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却没看他，只是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烟盒。
田栩宁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在试探他刚才有没有说谎。他赶紧装出不耐烦的样子：“谁知道呢，就是个路人，抢车位呗，现在的人，一点小事就吵吵，烦得很。”
梓渝没再追问，只是挥了挥手：“行了，回来就好，阿坤说刚才清点零件，少了两个，你去跟他对对账，看看是不是漏在哪了。”
田栩宁应了声，转身跟着阿坤往仓库里面走。他一边走，一边脑子里飞速过着老陈的话——赵三是梓渝的人，死状极惨，还留了渡鸦的血印，凶手不是梓渝的人，那会是谁？是渡鸦帮的其他成员，还是别的帮派？赵三死前见的人，会不会跟军火走私有关？
对账的时候，他故意跟阿坤闲聊：“阿坤哥，你知道赵三吗？就是上次跟我们一起送货的那个，话不多的那个。”
阿坤手里的笔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警惕：“你问他干什么？赵三昨天没上班，听说请假了，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刚才买烟的时候，听人说东巷那边死人了，好像是咱们帮派的，我寻思着会不会是他。”田栩宁故意说得随意，眼睛却盯着阿坤的脸。
阿坤的脸色变了变，手里的笔“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你听谁说的？别瞎打听，渝哥说了，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小心惹祸上身。”
田栩宁心里更确定了，阿坤知道点什么，而且梓渝已经下了封口令，不让帮派成员议论这件事。他没再追问，只是弯腰捡起笔递给阿坤：“知道了，阿坤哥，我就是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
晚上回到梓渝的临时住处，田栩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摸出老陈给的照片，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仔细看——赵三的手指蜷缩着，像是死前抓过什么东西，指甲缝里似乎有残留的纤维，而且他的口袋是外翻的，像是被人搜过身。
凶手不仅杀了赵三，还搜了他的身，说明赵三身上有凶手想要的东西。会是什么？是军火交易的名单？还是其他帮派的秘密？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梓渝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杯水：“还没睡？在想什么？”
田栩宁赶紧把照片藏进枕头底下，翻身坐起来，装出刚被吵醒的样子：“没……没什么，就是有点认床，睡不着。”
梓渝走到床边，把水杯递给她：“喝点水，有助睡眠。”他的目光落在枕头底下，眼神里带着点探究，“你枕头底下藏了什么？”
田栩宁心里一紧，赶紧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慌乱：“没什么，就是个护身符，我妈给我的，说能保平安。”
梓渝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今天阿力跟我说，你去打电话了，还见了个朋友？”
田栩宁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是啊，就是我那个朋友强子，给我送钱的那个，您不是知道吗？”
“我知道。”梓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压迫感，“我就是想告诉你，在道上混，朋友很重要，但也得小心，别被朋友卖了都不知道。”他说完，转身走了出去，门轻轻关上，留下田栩宁一个人在房间里，后背全是冷汗。
他知道，梓渝已经开始怀疑他了，这次的杀人案，不仅是个案子，更是个陷阱，一步踏错，就可能万劫不复。
第二天早上，田栩宁跟着梓渝去了渡鸦帮的总部——一栋隐藏在写字楼里的办公室。梓渝把他叫进自己的办公室，扔给他一份文件：“赵三死了，你知道吧？”
田栩宁心里一震，没想到梓渝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他接过文件，假装惊讶：“赵三死了？怎么死的？我昨天听人说东巷死人了，还以为是谣言呢。”
梓渝靠在椅子上，指尖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是在敲在田栩宁的心上：“是被人杀的，死在废弃工厂里，胸口被捅了七刀，还留了个渡鸦的血印。”他抬眼看向田栩宁，眼神锐利如刀，“你觉得，是谁干的？”
田栩宁握着文件的手紧了紧，脑子里飞速思考——梓渝这是在试探他，想知道他对这件事的看法，也想看看他会不会露出破绽。他故意皱起眉头，装出愤怒的样子：“肯定是别的帮派干的！想嫁祸给咱们！赵三是咱们的人，杀了他还留渡鸦的血印，这不是明摆着挑事吗？渝哥，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查清楚，给赵三报仇！”
梓渝看着他，嘴角勾了勾，却没笑：“报仇？怎么报仇？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报？”他顿了顿，手指敲击桌面的速度慢了下来，“我已经让阿坤去查了，但是你也知道，赵三是外围成员，知道的不多，而且他死前见了谁，做了什么，都没人知道。”
田栩宁心里一动，故意说：“渝哥，要不我也去查查？我在道上认识几个朋友，或许能打听出点消息。”他知道，这是接近案子的好机会，只要梓渝同意，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去查赵三的死因，还能趁机搜集线索。
梓渝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神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行啊，那你就去查查，但是记住，别瞎惹事，也别相信任何人，道上的人，嘴里没几句真话。”
田栩宁心里松了口气，赶紧点头：“知道了，渝哥，我肯定小心，一定查清楚是谁杀了赵三，给咱们渡鸦帮报仇！”
走出梓渝的办公室，田栩宁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知道，这场调查，就是一场豪赌——一边是梓渝的监视和试探，一边是未知的凶手和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暴露身份，甚至丢掉性命。
他拿着文件，走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锁上门，从文件的夹层里摸出一张纸条——是老陈夹在里面的，上面写着：“赵三死前见过一个叫‘老鼠’的人，‘老鼠’是黑市中间人，跟多个帮派有联系，你去查查‘老鼠’，看看他跟赵三的死有没有关系。”
田栩宁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马桶里冲掉。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这场血色凶案，就像一根引线，已经点燃了渡鸦帮内部的矛盾，也让他的卧底任务变得更加危险。他必须尽快找到凶手，查清真相，否则不仅任务会失败，还可能有更多人死于非命。
走出卫生间，他看到阿力站在走廊尽头，眼神死死盯着他。田栩宁没理他，只是挺直了腰板，朝着电梯口走去——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比之前更难走，但他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闯出一条路来。
为啥没人看尼？[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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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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