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的视野已经变得一片模糊,眼镜在被夏油杰用游云击飞出去的时候就掉落了,现在他只能看到明晃晃的咒力。
日照身上的咒力汇聚在了向前伸出的手掌上。
流向看起来是【仳】,羂索迅速准备好用展延来躲避这一招。
可是,那些咒力还在继续流淌,直至脱离了术师本人的身体,在手掌中间构筑出了羂索熟悉又陌生的形状。
那个样子……!?
看见半圆的扳机被构筑出来的时候,羂索心神剧荡。
“枪!?”他被自己气笑了,双脚狠狠踩住地面停止后退的势头,直面日照释放出了【仳】。
构筑的过程进入了中止阶段,生得术式与领域展延之间天衣无缝的切换令羂索感到目眩神迷。无形的冲击过后,构筑继续。
从羂索发现日照的真正目的,到他完成手中武器的构筑,总计耗时2.13秒。
日照仍残留着干涸血块的脸又重新被温热的液体覆盖,他的喉咙里也咕嘟咕嘟地含糊不清,在扣下扳机的同时哑声喊道:“我可是全都看清楚了啊!!!”
砰——!!
枪这种热武器在咒术师的世界里很少见。尽管它、它们已经是人类社会里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之一,可依旧难以突破咒术界守旧的壁垒。
羂索本人是十分赞成在咒术中加入现代化武器的使用的,可要是轮到他自己被一枪爆头,这些话听起来就显得有些滑稽了。
子弹从羂索额头正中射入,从后脑穿出,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脖子向后弯折,似乎还能听到骨骼错位的声音。
他径直向后倒了下去。
恢复了术式的夏油杰带着皇带鱼咒灵和其他临时召唤出来的咒灵将日照围在了中间,空间发生了微小的涟漪。
“没事吧?”夏油杰快速查看了日照的情况,又命令咒灵散布在羂索的尸体旁边以防万一。
“还没完,”日照扶着他起身,使用【构筑术式】构筑出一把已经上了膛的枪对他自身造成了不小的负担,“得去确保他真的死了……”
天空中盘旋的乌鸦突然像是乌云一样散去又聚拢,围绕着“尸体”的咒灵们用低吼向自己的主人发出警报。
本应被旋转的子弹贯穿本体、再无回转余地的羂索翘起嘴角,后脑的空洞已经开始愈合,他仰面朝下趴在地面,念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字句:“领域展开——”
夏油杰瞳孔微缩,他的手臂!?什么时候愈合的!?
羂索的眼睛虚虚地看向夏油杰和日照的方向,挤出了身上最后一丝咒力。
“——胎葬遍……”
“【妙手】。”
羂索的视野消失了,作为本体仅剩的部位,他的大脑出现在了一只手掌上。
死亡总是不期而至,意外和明天也不知道哪个会率先降临。都说咒术师没有不会后悔的死亡,不知道像羂索这样的人也会以同样的心情面对即将到来的终结吗?
“这双眼睛,”日照将羂索的大脑举到眼前,“好用吗?”
柔软的脑组织上长着一张嘴巴,用陌生的音色缓缓说道:“哈哈,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生来没有这双眼睛。”
没有濒死时的歇斯底里,没有绝境下的拼死挣扎,从羂索难辨男女的声音中听不出直面死亡该有的情绪起伏。他就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一样侃侃而谈。
夏油杰和他身边的“日照”齐齐看向这边。
“两个一模一样的存在,你们是如何做到的?让我想想......是化身玉藻前?怪不得舌切雀会越过你,咒灵的化身自然没办法被当做真正的人啊。”
现在捧着他的大脑的这个才是真正的日照。
“你们是什么时候换过来的?”
日照观察着手中的这个脑组织。偏偏是羂索这样的人总会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子弹贯穿的位置恰到好处,没有伤到刻印着术式和运转反转术式的部位,这给了羂索机会,让他可以在受伤的同时利用反转术式迅速修复伤口。
“你中枪之后吧。”
他和夏油杰对视一眼,黑发的术师拍了拍那个“日照”的肩膀,让它进入了皇带鱼咒灵的腹中,长长的身影在空中游动,钻进了无法被感知到的异空间内。
大脑上不断往外冒血的嘴巴嗤笑了一声:“在那之前你们也换过吧?但都只是没能得手。这个术式又是怎么回事?”
他猜的没错,日照从领域中出来、被羂索用扩张术式击中后,他们借助夏油杰领域的术式效果和皇带鱼咒灵的能力完成了悄无声息地交换。本想在那时找个机会让本体配合伏黑甚尔,但没想到羂索没有给他们机会。
羂索在看到狱门疆的时候,下意识地认为是日照使用从万那里夺走的【构筑术式】修复了这个特级咒物。如果不是日照,那么有可能完成修复任务的就只有......伏黑津美纪了。
日照盘腿坐了下来,夏油杰跑去地下的陷坑里找不知道掉到多深的地方去了的伏黑甚尔和狱门疆。
“这个?这个【妙手】啊,”日照幸灾乐祸地说,“是个被你用【无为转变】变成术师的倒霉蛋,哼,说是幸运儿也没错。”
那对伪装成警察的小偷将日照当成了“猎物”,其中一人拥有的就是名为【妙手】的偷窃能力,能够取走任何存在于“内部”的东西,比如保险柜里的钱,又或者是人体内的内脏。只不过术式的使用条件也很苛刻,如果术式对象是活物,需要在不被术式对象注视的情况下才能生效。
本来【妙手】能够取走什么东西、取走多少都是随机的,但在日照手中,给取走之物做出限定也并非难事。
他选择留下【妙手】只是一时兴起,大概也受了曾和乙骨忧太一起行动的影响,最后保存了术式原主人的部分躯体让里香吞了下去。
“你原来......一直带着四个术式在行动吗?你才是那个真正的怪物啊,你的大脑已经适应了?”
“勉勉强强吧。命运真是个有意思的东西。”日照擦去鼻血。他虽然懒懒散散地坐在地上,但手却一直没有离开羂索的大脑。
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做出错误的选择,也不知道下一刻即将做出的选择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对自己的人生产生影响。
日照露出一个孩子气的微笑,似是在向羂索炫耀道:“这次命运站在我这边啊。”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的手正在逐渐收紧,手中的脑组织开始像水气球一样变形,从那张嘴巴里吐出来的声音也开始失真:“最后也是来了一场还算尽兴的战斗,只是壮志未酬终究有些遗憾......现在想想,居然没有一个能够继承我遗志的人。怎么样,你在杀了我之后有没有兴趣完成我未竟之事?你难道不想看看咒术的极致吗?”
在他的意志、他的生命、他的灵魂随着被捏爆的脑组织一起消失前,最后失去的听觉让他听到日照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的悄悄话:“今天晚上我会坐在电视机前打开NTV一边看《绝对不准笑名侦探24小时》除夕特别节目,一边好好大笑的。”
日照用咒力将掉落在附近地面上、黏在手上的残余组织烧了个干净。
“要不再来个【仳】?没死干净就太恶心了。”他喃喃自语道,但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这么做,因为星海以“不要浪费咒力”为由强烈反对。
日照站起身,拖着脚步走到了那具倒在原地的尸体身旁。
他垂着头,开在脸颊上的嘴巴憋了半天,说道:“还有什么好看的?趁这个机会赶快恢复咒力,你难道想就这样去和宿傩战斗?”
日照听到这话,没骨头似的往地上一躺,正好躺在了尸体的旁边:“累了,你先上来盯会儿。”
夏油杰用咒灵拎着伏黑甚尔从近乎垂直的人形坑洞里飞了上来,打眼一看地上多了一具“尸体”,还以为又出了什么意外,把伏黑甚尔往地面上一扔就跑过来看日照究竟是怎么个事。
“弥山!?”
日照“腾”地坐了起来,像是难以忍受一般迅速起身:“弥山那混蛋......和自己的尸体躺在一块也太奇怪了。”
乌鸦鸣叫的声音提醒着他们,忧忧已经手持白布来到了附近。
“......”夏油杰拍了拍他的后背,看了两眼地上仿佛只是陷入沉睡的人:“忧忧已经过来了,我们先回临时据点看看悟那边的情况。它......你打算怎么处理?”
日照沉默了太久。
忧忧已经送完伏黑甚尔之后又回来了。
夏油杰一直等待着他的回答。半晌,日照好似泄了气,释然地说道:“也许五条说的是对的。”
“他说什么了?”
日照弯下身,扛起了自己的尸体:“他说我们不应该总待在深山老林里,应该多和别人交流一下。”
“哈哈,悟毕竟也当了那么多年的老师。”夏油杰开怀地笑了出来,忧忧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还是忠实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将他们送回了临时据点。
“日照先生!!”
“呵,打得还行。”
“夏油大人!!受伤了吗?”
“好厉害!!虽然没怎么看明白,不过还是好厉害啊!!呃,星海先生?是星海先生吧?帮我和弥山先生也说一下,他也很厉害啊!!”
尽管还不是可以放松的时候,但解决了羂索这个心腹大患,的确值得众人从焦灼紧张的气氛中略微抽离出来,为夏油杰和日照送上祝贺与赞美。
还有被捎回来的伏黑甚尔,虽然没能得手就是了。
日照走在前面,夏油杰站在后面,看到了众人围上来的景象。走出森林,看看这世界。不,应该是两个人一起才对。
发现日照显然不太适应这种热烈而真挚的氛围,夏油杰心情很好地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心中颇有种莫名出现的自豪感,像是发现离家出走多年的狸花猫正在院门口探头探脑的感觉。
枷场美美子扯了扯菜菜子的衣袖,姐妹两个说着悄悄话:“夏油大人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当然了!杀掉了羂索,相当于为家人报仇了。当然应该开心了!”
日照去解剖室找已经提前一步过去准备的家入硝子,夏油杰走到日下部笃也旁边看着监视器:“悟那边怎么样?”
日照将尸体放在冰凉的铁质解剖台上,一回头看见家入硝子已经全副武装。
“?”她指了指尸体:“五条说你们大概率不会想着再利用它了,如果你们有其他的想法现在可以说,不然的话我就要开始处理了。”
“倒没有别的想法,”日照掀开尸体的眼皮,看到了已经变得黯淡无光的白色眼睛,“你们不是同期吗?怎么还称呼姓氏?”
家入硝子戴好手套,取来了器械从额头处开始拆线:“因为叫名字的话那两个家伙会得意忘形的吧?而且,你不也是一样五条、夏油地叫?从叫法上就能轻而易举地分辨你们。”
“哈哈,这倒也是。”
夜蛾正道在家入硝子掀开头盖骨的时候走了进来。
“已经决定了?”
日照抱臂靠在门边,视线似乎落在了闭目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上,又似乎并没有聚焦:“从一开始就没有其他的选项。那只是一具尸体,连一点灵魂的残留都没有了,它最好的结局就是处理之后火化掉。”
夜蛾正道没再说话,家入硝子只检查了一遍已经空荡荡的大脑,就重新将脑袋缝合完毕。
“没有问题,之后我会亲自盯着完成遗体的火化。如果你想要亲自......”
“不,没关系。”日照拒绝了她,将尸体的处理权全权交给了家入硝子,跟着夜蛾正道回到了临时据点的大厅里。
宿傩和五条悟战斗造成的震动和冲击连他们所在的位置都能感受到。
乙骨忧太和日照简要说明了他们错过的战斗。
“星海,”夏油杰叫走了日照,“我们先去恢复状态。”
日照跟着他去了一个单独的房间,他们在门口见到了伏黑津美纪。女孩温柔地笑着说:“高羽先生就在里面。”
“真是辛苦你了,津美纪。”
“没什么,毕竟我在养病的时候就很喜欢看漫才,高羽先生虽然有点奇怪,但只要拿到对话中的主动权就能大概控制住话题的走向。”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犹豫,似乎是回想到了什么令人苦恼的回忆。
生得领域里的弥山打了个哆嗦,想起了和高羽史彦那可怕的长达两个小时的无效对话。
“总之,应该没问题的!”
伏黑津美纪带着日照进去,两分钟后出来的时候,日照对夏油杰说:“我觉得他其实更适合去打羂索。他们的脑回路一样......不,他们都没有可以被称之为正常的大脑。”
夏油杰叹了口气,跟着伏黑津美纪进去了。
喜剧超人的威力恐怖如斯。
只要引导得当,高羽史彦就能做到让他们在战斗中消耗的咒力和身体状态完全恢复到最高水准,伏黑津美纪承担了这个工作,她也将其做到了极限。
“毕竟我能为大家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在我看来大家都为了小惠在努力,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大家。”
伏黑津美纪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不论结果如何,她能做的也只有相信小惠的同伴们。
宿傩头顶的法阵顺时针旋转了一下。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让悠仁死了一次,”五条悟追着宿傩的身影冲入一层的半圆形开放式回廊,寻找着他的位置,“我可以毫不顾忌地把你这具身体打碎。”
“口气真大啊,五条悟。”宿傩召唤出来的式神模样与伏黑惠的有所不同。宿傩在使用【十种影法术】的时候特意令被召唤的式神处于不稳定的状态来扩大术式范围,同时能够防止式神被彻底破坏。缺点是式神无法自主行动,而且攻击力也有所下降,不过宿傩庞大的咒力与输出弥补了这一点。
因为【御厨子】无法破坏【无下限咒术】的不可侵,所以宿傩主动封印了自己的这个术式,决定先用魔虚罗来适应五条悟的攻击,找到突破不可侵的方法。
为了避免魔虚罗被破坏,宿傩选择让自己代替魔虚罗来适应。
用领域展延中和无下限,宿傩一拳打向五条悟的头颅,被白发的术师用手掌挡下。五条悟不会错过任何细节,他分明地看见了宿傩在使用领域展延的时候,头顶的法阵变成了黑色。
远处,属于羂索的咒力消失了。
“呵呵,那边是我们赢了啊。”五条悟讥笑道。
结束展延后宿傩头顶的法阵又恢复成了白色,他满不在乎地侧头:“谁管他。”
六眼不是无所不能的,苍天之瞳无法看穿魔虚罗适应的究竟是什么,也无法告诉五条悟它的适应过程是什么样的。为了保留【无量空处】的威胁,五条悟没有选择继续开启领域。
五条悟知道宿傩想要魔虚罗适应的是他的不可侵。
从第二次领域对决之后,宿傩头顶的法阵一共转动了两次。【无下限咒术】是由“无限”的力量创造出的绝对不可侵犯的空间,顺转的“苍”和反转的“赫”都是无限之力的不同利用方式。
自法阵第一次旋转后,五条悟就有意一直使用顺转的术式来战斗,这样的话就算被魔虚罗适应了顺转的术式,他也可以用术式反转的“赫”来战斗。不过,如果魔虚罗适应的不单单只有顺转,而是由此摸到了“无限”的边缘......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但,法阵并非在他每次攻击之后都会旋转。
宿傩只看五条悟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你还真是敏锐,看来你猜到了什么啊。”
“不如你大大方方地说出来,诅咒之王不会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吧?”
魔虚罗的适应恐怕在第一次攻击之后就会开始,之后会进行缓慢地解析,就算在这一过程中没有继续承受攻击,分析也会持续发生。看来适应并非直接从0来到100,而是需要时间与经验值的渐增类型。在适应的过程中承受攻击能够令适应的时间减少,现在主要不清楚的地方在于魔虚罗完全解析【无下限咒术】需要多长时间,如果持续承受攻击的话,法阵需要旋转多少次就会完成适应的过程?
而且按照这个推论,魔虚罗对【无量空处】的适应应该也在缓慢进行着。
没有继续开启领域是个正确的选择。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宿傩始终保持着绝对的自信。
“你用惠的灵魂代替你来适应【无量空处】,”五条悟站直身子,“也就是说术师代替魔虚罗进行的是‘适应的过程’而非‘结果’吧?”
所以,哪怕魔虚罗适应了他的【无下限咒术】乃至于【无量空处】,这并不代表宿傩本人能够适应这些。只要绕过魔虚罗,只针对宿傩本身的话,五条悟的攻击仍旧极具杀伤力!
宿傩扭动手腕:“如果你做得到的话,那就来试试看啊。”
“呵呵,我会比你的适应更快地宰了你。”
面对看不清倒计时的定时炸弹,五条悟居然还有心情能够笑得出来,这副姿态取悦到了宿傩:“到时候看看究竟是谁笑到最后。”
五条悟主动发起了进攻。他没有丝毫因为忌惮魔虚罗的适应而留手的意思,火力全开。宿傩且战且退,将战场拉进了一片半开放式建筑的内部,阳光无法直射的回廊里,他头顶的法阵在短短几分钟内连续旋转了两次。
日下部笃也感觉法阵旋转的声音就像催命符一样,每次响起都能让他的心脏咯噔一下。
西宫桃捂住眼睛,有些受不了了:“这和淌雷区有什么区别?”
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踩中地雷,挪开脚的一瞬间是会被炸成碎块还是得到一颗哑弹?
冥冥的乌鸦在飞溅的碎石中穿行。
即便是最狂热的赌徒,也没办法轻易做出和五条悟同样的选择。秤金次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偏偏心冷得彻底。果然只有亲自参与到咒术师间搏命的“赌局”中时才能真正体会到由内而外的热情,作为旁观者的时候很难完全燃烧起来。
“阿金你就是担心小悟而已。”星绮罗罗捂着嘴巴说。
“......这里有人不担心他吗?哦,后边那个除外。”秤金次指的是周围已经噼里啪啦冒出电气的鹿紫云一,这人在五条悟和宿傩的战斗进入白热化的阶段后就一直是这幅兴奋得不行的模样。
“星海先生......”乙骨忧太看见了从走廊进来的日照和夏油杰。他的潜意识总是在说服他自己,要信任五条悟,这是五条悟希望的战斗。但是他却很难控制自己仅仅只是站在后方看着五条悟单打独斗。
“......”
夏油杰和日照仰头看着最上方的屏幕,成群结队的黑鸟将五条悟脸上狂妄的笑容送了回来。
生得领域里的弥山窝在沙发里,同样透过星海的眼睛看着那张耀眼的脸。
“......我已经不知道五条究竟想干什么了。”日下部笃也觉得自己的心脏经受不起再多的压力,可是为了了解战况又只能远程陪着五条悟赌命。
七海建人看了一样身侧从刚才开始就陷入沉默的虎杖悠仁。他们都听到属于弥山的声音说道:“这才像点样子。”
他的声音不大,可却如洪钟般敲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七海建人看着虎杖悠仁认真又复杂的眼神,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早就和这个孩子说过,如果想要走咒术师的路,就不要想着和五条悟、夏油杰他们这样的人去比较。只是仰望就足够了,一旦生出想要追逐、想要跟随的心思,接下来的人生会变得非常痛苦吧?
但是,毕竟他们还是年轻人啊。虎杖悠仁、乙骨忧太,还有许许多多被他们教导出来的孩子们有着七海建人已经被时间和社会磋磨得差不多消失了的东西。
他扯了扯领带。看到他们这副模样,难免让人回想起自己的青春时代。那时多少还有点勇气或者责任感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吧?
“但是,七海海回来了不是吗?”
七海建人一怔,被他注视着的虎杖悠仁并没有说话。是......幻听?
又或者......
“随他去呗,反正有‘我’在那儿,”现在顶着这副躯壳的日照星海没有动,说话的是躲进生得领域里、美其名曰“休息”的弥山,“身为‘主人’当然要让‘客人’满意才算是尽了待客之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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