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的话一定会很快抓到凶手吧？所以这不会是真相。”
瓦列里娅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自己也没有发觉她是笑着说出来的，眼睛填上流彩闪耀起来。
提姆注视着瓦列里娅兴奋的模样，还有那双瞬间明亮起来的棕色眼睛，陷入了昨夜的回忆。
瓦列里娅说的没错，关于这起案件他的分析跟她前面说的一样，他侧写的凶手也是个家庭不和睦为了寻求理想家庭转而杀人的扭曲家伙，有这样遭遇的人在哥谭不知凡几，他光是排查就筛掉几千人，但是没有抓到凶手的尾巴。
“欸？”他发出震惊的声音，看到瓦列里娅得意的挑眉。
“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都是为了追求什么东西，而我说过他似乎在做什么行为艺术。”瓦列里娅没有吊提姆的胃口，“完美的家庭，可以说是他的一个追求，也是他完成的一个行为艺术。”
“这句话你的确是说过，但这样就是说之前分析的那些都是凶手要我们想的吗？”
“毕竟是实习侦探，我之前看过挺多犯罪相关的视频。”
瓦列里娅说这句话时没多大底气，提姆也知道那所谓的视频就是真实的犯罪现场，但这不妨碍他们都在维持着自己的表面身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不同凶手在犯下案件的时候都会带有一种目的性，所以这算是直觉吧，我总觉得这一次的连环杀人案有一种违和感。”瓦列里娅摆烂地摊了摊手，“他在完成这三起案件的时候，投入的真情太少了，只是为了完成而完成，就像是你不会对自己的工作产生爱一样，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个必须要做的行为艺术，只是一份工作，他追求的是一种虚浮的感受。”
这种心流的存在是很难让人一下子接受的，但是瓦列里娅给出的比喻恰到好处。
提姆立即就反应过来：“瓦列里娅你明白你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吗？这意味着他已经做过很多次这种行为艺术了！”
“说不定他的工作就是个杀手，有人委托，他接单杀人，然后为了伪装不让人知道真正需要杀害的是谁，就顺便在杀几个人搞成连环杀人案件。”瓦列里娅不走心地开玩笑，“毕竟一些有格调的杀手都会自诩艺术家什么的，他们工作总会留下点特定的符号。”
比如那个像是倒计时一般的提前死亡一小时。瓦列里娅将猜测混着咖啡咽进肚子里。
早餐时间又要结束了，今日第一次担任茶杯侦探的瓦列里娅还没有从那股兴奋劲缓过来，拜别了提姆后，她难得在外围绕了趟远路。
艾娃是在她停下脚步的时候出现的，她手里拿着一根长条的冰激凌，和瓦列里娅站在一起一同看向远处的庄园。
“那地方可真大不是吗？”
瓦列里娅自打住过来后，外出行动的范围一向很稳定，除开工作需要的地点，一般也就只有街区内的几家可以觅食的店了。
“那是哪里？”
艾娃倒是并不意外瓦列里娅不知道，她咔嚓咬着冰棍，伸出空下来的木棍遥遥地描着城堡的边缘，“韦恩庄园，提姆也住在那里。”
瓦列里娅顺着木棍划过的轨迹认真地看了一下对面茂密的树林，只有建筑物的顶端突破了树叶的遮挡，露出具有历史感的城堡尖端，“真的很大，那个庄园只有他们家的人才能进去吗？”
艾娃哼哼笑了，冰棍在口腔中慢慢融化，冷冰冰又甜滋滋的水就顺着划过艾娃的身体内部，让一向热情的她也被同化的冰冷，“当然不是，只有被韦恩邀请的人才能进去。你是忘了提姆不姓韦恩，他是德雷克。不过布鲁斯也是个有趣的人，尽管还未婚，尽管私生活有些混乱，但他确实已经有了几个养子陪伴在身边了。”
“还没有感谢你，昨天你去了那三个地方后会觉得不舒服吗？”
艾娃歪头看着瓦列里娅，她棕色的头发没有扎起来，披在肩头的发尾看起来有些毛茸茸的扎手，“还好吧，我平时不上班的话也会在哥谭的大街小巷里走，都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地方，杀人现场而已啦，跟你说完我就忘了。不过报酬还是要给我的哦~”
就在昨天，瓦列里娅发现从报纸上能够获取的信息还是太片面了，她无论怎么推测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只好求助了一下她认识的朋友们，虽然灰熊说的好，但瓦列里娅还是希望能够保持一个更加纯粹的关系，她的身份也最好只停留在清洁工。提姆作为雇主，向他索要情报这就不符合侦探的职业精神了。短短的通讯录里，她划到顶端的艾娃，拨通了电话。
艾娃好说话，对这事也有着热忱，只是跑到现场帮忙看看，在拍拍照片录个视频，她索要的报酬和提姆一样，是事件的真相。
瓦列里娅不在乎艾娃究竟好奇些什么，有时候能够成为朋友的家伙最好不要探究的太多，只有这样才能长久的相处，“只是推测，我也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提前声明好后，她将跟提姆说的那些话又转述了一遍给艾娃。
晨间的风带来对面韦恩庄园树林的味道，那是清新的泥土和混合的花香。瓦列里娅给艾娃说的更细致些，但同样掩去了自己职业带来的不合常理的知识面。
“真是有趣，如果不是你说，我都没想过这些。”艾娃转着眼睛，手中的木棍变成了指挥棒被她挥舞着，她像是在某一处剧院表演，脚步轻快地转了个圈，“你以后要开侦探社吗？我觉得我可以成为你的助手，就像是福尔摩斯和华生那样的。”
“这个比喻太夸张了。”瓦列里娅已经开始在期待未来了，但她的过去还没有彻底放弃拖拽她，“如果有机会说不定我会努力以一个侦探的身份活动，但我的钱恐怕请不起一个助手。”
“没关系，我喜欢观察人类，但我能看到的人大部分都很无趣，我想多一个观察的途径。”艾娃无所谓地摆摆手。
瓦列里娅突然问道：“是因为这个理由，你才来到哥谭吗？”
艾娃并不介意她的打探，“你才反应过来吗？瓦列里娅你有点迟钝哦！”
艾娃突然松下身子，一直以来缠在她身上的那股活力就被风轻轻吹散了，她没有看向瓦列里娅，也没有注意远方的庄园，她的目光落在空中的某一处，“我的爱好其实挺多的，但每样都坚持不了太久，我并不期待自己在娱乐或者学习上有什么成就，只要了解就足够了。就是这样的想法，让我一直以来都难以坚持着完成什么。但是当某一天，父母死掉的时候，警察找到凶手的时候，而我也看到凶手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离自己身边的人太远了。”
这并不是一个动听的故事，但艾娃还是努力不让她的情绪泄露出去，也试图说的有趣一些，但这种事情无论怎么说，怎么修饰，都不会动听有趣。
她只是太不关注周围的人和事了，太过于沉浸在想要找到可以长久坚持住的活动中，所以那些可以早一点发现不对劲的线索就这样被她忽略到，直到酿成苦果。
“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对自己说，别脱离人类太远，去观察人们。”艾娃的语调终于转回轻快，那股被风吹散的活力又被拖着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我发现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这既可以不让我厌倦也能让维系住我生活的意义。一直观察下去，只要这样做就可以了。”
瓦列里娅：“这也是个很伟大的意义。”
两个人，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原生家庭。
瓦列里娅不是那种喜欢用自己的苦难去安慰别人的人，但她的声音还是透露出一点，被敏锐的艾娃捕捉到。
“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我从不保证，但我也有这种感觉。”
艾娃和瓦列里娅背着那个庄严的华美庄园共同离开。
成年人的一天要么无所事事，要么勤恳忙碌。今天没有排班的艾娃还有她的爱好要做，她打了个车离开了哥谭的郊区，只剩下瓦列里娅回到家中继续锻炼身体。
而上班的提姆完成了今日份的工作后也终于找到借口提前离开大楼，他开着车没有回到庄园，也没有去找他的兄弟，而是中途变化了几次交通方式顺便更改形象去了他的安全屋。
他打开了一罐能量饮料，模拟着今晚的活动。
最近的工作确实有些多，除开常规的夜巡，最近连环杀人案凶手的追踪，企鹅人和Big Jim交易，凯尔顿的下落，莱恩·洛克的房子探查，瓦列里娅的追踪以及艾伯特·贝克的工作链。
除了和杰森合作的那一部分，提姆也不愿意其他人来染指他的工作。他的时间太少了，最好今晚能在艾伯特那里得到点有用的信息。
他一边想着，一边将制服穿好，他在战术腰带中藏了一些小道具，如果今晚和艾伯特的交涉不顺利，那他就得用点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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