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们为什么要从恋童癖的方向找？”警探布鲁克端着和洗布水一样的咖啡说道，“我们觉得是恋童癖是因为嫌疑人是理查德，但他如果无罪的话，那恋童癖只是很小的概率。”
“说得对，而且这些档案有男有女，”警员罗根翻阅档案，“一般那种情况都会固定一个群体，而且高中生的年龄，说实话有点偏大。”
布鲁克砸吧砸吧嘴，拿到桌上的矿泉水喝起来：“凶手没那么高大，他需要用麻醉剂。”
“得亏最后一位受害者及时来了，他身体还有一点丙泊酚的残留。”罗根说道。
另一名警员泰森即答：“所以我们要找一个要医学背景的人？”
“不一定，莱德高中是综合性学校，他们的化学室可以配出好多东西了，前天我和布鲁克警探去学校观察的时候，丙泊酚就锁在柜子里。”罗根又叹口气，“但是钥匙只有化学老师和校长有，这两个人已经排除嫌疑了。”
“所以基本上咱啥线索都没？”泰森挠着头。
布鲁克怎么就看泰森这么不顺眼呢，他也没想明白：“什么叫没线索，这不都是线索吗？”他翻看档案，“也许我们的嫌疑人是同龄人。”
“你是说学生？”泰森问道，“但是如果是学生要害人还不好办嘛？这些人都是被霸凌到受不了用软件举报的人，他们本身就脆弱比较好接近。如果我是凶手，我直接约那些被霸凌的学生出来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嫁祸给理查德，这下留下痕迹不说，还将自己陷引进了陷阱。”
罗根评价：“聪明反被聪明误。”
“也许他和理查德有仇？”泰森摸摸下巴。
罗根回道：“我们去过学校探查了，理查德的风评好得要命。”
“嘿……”布鲁克抬眼，看档案的头依然低着，“去查一下比较有可能的，瘦小或者平均身材，对自己的身材和能力不自信，聪明，孤僻，反社会。”
“哥，你知道你说的大部分都是被排挤的学生对吧……”罗根弱弱发言。
拳头硬了，布鲁克“嘶”地一声，就差站起来揍他一顿：“我说你怎么这么多话呢。”
——
伊派芬妮整晚都在修复防火墙，为此还寻找加西亚的帮助，她们连线一整晚，到凌晨五点才修复了这个漏洞。
“你还好吗？”加西亚放下键盘，“你可以随时和我说。”
“我不能说我没事。”伊派芬妮揉搓自己的脸，“谢谢你的帮助。”她倒在床上，遮住自己的眼睛，“佩内洛普，先不要告诉别人。”
又新增一个秘密，加西亚好难受，她纠结好一会儿：“我觉得你还是说吧。”
“嗯，等结束了。”
加西亚想起摩根私自调查多伊尔的去处，他也是这么说的。
“好吧公主，你知道在哪找我。”
没过多久伊派芬妮就陷入了困倦的昏迷。她一觉睡到十点，直到全身的僵硬和饥饿席卷全身。
伊派芬妮昏沉地起床拉开窗帘，耳鸣一阵后她闭上眼睛慢慢缓过来，洗完澡想补觉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她干脆拎着双肩包回到警局。
——
伊派芬妮背着双肩包，戴上墨镜的样子像个炸弹客。
罗根这么评价道。
“看她的脸就想炸翻世界。”
“别说了，她过来了。”
“布鲁克警探呢？”
“在审讯室13。”
“谢谢。”
“等等……”罗根拦住她，“他在和新的受害者谈话，你等一下。”
伊派芬妮握了握拳，摘下墨镜：“我可以看吗？”
罗根和泰森交换眼神后，领着她往审讯室的观察室走去。
“你要是愿意的话，你等一下，应该可以和他交谈的。”
经过布鲁克允许后，伊派芬妮小心翼翼地走进审讯室。
加州的天气向来温暖，但这里很冷，像地窖，伊派芬妮被凉得哆嗦了一下，她不明白为什么布鲁克不让受害者到更暖和的休息室之类的地方。
伊派芬妮坐下后，花了好长时间做心理建设才终于直视那位受害者。
他整个人瘦瘦的缩成一团，脸被划的两刀已经结痂了，手腕上的疤痕却是陈旧伤，伊派芬妮回想到昨天的档案，不自觉地想象他身上还有哪些地方被伤害，又或者被自己伤害。
他的名字是罗伯特，眼睛很暗沉，还没有直视过她，伊派芬妮的右脑突然抽痛一下，她用手揉搓脖子企图缓解。
罗伯特是一个星期前提交的申请，转校半年的他在新学期伊始被针对排挤，有些人甚至半夜将他锁在厕所里，他不堪重负终于提交了申请，结果在赴约的那天，被扎了一针后晕了过去，醒来就被蒙上了黑布。
按照他的说法，理查德在被抓前还侵犯伤害了罗伯特。
“你也是警察吗？”罗伯特小声地询问。
这是伊派芬妮第一次和他对视，罗伯特碎发后的眼睛闪躲，但他的视线又好像无数次擦过她的脸，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幅度。伊派芬妮看着他努力的笑愣住了。
“邓菲博士。”布鲁克小声提醒的同时膝盖不留痕迹地碰了碰她的。
伊派芬妮反应过来，她摸着因为审讯室有些发凉的后颈：“我不是警察，我是BEP第一批试点的志愿者。”
罗伯特的笑迅速砸下，他用大拇指的指节蹭了蹭下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需要为BEP对你造成的伤害道歉，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伊派芬妮笃定，她想触碰罗伯特的手，但他冷着脸抽回去放到了桌子下面。
“我不想说了，我要回家。”罗伯特站起来，他提起双肩包，往门那边疾走。
“等等，罗伯特。”布鲁克站起来跟了上去。
伊派芬妮到现在还有点懵，她曲起手放在唇边，发觉自己手发抖的时候，立马覆上另一只手尝试掩盖，尽管这里没有第二个人。
这种感觉会一直持续到她不在乎。回来的布鲁克这么说道，他继续说：“我们没办法强迫受害者配合调查。”
伊派芬妮什么都没听见，她的所有力气都用在强迫自己的鼻酸不要引诱泪腺产生眼泪上了。
“你应该还没吃饭吧，先去吃饭吧。”
——
伊派芬妮面无表情地咀嚼汉堡，时不时喝一口可乐，像嚼着纸那样咽下。
“这可真不好受。”泰森在摊子面前这么说道，“那毕竟是她的心血。”
“她真的是BEP的创始人？”罗根还有些不确定，“看上去挺脆弱的，这种后果她应该也会设想到的吧。”
“谁能想到变态利用这个来犯罪呢……”泰森吞下一口香肠，“你可别再口无遮拦了，你没看到布鲁克警探和邓菲博士是老相识吗。”
老相识布鲁克恍若回到从前，那时候一头自然卷发的伊派芬妮也是这样将头发别到耳后的，她的脸在一簇一簇头发中间，有人嘲笑的话，她会大声地呼喊叫唤，一点都不在意让所有人听见那人对一位无辜女性的偏见。
只是伊派芬妮现在没了当时的活泼爽朗，她的黑眼圈极重，这不是单单熬一个夜就能黑成这样的，她的脸不用化妆也很白，只是看上去太苍白，显得没气色的同时像某个病入膏肓的神奇病患者。
布鲁克实在没忍住，将最后一个甜甜圈推过去。
“不然我陪你去找他道歉？”
伊派芬妮呆滞地抬起头，强硬地说：“应该道歉的是凶手。”
“你要是真这么想就好了。”布鲁克起身，“午休时间到了。你要回警局还是回酒店？”
——
“防火墙我加固了，”伊派芬妮看着屏幕，她用皮筋绑起头发，此时的丸子头在她的头顶炸开了花，她两指夹着笔晃着，笔尖时不时会划到空白的笔记，“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科技本没错。”辛西娅环顾机房，她只有在实习的时候看过犯罪现场，剩下的十年工作都在这小小房间中度过，但也足够让她知道人类的善恶深不可测。
“你不要太往心里去，善恶总是模糊不清地交缠在一起。”
伊派芬妮没说话，她停下手中的事，目不转睛地看着辛西娅：“你认为BEP怎么样。”
辛西娅也停下敲击键盘：“你确定你想知道他人的想法？”
伊派芬妮的眼神太过坚定，以至于辛西娅挑起眉尾，别有趣味地利用转椅旋到她身边。
“这是革命，毋庸置疑。”辛西娅上半身倒在桌子上，左手撑起她的脸，认真地看伊派芬妮，“你是开创者，这些……”辛西娅瞥向伊派芬妮电脑上的受害者档案，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是必会有的牺牲。”
伊派芬妮皱起眉：“必有的牺牲？”
“别这副表情，”辛西娅撩起自己的头发，“没人说刀不应该存在世界上吧？”
“这……是一回事吗？”
“这是历史进步的象征，你是工程师科学家，你知道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是不是你，总会有人开发出同样的软件，造成同样的结果，这是历史，这是客观规律。”
“……”
她们的谈话被打断。
是罗根：“辛西娅，布鲁克警探需要你查一下罗伯特的档案有无异样。”
丙泊酚：一种短效静脉麻醉药，用于全身麻醉的诱导和维持。常与硬膜外或脊髓麻醉同时应用，也常与镇痛药、肌松药及吸入性麻醉药同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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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ureka momen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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