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哥哥……”
岁阳安抚着伊佐那，眼神不停地瞟向真一郎求助，不知道为什么，伊佐那更生气了，紧紧捏着被单，指节用力到泛白。
再这样下去真要出事，岁阳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脑袋靠在他手心里，轻轻蹭了蹭。
经常来福利院蹭饭的小秋田就是这么赢得保育员们喜爱的，无论它打翻垃圾桶还是偷吃风干的腊肉都没挨过打，所以这样做肯定没错！
岁阳感觉脑袋上的手动了，五指分开捏住她的脑壳，像捏个西瓜似的。
一旁的真一郎把mikey安顿好，才过来解决他们这边快要窒息的氛围，他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没有先去碰明显在抗拒的伊佐那，而是在距离半臂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伊佐那，”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歉意和认真，“对不起，是大哥没处理好。”
被岁阳压住的身体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Mikey是我的弟弟，但你也是，这一点永远不会变。”真一郎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不管你怎么想的，都是我不好，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在我心里，你们都是非常重要的家人——”
“够了！”
伊佐那猛地打断他，他终于抬起眼，那双紫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愤怒。
“重要的家人？”他重复着这个词，“那你告诉我，大哥，如果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他死死盯着真一郎，抛出了一个残忍的选择题，捏着岁阳脑袋的手无意识地收紧，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嘶——”
这声痛呼仿佛暂时拉回了伊佐那的理智，他手指一松。岁阳立刻趁机缩回脑袋，心有余悸地揉着自己的头盖骨。
好险，差点真要变成西瓜了。
真一郎被这个问题钉在原地，他看着伊佐那倔强又脆弱的眼神，深吸一口气。
“我不会选。这种问题本身就不该存在。伊佐那，我……”
“我知道了。”伊佐那的声音没有起伏，像是早有预料，“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喂，”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mikey冷不丁出声，无视大哥的暗示直接走了过来，小小的个子却带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语气带着明显的不爽，“你干嘛对真一郎这么凶？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这算什么，被宠爱的小鬼在我面前炫耀和大哥感情很好？”伊佐那毫不客气反击，“也对，你们才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哈？！”mikey的语调高了起来，“你在说什么，真哥说了我们是兄弟吧？！”
他激动起来的时候，岁阳看他的眼神更热切了，他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情绪变得愈发强烈。
得为自己创造机会舔一口。
于是在这场兄弟修罗场里，岁阳终于插嘴了：“我觉得一定是突然冒出来一个弟弟，让伊佐那觉得属于自己的哥哥被人抢走了，很不开心。”在伊佐那的死亡注视下，她对真一郎说，“也许相处久一点就慢慢接受了呢，阿真，明天我们出院，能住你家吗？”
眼看两个弟弟之间的战火即将升级，并且有燎原之势，黑川岁的提议让mikey开始思考，伊佐那沉默，真一郎……真一郎松了口气。
春千夜也看向她，缓缓眨了眨眼。
“当然可以，”真一郎吐出一口气，相比之下轻松许多，“如果伊佐那和mikey都同意的话……”
“我哥没问题！”岁阳感觉自己要被伊佐那的视线戳死了，但她为了接近mikey只能这么做，“你问他他不会答应，但其实能和真哥在一起他可开心了！”
“谁说我——”伊佐那的辩解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真一郎揉着脑袋打断了，“伊佐那，你也需要人照顾吧？到我们家来，我会照顾你的。”
“哼。”伊佐那面色沉沉地把头扭到一边，“少自作主张。”
解决完拧成麻花的伊佐那，还为自己创造了接近mikey的机会，心情很好的岁阳哼着歌出门了，鹤蝶在医院走廊阴影里午睡，她看到了，一屁股把他挤到一边去。
被惊醒的鹤蝶吓了一跳，看清是黑川岁，才松懈下来，不免抱怨了句：“别吓我啊。”
“这么容易被吓到，干坏事了？”岁阳调侃他。
“才没有。”鹤蝶捉住她的手腕，摊开她的掌心，翻来覆去地观察。也许是在研究那五根手指蜡烛是怎么燃烧起来的。
岁阳满头雾水，想问你在看什么，但手先自己动了，自然地蜷缩起来，不偏不倚，与他的手十指相扣。
鹤蝶：！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哆嗦一下，但却反常地没把她甩开，反而扣得更紧了。
抬眼望去，少年的耳根都红透了。
岁阳露出惊喜的表情，觉得这次有机会，她稍微用了点力，比她高一个肩膀的男生就这么轻易被她拽了过来，他似乎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气，或者他根本就没想抵抗，顺着那微小的力道向前倾身。
两人肩膀相抵。
岁阳快乐地张开嘴，正要咬一口，他猝不及防低下头，截住了岁阳想咬他脖子的动作。
一个温热而柔软的触感，精准地、带着少年人孤注一掷的青涩和笨拙，覆上了她的嘴唇。
岁阳一愣。
亲密的接触一触即分，少年的脸烧得通红，热度传递到近在咫尺的岁阳肌肤上，他视线漂移，小声嘀咕着：
“这种事……怎么能让女生主动啊……”
岁阳没有说话，她一直盯着鹤蝶的嘴巴，把他盯得脸更红了，手足无措地想推开她。
但岁阳怎么会如他的意，这次换她主动了，直接揪住他的衣襟，猛地向下一拉！
鹤蝶完全没料到她的动作，惊呼被堵在喉咙里，只能顺从着那股力道被迫低下头。
岁阳目标明确，带着几分学习意味，准确地覆上了他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唇。
“唔……！”
鹤蝶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大脑彻底一片空白，所有试图推开她的想法和动作都僵住了，只剩下唇上那清晰无比、比刚才更加主动和轻柔的触感。
岁阳可没什么章法，她纯粹是模仿着他刚才的动作，甚至带了点好奇的啃咬，像个小兽在探索新食物。但这毫无技巧可言的动作，却因为那份直白和大胆，带来了比刚才强烈数倍的冲击。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鹤蝶整个人都僵住了，呼吸变得滚烫而急促，掌心里能感受到他心脏疯狂的节奏，咚、咚、咚……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膛。
惊讶、羞涩、冲动、还有那份笨拙却炽热的情感……像一口咬破了爆汁的浆果，酸甜而浓烈，瞬间充盈了她的感知，比预想中只是咬一口获得的能量要美味更多。
她弯了弯眼，对这份小甜品非常满意，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他。睁开眼，那双青碧色的眸子里闪烁着餍足而明亮的光彩，像是偷吃了全世界最好吃的糖果。
她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看着眼前呼吸急促、几乎快要瘫软在地的鹤蝶，笑嘻嘻地评价道：
“果然，小鹤的味道最棒了，我超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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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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