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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小姐！请您注意一下言辞！”
白川间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跌宕起伏的心情，试图维持住专业稳重的形象，“对小孩子问这种问题实在不太合适。”
然而，岁阳却已经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嗯，我更喜欢情绪丰沛一点的男人。”
下一秒他的稳重破功，对黑川岁大喊道：“不要回答啊！”
“哦，是这样啊。”九十九由基看向白川间，用眼神示意，“像他那种的？”
白川间：……
“请不要用我作比喻。”
岁阳还真就上下仔细打量了白川间一番，然后一本正经地点评道：“他还不够格啦。但硬要说的话，勉勉强强，我更喜欢那种情绪丰沛，但懂得内敛克制一点的，那种矛盾感会更复杂更美味。”人类的广告怎么说来着？——多重口味，一次满足！
白川间：……
“黑川同学也请不要顺着她继续说了。”
九十九由基仿佛受到了启发，沉思：“诶，原来你是那种类型的啊。”
白川间：……
不行了，这两人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他感到一阵无力，只想立刻结束这场逐渐失控的对话。
“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出发。”白川间试图找回主导权，威胁黑川岁，“不跟上的话，下山我可就不背你了”
这招果然立竿见影。岁阳立刻麻溜地跳上了他的后背。
由于首立村在名古屋，而这次任务又是为了黑川岁和雾岛阳子临时加派的，当地的辅助监督抽不出人手，因此便由白川间暂代九十九由基的辅助监督，全程负责此次行程。
对于这个安排，所有人都没有意见。毕竟有专车接送直达名古屋，总比自己辗转电车要舒服得多，黑川岁即使被两人挤在后座中间也没有怨言了。
白川间打开副驾驶座上的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三份资料递给后座。三人接过文件后，岁阳因为只学过五十音图，面对满纸的汉字，皱起了鼻子。
白川间透过后视镜看到她的表情，适时地开始为她们讲解：
“失踪者名为折笠风太，二十岁男性。最后一次被目击，是在希望山町的达摩冢隧道附近，此后便彻底失去了联系。这条隧道是当地知名的灵异地点，而不久前，调查人员在其中发现了大量的人类腿骨。”
第一次任务就是著名的灵异地点，要不是考虑到她们三个的特殊性，白川间都怀疑高层是不是疯了。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雾岛同学，还有黑川同学，请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这次任务的主要执行人是九十九小姐，带你们来主要是为了熟悉一下祓除咒灵的基本流程。”
“事实上，关于「取脑大人」的传闻已经流传了数百年，一直记录在案。我们也会定期安排咒术师进行清理。附近区域的咒灵等级普遍不高，大多不超过二级，威胁性有限。”他补充道，用真实情况打消她们的顾虑，“更何况这次有九十九小姐在，你们非常安全。不必过度紧张，就当是一次……嗯，实地观摩学习，或者一次特别的旅行就好。”
“黑川岁，”九十九由基扫了一眼资料就放在一旁，转而将充满兴味的目光投向了这位更为特殊的术式拥有者，“雾岛阳子的能力我已经基本掌握了，现在，我更想了解一下你的术式。”
岁阳盯着她，没有立刻回答。
她的术式？
岁阳的能力不就是精神控制，然后是夺舍后汲取人类的情感？
但事到如今她自己也不确定了。
精神控制在黑川伊佐那身上栽了跟头，夺舍想夺雾岛阳子也反被吞了大半，所以到底是她的水平不行，还是她的能力出了问题？
岁阳眨眨眼，她懒得回答，索性直接问：“你从雾岛阳子身上了解多少？”
九十九由基没有意外，她放松地靠进座椅里，手指轻轻敲着膝盖。
“想知道吗？”
岁阳往身后靠了靠，雾岛阳子张开双臂，将小小一只的主人环在怀里，是一个充满占有和保护意味的姿态。
“我是主人。”岁阳宣布道，语气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
九十九由基噗嗤笑了出来。
前排的白川间只觉得头更痛了。仿佛预见了一颗未来的奇葩正在冉冉升起。
“那就从头开始讲起吧，”九十九由基拖长了语调，也不卖关子了，“根据资料，她——”她用下巴点了点雾岛阳子，“原本只是个没有任何咒力的普通人，却因为你的术式而强行觉醒，获得了咒力，甚至开启了属于自己的术式——鬼焰操术，雾岛阳子自己命名的，一种能生成并操控特殊青色火焰的能力，火焰的防御和攻击都相当出色，破坏力不俗。而这仅仅是初步判定。”
她顿了顿，观察着岁阳的反应，见她依然匀速地啃着零食，没有任何波动，继续说道：“我察觉到，你们之间存在着一种极其深层次的灵魂联结。她的咒力源于你，她的生命也依赖于这种特殊火焰的持续供给。我在几十分钟前尝试将火焰在她体内短暂压制，结果下一刻，她的心跳就停止了。”
岁阳点点头，是这样没错。目前为止的信息都对。
九十九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所以我有个大胆的猜测，黑川岁，这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赋予’术式。这是一种单向的绝对主导的‘束缚’，其效力强大到能够逆转生死，让死者复生。”
车身轻微摇晃了一下。
“啊对不起，”前座传来白川间略显紧绷的声音，“前面好像有个小坑。”
车外是平坦到一眼望不到头的高速公路。
岁阳不知道高速上哪来的坑，她的注意力全在九十九由基的话上。她消化着这个信息，提出了一个直白的问题：“你的意思是，我控制了一具尸体？”
环抱自己的手臂微微收紧。
九十九由基没有遮遮掩掩，干脆利落地点头：“没错，是这个意思。”
她身体微微前倾，棕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我想弄清楚，你一次性能操控多少人？或者说……尸体。这次去名古屋，正好可以远离京都和东京那些迂腐老家伙的视线，让你尽情释放咒力。如果情报没错，首立村那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尸体。”她抛出了条件，“当然，作为交换，我会为你的能力保密。”
白川间把着方向盘的手在发抖。
那他呢？他要被灭口了吗？
气氛变得十分紧张，岁阳却一无所知，她提出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很讨厌咒术高层吗？”
九十九由基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于这个突兀的问题，“当然。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岁阳用一副“这还不明显吗”的表情看着她，“你想详细地了解我的力量，甚至愿意帮我保密，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无声无息地控制他们，自己取而代之吗？”
她的目光清澈，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前排的白川间瞬间屏住了呼吸，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九十九由基明显愣住了。
接着，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随即，她真的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几秒后，九十九由基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对哦！好主意啊——！”
她啪的一合掌，声音里充满了跃跃欲试。
白川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默默将方向盘握得更紧了。
雾岛阳子提醒他：“请安全驾驶，白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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