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所以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是外星人吗？”
“啊？一定是超能力吧，外星人什么的怎么想都可能吧。”
岁阳决定再次坦白的心情又崩了，她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无论鹤蝶再怎么好奇也不会对他开口了。
她明明说的都是真话！
鹤蝶陪她一起蹲在角落里，伊佐那的麻药药效还没过，他没醒，没人会嘲讽房间角落里长了两颗蘑菇，蘑菇静静地并排长在一起，没一会儿，其中一颗发出了平稳的鼾声。
岁阳：……
鹤蝶也太没心没肺了。
不，不能说没心没肺，是他太放得下了，不会拘泥于任何一个阶段，不会被困在过去，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这样的情绪让饥饿的岁阳蠢蠢欲动。
想要榨取他的快乐。
她伸出手，想对他做点什么，手掌攥紧又张开，努力了一下，才勉强燃起一炷滚烫的火焰。
有哪里不对。
岁阳开始反思自己，她是不是太过依赖幻觉的力量了？岁阳本身的基础设定倒是很强大——改变区域内的能量平衡，自由转化能量的类型，通过操纵能量生成光学影像、燃烧、结冰和振动等现象——可她却无法自由使用。就像液体一样储存在一个玻璃瓶里，本该是任由她予求予取的，但现在这个玻璃瓶口堵了瓶塞，她需要费点力气才能拿到里面的东西。
为什么？
是这副毁灭行者身体的影响吗？
看来得赶紧换一副身体了，毁灭行者的躯壳虽然素质强悍，恢复能力好，但终究没有普通人类的身体对岁阳的吸引力大。
这么想着，她微微倾过身，朝鹤蝶凑近了些，熬了一个通宵的男孩子蹲着就睡着了，根本没发现岁阳在靠近他。
距离近了，能闻到他身上快乐的味道。
岁阳唾液分泌，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张开嘴。
就在她快要一口咬下去的时候，“咚”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动静打断了她的动作，也惊醒了鹤蝶。
他猛地一回头，和岁阳撞了个正着，没收得住力道，额头碰额头，嘭地一声。
“你没事吧！”他手忙脚乱接住被撞得往后仰的黑川岁，又抬头看了看周围，“刚才什么声音？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回答他的，是病床上传来的幽幽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伊佐那醒了。
刚醒来就发脾气，不顾自己打着石膏的手，把床头的杯子扫到地上。
被打断进食的岁阳闷闷不乐，脸色难看地站起来，伊佐那的脸比她还臭，任性地指使他们两个：“我渴了，给我倒水。”
“我去找医生。”鹤蝶说。
岁阳没咬到，唉声叹气地去倒水。
医生来了，看了两眼，没什么问题，说只要静养就行，小孩子的骨头愈合得快，明天就能出院，叮嘱他们不要让伊佐那剧烈运动，要好好保护断掉的骨头。
岁阳听得直打瞌睡，她偏头看向鹤蝶，没想到他也在看她。
他的脸有点红。
醒的时候人都是懵的，现在回想起来，刚才……岁是不是想亲他？
想到这，他的脸一路红到耳朵尖，避开视线，盯着床单，像是要把床单盯出个洞。
“喂，你们两个。”医生走后，黑川伊佐那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睁大那双无神的紫色眸子，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将他的眼神笼罩在一片阴郁中。
“怎么了，伊佐那。”
面对鹤蝶的询问，他没有理会，反而打量起了黑川岁，一眨不眨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长相无疑是岁阳喜欢的类型，笑起来更甚，岁阳被他弯起的眉眼冲击得晕乎乎的，差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岁，”少年歪了歪脑袋，温柔开口，“你会为我做到什么地步？”
“嗯？”
白发的恶魔发出低吟：“你愿意为我杀人吗？”
他的口吻很轻松，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可岁阳冷不丁背后直冒寒意，觉得他不单单是询问她这么简单。
他想做什么？
“伊佐那！”鹤蝶一把将黑川岁护在身后，“我去替你教训那伙人，岁什么都不懂。”
“……”伊佐那瞬间垮下脸，“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你说是不是，鹤蝶？”
“我没有隐瞒你的事，伊佐那。”
“那黑川岁呢，关于她的事，你知道多少？”
见他沉默，伊佐那嗤地笑了，“她不是人类——至少不是普通人类。”
鹤蝶张了张嘴，本想反驳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口。
黑川岁是普通人吗？肯定不是。那团没有温度的火焰还在他胸膛里静静地燃烧。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伊佐那的视线越过哑口无言的鹤蝶，这副模样，不用多说什么也知道了，黑川岁这个蠢东西绝对已经暴露了。看向被鹤蝶护着的岁阳，不容置喙地说：“我需要你的力量，让它为我所用，岁。”
岁阳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她没什么好抱怨的，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哥哥。”
她的识相让伊佐那心情好了起来，但肉眼可见地逐渐萎靡困顿，好似刚才对他俩的威慑用光了他所有的精力，开始看着天花板发呆，旁若无人的样子让岁阳都感到惊叹。人类真的好有趣，一边能愤怒到想借助岁阳的力量杀人，一边又能按下性子当做无事发生，潜伏在平静的水面下，等待一次成功的狩猎。
她越来越喜欢这个人了。
越来越想……
把他吃掉。
没过多久，伊佐那无聊得再次睡着，贼心不死的岁阳悄摸摸把鹤蝶单独拉出病房。
双手合十，低垂头颅，十分恭敬地请求他：
“我可以舔你一下吗？求你了，就一下。”
等了一会没等到回答，岁阳抬眼看去，见到了一个脸红脖子粗的呆愣愣的男孩子，手足无措地站在那。
岁阳戳了戳他：“……小鹤？”
鹤蝶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乱飞，根本不敢看她，声音和眼睛一样乱飞：“当然、当然不可以啊！笨蛋，女生怎么能问这种问题！”
“……好吧。”岁阳失落地走了。
“等等！”鹤蝶拉住她的手。
岁阳满眼期待地看向他，可他根本没有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只是硬邦邦地嘱咐：“那个火焰，还有力量，绝对不要在别人面前使用——”
“没有啦，只有你们知道。”口粮到嘴边却吃不到，岁阳没心思应付他，急着到医院里转悠一圈，“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我有急事，半个小时后回来！”
手松开了。
岁阳一溜烟跑没影，她早就盯上啦，那里有美味的——
然而没等她跑出去多远，在拐角处直直撞上一个人，那人怀里抱着什么，被她撞了个趔趄，要不是旁边有人扶了他一把，他和怀里的孩子就要一起遭殃了。
“啊，对不起。”岁阳为自己的心急道歉，站稳了学着惠子姐姐那样鞠了一躬，“他没事吧？”
“没事……”黑发的男人看上去不像没事的样子，捂着后腰整张脸都扭曲了，“你的力气还真大啊……嗯？这不是岁吗？你在这里做什么？”
岁阳抬头望去，是真一郎。
扶着他的人拖长音“诶”了一声，看了看黑川岁，又看了看真一郎，慢悠悠催促道：“还是先把小春的伤口处理一下吧，叙旧的事待会再说？”
真一郎点点头，对身旁的人交代了句：“先帮我看住她，阿若。”
凭记忆写的，有时间、人物对不上的地方你骂我就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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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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