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空气里还裹挟着几分冬日残留的清寒，但橙暖的阳光慷慨地洒落，立即驱散了不少冷意，将幼稚园的操场烘得暖洋洋的。
——现在是小豆班的体育课时间。
鉴于孩子们年纪尚小，课程内容并不激烈。
体育老师西宫鸣带着孩子们做完了一套趣味热身操后，便允许他们从堆满了各种器材的竹筐里，挑选自己心仪的玩具自由活动。
生活老师音之宫梨乃则在一旁温柔地看护着，确保孩子们的安全。
初鹿野真夜对筐里的玩具没什么偏好。他过去的经历里从未真正接触过这些平凡而充满童趣的物件，大多只是远远看过。
于是他便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由福永招平去选择，然后两人一起活动。
没过多久，福永招平怀里抱着一个圆滚滚的物体跑了回来。
那球用了明快的双色拼接，摸上去是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橡胶触感。
“啊，是排球啊。”西宫老师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个孩子身边，他自然地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保持着一个不会给孩子们带来压迫感的高度——这是他习惯的与孩子们沟通的姿势。
“排球？”福永招平好奇地把怀里的球向上轻轻一抛。
圆形的球体瞬间脱手，飞到了半空中，高度远超一个五岁孩子通常能抛出的范围。
‘哦呀？这孩子的臂力意外地不错啊。’西宫老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身体却比思维更快地做出了反应。只见他两腿分开半蹲，双脚开立比肩略宽，脚尖自然内扣，脚跟微微抬起，膝关节弯曲成一个稳健的角度，重心压在前脚掌。他抬起头，目光如鹰隼般精准地锁定了下落的球体——整个准备姿势流畅而标准，宛如教科书示范。
“咚！”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西宫老师自然弯曲置于胸腹前的双臂向上一抬，用小臂前端、手腕以上约十厘米处的平坦部位稳稳击中球体。
非常有力且控制精准的一垫！
排球听话地向上方飞得更高，带着强烈的旋转，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仿佛将所有人的视线和心跳都一同带向了高空。
双色排球在蔚蓝的天空背景下忽大忽小，福永招平的脑袋也跟着球体一上一下地移动，眼睛瞪得圆圆的。
“咚咚！咚咚！”
西宫老师轻松地连续颠着球，富有节奏感的击球声像磁石一样，立刻将分散在操场各处的孩子们都吸引了过来。
“老师好厉害！”
“颠得好高好高！”
“呐呐，下一球还能接住吗？”
“哇……”
“呀……”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惊叹声和提问声此起彼伏，活泼得像一群春天的小麻雀。
西宫老师一边颠球，一边还能游刃有余地笑着回答：“谢谢小花的夸奖哦！嗯，当然能接住，不过大家别离老师太近，小心被球碰到哦。”
“招平哥，想玩这个吗？”初鹿野真夜轻轻捏了捏福永招平的衣摆。
“这个，是排球吧。”他虽然没亲手碰过，但在那个记忆中的“横滨”，也曾偶然在电视上看过比赛转播。
“不过，”他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手臂和膝盖，小大人似的分析道，“好像很难练。以前和妈妈回乡下爷爷奶奶家过暑假时，隔壁邻居家的大哥哥就在练这个，他的手臂和膝盖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就好痛、好吓人。”
福永招平听完，感同身受般地皱起了小鼻子，仿佛已经感觉到了那想象中的疼痛。
“啪！”
就在这时，西宫老师单手稳稳接住了排球，随即帅气地用指尖顶住球底，让它高速旋转起来。
他笑着对两个男孩说：“现在肯定不会要求你们做到那种程度啦！你们还太小，可以先把它当作一个有趣的游戏，锻炼身体。等再长大一些，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深入练习下去……呃，或者说，‘深造’？抱歉抱歉，老师的国文水平不太行呢。”
他停下旋转的球，弯腰将排球递到两个孩子面前，热情地邀请道：“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招平，真夜。”
福永招平立刻转过头，用他那双亮得惊人的大眼睛看向初鹿野真夜，里面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期待：‘想试试！’
初鹿野真夜面对这样的目光，根本无法拒绝。
“好吧好吧，”他叹了口气，接过西宫老师手中的球，同时不忘提出自己的条件，“但如果我觉得痛了，就不会继续了哦。”
他和福永招平一起仰头，对老师说道：“请教我们怎么打吧，西宫老师！”
“还有我！”
“我也要学！”
“啊！小结你不许偷跑……”
显然，被西宫老师这一手漂亮颠球俘获的，远不止福永招平一个。孩子们的热情瞬间被点燃了。
“很好！很有精神！”西宫老师仰起脸，双手叉腰，显得非常高兴。他举起右手，收起大拇指和小指，比出一个“三”的手势：“那么首先——再去热热身吧！先围着操场跑三圈，把身体充分活动开，打球时才不容易受伤哦！还有，真夜，球先还给老师。”
“好的，西宫老师。”初鹿野真夜乖乖将还没捂热的排球递了回去。
“是——”小豆班的孩子们拖长了声音应答，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排好队，一个接一个，跟着西宫老师的口号和节奏慢跑起来。
“一，一，一二一！”
“跑起来跑起来！要充分活动开身体哦！”
“是——”孩子们参差不齐地回应着。
三圈慢跑对于日常运动量就很大的初鹿野真夜来说不算什么。
福永招平虽然稍逊一筹，但三圈下来，状态也比班里许多已经气喘吁吁、甚至开始打退堂鼓的孩子要好得多。
“真厉害啊，招平和真夜。”西宫老师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抚摸着下巴，眼中闪烁着发现璞玉般的光芒，翘起的嘴角让人莫名联想到不怀好意的大灰狼，“这个年纪的孩子精力旺盛但耐力普遍不足，能坚持跑完说明你们基础很不错嘛……就是不知道实际碰球后，两个人的表现会怎么样呢……”
“哇，鸣你这家伙，一看就在打什么坏主意……”
一旁的生活老师音之宫梨乃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寒颤。
作为和西宫鸣从小学到大学都同校的“青梅竹马”，她太了解这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排球脑袋”。
要不是鸣的梦想是当老师，恐怕早就投身于排球推广事业了吧。
她无奈地笑了笑，双手合十轻拍，提醒道：“好啦好啦，西宫老师，下一步要做什么请指示吧？不要一直在那里傻笑啦，小心吓到孩子们哦。”
“哦、哦！抱歉啊音之宫老师。”西宫老师闻言立刻收敛了那略显“诡异”的笑容，正了正神色，“咳咳，各位同学，不好意思，老师刚才稍微走了下神。现在大家先休息一下，喝点水，我们马上开始排球初体验教学！”
他的语气充满了振奋，眼神里燃烧着满满的干劲——就算现在有孩子想退出，西宫老师也准备好用他百分百的热情，把排球的乐趣塞进每一个小朋友的心里！
修文ing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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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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