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门在哈利身后轻轻合上，将斯内普那探究而阴鸷的目光隔绝在内。走廊幽暗，墙壁上的火把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仿佛有无数个他在墙壁上跳跃。
【哼，看来我们的魔药大师察觉到了不少东西。】汉尼拔冷静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玩味。
哈利揉了揉眉心，脸上显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和冷厉。“他比邓布利多更敏锐，也更直接。邓布利多喜欢躲在幕后操纵，而斯内普……他更喜欢直面问题，哪怕那问题是一团腐烂的脓疮。”
【阿啦，被这样一位危险的教授盯上，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呢？】利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若有若无的兴奋，【他的眼神，很有侵略性哦。】
【嗤——无趣。】小丑的声音懒洋洋地插了进来，【要我说，刚才就该再给他表演个节目！Why so serious? 他那张油腻腻的老蝙蝠脸，扭曲起来一定很有趣！哈哈！】
【成本与收益不成正比。】伊尔迷毫无感情地评估，【激怒他，可能导致载体（指哈利身体）受损，影响后续学习与生存效率。目前，维持表面和平是最优选择。】
哈利没有理会脑海中的嘈杂，他快步走在寂静的走廊里，思维飞速运转。斯内普的试探在他意料之中，毕竟小丑在休息室闹得那么大，身为院长不可能毫无察觉。但斯内普没有立刻将他捆起来送到邓布利多面前，反而默许了这种诡异的“禁闭”，这本身就耐人寻味。
“他在观察。”哈利低声自语，“观察我们，评估风险，或许……也在寻找利用的价值。”
【聪明的孩子。】汉尼拔表示赞同，【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极度自私且目标明确的人。他对邓布利多的忠诚并非无条件的，一旦他发现我们比邓布利多能提供更多，或者威胁更大，他的立场就可能改变。】
【我们需要他吗？】利世问。
【暂时需要。】哈利回答，脚步不停，【在霍格沃茨，尤其是在斯莱特林，我们需要一个‘保护伞’，至少是暂时的。邓布利多已经起了疑心，甚至动了换人的念头，虽然小丑最后那一下让他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但他绝不会放弃。斯内普，是目前唯一能一定程度上牵制邓布利多，并且对斯莱特林有影响力的人。】
【代价？】伊尔迷言简意赅。
“展示一定的价值，同时控制风险。”哈利翠绿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闪过一丝冷光，“让他觉得我们有用，但又不至于危险到必须立刻清除。这是一场走钢丝的游戏。”
他想起刚才在地窖里，利世和伊尔迷的先后出现。这并非完全意外，在精神放松（比如处理那些恶心的鼻涕虫）时，人格的切换有时会不受控制。幸好，斯内普似乎遵守了与利世的“约定”，没有当场揭穿，但这笔账肯定记下了。
【那个布朗……】哈利思维转到另一个问题上，【汉尼拔，你觉得他背后是谁？】
【一枚低劣的棋子。】汉尼拔的语气带着轻蔑，【冲动，愚蠢，容易被煽动。指向性太明显，反而像是故意抛出来的烟雾弹。可能是某些看救世主不顺眼的纯血家族，也可能是……我们亲爱的校长大人的又一次试探。】
“试探我的底线，试探我体内‘怪物’的破坏力。”哈利冷笑，“他成功了，不是吗？小丑给了他一个‘惊喜’。”
【嘿嘿嘿……巨大的惊喜！】小丑得意地尖笑。
【但也因此，我们暂时安全了。】哈利冷静地分析，【一个当众杀人、精神不稳定、背后可能还牵扯未知力量的‘救世主’，强行更换的风险太高。他需要重新评估，也需要时间来说服校董会和魔法部。这是我们发展的窗口期。】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入口。石门悄无声息地滑开，里面温暖的炉火和墨绿色的装饰并未带来丝毫暖意。
当他走进休息室时，原本细碎的谈话声瞬间消失。所有在场的斯莱特林，无论年级，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那目光复杂极了——有恐惧，有忌惮，有审视，有隐藏极深的厌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卡奇·布朗的死，像一块巨石投入斯莱特林这潭深水，表面波澜或许已被压下，但水下的暗流却更加汹涌。他们怕他，一个能面不改色（或者说，带着癫狂笑容）杀人的同学，一个体内藏着怪物的救世主。但在斯莱特林的法则里，力量和威慑，本身也是一种资本。
德拉科·马尔福坐在离炉火最近的沙发上，苍白的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他看到哈利进来，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紧了唇，移开了视线。
哈利无视了所有目光，径直走向通往寝室的楼梯。他不需要他们的友谊，至少现在不需要。他需要的是时间，是力量，是理清这混乱的局面，以及……弄清楚他灵魂里这些“房客”们最终的目的。
在他踏上台阶时，一个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响起，那是伊尔迷平铺直叙的语调：
【观察结束。环境威胁等级：中高。建议：尽快掌握基础魔法防御与攻击技能，提升载体身体素质。情报收集优先级提高。需要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信息渠道。】
哈利脚步微顿，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
“当然。”他在心中回应，“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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