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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钟摆往事

**南极洲·冰渊底层**

**倒计时68:07:33**

蓝雪藤的根系绞碎了最后一道合金门。闻昭的机械右臂卡在门缝里,齿轮咬合声与藤蔓的嘶鸣混成刺耳的哀乐。沈晦的刀锋掠过他耳边,斩断几根试图钻入耳道的藤须,断口喷出的汁液在空中凝成小字:**时间债必须偿还**。

冰渊的寒气裹着青铜色孢子,在探照灯下翻滚如雾。林隐的防护镜映出前方景象——巨大的青铜钟悬在冰壁之间,摆锤上密布齿轮,每一枚都刻着闻昭母亲的姓名缩写。钟摆下方,无数蓝雪藤从冰缝钻出,根系缠绕着成堆的青铜盒,盒盖上的倒计时数字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地跳动。

"这是......"闻昭的机械手指抚过钟体,一道细微的裂痕突然迸发强光。

记忆如锋利的冰凌刺入脑海:母亲跪在钟摆前,用怀表零件替换损坏的齿轮。她的白大褂染着蓝雪汁液,腕表显示的时间是1983年4月7日——他出生的日期。

陆深的枪声炸响。子弹击碎冰柱,露出封存的画面:年轻时的他正将注射器刺入唐月后颈,而她身后的培养舱里,冰封少年缓缓睁眼。"关掉它!"陆深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这钟会吸食人的时间!"

沈晦的刀柄突然发烫。刻痕渗出的血珠悬浮成星图,与钟摆的摆动频率共振。他的体温急剧下降,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冰晶,每一粒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残影:2073年的闻昭将匕首刺入他的心脏;林隐的弟弟在岩层中敲击莫尔斯电码;唐月的病床在二维空间折叠成纸片。

蓝雪藤的根系突然暴动。藤蔓缠住钟摆,摆锤在剧烈震颤中砸向冰层。裂缝中升起青铜棺椁,棺盖弹开的刹那,闻昭看见自己的脸——那是中年的他,左眼机械化,手中握着沈晦的断刀。棺内刻满血字:

**每一个救赎都是对过去的背叛**

林隐的尖叫撕开时空。她的岩芯采样器插入冰层,喷出的蓝藻与青铜孢子融合,在空气中织成1983年的实验室场景:母亲怀抱着婴儿,将一滴蓝雪汁液滴入他的眉心。

"原来你早就是实验体......"沈晦的刀锋指向闻昭,瞳孔里的星河突然黯淡。他的后颈裂开细缝,青铜纹路如根系般爬满脖颈,"这滴血债,你母亲还了三十年。"

冰渊顶部传来坍塌的轰鸣。闻昭在坠落中抓住钟摆铁链,指尖触到母亲刻的凹痕:

**给小昭:妈妈把时间藏在蓝雪里了**

蓝雪藤的狂舞中,倒计时突然加速。

**67:59:59**

**67:59:58**

**67:59:57**

最后一缕光消失前,闻昭瞥见冰渊最深处——无数少年标本在青铜盒上叩击,他们的影子连成浩渺星海,而海中央漂浮着唐月的病床,床头的蓝雪藤开出了黑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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