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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根系记忆

**南极洲·蓝雪根系网络**

**倒计时67:33:18**

蓝雪藤的嘶鸣在冰渊中回荡,像是无数把锈蚀的小提琴同时走调。闻昭的机械右臂卡在青铜钟摆的齿轮间,每挣扎一次,就有细小的蓝雪花从关节处迸出,花瓣上浮动着倒计时数字的残影。

"别动!"林隐的镐尖刺入藤蔓根部,喷涌的汁液在空中凝成母亲的脸。那张脸突然开口,声音却是沈晦的:"时间债要收利息了。"

她的防护镜映出骇人画面——根系网络深处,无数青铜盒正以根系为弦,在冰壁上奏出管风琴的旋律。每个音符落下,就有一具冰封少年的标本睁开眼睛。

陆深突然跪倒在地。他的手掌按在冰面上,蓝雪藤的根系刺破手套,将记忆注入他的神经:二十年前,唐月穿着白大褂站在这里,手中的蓝雪藤幼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青铜盒。她的实验室日志悬浮在冰晶中,最新一页写着:**深哥,我找到让时间停驻的方法了**。

"月月......"陆深的枪从指间滑落。枪柄上的刻痕突然发光,在冰面投射出全息影像——年轻的唐月正将注射器刺入自己脖颈,蓝雪汁液顺着针管逆流,将她半张脸染成青铜色。

沈晦的刀锋劈开纠缠的根系。他的瞳孔已完全机械化,齿轮转动的节奏与钟摆同步:"这是第七十九次轮回的重演。"刀柄刻痕渗出的血珠突然逆流,在空中拼凑出闻昭母亲调试钟摆的画面。她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角信纸,上面是未写完的句子:**小昭,妈妈必须修正那个错误......**

闻昭的机械臂突然失控。齿轮咬穿钟摆铁链,坠落的摆锤砸开冰层,露出下方巨大的青铜棺群。每具棺盖都刻着闻昭的名字,棺内躺着不同年龄的自己——最年幼的那具怀里抱着蓝雪藤玩偶,玩偶的眼珠是两颗微型青铜盒。

"时间债务的担保品。"林隐的声音在颤抖。她的岩芯采样器刺入冰棺,喷出的不是岩屑,而是泛黄的照片:童年闻昭在蓝雪藤下玩耍,藤蔓根系缠绕着深埋地下的青铜钟摆。

沈晦的体温降至冰点。他扯开衣襟,心口处的青铜纹路已蔓延成树状图,枝杈末端连接着冰渊各处的标本。"该还债了。"他的刀尖刺入自己心脏,机械齿轮崩裂的瞬间,所有蓝雪藤突然静止。

倒计时在此刻逆流。

**67:59:59**

**68:00:00**

**68:00:01**

冰渊顶部传来冰川崩裂的轰鸣。闻昭在雪雾中看见母亲的身影——她站在1983年的实验室里,正将怀表齿轮替换为青铜盒残片。蓝雪藤从她袖口钻出,根系穿透时空的裂缝,缠住闻昭的脚踝。

"找到那个错误......"母亲的声音混着杂音,"在蓝雪开满第七个轮回之前......"

黑暗吞没一切前,闻昭的机械手抓住了最近的冰棺。棺内少年标本的睫毛突然颤动,冰晶碎裂的声响中,一缕蓝雪花汁液顺着棺缝渗出,在冰面蚀刻出小字:

**所有母亲都曾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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