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病死了之后，都城很快就雨过天晴了。
浓雾散去后，宋承堂的尸体出现在总务部门前，身边放着一把被水泡烂的油纸伞，血迹已经被无情的雨水冲刷干净，究竟是怎么死的众人都不清楚。
百姓们见到这一幕都没有感到解气，而是纷纷去安慰宋老爷和宋夫人。
一夜之间宋家做到了另一种层面的断子绝孙。
宋老从未想到过，自己一生廉洁自洁、爱民爱国，竟然最后落得一个一夜之间断子绝孙的下场。
他恼火愤怒，更多的是无奈与感叹。
听说因为打击接踵而至，宋夫人疯了，宋老近日来不再抛头露面，一直在悉心照料她。
小队里面只剩下江琴，孙铭川，苏钰，顾澈四人。
他们买了一些干粮和吃食后，启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踏上旅途时，顾澈发现苏钰身上背着一个粽子一样的东西，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王虎啊。”苏钰说道，众人皆是一惊，纷纷看向他。
苏钰笑了笑，说道：“总不能把王虎安葬在这里吧，这里又不是王虎的故乡。”
一直沉默不语的孙铭川开口道：“苏钰说得对，王虎的家乡的确不在这里，在江南一带，不如我们先赶往南方。”
几人表示赞同，于是他们耗费了十几多天翻越秦岭。
北边山脚下一片千家万户的微弱灯火，此时还飘着绒绒小雪，山上已是一片白雪皑皑，挺拔苍劲的傲松上落满了白雪，初升的朝阳一出来，山上一片五光十色。
山路蜿蜒陡峭，爬起来很是吃力，于是三个大男人便换着背王虎，一方面是怕累着江琴，一方面是害怕她背着背着因此落泪。
她曾说过自己自幼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弟弟，她含辛茹苦地将弟弟培育成人，而王虎则是她第二个家人。
“好冷啊。”苏钰哈了一口热气，搓搓手说道。
顾澈听到后开始解外衣，作势要给苏钰披，被苏钰制止了。
夜晚时刻几人睡了两三个时辰便继续赶路，漆黑的森林披着雪色披风，沿着山势连绵不绝。
苏钰一脚踩进松软的雪里，雪层很厚，高到没膝，紧接着将另一只腿抬起来往前推，总算走的快了一些。
这样走走停停赶了十几天，总算是翻越了秦岭。
秦岭南侧寒风阵阵，却被北边要暖和得多，再往前走个十几公里，那就是四季如春的江南了。
长江一带春季长驻，又多雨，似是易碎的玻璃，柔美清和。
他们很快感到了王虎的家乡——江津，将他葬在此处。
孙铭川去拜访了王虎父母的旧址，那里却早已人去楼空。
孙铭川仍不死心，四处打听了一下，据说是这几年生意太差，实在过不下去了，就迁走了。
在王虎墓前，几人沉默不语，一直站到天暗了下去，才离开。
下一世尽管不会再踏入江湖，但他还是要想办法阻止王虎、宋承堂、霖仙村的悲剧。
江津是十分繁荣之地，路上窈窕淑女、俊俏郎儿成云，街上还有人在卖胭脂香膏之类的。
走过摊位，就能醉倒在香味间，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浸透暮色。
千金们被娇养的如薄纸一般的肌肤，抹上香膏，响起银铃般的笑声。
时不时，会闻到夜市里
正当几人沉浸式赶路时，有人突然倒在地上抱头哭号，不断叫喊着：“你是谁哇！你是谁哇！为什么，为什么，我，我，我找不到了你了。”
随行的伙伴扑上去握住他的胳膊，却被他一下子甩开，他大声叫嚷着：“你谁啊，别过来。”
越来越多的人跌在地上，捂着头，表情痛苦挣扎，似乎在回忆什么。只剩少部分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远处传来人群杂乱的叫喊声，有些人不要命地从他们身边疾跑而过。
顾澈几人看到奇怪景象，都冷汗直流。
“怎么回事。”苏钰转头去看，只见原本一片平坦的平原变得波荡起伏起来，原本距离他们足足有几公里被各种楼阁遮挡的房屋，居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向着天空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涨浮，像是水潭泛起了波澜。
街道上的人们看到这番奇怪的景象，瞬间被吓呆在原地，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几人大惊失色，来不及思考，便向着异变发生地点的反方向跑去。
顾澈跑着跑着顺带拉了一个愣在原地不动的小姑娘，着急地提醒道：“快跑啊。”
跑着跑着几人跑不稳了，原来是地面开始塌陷了。
再往回看，那些浮起来的地方被抹去，只剩下虚无的白，远处的人们也慢慢被这扭曲蔓延的白吞噬。
苏钰顾不得小心行事了，大声呼唤到：“系统！系统！”
顾澈看了一眼苏钰，苏钰则是朝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系统！系统！这是怎么回事！”苏钰心急如焚地喊道，可脑海中迟迟没有回应。
越来越多的楼房、人、树被吞噬，整个世界正在膨胀和崩裂。
白慢慢蔓延到几人身后，他们能明显感受到身后空荡荡一片，有一种恐惧与未知正在逼近。
苏钰看着江琴面色难看，问道：“江琴，你怎么了？说一下你的感受。”
“我的脑海中，涌入了很多，很多重复的相同的记忆，但是在那些记忆里面都没有你和顾澈，而且，而且，似乎还发生过起义，是顾家军在长安，我，我，我头有点晕。”江琴难受着喘着粗气，渐渐慢了下来。
苏钰心下一惊，拽住江琴的胳膊尽力拉着她前进，这明显是前几世的记忆开始侵入每个人了。
孙铭川沉思着，转头看着苏钰笑了笑，道：“你真是一个关键人物。”
苏钰瑟缩着点点头，顿时感到害怕，所有人一恢复记忆，就会发现这几世最重要的一个改变时间线的人物就是苏钰。
随后孙铭川不再说话，转身继续向着更高处奔跑，隐隐约约地说了一句：“我从未想过我和他的结局竟是这样。”
苏钰特意转头看了看顾澈，只见顾澈与平常无异，只是神情严肃了些，注意力也更加集中。
顾澈注意到苏钰的目光，连忙摆出自己也十分头痛的样子。
苏钰：?
随后苏钰想起前几世发生的事情，觉得十分尴尬，于是默默祈祷顾澈没被前几世的记忆入侵就好。
“得了吧，顾澈，你啥都没想起来。”
顾澈偏了一下头，让苏钰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和他微微扬起的嘴角，随后便继续向前奔逃。
整个世界以苏钰的出生点——长安苏府为中心，从外至内缓慢蔓延、崩塌。
此时温楚安正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中的中国结，大红的红绳缠绕在他白纤的指间，时而松开时而紧勒。
因为世界崩塌，外面的动静闹得很大，莫汶川站在客栈门外，谨慎地观察四周。
温楚安头突然感受到一阵刺痛，他“嘶”了一声，将手放在额上，额头发烫。
脑海中竟然涌现了一些陌生的记忆，让他整个人痛不欲生，里面许多的片段，都是灯红酒绿里他被耻辱与绝望煎熬，麻木地接受这羞辱的行为。
熟悉的场景下，他面前客人的脸不断变换着，里面竟然还有莫汶川的面孔，只是他没对温楚安做了什么，只是逼迫温楚安问了些关于温家的问题，神情冰冷，对他漠不关心。
顿时他感到为里面一阵翻江倒海，整个人摔倒地上，剧烈地呕吐起来。
莫汶川听到声响，急匆匆地赶到他身边，赶忙安抚他道：“川，川，你还好吗。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温楚安双眼死死瞪着地板，浑身发冷，开始战栗起来。
闭上眼那些片段就会浮现出来，让他呕吐不止。
过了好一般会，温楚安终于缓和了下来，莫汶川长吁了一口气，突然间他的衣襟被一只苍白无力的手拽住。
“嗯？”他愣了一瞬，看向温楚安。
温楚安疲惫极了，双眼无神地看着莫汶川，平静地问道：“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莫汶川摇了摇头，说道：“川，我感觉不太对劲。我们先出来吧。”说完他背上行囊，走到温楚安面前，伸出手说道。
温楚安神色复杂地点点头，弯弯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墨色眸子里似乎还带着狐疑。
迟疑了一会后，温楚安握住他的手，提起包袱。
两人走到门外，莫汶川偷偷摸摸将温楚安手中的包袱顺了过来。
他们走出客栈，看到街道上有人驾着马车疾驰而过，用力挥舞手臂，大喊道：“快跑啊，快跑啊！巨大的天灾啊！巨大的天灾啊！”
街上本来欢笑声不断，悠闲惬意的人们被他这番话吓得一激灵，纷纷呆在原地不安地左顾右盼。
“疯子吧。”有人不解地问道，“在这里整什么呢。”
“管他呢，先跟在他后面跑。”
“这家伙中举啦？”
人群被煽动起来，纷纷想着那人的方向奔去。
莫汶川见此情景蹙眉沉思，随后便让温楚安随他来，解开马栓，两人上了马。他们也跟着人流往前赶一赶。
路上有一个骨瘦如柴的妇女抱着两个孩子奋力地逃离着。
温楚安驾马来到她身边，将一个孩子提到马背上来。
莫汶川也凑了过来，将妇女连带着她手中的孩子拉上自己的马。
人群三五成群，朝着马车的方向赶了一段路后，队伍末尾传来了一人接近奔溃地呐喊声：“你们快回头看啊！天灾啊！天灾啊！天降惩罚于世人啊！天要灭吾啊！”
所有人不安地回头看，与苏钰他们所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灼烧视野的巨大的明亮的白，正在吞噬世界。
温楚安吃了一惊，手脚发凉。
莫汶川只是转头看了一眼，便鞭策马匹加快速度，两人驾马在人群中疾驰。
人们奔溃地哭喊声不绝于耳，温楚安整个人被吓呆了在原地，双唇微颤。
莫汶川马上的孩子已经开始啼哭不止，妇女也被吓得发抖，但还是坚强地抱起孩子耐心地哄。
莫汶川转头看了看温楚安的样子，淡淡一笑，说道：“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咱俩肯定能躲过这次天灾的。什么苦难灾祸我都带着你躲过去了，这次也不例外。”
听到莫汶川坚定真诚的誓言，温楚安这才回过神来，沉思着，回道：“······人定胜天是么，我看不见得。”
“我想恐怕你想的是对的。”莫汶川回头看到分离逃离的人们被虚无销毁，房屋漂浮，眼前一切分崩离析，感叹道，“人定胜天是假的。”
“我倒是很好奇，你个愚木，在最后时刻又会对我说什么呢。”温楚安垂头看着分崩消散的土地，平静地问道。
“······什么都不会说，因为我们还没有结束，多亏苏钰这个媒人，我们才能在每一世相见。因此我坚信，我们来世还能再见······”
“下一世我们难道还会以现在的身份相见吗？”
“无论你是什么人，我对你的看法都不会改变一丝一毫，你务必要记住这一点。”
苏钰一路上也没救什么人，更没有被什么东西绊到，但是他就是跑的最落后的一个。
他汗流浃背地擦着汗水，回头看了看步步紧逼的白，心想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顾澈突然一只脚踏进已经崩裂的土地中，马上就要滑落进虚空。
一个中年男人迟疑一会，扑过来将他拽了出来，随后便继续撒足狂奔。
苏钰和顾澈两人甚至都没有看清那人的脸。
苏钰突然猛地向下一跌，一只脚陷进四分五裂的土地中去了了。
顾澈毫不迟疑地转身伸出手去拉他的胳膊，神情坚毅。
苏钰表情狰狞地向下坠去去。
顾澈全力向着他冲去，却没来得及握住他的手，只轻轻擦到了他的指尖。
苏钰在白中坠落下去的时候还朝着顾澈挥了挥手，对着他喊了一句：“快跑，我很好。”
在周围一片白与杂物坠落的世界中，顾澈就在上方那个缺口上，俯视苏钰，成为这世界中唯一抹色彩，似乎不甘心就这样抛下他。
突然间那缺口，也被白填上。
长安此时一片祥和，人们还在载歌载舞庆祝夜晚。
顾父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像一只骄傲的大鹅，顾夫人和苏老爷一起抬着他回去了。
“顾澈这臭小子，我扒了他的皮。”
“你扒了澈儿的皮，作什么？”顾夫人好笑地问道。
“包成饺子，煮好给苏老头和他的儿子小小苏吃。”
“？”苏老爷愣了一瞬，唇边带笑，说道，“我的功德经受不起，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老爷开始无厘头地大笑起来，“不是你功德经受不起吧，苏老头！就是你不敢！”
“是是是是。您说得对。”苏老爷懒得再和他争辩，便顺着他的意来。
“夫人夫人。”顾老爷突然唤道，“夫人，这是顾澈小毛头的皮，还有他的肉，包成饺子给我吃。苏老头和小小苏不吃，我吃。”
顾夫人笑靥如花，宠溺地揪了揪顾老爷的脸蛋，说道：“吃什么吃，你还吃上你儿子啦？都说了让你别喝那么多，也不怕别人看顾老爷的笑话？”
顾老爷闷哼一声，说道：“我敢出洋相，别人还不敢笑呢。”
一旁的苏老爷笑得前翻后仰，连连拍手叫好：“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话说得好！这话说得好！理不直气不壮的！”
“苏老头，你什么意思。”顾老爷猛地做起来，阴着脸说道。
苏老爷装作畏惧他似的，向后退了退，摆了摆手。
顾夫人强硬地又将他按了下去，勾了勾他的鼻尖，换来一阵一阵的呼噜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顾老爷，我这老头子走了。顾夫人，天色已晚，早日安歇！”
“好，劳您费心了。”顾夫人送他到了门口，和他挥手告别。
苏老爷走在雪夜里，一步一个脚印，孤身一人走着走着就想起了苏钰，一个大老爷们开始抹泪。
“小小苏，你不会已经在天上看着我和你娘了吧。”苏老爷哭着嘟囔道，哈出几口热气，几滴泪水滑进银色的胡须里，“你娘现在肯定想你了，现在肯定后悔了。”
就在这时大地开始轰鸣起来，地震山摇，苏老爷摔在地上，抬头看着街上稀疏的行人四散而逃。
苏老爷将泪痕抹去，站起身来看着一番变故，吃惊地愣在了原地。
虚无的白将长安团团围住，似乎要成为新的天空，飞扬大雪与这怪异的景象融为一体。
长安最外围的一圈房子被掀起，四面八方响起人们的惊呼声。
苏老爷还没反应过来，一大堆陌生的记忆刺入脑中，让他痛不欲生。
他重重呼吸了几口，总算缓和了下来。梳理了一下脑海中凌乱的记忆，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过过很多世了，而这些世所发生的事情却不一样，里面不断改变的正是苏钰，他带动每一次剧情发展，并且向自己提供信息，连这次也是。
苏钰究竟遭受到了什么？他们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他快步跑向苏府，步伐渐渐加快。
冲进房中，他看到了犹如惊弓之鸟的妻女，走上前紧紧拥住她们。
苏夫人浑身颤抖，仿佛记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苏老爷安抚了苏夫人，并且摸了摸小苏舜恬的头，说道：“没事，没事，没事，一切都会没事的。廖，你也别害怕，你不是想起了什么嘛，我们肯定还有下一世，苏钰会记得，回来帮我们的。”
苏夫人咬着唇，点了点头，晶莹的泪水滴落在苏舜恬脸上，用呜咽的声音说道：“也不知道这孩子被推下去淹死的时候，有没有，有没有······”
还未说完她就哭得不能自己，泪如雨下。
苏舜恬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看出了母亲的忧伤，便伸出自己肉乎乎的小手碰了碰母亲的脸。
“这不会再重演的。”苏老爷柔声安慰道，再次将两人紧紧抱着，似乎想要成为她们的避风港，为她们遮风避雨，“我会撑起整个苏家的。”
此时太子殿里，走出门的袁雨青见到这末日一般的景象，扶了扶额，调整接受大量记忆的不适感，转身，目光不约而同与红衫交汇。
“红梅呢？”袁雨青愣了一瞬，随后装作自然地问道。
“刚才被吓着了，一直在哭，终于哄好了。”红衫说道，偏头看向天边的景象，神情平淡。
“呃······”袁雨青沉默不语，他知道红梅在因什么而哭。
见已经世界末日，红衫便也懒得假假惺惺地恭敬了，没好气地说到：“你个混蛋，我那么喜欢你，你居然让我和梅子死那么惨。”
袁雨青听到他的抱怨，反而如释重负：“抱歉，我应该保护好你们的。”随后他像是反应过来，惊异地问道：“什么？你那么什么我？”
红衫偏过头去：“喜欢你。那种喜欢。”
“噢。”袁雨青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难怪我看着红梅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是以前遇到过。没想到顾家既然会谋反，还把我给杀了。我记得明明一段记忆，是趁顾家军打败皇家军元气大伤的时候赤卫军把他们围剿了，怎么回事。”
“哈哈，我也没想到你会谋反，这下好了全天下的人现在都想起了不知什么时候太子谋反了。”
“皇上这老登估计也想起来了，不过我想他估计想起来的是顾家军谋反吧。在我率军打击顾家军之前，这老登就死翘翘了。”
“没想到你竟交过我‘衫衫’这般难以启齿的名字。”
“?”袁雨青红了脸，不满地抗议道，“那里难以启齿了？年轻气盛，不分轻重罢了······还有，难怪之前我看红梅有一种特别的情感，原来是之前就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哼，现在来看你长得真是不错，之前就因为你脸上的伤疤骂你丑，真是大错特错了。”红衫不肯软下来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些傲娇和歉意，“而且之前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哪有哪有······”袁雨青有些不知所措，回答道，“我本就一丁点也不在意别人怎样看待我的外貌，而且当时候又没有身份又没有帅脸的，你居然愿意救我、收留我，我心中的感激之情都已经不知怎样表达了。”
“······以后别叫我衫衫，一次都不要叫，叫我好日子哥。”
“？不要，我偏要叫你衫衫哥。”
“这还行······”
“哈哈哈哈。”
“依我看，这个世界以苏钰为中心不断轮回，我们注定是要有下一世的。”红梅眺望远方说道，“只是不会有之前的记忆，除了苏钰，其他人都不会记得。只是不知道下一世的时候我们还会不会记得彼此。”
“······但愿苏钰能帮我们两个相见。”
“我并不这样想，如果有来世，我们不要再相见了。”
苏钰眼前一片漆黑，过了半晌，终于能够听到了系统的话。
“系统，你总算答应了，你究竟去干什了？”
“苏钰，苏钰，你放心没有人死。”么了，这又是怎么回事。”苏钰着急地开始乱扑腾起来。
“······说来话长，你这个世界里面还有很多人拥有系统，你们互不干涉。但是协调有误，总系统出现超负荷崩溃，所以才出现这种情况的。不过这是一次意外，任何参与进去的人都会被抹除记忆，包括你。”
苏钰还想说什么，突然间就忘却了这件事情，再次睁开眼睛是在王虎的墓前。
几人神情平静，还沉浸在忧伤之中。
苏钰不安地耸了耸肩，跟着几人继续向前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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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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