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琴将三人送到秦岭山脚下,便顿住了。
苏钰回头看着江琴,问道:“江琴,你做什么。”
江琴捧着那只小猫,如获珍宝,抬头朝着三人笑笑,说道:“这游走江湖的日子,老娘一年也过不下去了。你们三人回去罢,若是遇到我弟弟,便告诉他,他老姐待在秦岭以南了,也别跟他说霖仙村那些事。刚好待在这里也能守着那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家伙。师傅,谢谢你。
还有,北方的冬天太冷,我宁愿待在温暖的南方不走啦。”
苏钰愣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好。
孙铭川上前与她好好告别。
苏钰不可置信回头看了又看,直到那个小小的黑点被身后重叠的山峦遮住,他才回过头来。
当初的6个人如今只剩下三个。
心中五味杂陈只能挨近顾澈倾诉。
花费了许久又从秦岭爬了回去。
回到北方一带,他们再次经过霖仙村。
霖仙村一片死气沉沉,苏钰难掩好奇,上前找了个几个路人打听霍米茗等村民的下落。
据路人所说,本来支持霍米茗等罪人死刑的官臣祁燕,突然就赌上自己的官职请求将霍米茗无罪释放,事后还赔了一大笔钱,这十几年来自己亲自攒下的家业据说都被赔光了。人们都搞不明白他这样是要做什么,都骂他是蠢蛋,是疯子,是没用的废物。祁燕充耳不闻,一直垂头,甚至还将一部分钱财用在了修建挡水坝上,谁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呢,赎罪吧。不过现在大家对霖仙村那些人也没有那么恨了,他接霍米茗出来后人们也没有再去打扰他们两个。据说是结婚了吧,传言是这样说的,至于又没有结婚,他们这些人都不清楚哇。霍米茗好像是怀孕了,那几天一直有呕吐之类的反应。不过好像不是祁燕的,因为有人说她还在狱中的时候就有这个反应了。祁燕似乎也不是真的爱她,自从霖仙村祸乱结案后,他的神情就十分麻木,整个人如行尸走肉一般。别人唤他他也不应。
不过小姑娘好像不太懂,也没有人跟她讲过。祁燕将她娶回家半个月之后,这可怜的姑娘便上吊自杀,一尸两命啊,唉,和她那个短命的恋人殉情了。附近的人们只听到祁燕痛苦的叫喊声划破天际。后来祁燕就不知所踪了。据说你如果在山间寻找到了霍米茗和霍承堂的墓碑,还能在这附近隐约看到祁燕的背影。据见过他几眼的人说,他已经不成人样了,乱糟糟的头发披散开来,眼眶深深凹陷下去,估计也活不了几天了。毕竟他一天天在山间风餐露宿,饮用山间泉水,沾染上什么怪病也说不定。
那人饶有兴致地讲完,便拍了拍苏钰的肩,道:“这个世界,还是神经质的人多一些,有时候你只是吃了一口山间的野果,说不定就莫名其妙地死掉了。所以啊,朋友,珍惜自己时光。”
苏钰沉默不语。
“噢,还有,朋友,不知道你是否知道霖仙村过去的事情,哇呀,那可是一死好一大片呢。总之,听我一言,别喝山上的溪水泉水啊,建议烧完了再痛饮,不然的话,肠子都悔青喽!”那人说完哈哈大笑,转身走了。
苏钰脸色惨白地回到了顾澈的身旁,道:“这世道还是太残酷了些,我再也不玩抽象了。”
“怎么回事?”顾澈压低声音问道。
一旁的孙铭川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倒也没什么,宋承堂那个神经的好友祁燕把霍家的女儿赎出来,因为她怀孕了之类,结果人家小姑娘不清楚,就跟霍承堂殉情了。然后祁燕就疯了。”
孙铭川耸耸肩,道:“造化弄人啊。”
看着情绪低沉下来的两人,孙铭川提议道:“不知道武林大会还有没有结束,不如我们去看看。”
“哇,孙大哥,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咱们队里面的人都寥寥无几了,武林大会还开着呢?”苏钰抬眸不解地质问道。
“谁知道武林大会还开没开着呢,总之之前跟着我师父的时候,武林大会就会开很久很久,打到大家都快要回家过年的时候都没有结束。”
“这跟我想象中的武林大会不同啊。”苏钰惊异地说道。
“那可不是,武林大会就是一群老头在那里比划拳脚,一群弟子在那里互殴,倒也没什么好玩的。”孙铭川道。
“呵,还挺有趣的,我们去看看吧。”
于是他们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包袱和物资,赶到武林大会地点——山峦叠嶂中一小块低平的平原。
此时这里被飞鸿派、华清派等帮派简单布置,大红色的彩带被高高挂起,随风飘扬,也是十分喜气洋洋。
山间落满了皑皑积雪,而温和的阳光透过枝繁叶茂洒在落雪上,好似金色的宝石落了满地,仿佛进入人间仙境。
弟子们个个衣着单薄,不停地哈出热气,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寒冬腊月丝毫没有挫折他们满腔热血的斗志
孙铭川等人就多在丛林后面,偷偷看着几个弟子持剑比拼。
刀尖剑舞间,一个弟子倒在晶莹的雪地上,流出来的血染红了雪。
另一个弟子失声尖叫,浑身战栗。
恰好一位身材结实的侠客手握剑柄路过,便将弟子背起,飞奔向太医处。
苏钰认出来那位侠客正式在王氏山庄时遇到的,那时他英勇接住一位受伤的剑客。
“什么还有太医?”苏钰探出头来查看。
之间各位弟子专门为太医搭建了一个帐篷,帐篷上的积雪会有弟子时常来清理,太医则是坐在帐篷下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得地品着热茶,时不时朝着路过的弟子亲热地询问战绩。
“哇我们当年可没有这个啊。”孙铭川感叹道。
黯淡的灰色树林间突然出现一个人,他衣着朴素淡雅,墨色发间落满了白色的雪花,竟有一种发冠的装饰感,表情也淡漠如菊,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朦胧多情的双眸,正漫不经心地四处打量着。
此刻他正朝着武林大会中心走去。
“哇欸欸欸!是易雨大师欸!”苏钰惊喜地嘀咕道。
“你别叫了。”孙铭川此时不知怎得有些慌乱,声音也颤了几分。
易雨正向前大步流星,突然间顿在原地。
顾澈蹙眉,他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之间易雨的视线自然地瞥向了他们这里,他将修长的手指放在唇间,摆出一个示意安静的手势。
在看到孙铭川的一瞬间,他也愣了一瞬,随后便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啊啊啊啊啊啊!易雨老师!”
“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孙铭川脸涨得通红,小生骂道,本想着对着苏钰的脑门来上重重一击,却没想到顾澈的手早就已经放在苏钰的脑门上了。
“孙大哥,我和顾澈现在都不想跟你走得太近。”苏钰装作嫌弃地看了孙铭川一眼,道,从孙铭川身边挪远了一些。
孙铭川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一位弟子搂着一位衣着暴露的女弟子向着这边草丛走来,一路上有说有笑,情不自禁地就看对了眼。
“不是吧这么冷的天他们还要进小树林。这男的也是真的智,都不知道为他的恋人考虑下。”苏钰惊叹到,拽住顾澈的衣角跟着他缓慢移动。
回头一看,孙铭川站在原地不走了。
“孙大哥,你要干嘛呀。”苏钰心急如焚地小声问道。
“今天我就在武林大会上抛头露面,躲了十几年,我不躲了。”孙铭川说此话时,语气坚定有力,双眼炯炯有神。
“那你就打算被前来偷情的情侣发现啊?”苏钰不解地问道。
“啊,说的也对。所以我要给两位年轻人一个教训。”孙铭川眨了眨眼,说道,“或是说一个惊喜。”
“啊——?”
就当两位年轻人要拨开草丛坐在雪地上敞开心扉时,孙铭川猛地蹿出,给两人吓得原地就交代这里了。
孙铭川看着晕倒在自己面前的两位年轻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两人扛了起来,送到太医面前。
此时所有弟子都看到这个不速之客,神色戒备起来。
这几年来,他的名字被各门派长老反复咀嚼,仿佛要嚼碎了吞到肚子里面去。
各门派弟子听各长老诅咒辱骂孙铭川的话,听得耳朵都起老茧了。
一位女弟子指着他说道:“那得是孙铭川啊?”
孙铭川迈步走到她面前,将她的手打掉,说道:“指什么指,目无尊长,该打!”
女弟子被吓了一跳,后面的小姐妹们嘶声竭力地喊道:“婉婉!婉婉!婉婉!快逃啊!”“婉婉!快跑啊!那可是孙铭川!”
女弟子吓得掉头就跑,易雨捂脸羞耻不已,因为这都是华清派的弟子。
“喂,我有那么吓人吗。”孙铭川呸了声,问道。
婉婉躲到易雨身后,几位兄长也纷纷上前,护在她和易雨师尊之前。
“你们······你们没必要这样吧,武林大会吗,喜气洋洋的,我就出来露个面。”孙铭川不耐烦地耸耸肩说道。
“呦,自己送上门了。”飞鸿派掌门宗泽涵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神色不善地看着孙铭川。
“啊,怎么。上门还得给你打个报告。”孙铭川翻了白眼,说道。
“不知怎得,你总是一种打不死的倔和犟,你总是这样一副不怕天不怕地的表情,让人一看到就对你萌生出深深的厌恶。难以言说的厌恶!你当年做了什么,你自己难道无愧于心吗?现在还大言不惭地出现在各位长老面前,你是恨不得自己被千刀万剐吗!?你是恨不得自己被挫骨扬灰么!?”宗泽涵大声怒斥道,说到最后情绪越来越高昂,似乎现在就想把孙铭川置于死地。
孙铭川掏了掏耳朵,说道:“别破防了老弟。我就出来喝口茶,吃点点心,你又是何苦呢。”
“你想让所有人听听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吗!听听你这个畜生,究竟对自己的师长做了什么吗?”
孙铭川听着他的吵吵嚷嚷,伸手端来一杯凉了的茶,喝了一口,看了看四周的弟子们,道:“小学妹,小学弟们,有没有人想听听如何长生不老?”
说道“长生不老”这三个字,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微微有些变化。
“当年,那个老登痴心妄想,还想获得永垂不朽的躯体,一直在那里以私事威逼利诱我,让我深感厌恶,一怒之下就把他杀了,在这里给所有没了师尊的,赔个罪,道个歉。”孙铭川说着,将现场所有和他师兄师弟看了一遍,随后将茶洒在地上,“那么就让我们各位以茶代酒,在这里庆祝老登的十周年忌日!”
宗泽涵气歪了脸,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苏钰恍然大悟,难怪他在前几天提出前往武林大会,原来是专门赶着他师尊的忌日呢。
“那就让我们在这里冰释前嫌,把所有不愉快都忘掉!”孙铭川举起茶杯,高声叫道。
“喂,你这家伙!”“厚颜无耻!”“畜生!”在场的长老纷纷摔了杯,指着孙铭川怒骂起来。
他们作势要冲上来攻击孙铭川。
孙铭川摆了摆手,让他们稍安勿躁。
随后他从身后拿出一叠很厚的纸,道:“这是这些年来我整理的药方,里面详细记载了喝什么药材就能长生不老。大家都知道我医术高超,必然是信得过我的。那现在我就跟大家来玩玩。对了,武林大会这几十天来有得出谁是最强吗?”
没有人答复。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现在都过上养老日子了,反正你们加在一起都打不过我。不如现在互殴,出来个最强,我就把这份药方,送给他。”
一时间全场沸腾。
各个长老心中对这份药方都是渴求无比,但是明面上都没有表露出来。
各帮派弟子都蓄势待发,决心替自己师尊争得那一份药方。
其他渴求长生不老的侠客也决定试试身手,其他不想参赛的人则是站在林间看戏。有人坐在树干上,还愉悦地吹起了口哨。
其中有一个瘦高的侠客看到孙铭川很不爽,便上前道:“能跟你打吗?”
孙铭川看了看他,道:“没问题。”
刹那间他作势孙铭川门面一拳击去,而心中却盘算着攻击他的胸脯。
却没想到这连续流畅的两招瞬间都被孙铭川躲开,紧接着就是胸脯上被重重踹了一脚,他腾空飞起,在地上连翻了好几个跟头才躺在地上。
太医走上前来,将他拍醒问他感受。
“太医······我,我胸口又闷又痛。痛的厉害。”
太医诊断一番后,站起来说道:“他断了几根肋骨哈,来几个人帮忙抬一下哈。”
真正的武林大会在此刻真正开场。
华清派弟子还是我行我素,并没有刻意去追求最强。
因为易雨下达了一个命令,让无论任何人,都不要去争,否则就是丢华清派的脸,是华清派的耻辱。
华清派弟子很不解,但觉得师尊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便没再议论纷纷。
易雨心里清楚的很,首先长生不老药这种东西是肯定不存在于世上的,孙铭川准备的顶多是滋养身体的大补保养品。其次孙铭川对这些人没安好心,绝不可能把真正的药方交给他们。
虽然孙铭川手上有长生不老的药方这件事他早有耳闻,但终归是不信的。
各门派弟子激斗在一起,势必要分出个胜负。
顾澈提剑也要加入,苏钰拽住了他的衣角,怒声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感觉我自己热血沸腾起来了!我也要加入。”顾澈神情坚毅地说道。
“滚滚滚,你进去没被打死被踩死都说不定呢。能苟就苟,孙大哥在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待会他们全无反抗之力的时候,我们就冲上去抢他们的钱财,扒光他们。”
顾澈不满地皱了皱眉,说道:“苏家少爷也没有缺钱到这个程度吧。”
“不是苏家少爷缺钱,我现在的身份是白华,白家缺钱的很啊。”
像一些小角色,门派中不起眼的小弟子,便在场上担任起背负伤员的责任。
因为如果放任着场上的伤员不管的话,他们要么是因伤口感染发炎而死,要么就是被踩死。
他们这些平平无奇的小角色在刀光剑影中穿梭,有人时不时同样中剑倒地,其他背负伤员的弟子又得冲过去将他拖出去。
易雨就看到与他颇有交情的掌门门下的一名弟子躺在地上,紧闭双目,被人用脚来回踢脸,十分心痛便扑上去背着他出来了。
有些杀红了眼的弟子,看到背负弟子的易雨也想上去来一剑,却被他灵活的身法避开了。
易雨躲开后也没闲着,眼疾手快将他绊倒,道:“哪个门派的,趁人之危,我要给你的师尊写条子。”
孙铭川看到易雨受阻,起身了一下,看到他安然无恙,又坐了下来。
宗泽涵则是坐在一旁,静静看着飞鸿派弟子大展身手,时不时瞥向孙铭川,手中的茶杯都快被捏碎了。
他偷摸掏出十几件暗器,冲着孙铭川投掷了出去。
孙铭川一边看着战场上的形势,一边跳舞躲开暗器。
“唉。”宗泽涵精疲力竭,将暗器丢给一旁的弟子,指了指孙铭川说道,“你帮我扔,对准那个臭猴子扔。”
弟子扔的不亦乐乎,扔了半炷香后被孙铭川扔来的一个茶杯撞中额头,两眼一翻重重倒在地上。
宗泽涵愤恨地踢了踢他,大骂道:“废物。躲都不会躲一下。”
站在桌上的孙铭川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
一个华清派的女弟子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手里面拿着一支笔和本子,走到孙铭川身前,甜甜地喊道:“孙哥哥!”
孙铭川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随后便坐下来摸了摸女弟子的头,道:“呦,小姑娘,你怎么不怕我啊。”
“为什么要怕啊,我们华清派的弟子都不害怕孙哥哥,都不讨厌孙哥哥。”
孙铭川看了看仍躲在易雨背后的婉婉,回过头来说道:“好啊好啊,终于不被人害怕讨厌了。”
女弟子响起银铃般的笑声,说道:“孙哥哥,我叫姜薰清。”
“清清,你来找孙哥哥作什么啊。”孙铭川问道。
“听各个门派长老说了那么多您们当年事情的片段,我们华清派的弟子都对当年的事情十分好奇呢。我身为华清派里编稿社的总编,一边练习武功一边收集相关内容。”
“哇,编稿社总编,清清好生厉害呢!”
“嘻嘻,谢谢孙哥哥。我们现在已经整理了飞鸿派掌门、易雨师尊等等许多掌门长老的版本,均有不同,所以我们还是打算前来借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来问问您本人。”
“哈哈,就是让我讲当年的事情嘛,没问题,没问题,那我自己的事情要讲嘛?”
“呃这个嘛,您自己愿意讲的话您就讲吧。如果不会揭开您的伤疤之类的,那丰富一下文章内容也是好滴。”
“哈哈哈好的,那我就讲出来吧。能揭开的伤疤都不算伤疤了。”
在孙铭川有些轻松愉快的语气中,华清派弟子姜薰清逐渐了解眼前这个人。
孙铭川的童年跟那个时代大多数孩子一样,是不完美的,破碎的。
自出生之后他就不知道父亲是谁,至于母亲的名字,他也不清楚。
母亲是一个温柔的女人,她时不时会教给孙铭川许多东西,让他受益匪浅。
在不停的打工中,母亲时不时会抽出时间带着孙铭川出去玩,她说:“向往自由是孩子的天性,就算日子过的再苦再拮据,也不能压抑孩子热爱自由的特性。”
于是现在回忆起童年,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母亲瘦骨如柴的双手拉着他在田间奔跑。
小溪沉石下挥舞双钳的螃蟹,水中悠哉游过的小鱼小虾,麦田间的野菜,手中都已经生了锈的铁铲。
等到过年家家吃大鱼大肉的时候,他和母亲才能吃上一口热腾腾的米饭。
母亲会往他的碗里夹着菜,温柔地笑着,说道:“阿水,多吃点,一定要吃的干干净净的。阿水啊,要节俭,节俭是最好的美德。”
母亲越来越沧桑的时候,他也逐渐长大,也能出去干点活替家里分担了。
村里面的小孩子们看到孙铭川穷酸的样子,并不会出言嘲笑,可他们无意中撇过去的目光还是让孙铭川无地自容。
母亲很细腻地察觉到了他的自卑,紧紧握住他的手,道:“阿水也别自卑啊,富人家吃的那些东西,娘迟早会让你吃到的。咱是穷了点,但咱娘俩一起过吗,日子一定会越变越好的。”
当时候的孙铭川用力的点点头,从未想过如此珍视自己的母亲会背弃曾经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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