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瞻篇
天又黑了,接生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血腥味布满了整个房间。直到一声婴儿的啼哭把我从痛苦中拉了出来,哥哥成功了!
我接过包裹好的婴儿,哭着说:“就是你这个小家伙让我哥哥受这么大的苦啊。嗯,小家伙。”
我看向哥哥,接生婆正在给他止血,终于熬过这一劫了。天尊心疼的握住哥哥的手,温柔的说:“摩诘,孩子出生了。接下来就没事了。”
这么看来,天尊还是挺在乎我哥哥的,或许我之前反对的声音太大了。
可随后接生婆说:“血止不住了。”我们的心又提了上来。李郎中拿出针,我恍惚了一下,有些怕,怕像上次那样,跟把哥哥治瞎的郎中一样,给哥哥留下什么终身残疾。
好在李郎中的医术不错,止住了血。又吩咐下去煮药,不过李郎中还是皱着眉头,说:“孕夫的脉象不稳,待会儿付完要我再看看,如果不行的话,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熬不过今晚?什么意思?摩诘会死吗?”天尊激动的问,那架势像是要杀了李郎中。
我说:“你冷静些!”天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模样太吓人。
十一搂住我的肩,悄声说:“他不会死的。”我才反应过来,哥哥有魔根啊,怎么会死呢。虽然现在的哥哥生命岌岌可危,但他会复活的。
想通了这一点,我松了一口气。然而这时哥哥咽气了,天尊随即哭喊着:“摩诘,我知道你累了,想睡觉。但是先忍忍,等会儿再睡好不好?嗯?摩诘,摩诘。你快醒醒,别丢下我一个人好吗?”
天尊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无助的哭泣。我不忍心看这一幕,也看不得死去的哥哥。借口哄孩子就去了隔壁房间,十一也跟着过来了。
还好我在现实世界照顾过孩子,不出一会儿就哄睡了小家伙。十一小声说:“你去睡会儿吧。我看着小孩。”
“你也一直没睡,去休息吧。我还睡不着。”我抱着孩子说。
十一说:“不困吗?”
我摇摇头,虽然知道哥哥不会死,可我心小,不等他复活彻底没事了,我根本睡不着。
十一也固执的很,偏要陪我。我把小家伙轻轻放到床上,自己靠着桌子腿,坐在了地上。十一问我:“为什么做在地上?”
我说:“能安心一些。这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为什么还一直陪着?”
“和你有关,就和我有关。”十一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无奈的笑了。我俩就这么靠着彼此坐在地上等。
一夜过去了,还是没有哥哥复活的消息。我有些慌,问十一:“需要这么久吗?”
十一说:“复活是把致命伤转好,从而复活。但受伤过重活着病入膏肓,转好后又继续加重,这样反复进行会拖慢复活时间。多经历几次短时间的死亡和复活就能彻底复活。我们只能等了。”
我摸了摸十一肩膀上的伤口,说:“在珠子里受的伤吗?找郎中看一下吧。”
十一说:“没事,早不疼了。我一时大意,以为自己还是魔尊,所以没在乎躲避。没承想颜天师能伤了我。”
“我看过颜清臣的灵根介绍,他的珠子很厉害,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我有些心疼的问。
十一搂住我说:“那珠子的威力不及噬魂珠万分之一。”
我也搂紧了十一,颜清臣的珠子可以蚕食人的心智,在里面完全成了颜清臣的主场。这么看来,十一在噬魂珠里定是受了不少苦。我曾找过噬魂珠的记载资料,那珠子名副其实,不断蚕食人魂魄。十一该经历了多少次死亡,复活,噬魂,才能逃出来啊。
这个时候天尊跑进来,喊道:“娃娃在哪儿?”
吓了我一跳,我立马让他小声,说:“娃娃睡了。怎么了?”
“摩诘醒了,要摸摸娃娃。”天尊减小了音量。
我轻轻抱起小家伙,他还挺乖的。中间也就醒了两次,哭了两回。我进到哥哥房间,哥哥虽然复活了,但脸色依旧苍白,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
还是天尊拿起哥哥的手摸了摸小家伙的手,说:“这是娃娃的小手。这是娃娃的小脸。这个黏糊糊的是他的小嘴。娃娃是坤,以后肯定和摩诘长的一样好看。”
哥哥的嘴角微微上扬,见他笑了我才彻底放下心来。
小家伙被他们弄醒了,哭了起来。我忙哄他,说:“乖乖,不哭啊。”
哥哥听见我声音才意识到我还在,他沙哑着嗓子说:“子瞻,你快去忙六层比试。要来不及了。十一不会也在吧?”
十一应了一声,表示自己也在。
我哄好了孩子后,说:“等你回塔了,我再去比试。不然我不放心。”
天尊明白哥哥让我登塔的心思,说:“摩诘交给我就好,你们去吧。”经过这件事,我倒是对天尊放心了,但他又不会照顾孩子。以哥哥现在的状况也没法立即动身回塔,我当然得留下。
十一率先解开了僵局,他说:“比试的事交给我一个人就好,九师兄留下来照顾孩子吧。”
天尊说:“这注意好。我相信十一一个人能应付。”
最后十一叮嘱我照顾好自己,他就连忙走了。可他这几夜都没睡,顶着住吗?
天尊端来药喂哥哥,哥哥觉得苦,又不想吃。我明明见他疼的额头满冷汗,他还咬牙说不疼,不用吃药。
最后还是天尊连哄带骗,他才吃了药,而后天尊又喂他蜂蜜水,中和苦味。不过夜里哥哥又发起高烧,烧的他脸颊通红,自己也意识模糊了。抓着天尊不让他走,说:“师父别丢下我。”
天尊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说:“不会的,师父去端药。喝了药你就没这么难受了。先松开师父。”
天尊扒开了哥哥的手,哥哥反倒哭了,说:“好疼。”
天尊立马问:“哪里疼?师父再准备止疼药好不?”
“头疼。”哥哥撒娇着说。
天尊说:“张嘴,喝了退烧药慢慢就好了。我再给你换了冷毛巾。”
“肚子也疼。”
天尊换好毛巾后,揉着哥哥的肚子说:“师父给你揉揉,有师父在,马上就不疼了。”
哥哥搂住天尊的胳膊,哭着说:“哪儿都疼。”
“苦了我们摩诘了,闭上眼睡一觉,醒了就好了。”天尊轻吻了哥哥的脸。
这一系列动作都好娴熟,我完全插不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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