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月所在高中风云人物无数,作为高一新生的牙套妹她被埋没在人群中成为小透明那段日子过的倒也轻松惬意,交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同班同学,社团中志趣相投的那几个八卦精时常埋汰她周五总是提前溜。
“我要去镰仓呀!”
后来在东京各大商场或深藏美食的小巷子里被撞见与仙道手牵手,她在学校论坛火了一把。
“葉月同学,那是你的男朋友吗?”
“葉月同学,之前有听说你国中就有男朋友了,原来是真的呀?”
“葉月同学,他好帅啊!”
葉月十五岁的烦恼徒增,从同一所国中考来的几位老同学没忍住多嘴几句,这下她几乎被实锤了在神奈川县有个青梅竹马,帅到开挂的外校男友。
抱着异地兼绯闻男友送的小兔子玩偶,葉月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在嘴里念叨着若是真的该多好,可仙道彰这个混蛋对她没意思呀!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既然对方选择无视她的情书,将只停留在青梅竹马的关系进行到底,她除了接受还是接受。
葉月在升学后的那个暑假中彻底断了念想,随着初潮与上围明显发育,她开始有了些模棱两可的性别观念。
“小七,怎么了?”
葉月对着仙道新买的睡衣看了好久,那材质怎么看都好舒服哇!
“没什么,困了,晚安。”
仙道对她的古怪照单全收,心里大概是感觉得到差别的,他关上灯,默默躺到床的外侧,心生该打地铺的想法。
在一起过夜的每个晚上两人至今十多年的标准流程是:拥抱、讲故事、将她怀里的玩偶重新放放好。
春到夏,再入秋,在他胸口甜蜜进入梦乡未曾改变,直到葉月发觉自己每次闻着那熟悉安心的气息不再秒睡,而是有些想入非非。
她内心警铃作响!
哎呀,实在是太邪恶的想法了,必须及时制止。
葉月决定先从减少肢体接触做起,抱在一起原本没什么,可她这几个月里上围发育有些相见恨晚的趋势,从九月到十二月接连换了两个罩杯。
洗完澡那是肯定要脱掉的,她悄悄将纯白色蕾丝内衣夹在一堆衣服里安放在属于她的半个衣柜中,尽管确定仙道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可初潮这件糗事她毕生难忘,绝对不能再经历一次了。
“以后你来,我还是睡地上吧。”
仙道声音听着闷闷的,葉月转头一看。
“为什么呢?”
果然他半张脸缩在被子里。
“长高了嘛,感觉床还是有点挤。”
这一年年底仙道快一米九,葉月也过了一六五。
“嗯,那你睡地上,我就可以放更多玩具啦!”
葉月举双手赞成,内心是矛盾的,既想要仙道触手可及的体温,又不想自己憋不住挂他身上去,往深处想,她曾有过想要在他熟睡后偷偷亲他的坏心思,全都一一被残酷的现实枪毙了。
十多年的友情堪比亲情可贵,一个吻会将之毁于一旦,这样的后果思想越发成熟的葉月,她承担不起。
一月,天寒地冻,仙道回东京陪葉月和家里人一起过了新年,全日本连放七天,难得的假期两家人决定驱车远足旅行,温泉旅馆早早订好了。
“阿彰,我们去探险吗!”
葉月换上浴衣后整个人如出水芙蓉,白嫩水灵的肌肤在傍晚夕阳余晖映衬下熠熠发光,刚泡完汤的双颊淡淡绯红色印在两旁,活脱脱一条美人鱼上岸。
“穿这样?会冷哦。”
仙道打开柜子,取出两件外套,刚要给她披上。
“不是不是,你来楼上探险!”
葉月完全不懂这句话从快要十六岁的她口中说具备怎样的杀伤力。
长腿、缠绕腰间的绑带既体现了盈盈一握的细腰,又将上半身曲线修饰得更加明显,随意盘起的长发有意无意垂下两簇,修长手指勾至耳后方,美人连耳垂都比常人耐看,刚打完耳洞的少女戴上一副低调的铂金耳钉,是仙道母亲送的新年礼物。
“阿彰?”
仙道怔在原地,葉月蹦哒到他眼皮底下,胸口跟着颤动。
这简直杀人了,她有罪!
“欸,在。”
葉月哪里知道仙道澄澈的蓝眼睛里扫过多少血脉喷张的画面以及比同龄人还要成熟那么点的脑袋瓜里冒出多少龌龊想法,一次又一次强行克制住。
“走嘛,快来!”
她可不管,她硬是拽着仙道的手往里拽。
“探……什么?”
房间里有什么,除了你,他最喜欢的你。
“嘻嘻!”
不愧是全区顶尖高中,葉月居然把功课都带来了,仙道无奈的站在门口笑,笑自己犯了什么花痴病总是想歪,如果在家庭旅行中意外将她扑倒,应该会同时被双方长辈带去警察局,亲生儿子也绝不姑息。
“真拿你没办法,可是小七……”
仙道两手一摊,表示自己没带功课,没有笔。
“呐,我都给你带上了!”
葉月眉飞色舞从包里掏出一沓试卷与整个笔袋,仙道两股眉毛险些掉地板上,嘴角微微下垂,满眼不可置信看向她,顿了顿又笑出声:
“我写题要惯用的那支笔才行,否则没思路的。”
死到临头还瞎扯淡?
“阿彰,我不在你身边到底写功课吗?自己的笔袋都不认识啦?”
葉月翻了他个白眼,少年立即捂住胸口,一副挨子弹模样,戏演的入木三分,倒地不起了。
“起来啊,起来啊!”
“绿风馆”共三间房,被两家人包了,位于阁楼的这间发出的骚动惹来两位母亲的好奇,那么大人了还打打闹闹成何体统,嬉笑充斥着整栋别馆,百年老店房梁经受住了青春期来势汹汹的考验。
葉月母亲小声问今晚还和以前那样让两个孩子睡一间?仙道母亲面露难色,称不合适了吧。
“为什么要把我们分开!”
写了三小时功课后,仙道觉得自己被榨干,躺在和式房的地板上奄奄一息,葉月不服的将门反锁。
“随你们便吧。”
母亲们无奈退下,原本订房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既来之则安之。
大人们一一睡下,两人决定趁着月色迷人换上厚外套出门逛一圈,洗一洗被试卷熏晕的大脑与憋屈的神经。
“就该这样嘛,是来度假的,小七,我们明天不写功课了好不好?”
刚出门仙道就求饶。
“可我想拿奖学金。”
葉月捏住仙道几根手指,对方直接反扣住她的手往兜里塞,从指间的温热到遍布整个掌心仅用了两步路的时间。
“那我看着你写?”
仙道悠悠道,时刻注意脚下的路是否平坦,有台阶会停下脚步用眼神示意她。
“哇,你怎么那么懒惰?”
葉月原地跺脚,撅起嘴看他。
“拜托,饶了我吧,你看我的手已经要断了。”
被仙道握在掌心藏于上衣口袋的手在他夸张的动作下像是帕金森晚期患者,抖个不停。
“阿彰!你少赖皮啊!”
葉月被他牵动着,浴衣下摆飘飘,谁知道是风还是他恶搞的缘故。
“真的,真的。”
少年那似海的眼睛看过来,深情款款,另一只空着的手悄无声息爬上她微凉的背脊,就那么往前一勾。
“真的。”
仙道垂下头,在她耳边说。
葉月也有彻底败给他的时候,并不多,只要仙道无意发起进攻,胜利女神便永远向她倾斜。
“讨厌,那你不许捣乱。”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发现能言善道的仙道比从前更狡猾,如果他知道就这样在溪流潺潺的河水边,白雪皑皑的天地间,当他靠近她时,她会失去一切抵抗力。
仙道还会就这么没羞没臊地耍赖吗?
“好,我保证。”
秘境探索的后半程,葉月在无垠星空下连打三个哈欠,台阶越走越困,最后是仙道背回去的,迷迷糊糊的少女蜷缩在角落里揉眼睛,乡间旅馆暖气足,一进屋睡意更浓。
两张榻榻米铺完她彻底昏睡过去,长成一米九的少年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横抱起,柔软棉被压压实。
葉月半夜醒过一次,发觉仙道距离自己有点远,那张碍眼的小桌子怎么没推到角落里?
她上了个厕所回来,觉得自己清醒一些,于是钻进仙道那窝里蹭了会儿,玩玩他的手指,捏捏他的耳朵,半小时后心满意足回到自己的被子里嗅着满手仙道味安然入睡。
早上五点半的闹钟,原计划看日出,四位长辈早早起,母亲们拉开门帘一看,呼呼大睡的两只小猪是不指望他们一起了。
“啊呀,爸爸妈妈们不要我们了!”
葉月睁开眼发现人没了,跑回阁楼大喊大叫。
“唔……那太好了。”
仙道胡言乱语道,半梦半醒中躲过葉月几拳,两人嘻嘻哈哈举起牙刷用眼神交流——吃什么?
葉月把仙道赶出去买早餐,自己留在客厅里写功课,半小时他带着香气扑鼻的热咖啡与三明治归来,推门迎接。
“下大雪了?”
她兴奋的跳出门外,仅穿着棉袜就一脚踩进雪地里。
“小心点,很冷的。”
被放下袋子的仙道一把揽回屋。
“先吃早餐,等下出去陪你玩。”
他笑着命令道。
“老爷爷,老爷爷!”
葉月朝他疯狂做鬼脸,少年照了把镜子,边洗手边问:
“哪里像了?”
“你知道钓鱼是老爷爷的爱好吗?你知道你一身懒骨头未老先衰吗?你知道……”
葉月忍不住疯狂吐槽,被立即打断,仙道抓起三明治,一只手撑住她的下颚温柔撬开,另一只手丝滑往里塞。
“唔……唔……”
哇,她那么小一张嘴哪里吃的进那么大的三明治!
“慢点吃。”
仙道一脸胜利姿态,笑的乐不可支,弯着眉眼,优雅抬起手,一口三明治一口咖啡,无视葉月说不出话来用眼神传来的攻击。
“你死定了!”
终于全都咽了下去,两人在双层楼的别馆里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仙道举着热咖啡捉弄人似的迈开长腿轻易躲过追击,时不时眨眨眼对她说:
“咖啡要趁热喝,小七。”
葉月哪里是篮球队员的对手,她气喘吁吁,想学着仙道边吃早餐边跑,结果自然是把咖啡洒了,三明治里的肉肉掉下一片。
“讨厌你!”
葉月站在楼顶朝着悠哉悠哉嗦手指的仙道大喊。
“可是小七,我很喜欢你哦。”
仙道微笑着说,温温柔柔的语气,突然刹住了她的脚步。
“你……”
水龙头打开,哗啦啦,还原一双白净无瑕的手,骨节分明,手指长而有力,手的主人深邃的目光中,他的小兔子正在石化。
“要去玩雪吗?我吃饱了。”
少年眯着眼问,那眼底的轮廓随之遽然放大。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
葉月冲了下去,被仙道抓在怀中强行穿上了厚实的外衣又戴上手套,穿了防滑的雪地鞋才算正式开启雪仗模式。
“小七,打哪都不可以打我的头发哦。”
啪——!
仙道完美的朝天发中招。
“谁理你!”
啪——!
葉月被小小雪球砸到了头顶正中央。
他非常非常欠扁,每一年打雪仗都瞄准了她的脑袋,手握十分小的雪球往上抛,企图堆出一棵迷你雪球树,以这种幼稚的方式向她挑衅。
“不许再玩这个了!”
狡黠一笑,仙道难得不受控:
“那你要先打败我啊。”
葉月气急败坏踩在厚实的雪地上追着他跑,一直到大人们都回来了也不消停,利用身高优势是很没品的一件事,她往口袋里塞了两大团雪球,年年暗算仙道。
“笨蛋笨蛋!”
年年得逞,她手舞足蹈。
“嘛,说了不要砸头发啊。”
嘴里是那么讲,仙道脸上笑开了花,进门后脱鞋蹲下来那会儿被葉月狠狠用两手的雪球拍在朝天发上,这一年的雪仗才算正式落幕。
“快来吃饭了,小彰,七濑。”
“来了!阿彰的鸡腿给我吃!他已经不需要长高了!”
“那小七的甜品给我吧。”
“哇,你做梦啊!”
“哈哈哈哈。”
“……”
短暂时光一晃而过,长假过后就是期末考,为腾出复习时间,两人约定一月底的两个周末不再奔波往返东京与镰仓,本该相安无事喜迎寒假的日子里,葉月初尝来自成年人的百般恶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摘下牙套后配合着娴熟的化妆技巧,走在路上惹来侧目纷纷,这个年龄段的女高中们本就大小通吃,同龄男孩爱慕,年上社会人士更是心怀不轨。
走去电车站的路上遇见熟人礼貌打招呼,上车后葉月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偷看她,疑神疑鬼一周后终于在某日上学路上出了事。
“我不认识你啊!”
她只记得自己说完这句话,一辆小轿车迎面急速驶来,不偏不倚与她逃跑的路线重合在那个瞬间,她飞起来了,又狠狠砸向地面,血流成河的画面直接上了早间新闻。
书包上的小兔子尾巴变红了,葉月沉沉睡下,在救护车上医护人员一直在耳边呼喊着她的名字。
“小姑娘,你还有意识吗?”
“小姑娘,不要怕,已经通知学校了,家里人马上就会来的。”
“小姑娘,有意识的话眨眨眼或者动动手。”
救护车响起刺耳尖锐的“滴嘟滴嘟”声,她却觉得世界静谧无声,被从担架上抬起,转移到病床上,满是消毒药水味的医院里,葉月五感尽失。眼前一片漆黑,照在头顶的医用手术灯瓦数再高也如同失明,无法感知光照在她一直睁开着的眼膜上,此刻她只看见一个幻影。
“阿彰……”
麻药过后,睡到昏天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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