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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困其一生

等到沈之瑶醒来时,几乎快要绝望了,她又被带回了云国的王宫。

沈之瑶扶着有些晕的头,坐在床上几乎快要把后槽牙给咬碎了,她从床上下来,透过门窗看见了外面看守的侍卫,不禁蹙眉。

“你醒了?”沈之珩从门外走了进来,命人准备了一些饭菜,端到了沈之瑶的面前。

沈之瑶没有搭理他,也不愿吃东西。

“阿珩,你好几日没有吃东西了,这样对身体不好。”沈之珩拉过她的手一起坐在桌前。

见沈之瑶还是无动于衷,他夹起一些菜,送到了沈之瑶的嘴边,眼神中透出一丝关切,“你若是饿坏了身子,三哥会心疼的。”

“不必如此假惺惺。”沈之瑶别过脸。

沈之珩沉默片刻放下手,使唤侍女伺候,“你若是不愿见到我,那我便离开吧。”

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沈之瑶一眼,语气充满关切,“我明日再来看你。”

沈之瑶被软禁在王宫里,她每日除了发呆就是冷言冷语去讥讽沈之珩,每次把他气的脸通红也只能按耐住不能发火。

夜里,沈之瑶坐在床上发呆,忽然听到被锁死的窗户有一些细小的声音,紧接着在她惊诧的神色中,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云泽漆?”沈之瑶急忙从床上走了下来,跑过来低声说道:“你怎么敢来这里?”

云泽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惊艳,笑着说道:“沈之瑶,你…你真好看。”

沈之瑶紧张的情绪被他这句话整无语了,只能翻了个白眼,云泽漆趴在窗边看着她笑了,两人四目相对,晚风徐徐,“你翻白眼也好看。”

“云泽漆。”沈之瑶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说正事吧,你要不要跟我走?”云泽漆认真且期待的看着她。

“我也想走,可是…”沈之瑶生怕自己拖累了旁人,她知道云泽漆是风是自由,也是她的可望而不可求。

“邑国对云国开战了,如果打的不好,你哥哥要么把你嫁去临国借兵,要么送你去邑国和亲。”云泽漆扶住了沈之瑶的肩膀,“你只能走。”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沈之瑶诧异的看着他,又回想起沈之珩最近脸色都很差的样子,恐怕战事吃紧了。“我是云国的公主…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宿命。”

“扯吧,你是沈之瑶!”云泽漆皱着眉看着她,声音焦急又心疼,“你只是我认识的沈之瑶。”

“云泽漆…”沈之瑶心情复杂,眼神渐渐生出一丝迷茫。

云泽漆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满怀向往的说道:“这是一个没有人的世外桃源,我就想着浪迹天涯之后把这里当成归宿,沈之瑶,跟我走吧。”

“我可以吗?”沈之瑶的话像是在问云泽漆,但更像是在问自己。

“你可以,你是我见过最自由的女子。”云泽漆急切的回应。

这时巡逻的侍卫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脚步声越来越近,沈之瑶只能匆匆收下地图,推着云泽漆道:“快走!”

云泽漆翻身上了屋顶,紧接着外面就是抓刺客的吵闹声,沈之瑶探出身子虽然已经看不见云泽漆的身影,但她还是忧虑的祈求他能够平安离开。

“你在干什么!”沈之珩推门而入,发现窗户被打开,“那是来找你的!?”

沈之瑶神色淡淡的关上了窗户,一言不发,沈之珩心底的怒火瞬间升腾,额头青筋浮起,拽着沈之瑶的手腕拉到面前,“回答朕!他到底是谁!?”

沈之瑶沉默的看着他,眼神中的坚定令他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仅存的理智被嫉妒所吞噬,“你不说,朕也会查出来,让他生不如死!”

“你疯了。”沈之瑶冷冷的回道。

“朕绝对不会允许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沈之珩转身走到门口,对门外的侍卫下令严查刺客,加严公主寝殿的巡逻和看守。

后半夜,沈之瑶借着透过窗的月光细细的查看云泽漆给的地图,地点划在临国边境的群山之中,她反复观看后默默的记在心里,随后就将地图丢进了火盆里烧了。

过了半月,边疆战事吃紧,一切如云泽漆预料的那般,朝臣开始提起和亲,沈之珩把自己关在政务殿五日。

晚间沈之瑶在对着蜡烛发呆,沈之珩走了进来,努力维持着冷漠的表现,眼底却有复杂的情绪,声音略显低沉:“你准备一下,明日出发去邑国。”

邑国,那是二姐沈之璃被折磨致死的地方,沈之瑶深知这种时候的和亲会有什么下场,她不信沈之珩会接受这种他国的羞辱,如果是去临国,她还会觉得沈之珩给她留有一线生机,如今是去邑国,她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沈之瑶点了点头,“嗯。”

“你…”沈之珩见她答应的如此干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若是不想去,朕也可以…”

“我去。”沈之瑶打断了他的话,那些虚假的废话已经将她的前半生伤的透彻,如今最后的人生里,她不想再听了。

“你不必勉强,朕…”沈之珩话说出口的瞬间又反悔了,表情有些阴晴不定,冷哼一声,“这是你的使命。”

“我知道。”沈之瑶的眸子暗沉早已不显光泽。

“罢了,你好生歇息。”沈之珩轻叹了一声,转身离开。

过了几日,沈之瑶被送上了和亲的马车,她以前以为自己已经理解这个三哥了,可当他们拉开距离后,她才渐渐看清了他的那些手段和表里不一,在宫中毫无地位和母家支持的皇子,用了多少手段爬上王位,沈之瑶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时外面的队伍有了些许躁动,渐渐波及开来,沈之瑶坐在马车里,她的手脚都被捆住了,就连嘴上也是绑上的,只能静静的听着外面是什么情况。

“沈之瑶!!!”

云泽漆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过来,沈之瑶顿时如同被注入了灵魂般,整个人有了冲破牢笼的勇气,她急切的蹦出了马车,她站在高处看到了云泽漆带着一些江湖人在和亲队伍中找她。

沈之瑶干脆直接蹦了起来,发出闷闷的声音吸引他们的注意。

云泽漆远远的就看见了她,笑了笑便甩开护卫朝沈之瑶这边过来,他解开了沈之瑶的束缚,“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的婚礼。”

“走吧。”沈之瑶笑着看着他。

“好!”云泽漆甩出一把剑给了沈之瑶,他们且退且战,在众多江湖人士的帮助下顺利逃走了。

沈之珩得知和亲队伍被一群江湖人劫,沈之瑶再次失踪,大发雷霆,他只能一边派人寻找,另一边带着军队御驾亲征。

云泽漆谢过那些帮忙的朋友后,带着沈之瑶去了之前提过的世外桃源,这里很美,四季如春,沈之瑶站在绿茵茵的山坡上,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喜欢这里吗?”云泽漆看着她笑道。

沈之瑶满意的笑了笑,“你为什么要帮我。”

云泽漆微微一怔,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随后有些动容的说道:“因为不想自己有遗憾。”

“遗憾?”沈之瑶好奇的看向他。

“我曾经也有一段风流史呢,不提也罢。”云泽漆故作潇洒的别过脸,他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淡淡的哀思。

“云泽漆,如果我哥找到这里,你一定要先跑,不要管我。”沈之瑶目光认真且坚定,她不容云泽漆去反驳,主动的走过去轻轻的搂住了云泽漆,“你一定要自由的平安的活着。”

云泽漆微微一怔,随后轻轻的拍了拍沈之瑶的后背,“你哥属狗的啊。”

“你才是狗。”

邑国知道云国会送公主来,便以为云国是投降了,不免开始轻敌,沈之珩则借着公主和亲的掩护,带领将士们御驾亲征,一路势如破竹,短短月余便平定了边境战乱。

带到朝中稳定后,他下令追捕那些江湖客,势必要打听到沈之瑶的踪迹。

在山谷中的日子很是惬意,沈之瑶看着云泽漆练剑的样子,有一瞬间的慌神,何年何月,那个人也这样在她面前这样练剑。

“怎么样?”云泽漆察觉到了沈之瑶的神思游离,停下动作故意笑道。

沈之瑶拿起酒囊,饮了一些后拿起剑也跟着展示了一套,如果可以,她何尝不想永远陪在那个人身边,可是她是云国最尊贵的公主,她是父王最宠爱的公主,她的爱没有那么低贱。

“你这是要杀了我吗?”云泽漆看出沈之瑶剑锋里透出的恨意,开玩笑道。

沈之瑶松了一口气,收剑入鞘,擦了擦额前的汗,“你要跟我在这里呆一辈子啊。”

云泽漆摇摇头,拍了拍酒囊笑道:“肯定不行,酒快喝完了。”

“那去买吧,我可不会酿酒。”沈之瑶躺在草坪上,望着天上的白云。

“唉,她酿的酒可好喝了。”云泽漆也跟着躺着,“可惜我再也喝不到了。”

第二日云泽漆走出山谷去买酒,沈之瑶则在山洞前擦拭着自己的剑,这时远处一群鸟儿似乎是收紧废弃,她急忙站起身去查看,有看见了许多云国侍卫向山谷这边走来,而他们还押着云泽漆的朋友,那人已是伤横累累,看来是受了酷刑。

沈之瑶气愤的拿着剑冲了过去,与押解的侍卫打在了一起,从他们手中解救出那个人。

“云泽漆不在,你逃出去后告诉他千万不要再回来!”沈之瑶将那人藏在一处隐秘的地方,然后现身在其余几队侍卫的眼前,将人都引到了自己的身后。

沈之珩听到发现了公主,便立刻带人跟去。

因为熟悉地势,沈之瑶把追兵引到了山崖处,她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不过已经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那个人完全可以逃走,云泽漆应该就安全了,不算枉然。

沈之珩看到她站在悬崖边,心中大骇。“阿珩!”

“你来了。”沈之瑶的神色已经是绝望,她看了一眼万丈悬崖,叹了一口气,“沈之珩,我从来都不懂你,你也从来不明白我。”

沈之珩眼眶猩红,心脏传来一阵绞痛,声音沙哑道:“阿珩,你快回来!只要你回来,朕可以什么都答应你!”

“我信,可是我累了。”沈之瑶说完便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悬崖。

“不要!!”沈之珩飞奔上前却只抓住了一片衣角,看着沈之瑶消失在悬崖边,他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了,发疯似的冲上去,想要跟着跳下去,却被身后的侍卫死死拉住,他瞠目欲裂,吼道:“快!快去找!!”

悬崖下是一条河,沈之瑶重重的砸进了水里,瞬间失去了意识,幸好水流窜急把她冲到了瀑布下,瀑布下的水池边缘并不深,她仰躺在水中许久之后才惊醒,她认真浑身的剧痛,拼命游去了岸边,再次晕倒在石头上。

等她醒来时已经躺在一辆马车里,是一个商队路过瀑布取水救了她,沈之瑶养了数日后,对着商队磕头道谢,也怕连累他们,所以匆匆离去了。

沈之瑶兜兜转转来到了蛮夷之地,也就是邑国,她凭借着骑射不错,在这里的马场干着赶马的活,解决了吃住的麻烦。

主人家见她瘦小,不会生什么事端,于是对她很放心,她每日骑在马背上,忙碌又充实,看着大漠孤烟,竟然别有一番美感,只是这里的气候令她有些不适,身体上的出了一些小问题,但她是选择留了下来,起码不用见到不想见的人。

定居数月后,沈之瑶写了一封信托人送去了临国,如果有缘,云泽漆应该会收到吧。

一年时间一晃而过,沈之瑶熟练的拿着马鞭赶着马匹,因为操劳,她清瘦了许多,而那封写给云泽漆的信几经辗转,意外的落到了沈之珩的桌前。

沈之珩毫不犹豫的集结了亲兵赶去蛮夷之地,最终在一个马场外看到了那个马背上的身影,虽然穿着蛮夷的服饰,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阿珩,是你吗?朕终于找到你了。”

沈之瑶正在忙碌,而沈之珩骑着马快速奔来,眼中满是狂喜和激动,下马后,脚步慌乱的跑了过来,“阿珩!”

沈之瑶抓着缰绳,脸上带着防风的围巾,沈之珩一把扯下,看着她清瘦的脸庞,眼里满是心疼,“朕终于找到你了。”

沈之瑶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而沈之珩想要拉她下马,却被沈之瑶躲开了。

“跟朕回去吧,朕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沈之瑶根本没听,而是扬起马鞭带着马群快速归拢,她骑着马再次逃走。沈之珩随即反应过来,翻身上马去追,“阿珩!你别跑!”

沈之瑶哪里管这些,她连抽了几鞭,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马场的范围。

沈之珩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又气又急,却又不敢逼的太紧,只能不远不近的跟着,生怕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可是沈之瑶的身影愈来愈远,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喊道:“朕知道你恨朕!但是你听朕解释啊!!”

马儿越跑越快,沈之瑶几乎贴在了马背上,只听到沈之珩放话:“你若不停,朕便只能下令放箭了!”说完身后的亲兵立刻会意,纷纷搭箭上弦。

沈之瑶急忙勒紧缰绳,马儿扬蹄站起,差点将她从马背上摔下,她回身看向沈之珩,轻蔑的眼神里满是不屑和厌恶,沈之珩的心头一颤,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沈之瑶扫视了一眼弓箭手,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前方茫茫戈壁之中。

“阿珩!”沈之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风沙中,心口绞痛不止。

沈之瑶走进了这片无人区里,她放走了马,一个人慢慢的向前走着,在面对沈之珩和死中间,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沈之瑶的身体愈发撑不住了,她希望可以就这么走着,走着走着毫不知情的倒下,就再也不用醒来了。

最终,沈之瑶如愿的倒下了,风沙吹进了她的骨子里,又痛又虚幻,昏迷之前,她好像看见了沈之珩。

她没想过自己会再次醒来,眼前是营帐的顶,而那个人就在她的身边。

“阿珩,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可把朕吓坏了。”沈之珩守在旁边,立刻递来了水,湿润着沈之瑶的干裂的嘴唇,又拿了干粮想要掰开喂她一些。

沈之瑶艰难的别过脸,不再看他也不再理他。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怪朕?”

“朕知道,是朕不该送你去和亲。”

沈之瑶的眸子微微垂下,虚弱的开了口:“你每次都是这么说,然后继续这么做。”

“阿珩,朕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沈之珩薄唇微抿,神色有些黯然,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喃道:“但是你要相信朕,朕是爱你的。”

沈之瑶心里苦涩至极,为什么一次一次的用这种话来戳她难以启齿的痛处。

“你好好休息。”沈之珩沉默良久叹了一口气。

沈之瑶合上了眼,但是身体是的不适让她微微蹙眉,沈之珩发现了她的异常,急忙询问:“怎么了?”

沈之瑶趴在床头猛地呕出一口血,沈之珩神色惊慌的扶住她,随后转头对着营帐外候着的太医门吼道:“太医呢?滚过来给朕的王妹诊治!!”

“咳咳…”沈之瑶又连着咳了几口血出来,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血迹浸染了她半张面容,憔悴的样子好似一触即碎,她疲累的躺了下来。

沈之珩的衣服上都是血迹,他拿出手帕轻轻的为沈之瑶擦拭,眼中满是心疼。

太医把脉后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回道:“公主在外多年,劳累辛苦,郁结成疾……”

“郁结成疾?”沈之瑶一双黑眸冷冷的看着太医,语气中满是威胁之意,“你们这帮废物,若是治不好公主,朕要你们统统陪葬!”

太医们吓得赶紧退出去商议医治的方法。

沈之珩看着床上虚弱的人儿,不由想起从前沈之瑶娇蛮的样子,生动活泼,可如今……心中懊悔不已,紧紧的抓住沈之珩的手,仿佛在安慰自己一样,“没事的,会没事的。”

沈之瑶不知自己是困还是累,总之只想睡觉,就算偶尔清醒,也是忍不住的咳血,然后就是听着沈之珩对太医的训斥和威胁。

太累了,她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累,累的只有合上眼才好受些,梦里好像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时候,她在墙头上被沈之珩拉了下来,因为喊了几声三哥就不用去和亲了,一直被宠着,相互依靠着,后来沈之珩说心悦于她,她真的很开心,但是沈之珩的眼睛又在告诉她那都是假的,但是,沈之瑶愿意相信,因为那是三哥……

“阿珩……”沈之珩坐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见她在睡梦中流泪,心中更是悲痛万分。

沈之瑶在梦中感叹,尽管沈之珩对她只有欺骗和算计,但是她真的动心了,父王临终前总是说她太单纯,识人不清,原来那时候父王就已经将一切都看明白了,只不过是她自己没有听进去罢了。

沈之珩见她一直昏睡不醒,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凑近了才听清,“阿珩,你在说什么?什么欺骗和算计?”

后面沈之瑶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吐血也越来越频繁,太医们焦头烂额,就连江湖大夫都被召来,也是束手无策。

这一日,沈之瑶竟然罕见的清醒了过来,她也明白自己这是命不久矣了,“三哥……”

“阿珩!你终于醒了!”沈之珩听到声音后惊喜的凑上前。

“三哥…”

“三哥在,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之珩见她目光清明,心中狂喜,猛地将沈之瑶紧紧搂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声音哽咽。

沈之瑶的泪划过脸颊,沈之珩松开她,抬手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眼中满是关切,“阿珩,怎么哭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朕这就叫太医来。”

沈之瑶虚弱的摇摇头,她看着沈之珩,缓缓的开口道:“三哥…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沈之珩闻言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阿珩,你…你说什么?”

“那年…你在京郊外紫薇花下…说心悦我…到底…到底…有几分是真的…”沈之瑶一边说着,泪水又涌了出来,整个人摇摇欲坠,破碎的不像话。

沈之珩没想到她还记着当年的事,那时候是为了让沈之瑶放下戒心随口说的,现在看到她这样问,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朕…”

“我知道了…”一切明了。

“阿珩,你听朕说,朕当时…”沈之珩双手紧握她的手,神色有些慌乱。

“三哥…我大逆不道…我竟然…喜欢你…”沈之瑶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说出这些话用了一辈子的时光,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虽然知道一切都是骗局,她沈之瑶也认了。

“不!阿珩!”

沈之珩看着沈之瑶缓缓闭上了双眼,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顿时悲痛欲绝,将她静静搂在怀中,“你不是说喜欢三哥吗!?你睁开眼看看三哥啊!!”

沈之瑶薨逝后,沈之珩将她的遗体带回了王宫,不顾群臣反对,以皇后之礼厚葬,修建了一座奢华的陵墓,下令全国为之守孝三年,并亲自为沈之瑶撰写了一篇悼文,表达了对逝去之人的深深思念和无尽的爱意。

此后,沈之珩每年都会前往沈之瑶的陵墓祭奠,直至他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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