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瑶一路回到了临国,她将一切安排好后,再次出门护镖,在必经之路的茶摊前,她再次遇见了等候多时的沈之珩,看来自己的如今的身份和行踪早已被他监视了。
“我们谈谈吧。”沈之珩带着许多侍卫守在这里。
沈之瑶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沈之珩神色复杂,有无奈、心疼、愤怒,最终都化为一声叹息,“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去临国吗?”
听到与和亲有关的事,沈之瑶瞬间恼怒,她下了马紧紧握着佩剑,做好了一战的准备,沈之珩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躯遮住了阳光,“你不想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你吗?”
“保护?”沈之瑶仿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可笑又可恨,她真想撕开沈之珩的脸,看看下面是人是鬼是妖是魔!
“我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沈之珩拧起眉毛,心中愈发不安。
这时起风了,沈之瑶快速初剑仅差分毫就可以划破沈之珩的喉咙,沈之珩惊得后退好几步,他挥手不许侍卫上前。
“沈之珩,你这些话留给你自己听吧,如今再找我,是不是又缺和亲的人选了?”沈之瑶的嘲讽掩在斗笠之下,她冷漠的看着眼前人。
“你就这么讨厌我?恨不得杀了我?”沈之珩不可置信道,回以他的只有沈之瑶斗笠下冷漠的眸子。
他紧紧盯着沈之瑶,忽然好似松了一口气般,将一把匕首递到了沈之瑶的面前,“你若恨我,我可以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
沈之瑶不知道他又耍什么花招,但如此的机会又令她毫不犹豫的拿过匕首
沈之珩合上了眼,背过手,一副大义赴死的神色,沈之瑶疑惑又愤恨的盯着他,最终却把匕首插在了沈之珩身后的木桩里,她握着剑一言不发的上了马。
“阿珩。”沈之珩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突然觉得心脏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沈之瑶这次走镖后就递交了辞呈,她知道沈之珩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不能牵连永昌镖局,她趁着夜色匆匆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两年的地方。
在得知沈之瑶离开的消息后,沈之珩不甘心快马加鞭追赶,终于在城门口追上了她,沈之瑶毫不意外的瞥了他一眼,冷漠的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你知道我不会放你离开。”
“你已经不是我三哥了,你也没有我这个妹妹。”沈之瑶骑在马上冷声说道。
“无论怎么样,我都是你三哥。”沈之珩骑着雪白的骏马,缓缓向她靠近。
沈之瑶扯动缰绳调头,不愿与他同行。
“阿珩!”沈之珩骑马追了上来,伸手拽住了沈之瑶的缰绳,“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我任性?”
“难道不是吗?你总是一意孤行,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沈之珩的眼中透露出一丝不悦。
沈之瑶深吸了一口气,她厉声的怼道:“你怎么不说你在玩弄所有人呢?除了你自己,所有人于你而言都是棋子吧,怎么?如今我这颗棋子不想待在你的棋盘上,你就慌了?”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沈之珩的脸色有些苍白,薄唇紧抿,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承认,我以前是利用过你,但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棋子。”
沈之瑶夺回了自己的缰绳,“我不会杀你,但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阿珩,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但我已经改了,我不会再伤害你,你相信我好吗?”沈之珩的言辞恳切,若是以前的沈之瑶怕是真的会感动的原谅他,可是现在的沈之瑶并不会了。
噌的一声,沈之瑶的剑瞬间出鞘横在沈之珩的面前,她的动作决绝,脸色更是阴沉的发寒。
“你这是做什么?”沈之珩勒紧缰绳,□□的白马高高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吼,“你真的要与我兵刃相见吗?”
“你可以试试。”沈之瑶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拉着缰绳头也不回的驰骋而去。
沈之瑶一路南行,竟然又遇到了云泽漆,云泽漆和一群江湖人在一起游玩饮酒,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眉眼弯弯的喊道:“阿珩!”
“真巧啊。”沈之瑶笑了笑下了马,她接过其中一人扔来的酒壶,洒脱了饮了一口。
众人都很随性,云泽漆也毫不客气的将沈之瑶拉来一起作伴。
“你这次又要护镖去哪?”云泽漆脸颊绯红的问道。
“我不做镖师了。”沈之瑶淡淡的回应道。
“也好。”
他们一起坐在江边,看着夕阳盘踞在水面上,染出一层红晕水波,云泽漆看着她的侧颜笑了笑:“怎么?受欺负了?”
“不是。”
云泽漆见她不愿多说也没有追问,而是抽出腰间的细剑在众人面前接着酒劲舞了一套剑法,行云流水潇洒肆意,简直将他自己的作风融汇的淋漓尽致,所有人都纷纷叫好,沈之瑶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沈之瑶与他们结伴而行,居无定所浪迹天涯的做派也让她慢慢懂了云泽漆,这一日行至枫林,景色甚美,沈之瑶坐在树下,以剑为‘琴’,手指叩剑发出轻盈简单的音律,其他人饶有兴致的饮酒舞剑。
“你真是特别。”云泽漆坐在她身边,闭着眼听着简朴的音色。
微风吹过,沈之瑶笑了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她无比珍惜享受着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们在枫林里呆到了晚上,升起了火堆,简单了烤了一些野味填饱肚子,接着酒劲都渐渐睡去,沈之瑶也靠在云泽漆的怀里沉沉睡去。
夜里她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拉了起来。
“你们居然睡在一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沈之珩的声音出现在耳畔。
沈之瑶下意识的拔剑相向,沈之珩侧身躲开后顺势将她手中的剑打落,钳住了手腕将她拉近,“怎么?你要杀我?”
“放开!”
“我不放!阿珩,你不要再逃开了。”沈之珩紧紧的抱住了沈之瑶。
“你当初骗我走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们已经两清了。”沈之瑶顾虑云泽漆他们,只能耐着性子说道。
“我知道,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这话你自己听着不腻吗?”
沈之瑶抬腿攻击他,鞋尖飞出一排暗器,惊得沈之珩翻身躲开,神色无奈道:“你不能好好听我说话吗?”
他们的动静吵醒了一旁睡觉的人,云泽漆第一个起身来到了沈之瑶的身边,大有护着她的架势。
沈之珩意识到沈之瑶与他们关系匪浅,心里有些吃味,语气也冷了几分,“阿珩,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醒来的人都以为沈之瑶遇到了麻烦,已经开始拔剑的拔剑抽刀的抽刀,沈之珩不想如此刀剑相向,更不想伤了沈之瑶在意的人,犹豫片刻后才冷哼一声离开了。
沈之瑶深深的叹息后,收起了剑,略带歉意的握拳道:“就此道别了。”
“阿珩,你要去哪?”云泽漆急忙问道。
“解决我的私人恩怨。”沈之瑶笑道。
“阿珩。”云泽漆拉住了她的手,却没有再说什么,最后只是拍了怕她的肩膀,“认识你很开心。”
沈之瑶沉默良久,最后还是主动靠近了云泽漆,在他耳边用着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的名字是沈之瑶。”
说完,她便牵着一匹马消失在黑夜中了。
沈之瑶没有再选择逃避,她只是漫无目的的在外流浪,果然沈之珩还是找上了她,一直喋喋不休的还是那些话,甚至又提到了他们小时候的事。
看着他眼神温柔的样子,沈之瑶实在忍无可忍,怒喝道:“住口!”
“怎么?你不愿回忆我们的过去吗?”沈之珩眼神一暗,抿紧薄唇,脸色有些苍白。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阿珩,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沈之珩神色黯然,停顿片刻又不甘心的说道:“你对那些江湖草莽都能和颜悦色,为何独独对我如此狠心?”
沈之瑶明白说再多都是徒劳,她拔出了剑指向沈之珩,“别废话了。”
“你…难道我们之间的兄妹情分,真的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吗?”沈之珩神色晦暗不明,眼底似有一团化不开的墨。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沈之珩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上,沉重而又痛苦,“我只知道,我不想失去你。”
沈之瑶只有满脸的警惕,举着剑指着他一刻也不敢松懈。
“阿珩,把剑放下。”沈之珩看着沈之瑶冷漠的眼神,心里一阵刺痛,声音也变得沙哑,“我不想伤害你。”
沈之瑶一直与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步步慎重,沈之珩的脸色阴沉下来,既有失望也有心疼,“你一定要如此吗?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吗?”
“你随意,我不在乎。”沈之瑶冷冷开口。
“呵。”沈之珩怒极反笑,眼神却落寞的让人心疼,“你从前可不是这样。”
“不许再提从前!”沈之瑶仿佛被人摸到了逆鳞,瞬间怒火填心。
“为什么?从前的你肆意张扬,敢爱敢恨。”沈之珩俊美的五官因痛苦而变得扭曲,声音也有些沙哑,“我很怀念那时候的你。”
“是你亲手杀了她!”
沈之珩闻言神色一怔,“好,那你走吧。”
沈之瑶微微蹙眉,她小心的退后,然后收起剑毫不犹豫的上马离开,她正准备抬手奔走,身后传来声音。
“阿珩!”沈之珩的袖中飞出一支利箭,精准的射向了沈之瑶的坐骑,马儿惊慌的扬起蹄子,沈之瑶被摔了下来。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都疼,更多的是气的肝疼,她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只看到了轻柔的床幔,她蹙着眉打量着。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沈之珩站在床边语气轻柔的问道。
沈之瑶厌恶的撇过脸不想看到他,沈之珩也不气恼,继续说道:“你从马背上摔下来,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
说完他又掀开薄纱床幔坐在了床边,伸手摸了摸沈之瑶的额头,“已经敷了药,没有大碍了。”
见沈之瑶一直沉默不语,他只能叹息着离开了,沈之瑶缓了很久才自己坐起身,发现这里是一家驿馆,她慢慢下床,头还是有些眩晕。她悄悄打开了窗户查看外面的情况,侍卫倒是不少。
“如何?”沈之珩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身穿一身精致的黑袍,上面绣着龙身滚着金丝,整个人像锋芒毕露的刀又像灼灼盛放的棠棣花,“对我安排的看守还满意吗?”
沈之瑶瞪了他一眼,坐回床边,沉默不语。
沈之珩见她如此平静,转身坐在桌边,拿起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这几日你就好好养伤,别想着逃跑,不然和亲还得是你去。”
“不必威胁我,不就是和亲,这不是你多年的夙愿吗。”沈之瑶在这一瞬间哀莫大于心死了,她静静的开口,仿佛不是在说自己。
“你就这么想逃离我?宁愿去和亲也不愿回到我身边?”沈之珩的不甘和愤怒达到了顶点。
“我愿意和亲。”沈之瑶再次坚定的回道。
“你!”沈之珩起身抓住了沈之瑶的手腕,仿佛这样就能专注眼前的这个人,“你当真要去?!”
“我会去的。”
“好!”沈之珩气的拂袖而去。
沈之瑶在驿馆修养了几日,已经可以武的动剑了,她每日都会暗暗观察着守卫、马匹、以及四周的地形,她之前愿意和亲的话不过是为了让沈之珩放松警惕。
“阿珩,你在看什么?”沈之珩不知何时负手站在门口,幽深的瞳孔中眼波微动,脸上似笑非笑。
见沈之瑶依旧不语,也不生气,信步走了进来,眼眸中含着了然一切的笑意,“是在观察地形,还是…在谋划着怎么逃跑?”
沈之瑶关上窗户,细细的打量着他,沈之珩的语气充满自信,“你用白费力气,外面的侍卫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个个武艺高强。”
“……”
“怎么?不相信?要不要试试看?”沈之珩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沈之瑶瞬间起势,出剑快而利,眨眼的功夫就已将剑横在了沈之珩的脖颈处,沈之瑶低声道:“挟持你不就好了。”
“你…”沈之珩瞳孔一缩,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没想到沈之瑶会这么做,“你想干什么?”
“别乱动。”沈之瑶握着剑逼近了一些,“我这把剑也是杀过不少人的。”
沈之珩感受到剑的锋利,有瞬间的愣神,反应过来后不怒反笑,“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吗?”
“试试。”
“好,那我就陪你玩玩。”沈之珩突然出手,捏住了沈之瑶持剑的手腕,好似卡住了她的经脉,迫使沈之瑶的剑脱了手,沈之瑶惊诧过后快速反应,急忙下腰抬腿放出暗器。
沈之珩侧身躲过暗器,手指夹住一枚轻轻一甩,暗器钉在墙上,沈之瑶拿起剑从窗户翻身跳了下去,与外面的守卫纠缠在一起,她从腰间拿出一枚弹丸,往侍卫里一摔就散起一阵毒物,她趁机翻身上马扬蹄抽鞭快速逃离。
沈之珩在楼上看着沈之瑶骑马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挥手让手下去追。
沈之瑶骑着马拉开了一段距离后,选择了伪装步行,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与沈之珩纠缠,能避开多久就多久吧。
她还是选择去了临国,低调的隐藏踪迹大半年,而后去了一个商户人家做守卫,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平淡,她也颇受这家叶小姐的喜欢,同为守卫的人还经常打趣她,她话很少但是身手不错,所以也无人敢欺她。
这一日沈之瑶护送着叶小姐去别的地方赴约,将人送到后她守在马车边,闭目养神。
“沈之瑶?”
沈之瑶第一次听到有人唤她名字,她勾唇笑了笑,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故意合着眼继续靠着养神。
云泽漆大步走了过来,毫不客气的捏着她的脸,“你这丫头怎么不理我?”
沈之瑶笑着打开他的手,“我知道是你啊。”
“你怎么在这里了?”云泽漆也跳上了马车,坐在沈之瑶的身边,笑着问道。
沈之瑶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看不出来吗,给人做守卫呢。”
云泽漆笑了笑,歪着头看着她,“你的麻烦解决了吗?”
沈之瑶闭着眼摇摇头。
“那是你什么人啊?”云泽漆漫不经心的问着。
“我哥。”
“啧。”云泽漆摇摇头,“看来你是偷跑出来的。”
沈之瑶睁开眼,淡淡的看了云泽漆一眼,然后无奈的笑了笑,“他一直想赶我走,后来我以为他容得下我,可是他没变,一直没有变过。”
“那还来找你干嘛。”
“不知道。”
这时叶小姐走了出来,云泽漆不再打扰她,只能挥挥手走了,“有缘再见。”
“那是谁?”叶小姐问沈之瑶。
“朋友。”沈之瑶笑了笑,骑上了马护送叶小姐回去。
回到叶家后,沈之瑶与人换班,这时候有其他一起换下班的守卫找她去喝酒,她没有拒绝就跟去了,几人去了路边的摊子前,要了一坛酒,叫了几个小菜,沈之瑶的沉默难免遭人打趣,她也只是笑笑不理会。
酒过三巡之际,一个声音打破了她的闲暇,沈之瑶回头望去,却见到那个阴魂不散的沈之珩出现在面前,她的眉头几乎快要拧在一起了。
“你怎么能在这里和他们喝酒!”
沈之瑶冷冷的看着他,沈之珩紧紧扣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
旁边的守卫都在笑,他们并不知什么情况,反而打趣道:“怪不得你小子从不跟我们去花楼,原来是养了小白脸啊!哈哈哈哈。”
沈之珩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语气冰冷刺骨,“你胡说什么!小心你的舌头。”
沈之瑶甩开他的手,起身同其他人道别,在他们的调侃声中离席,沈之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神色黯然还是跟了上去。
“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待在一起?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沈之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你很烦。”
“烦?”沈之珩自嘲的笑了笑,喃喃道:“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很烦,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沈之瑶白了他一眼,惺惺作态的人她看多了,这个人的样子却令她无比恶心。
“对不起。”沉默片刻后,沈之珩的语气充满愧疚,“当初我不该把你骗去临国。”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再出现。”沈之瑶冷声道。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怪我欺骗了你,怪我把你送你去和亲,怪我……”
“不是。”沈之瑶厌恶的打断了他的话。
“那是为何?”沈之珩抓住了她的肩膀,“你为什么变得这么陌生。”
“沈之珩!我讨厌你很讨厌你,你看不出来吗?”
街上人来人往,这时叶家的家丁来找沈之瑶,说是叶小姐找她,沈之瑶正准备过去,却被沈之珩拉住了,“你必须跟我回去。”
“你死了这条心。”
沈之珩没有再说话,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拽着沈之瑶就往马车上拖,沈之瑶情急之下掏出匕首划伤了他的手臂。
“你就这么讨厌我?!”
“对!”
沈之珩脸色阴沉,眼中透出一丝愤怒,沈之瑶没有管他,而是收起匕首准备回叶家,沈之珩却突然伸手重重的打在沈之瑶的颈部,仅一瞬间,沈之瑶两眼一黑再无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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