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五，六。屋里的灯亮着，从没有这么归心似箭的时候。以前只觉得日子这么一周周倒着时差，只把这个出租屋当落脚点。如今好似有了家的感觉。
敲门，开门。程沐汐探出一个脑袋。
“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
进屋莫坚都没急着去换衣服，就地在门口就打开了过夜袋。
跟小叮当一样，东西一样一样的往外面掏。
考拉袋鼠的钥匙扣，悉尼歌剧院的冰箱贴。木瓜膏，香薰，护手霜，奔富红酒…
一边拿一边嘴里没闲着，“呐你看这个钥匙扣可爱不。”
“乘务长姐姐说这个护手霜很好用，我看你随身也爱备着，应该挺润的，你试试？”
“这个香薰也是她们推荐的，闻闻看这个味道喜欢吗？”
“哦还有这个睡眠喷雾，你睡前在枕头上喷一喷，都是植物提取的无害，说是能助眠。”
程沐汐忽然觉得自己是古代的皇帝，外来使节正在献宝。她靠着门框，唇角轻扬，笑意直达眼底。等她介绍完，自己也准备告诉莫坚一个好消息。
“我准备回去一趟！”
不料莫坚瞬间止住动作。眼睛眨巴眨巴，嘴唇微张，而后泪水就在眼眶里打着转。
不是等我回来吗？怎么刚一回来，你就要走呢？
低下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不肯再看程沐汐。
不可置信，无助又可怜。
看这反应，程沐汐知道她误会了。
“我总得回去拿我的吉他吧？”
轻轻地捧上莫坚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眼角泛红的样子，可见委屈极了。
“闭眼。”
莫坚顺从的将眼睛闭上。程沐汐的拇指在她的眼眶轻抚。
“误会我了不是？如果要在这边久待，吉他要拿，还有些衣物也要打包寄过来。之前都寄回去了。”
眼睛还是闭着，程沐汐能感觉到它弯弯的弧度，抿着的唇角像是忍不住了似的笑出了声。
“这么开心。”指腹在莫坚唇边轻点。
“你不知道，我刚才好害怕。”
怕所有的一切都是错觉，怕你终究是我爱而不得的梦。
“怕什么？”指腹在莫坚的唇边，含着轮廓画着圈。
“怕你离开。”呼吸有些不稳，程沐汐的指尖在点火。
“我不离开，等我回来。”指腹在莫坚唇上带有力度的一压，像是印上了一个吻。
唇上的温度离开，莫坚睁眼。眸子里还带有湿意，朝她离开的手握去。
像是要抓住什么，像是想要些什么来证明我不离开的真实性。
“等我回来再说。”
“好。”
“下轮飞哪？”帮着莫坚归置这些小物品。
“伦敦。”
“几天？”
“三天的。”
“我和你一起去。”
“真的吗？”
莫坚衣服换到一半，听到这话不可置信，蹬蹬蹬跑来。
“真的～你从伦敦回来我再去巴黎，换衣服去。”
贴身的打底白t，锁骨若隐若现，程沐汐脸又红了。
“好耶！”手舞足蹈地跑开。
今晚的程沐汐给了她太多意想不到承诺和幻想。她信程沐汐，也信这种感觉。她让她等，她就会等，等到花开的那天，等到她说喜欢她的那刻。
“程沐汐，一会见。”
“一会见。”
把程沐汐送到国际航站楼，莫坚前往公司准备区进行航前准备。
“女士们先生们，这里是机长广播，欢迎您乘坐鲲鹏航空719次航班前往伦敦希思罗机场…”
机舱广播里响起的是莫坚的声音，悠扬还带着点兴奋。程沐汐会心一笑，这个莫坚，小孩子一样藏不住心思。
从内心承认对莫坚动心以后，行为上和莫坚也是愈发亲近了。她能感受到莫坚刻比一刻活泼，一天比一天灿烂。
飞机平稳降落在希思罗机场。
“先好好休息，睡起来我们去逛集市。我搜了下，他们周末的中古集市很热闹！”
机组下榻的酒店，刷开房门，大床房，只有个单人沙发。
程沐汐和莫坚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那，这，我们机组就是一人一间大床房。”莫坚摸摸鼻子，有些结巴。
程沐汐又看了莫坚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明明都快在一起了诶，睡一张床还不行吗。莫坚有点沮丧。
“那，那我去前台问问能不能换双人间？”
看着莫坚支支吾吾涨红脸的样子，程沐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装不下去了。
“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
“好啊程沐汐！你逗我！”
“好啦，快去洗，洗完休息会。”
这些日子的相处程沐汐也明白莫坚工作的不易。国际航班通常都是红眼，旅客能睡一整觉，莫坚他们都是断断续续的上几个小时休息几小时，不停地在熬夜倒时差。
程沐汐洗完出来，莫坚已经睡着了。蜷在床边，捏着手机。等自己没等成功哦。
轻手轻脚地从她手里把手机拿出，凝视着她的睡颜，拇指又在她眼底下的乌青轻轻摩挲了会。
莫坚眼睫煽动，迷蒙地睁开了眼。“洗完了？”
“嗯，睡会，睡起来精神了我们去逛。”
“好。”实在是困的眼睛睁不开。莫坚调整了睡姿，在床边平躺，留了3/4给程沐汐。
关了灯，程沐汐从另一侧趟过去。右手在被子缓慢地挪向莫坚的手。
指尖与指尖在被子里温柔触碰，温度与温度重叠。
“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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