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市这几天的天气都不太好,总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天空阴沉沉的一片,却迟迟不下雨。
好在他们这场大秀是室内秀,天气的变化对他们来说影响不是很大,大家还是在自己的岗位各司其职,忙忙碌碌。
这几天她和萧煜时除开工作都没有说上几句话,萧煜时倒总是有种想和她说话又欲言又止的意味,但阮今鸢假装没有看见。
直到第三天中午,这份诡异的沉默被他亲手打破。
像这样一连好几天的大秀,自然也是有中场休息的,这会儿后台人不多,萧煜时找她也没有太多避讳。他手里捏着个锦盒,径直递到她面前。
阮今鸢正在玩手机,听高珊琳鼓吹西桐辞职的“妙计”,直到身前投来一片阴影她才有空注意到他,以及他手里的东西,自然不可能去接。
她不说话,萧煜时却没法就这样僵着,想了想还是主动开启话题:“我是来和你道歉的,这两天你一直没怎么理我,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气。所以我也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可以让我解释一下。”
说着,还把手里的锦盒往前又递了递。
“你想多了,我对你没有气。我们只有短暂的工作关系,工作结束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你没有必要刻意和我解释什么。”
阮今鸢抬起视线,把“刻意”二字咬得很重。
萧煜时摇摇头,难得固执。他之前总是会各种回避问题逃避麻烦,原本是觉得这样的处理方式至少不会挑起太大的争端,但这两天突然意识到了这些事情对她的伤害到底有多大。
他和邹静怡谈恋爱的时候觉得她越来越作,却也忽略了她始终站在自己这边,就算流言蜚语那么喧嚣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看轻过他。最后他却用这种沉默的方式逼得邹静怡和他提了分手。
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失败,虽然他的初衷只是不希望任何人受到伤害。但好像无形之中,越来越多人因为他的行为受到了伤害。
所以这次他不会再逃避了。
“我不是来替自己狡辩的,我只是希望能把话说开,其实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根深蒂固的矛盾,我也不希望你会因为这些不开心。”
他对于那段视频的事情同样耿耿于怀,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了当时的情形。那时候他身边不乏追求者,也察觉到了阮今鸢的喜欢,人都是习惯性去对比的,在那些追求者的衬托下,阮今鸢的表现可以称得上有些“平平无奇”。
他其实挺喜欢她这款的长相,偶尔忍不住会想:要是她的性格能够更综合一点就好了。
于是朋友约他出去玩,他喝多了,无意间就吐露了这么一番话。因为是喝了酒,所以他其实也记不太清自己当晚到底说了哪些话,更没想到会被有心之人录音。
萧煜时讲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着阮今鸢的表情仍就觉得有些忐忑:“那些都只是醉酒的无心之言,我知道你很好,我的本意也不是伤害你,就是被有心之人拿来煽风点火了。”
他说着,忍不住苦笑:“包括后面论坛那一系列事情也是,很多事情我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脚踏多条船之类的。我们认识那么久,你觉得我会像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阮今鸢扯唇:“我不评判那些事情的真伪,那些事情跟我都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了解?萧煜时,我真的不敢说了解你。”
她从前真的以为她了解他,后来才发觉自己的“自以为”究竟有多么可笑。
萧煜时哑口无言。
半晌,他还是坚持把他想说的话说完了。
其实他之所以和她说这么多,只是想表达,他们俩之间也没有真得到那种水火不容的地步。他们到底也还算一个圈子内的人,以后免不了要见面,闹得太难堪了对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也不利于工作开展,这几天他总是隐隐难受。
萧煜时打开了那个锦盒,里面是一条成色不错的水钻手链,价格适中,有诚意却也不会让人感到压力:“我为我当初的逃避和无心之言,对你产生的伤害道歉。是我做错了,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曾经的我太过一叶障目,也很狭窄。你说的对,可能是我太小人之心,俞弋确实比我更好,也更适合你。”
他顿了顿:“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哪怕不发展别的什么关系,哪怕不做朋友,至少,我们可以和平一点相处吧。不要现在这样,总是有种隐隐的敌对感。所以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真正说开,解除误会。”
这话看似带有几分真诚,但也要分谁说,偏偏是萧煜时说出口,也偏偏是在阮今鸢对他的滤镜认知一步步打破之后。
要知道,不是所有东西就是一句轻飘的“对不起”,又或者是一段所谓的“解释”就能够一笔揭过的。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重点从来不是这些。
但话已至此,阮今鸢也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纠缠,干脆答应下来:“好,那就揭过吧,我也不用你的礼物。接下来,就只是正常的同事关系。”
萧煜时听到前半句的时候有一瞬间惊喜,但听到后半句,短暂的失落了几秒之后,很快又振作起来:“好,我会做到的。”
接下来的两天,他还真如他所说,把她当成了一个同事。交集也尽量保持在了一个不生硬也不刻意显熟的界限,就是偶尔会问她想吃什么喝什么,他请客,毫不意外被她拒绝也不气馁。
阮今鸢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偏偏他这表现,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稍微在三人小群里诉说了一下,没得出结论,又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毕竟她没法像萧煜时那么迅速地转变态度,说对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就真的一笔勾销了,就总觉得说不上来的别扭。
结束的当天是到下午,俞弋前面的工作拖了几天,好像也得今天才能回来,晚上的飞机。阮今鸢想着前几天才答应他给他接风洗尘,正好还有时间收拾。
结果天不遂人愿,明明前几天还只是要下不下的雨,今天临近撤场时一声雷鸣后轰然下了下来。天空一片浓墨晕开,时不时几道蓝紫色的闪电劈下来,让人有点不安。
这么恶劣的天气,她有点担心俞弋的飞机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带了伞,但也不敢就这样贸然出去,怕有危险。网上叫的车也还没有动静,从这边赶回南沅一个小时车程,再去机场少说也得半个小时,时间上很可能来不及了。
阮今鸢站在场馆口,看着其他人陆续有人来接或者胆大的自行离开,她觉得这样不行,也不能就在这里干等。
刚犹豫着要不要取消了重新在别的软件上叫车,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带着水的脚步声,和萧煜时的声音:“怎么还在这里?是叫不到车?”
阮今鸢分心看了他一眼,随口应了一声。点上取消按钮时软件上却突然弹窗出提示,说什么预计五分钟内就能排到她,如果取消就需要重排。
天气这么恶劣,大概就算换一个软件排队也比这好不到哪里去。而且前面二十分钟都等了,剩这么五分钟不等又觉得好像有点亏。
阮今鸢泄了气,干脆放弃,老实等着。
萧煜时看了眼外面,又看了眼空荡的场馆,现在这处只剩他们两人:“这里本来就偏,天气这么差,很少有司机愿意接这种单的。你要去哪,我直接送你去就行。”
她往旁边站了点:“不用了,我的车还有五分钟就来了。”
这话萧煜时自然不信,他刚刚其实已经在后面站了好一会儿,也看见了她频频看向外面:“就当是一个普通同事送你回去也不行吗?俞弋又不在,你也不用这么跟我避嫌吧。”
阮今鸢觉得他这词用的有些刺耳,忍不住皱了皱眉,转向他:“首先,就像你说的,我们只是普通同事而已,没有什么需要避嫌的说法。其次,我是真的不需要你的帮助,我的车晚点就过来了。”
萧煜时张了张嘴,看见她被雨飘湿的长发,和有点洇湿的衣服。从袋子里拿出一包纸巾和一件外套递过去,态度也软了很多:“是我口不择言了,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送你一程而已。你头发衣服都湿了,穿个外套擦一下吧,别着凉。”
“不用,我不是很冷。”阮今鸢看了眼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也就湿了一点,根本算不得什么。反而他这蹩脚的关心才让她别扭,“你真的不用这样。”
萧煜时见她不接,自顾自打开了外套,像是想帮她披上:“还是穿……”
阮今鸢也察觉了他的意图,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就感觉到自己好像是撞上了什么。
背后传来了道略显冰冷的男声:“你们在做什么?”
阮今鸢愕然回头。
俞弋穿着一身黑色长款风衣,皮鞋和裤脚沾满了泥点,看上去多少有些狼狈,浑身风尘仆仆的感觉。他执着那柄黑伞的手有些用力,脸色也差,整个人都似乎要融进这夜色中。
阮今鸢诧异:“你怎么来了?”
俞弋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视线兀自转向萧煜时手中半展开还举着的外套。
然后,冷笑一声,一言不合地扭头就走。
小俞生气,小俞委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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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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