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阮今鸢脑子里始终觉得不对劲的疑惑达到顶峰,她忽然明悟了为什么最近一切看似正常,却总是能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萧煜时看似退让,口口声声说着当普通同事,但他的行为却总在自以为是。她明明始终在婉拒,得到的却是他一步步的逼近。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阮今鸢不是不懂拒绝的性格,只是总觉得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一定非得做的太过。低头不见抬头见,闹得太难堪所有人都会尴尬,她不喜欢这样。
但这次她清楚她必须摆出强硬一点的态度。
阮今鸢抬头看向萧煜时,冷静地再次后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用了最快的语速,连口吻也疏离:“我们以后基本不会再有联系的可能,现在工作结束了你的微信我也会删掉。如果真的不小心在哪里碰见,我还是希望你连招呼也不打比较好。”
俞弋从不干涉她任何社交,阮今鸢并非没有常在联系的男性朋友,但萧煜时不一样。
萧煜时不自觉皱起眉头,不太适应她这样的语气态度,可紧接着就听到了下面的话。
她说:“我不想俞弋误会,更不想他不开心。”
比起萧煜时当下如何去想,她更在意俞弋的心情。
想到这里,也不用等萧煜时回答就赶紧转身,忽然发现俞弋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远处静静看着这边的方向。
阮今鸢毫不犹豫朝他跑去,连伞也顾不上打好。到他身边的时候,浑身已经淋湿大半,却先哆嗦着想跟他解释清楚:“俞弋,我和萧煜时没有怎么样。我……”
俞弋没应这话,打断了她,只揽住她肩头:“走吧。”
走前,回头看了一眼。萧煜时驻足原地,手紧握成拳一直看着他们这边。
俞弋故意说晚了时间,本想给阮今鸢个惊喜,先回南沅开车来接她。结果看到这一幕,惊喜瞬间变成不爽。
他知道萧煜时是故意的,阮今鸢背对着他看不见他来,但萧煜时就对着他,那举动分明就是故意挑衅。他承认他确实有一瞬间失去理智,冷静下来后就瞬间反应了过来。
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是这样,萧煜时一旦认为自己赢过了他,就会露出类似,不算明显,却又能让对方感受到的挑衅意味。
那时的他懒得计较,但涉及到阮今鸢,纵然再淡然也会被激起情绪。萧煜时知道他会介意什么,而他同样洞悉萧煜时的想法,正因为如此,他就偏不能如了他的意。
他不知道阮今鸢具体跟萧煜时聊了什么,但大概不是萧煜时愿意听到的那些话,不然也不会是这种表情。
所以现在…算是他赌赢了么?
上了车,俞弋找了条毛巾递给她让她先擦擦头发,免得头疼,又问了她酒店的位置。
阮今鸢在酒店还有行李,今天就续了房,本想着下午就能退,结果一拖拖到了现在。她报了酒店地址,边擦头发边小心翼翼问他:“俞弋,你很生气吗?”
“没有。”他说这话冷淡,却能听出是刻意压抑着情绪的。
阮今鸢抿唇:“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的,这段时间除了工作上必要的对接我们也基本没有交流。之前怕你觉得介意也提前和你讲了,我刚刚有和他说清楚,微信还没有删你也可以看聊天记录。”
她不希望俞弋因为这些事情不开心,又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安抚他这情绪,心中有些着急。
阮今鸢作势翻出记录,偏偏他在开车又不好给他仔细看,只能大致翻翻:“等会儿到酒店可以看看,这都是工作对接,没有别的。”
听她这样认真解释,俞弋只觉得无奈,忍不住侧目看了她一眼。她头发湿着,还在顺着发尾滴水晕在衣服上,单手握着方向盘把毛巾从她怀里拿起来:“再擦一下。”
阮今鸢笨拙解释了半天得到这样的反馈,一时也摸不清他的态度,只能接过毛巾:“哦…那,你别生气好不好?”
“不是生你的气。”俞弋扯扯唇。
他只是气自己有些小心眼罢了。
他当然知道她和萧煜时根本没什么,只是看着萧煜时故意的举动,难免烦躁。
不是生她的气,那就是因为萧煜时了。他们之间其实都不能算真的有什么大纠葛矛盾,但这种暗地里的针锋相对也让她觉得有些束手无策。
阮今鸢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别太在意他了,我刚刚都已经和他说清楚了。”
俞弋自然有看到他们还有一段交流,不置可否:“都说什么了。”
她大致说了一下,自认为已经是很明确的态度了。她之前真的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讲话如此生硬不客气,但要是说这话是临时起的念头也不完全,只是一直斟酌着犹豫要怎么用体面点的方式说出来。
然后就到了这刻,也没了体面的必要。
俞弋听完没表态,他车开的很快,在雨夜中疾驰,还能听见车轮卷起水浪的声音。场馆离她订的酒店有一定距离,后半程路有些沉默。
阮今鸢怕自己解释太多会有欲盖弥彰的错觉,也默默安静下来开始擦头发。
到了酒店,俞弋第一时间开了暖气让她先去洗头洗澡免得感冒,阮今鸢确实后知后觉有点哆嗦,就收拾了几件衣服去洗漱。
俞弋则出去了一趟,回车里把摄像头检测仪器拿了过来,把房间角角落落全都熟练扫了一遍,确定没有摄像头才放下心来。
已经这么晚了,又下了雨,赶回去没什么必要。
大理石台柜上放着两瓶红酒,一瓶被拆开喝过一点,他随手拿起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又觉得不够,干脆一起拿走到屏风隔断的小客厅沙发这喝。
时至今日,俞弋才忽然发现,自己的心眼似乎不是一般的小。小到只要想到阮今鸢和萧煜时站在一起,就觉得刺眼得厉害,甚至回想起她曾经看萧煜时的眼神。
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一种名为“妒忌”的情绪在心中不断翻滚着。
他也有片刻后悔,当初就不该看着她一点点喜欢上萧煜时,如果…也没有如果。
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东想西想想了很多,不知不觉两瓶酒都空了。嫌不够,又打电话让服务生送了几瓶过来。
阮今鸢洗完澡吹完头发出来,就闻到了一股挥散不去的酒气,错愕半晌去找俞弋,才发现客厅小茶几上摆着好几个空酒瓶,还不止有红的。
她伸手拿过俞弋手里已经空掉的酒杯,才看见他脸上已经浮起了醉红,忍不住蹙蹙眉:“怎么喝这么多?”
俞弋眯着眼辨认了半天,忽然握着她手腕,将她拽入怀里。她想要起来,腿上却贴来一只滚烫的手,握住她膝弯越过他身上往里扣,让她成了跨坐的姿势。
阮今鸢手里的酒杯都被吓掉,闷声掉进地毯里。想要挣扎,反被他圈住了腰,整个人埋进她颈窝里。嗓音哑哑扫过她脖颈,烫得她也起了层绯色:“对不起,我说谎了。”
她略显僵硬不敢动,听到他这话愣了一下:“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不介意,我是骗你的。”俞弋呼吸炙热,手中渐渐收紧,“其实我一开始就介意,我害怕,但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干涉你的自由,所以我就撒谎了。我以为我只要假装够大方,就真的不在意,但是唯独他不行。真的不行…”
阮今鸢听着他的剖白,逐渐放松下来。就是因为有猜到俞弋会介怀,所以她尽可能的想要规避,想要拉开安全界限,但没想到还是让他不开心了。
她明白他的意思,也正因如此,心里忽然软得不像话:“我知道你……”
“你不知道。”俞弋忽然抬起头,他眸中盛着醉意,似乎还有些水光,在这只开了一圈的孔灯中显得碎光粼粼,口吻也极度委屈,“阮今鸢,我不喜欢二选一。”
阮今鸢语气放缓,耐心想和他解释清楚。却又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伸手抚了抚他眼角,感觉到指腹的零星湿意:“没有过二选一,从来都没有。本来我也和他说了就只维持这几天正常的同事关系,但是终究没有当场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也不能对他说的话置之不理。”
“可你是我的。”
眼前人说这话时占有欲达到顶峰,罢了,还蓦地咬了她锁骨一口。
不疼,却留下两排暧昧至极的红印。
阮今鸢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再度抬起头,同时手掌不知什么时候已虚扣住她后颈,一手捧住她脸,将她往自己这边拉。
他这次的吻比此前任何一次都要缠绵悱恻,明明极尽温柔,还透着些讨好意味。却让阮今鸢瞬间颤栗,脑子里也像过了一阵电。
他灵活撬开她齿关,与她绵软纠缠,像个不再伪装的小狐狸,一寸寸咬着,舔吻。
阮今鸢感觉自己口腔的空气都被悄无声息掠夺殆尽,艰难透过间隙呼吸着,唇齿间还能模糊听见他充满情绪,更像要求的央求:“以后别再跟他说话了好不好,我会吃醋的。”
她觉得自己似乎快没有理智了,俞弋的话和动作就像只无形撩拨心弦的手,一点点灼得她心房滚烫,体温也跟着节节攀升。
几乎是他刚说完,她就也含混回了:“好。”
这个字仿佛某种开关,他的动作不再克制收敛,变得大胆起来。从她唇上撤离,一点点向下吻着,所经之处都留刻痕迹,又回到她唇上啄吻。
她找衣服时没想太多,只选了轻便的睡衣,此刻却便宜了他。纽扣一颗颗被解开,凉风热风一起裹挟着卷来,惹她一阵蜷缩。
动作的那下却只觉得有些难受,没细想,想调整的时候却被俞弋猛地扣在怀里。他声音低哑得厉害,几乎听不出原本的嗓音:“别动。”
纵使再迟钝,阮今鸢也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她迟疑了一会儿,弱弱在他耳边说:“其实,也可以……”
说完,她反而不好意思埋进了他颈间,脸燥得一片通红。她都不敢想象现在自己的模样,也不敢想有天这种话会从她嘴里说出来。
他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什么,喉结轻滚,不再刻意克制动作,一副欲将她拆吞入腹的模样。
阮今鸢起初只能慌张被迫迎合着他的动作,整个人如一滩水般无力,待适应了他的节奏,也慢慢试着想要回应他。
这段恋爱中,俞弋反而是更没有安全感的那一个,既然知道了他的想法,那她就会清楚的告诉他:从来没有什么二选一的情况,她只和他是互相选择。
感情最忌讳误会猜忌,她不喜欢。俞弋没有给她过这样的不安,所以他缺失的安全感,她会尽可能的将它补上,填满。
她慢慢倾倒,陷入柔软的沙发,耳边安静到只剩无限扩大的心跳和喘息,是属于两人的,这一刻频率重合共振。
意乱之际,他却忽然暂停了亲她,在她迷离睁眼时压着情绪道:“我去买。”
阮今鸢思绪断了一秒又重新接上,她将环住他脖颈的手往里圈了圈,迫使他低下头,在他耳边磕绊说到:“床头那边,有…自助的。”
酒店是会提供这些东西的,这家是扫码自助,就摆在床头,想看不见都难。只是阮今鸢知道是什么也没扫开看过,不知道合不合适……。
俞弋倏地在她耳边笑开,她还来不及羞赧,下一秒就被从沙发里捞了起来。阮今鸢紧紧圈住他,拍他提醒:“关…关灯。”
他托得很稳,抱着她关了所有的灯。
接下来的事情阮今鸢都迷迷糊糊了,俞弋身上的酒气仿佛在这刻最大化,带的她一起感到了眩晕。中间停了半刻,她听见了翻找声以及塑料窸窸窣窣被撕开的声音,不敢深想。
或许是因为前面的铺垫够长,所以她从别处听来形容的那种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俞弋也察觉到她的紧张,边吻边哄着慢慢来。
阮今鸢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浩瀚星河之中,失重和飘忽感阵阵坠来,她急于攀附着身边唯一的安全感,抱着他不敢松手。
偏生又被迫在其中漂浮徜徉,跌宕起伏。
后来她还是哭了,不知道是因为那阵捉摸不定的虚空感还是别的什么。眼泪顺着脸颊滚落,被他吻走,又来吻她。
这晚她不知听了多少不同的昵称,他换着法哄她,却又坏心勾着她也哄哄他。
阮今鸢染着哭腔学他那样哄他,想叫他停一停,可迎来的却是变本加厉。
好不容易结束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后,她感觉自己灵魂都仿佛抽离,唯独还记着洗澡这事儿。只是浑身无力,最后还是俞弋让她等等,去浴室铺了一次性隔膜放好了水才抱她去。
中途又差点失控,气得她无力咬了他胳膊一口,他看她实在太累,还是收住了。
迷迷糊糊泡澡到睡着前,她最后只有一个念头——
俞弋果然是只狡猾不可信的坏狐狸。
俞某吃醋,俞某咳咳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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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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