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泽躺在我身边犹豫着要不要洗澡,他一面觉得一会要去海边玩,玩得满身海水沙子回来肯还定要洗澡,一边又觉得开着长途车过来一路风尘仆仆的现在洗个澡能神清气爽一些。
我知道他拿不定主意的不是要不要洗澡,洗澡对他来说又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他犹豫的是是不是要帮我也洗澡。虽然我现在已经很会配合他了,可酒店不是家里,要帮我洗澡总还是一件很不方便的事。
我说你去洗澡吧,你这么爱干净,不洗澡出门都怕把外面弄脏了,他说那好吧,打起精神去洗澡,然后动手解我身上的扣子。我说我就不洗澡了,一会从海边回来再洗,他说那怎么行,那不是成了小脏人了。
在家的时候,什么用品都是齐全的,他会先拿一张小椅子放在浴室里,把我抱进浴室,等我冲洗干净喊了他,他再从浴室里把我抱出来。可是酒店里没有合适的小椅子,要等浴缸放满水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我说把浴巾铺在地上,我坐在地上也可以,他说怎么能坐地上,就把我揽腰抱着,让我靠在他的身上洗。
他一只手搂着我,一只手按出他最喜欢的那瓶小苍兰沐浴液擦在我的身上。他想伸手帮我把沐浴液搓开,我说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可以。
搓了一会我又说,怎么这个沐浴液不起泡。
在家的时候我不用他的沐浴液,我只用那种十几块一大瓶的超市开架货,我不是不喜欢小苍兰的味道,我是觉得那茶色玻璃瓶装着的沐浴液看上去就贵的要命,那怎么看都不该是属于我的东西。
我不想白灵泽抱我抱的太久太辛苦,我草率的用沐浴液涂满了全身然后冲洗干净,就对他说我洗好了。他一手用力栏着我的腰,一手伸长了去够毛巾架上的浴巾,我先用浴巾擦了擦头发,然后熟练的把自己包起来,他抱我到床上时对我说你洗澡原来这么马虎,你这样根本就没有洗干净。我说我只是效率高,不是没洗干净。
他把我的衣服放在我的手边,我光溜溜的钻进被子里,想等他进了浴室再慢慢把衣服穿起来,李燃来敲门的时候,他穿着帮我洗澡弄湿的衬衣去开门,李燃看他浑身湿漉漉的问他怎么回事,说刚才怎么打电话也不接。
白灵泽说刚才他在和我一起洗澡,电话放在外面也来不及接,李燃说那你一会自己洗好了带教授来餐厅,吃完饭就准备去海边了,这会太阳也下山了,外面不会那么热。
他关了门才走进浴室里我又忍不住要纠正他,我说是你帮我洗澡,不是和我洗澡。他说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在一起洗澡,我说当然有区别,一个是帮,是无可奈何;一个是和,是心甘情愿。好在过问的那个人是李燃,不然其中误会就大了。
他脱了上衣露着他轮廓健硕的上半身从浴室走出来问我,那你是心甘情愿,还是无可奈何。我看他今天心情甚是不错,我也是懂味道的人,不想拂了他的好心情便说是我心甘情愿,叫你无可奈何。
即便是要去海边,白灵泽依然打扮得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说去海边玩哪有人会穿长袖衬衫和西装长裤的,你还是换套看上去轻松点的,那样不会显得跟所有人都格格不入。他自然没有听从我的意见,他说他一会就在很远的地方看我们玩,因为他既对大海没什么情怀,而且实际上很讨厌沙子这种东西。
我们在餐厅碰到嘉和的时候他极度兴奋,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跳到海里了,我看不出来李燃对去海边的态度,他当然是把嘉和所有的快乐都全盘接受了,可他的情绪里依然是克制与冷静占着上风。
我们一起坐了李燃的越野车去到了离海岸线最近的停车场。其实从我们的酒店到海边是很短的距离,平常人走一走也就过去了,可他们为了照顾我还是把车一起开了出来。
想到我的轮椅没法在沙子地里走,从停车场到海边短短的几百米路上白灵泽索性就抱着我。
尽管月份已经进入了八月的下旬,节气上也已经过了立秋临近处暑,可实际温度依然是居高不下,白灵泽放下我的时候胸口的衬衫已经被汗浸了个透湿。
我们找了个有遮阳伞的长椅坐了下来,李燃带着许嘉和去为我们买汽水,白灵泽说他要休息一会儿,一会大概是要应付如潮的搭讪了。
李燃去了很久才回来,久的白灵泽一度以为他们是不是迷路了。他打了电话也没有人接听,他说两个人不会是被骗子拐走了吧。我说他们多大了,骗子拐走他们有什么收益呢,白灵泽说可以做苦力啊。我看他好像真的有点着急了,就说你去找他们吧,我坐在这里没关系。他说算了,不要到时候那边找不这边你又丢了,他就在这守着,起码手里还能落得一个。我说骗子把他们抓走了可以做苦力,骗子把我抓走了又能干嘛呢。他说骗子一调查发现你居然是做教授的,把你抓走了给他的苦力们洗脑,让他们工作起来能更卖力一些。
你今天心情很好啊。我对他说。
放假啊,心情能不好嘛,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书读完了还能愉快的过寒暑假。白灵泽从他身边抓了一把沙子,然后看着那些细沙慢慢从他指缝里流走。直到他手心里还剩下几粒残留的沙粒,他才伸手对我说,“我的假期就像这沙子一样,只有这么一丁点。”
我把手指伸向他的掌心,把残余的那一点细沙也从他手上拂了干净。“好了。”我说,“现在连那么一丁点假期也没有了。”
李燃和嘉禾回来的时候看到我正在和白灵泽说笑,一面把水递给我们,一边问我们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我在给少爷算命呢。”我从李燃手中接过冰凉的汽水,下意识就替白灵泽拧开了瓶盖。
“我什么命啊。”白灵泽一向被李燃伺候惯了,对我的举动不以为然。
“天机不可泄露。”我假装神秘的说,“但是给两百块可以给你一点提示。”
白灵泽说他多给点钱让我把明天的大盘指数预测一下,我说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从没听过这么无理的要求。
李燃看我们这会相处的不错,他说他和嘉和去海里玩会儿,嘉和手里拿着一只红色的火烈鸟游泳圈,他很想让我陪他一起去,白灵泽说你先和李燃去玩吧,一会我带叶教授来找你们。
李燃和嘉和走远后我又和白灵泽在长凳上坐了一会,他说今天奇怪了,居然没有穿着性感泳衣的美少女来搭讪,以往在酒会绝对少不了来搭讪的漂亮姑娘。我说你很需要漂亮姑娘的搭讪吗?他说是啊,只有那样他才觉得自己还是受欢迎的。
“我的虚荣心啊。”他哀叹了一口气,我说你的虚荣心怎么了?他说在这片沙地上碎成一瓣又一瓣了。
我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就在李燃带着嘉和去买汽水的功夫,就有好几个结伴的姑娘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犹豫徘徊。每次他察觉到了就把他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等那些姑娘离开了才继续和我说笑。我知道他对姑娘实际上是没有兴趣的,我也知道如果那些姑娘不是碍于我这个残废的存在,大抵还是想上来碰碰运气。
“李燃也是很受欢迎的。”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脱掉了脚上的皮鞋和白色的袜子,“好想看看嘉和吃醋的样子。”
他伸脚在这片洁白的细沙地上踩了踩,我想他的脚下的沙应该是蓬松柔软的。他伸手过来帮我脱鞋,“这沙子踩下去软绵绵的,你也感受一下。”
他把我的鞋子和他的鞋子摆在一起,抱着我朝着海边走去。我们坐在浪花刚好能够扑腾到我们脚背的地方,八月的海水已经有些凉意了。
“偶尔过过这样什么也不想的生活也不错啊。”浪花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冲向我们的脚背又退了回去,白灵泽一会儿看看在海里亲热的李燃和嘉和,一会儿又把眼光看向更远的海宇天空的交汇处。
太阳一点一点的退去,霞光撒在波澜起伏的海面上向天神撒向人间的一把金子。我没有办法不借助外力一直坐太久,不得已只能把身子靠在白灵泽的身上。
李燃和嘉和从海里走上来找到我们的时候,我们因为没有来得及避开潮汐带来的巨浪,下半身都湿透了。
李燃说他还准备了冷烟花,可是现在这样的温度好像也没有办法一直湿着身子在海边玩,还是回去先洗个澡,一会在酒店的天台或者院子里再玩烟花。
我们回了房间,白灵泽叫了客房服务让服务员收走了我们满是泥沙的脏衣服,他说嘉和玩得有点累了在房间睡着了,李燃说等他醒过来了再喊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你累不累。”白灵泽问我,我说我不累,这一下午除了看太阳和晒太阳好像也没做什么其他的事。
“那你陪我去游泳吧,一直待在房间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我说好啊,我去哪里都可以,对我而言我无非就是换个地方看手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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