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婷没跟牧野聊多少就抱着脏桌布离开了，牧野扫了扫地，也回到一楼。和之前两次一样，迎客，摸鱼，然后无所事事。
牧野又来到之前他偷懒的后院，吹着带有后厨油烟味的风，和申川探讨人生。
说是探讨，也不过是牧野自己自言自语罢了。
他想不通，如果胖头田总没有作案时间，那谁会对宋佳禾有那么大的敌意，以至于非得置他于死地？
申川这段时间异常沉默，牧野便想，也许申川自己也没有头绪中。
下午15：30，牧野要回到吉祥楼。次次一到这个点他就想撒尿，膀胱准的跟闹钟似的。
一到厕所门口，果然又碰见打水的方姐。方姐一笑，开始输出：“小宋，今早是和小马一块收拾的不？小姑娘人多好，肯定是相中你了……”说着，马婷又哒哒跑下了楼。
牧野算是发现规律了：只要马婷早来帮自己收拾房间了，方姐就会撮合俩人，下午马婷会下楼；马婷迟到了，方姐就要嚼半天舌根，马婷也就不下楼了。
牧野扁扁嘴，走过去打听：“方姐，婷姐有孩子，都上幼儿园了，你知道吗？”
方姐却不在意：“那咋了，带孩子咋了？你不出力白捡个姑娘你偷着乐吧！再说，她带孩子说明啥？说明她能生，你不知道现在不孕不育的多少呀？省的你掏钱带她上医院看病了，回头再叫她给生个儿，省事啊！”
牧野：“……还能这么算……不不，不是方姐。婷姐她老公呢？”
方姐一挥手：“搁局子里蹲着呢，还指不定出来成啥了呢，你赶紧上，她绝对对你有意思，姐能害你不成……哎，你去哪。”
牧野懒洋洋：“开闸。”
牧野这次没有被故意吓唬人的陈立杰吓到，他生无可恋地说着念叨了四遍的台词：“哥，你怎么在这。”
陈立杰也脱下裤子。
牧野继续背台词：“你干啥跑二楼来撒尿。”
陈立杰：“来找你借电动车。”
其实这个地方的对话也是有变化的。
在上次，牧野因为伊恩旷了一上午工的那次，陈立杰是急匆匆上来的。
【当时，陈立杰无比担忧地打量牧野：“你上午出车祸了？伤哪了？”
牧野：“屁股。哥，你要看吗。”
申川不忍直视：［你有什么癖好吗？］
见人就邀请人看看自己的屁股。
牧野也很有理：［这不是证明我真的出车祸了嘛。哥，你想看的话也可以。］
反正是屁股蛋，也没有大小丑美之分，牧野不care。
申川：［……你要不还是死了算了。］
牧野：［不要吧……］
陈立杰：“我就不看了吧……厉害吗？”
牧野：“应该不厉害。”
陈立杰点点头：“我可得照顾好你，不然你姐又要念叨我了。”
牧野嘿嘿笑。】
第三次以及这一次，牧野都没有旷工，所以陈立杰的对话略过了相关内容，直接到了借电动车。
牧野掏出钥匙：“找我姐去？”
陈立杰推了推眼镜，笑：“昂。”
牧野挑眉：“做好措施。”说完，飞快提裤子要走。
然而这次，陈立杰突然叫住了牧野：“哦对了小杰，我抓了把糖，分你两颗。”
牧野看着陈立杰手里的大白兔：“怎么突然给我糖？”
陈立杰回忆道：“我上来之前看到一楼迎宾室里拆了包糖，我就拿了两颗，好像……今天是什么日子吧，上午冰箱里还有个蛋糕呢。”
牧野下巴就要“铛”地掉到地上。
“蛋糕……过生日？谁？？？”
牧野三步并做两步冲下楼，在老板娘“不准奔跑！！！”的尖叫声中冲到了后厨的储物冰箱前。
蛋糕、蜡烛、生日歌！如果知道那个该死的莲花蜡烛被谁拿走了，那让牧野连坐四次跳楼机的罪魁祸首说不定也近在眼前了！
可当牧野激动地拉开冰箱门的时候，赫然愣在那里。
——冰箱里没有蛋糕！
牧野难以置信，拉住后厨的葛叔。葛叔说上午好像是有个小蛋糕，中午忙起来冰箱开开关关地，他们也没注意谁拿走的。
牧野像个瞬间被抽干水分的小苗一样，蔫巴巴地走出去。
老板娘正在擦酒瓶，看到牧野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宋佳禾，你中邪啦！一会跟打了鸡血一样，一会又跟死了没埋一样，你要干干，不干滚蛋！”
牧野看到老板娘眼睛一亮，把她的话从耳朵里都倒了出来，趴到收银台嚷嚷着要看监控。
老板娘是个谨慎的人，死活不给看，牧野哼了一声，心里诅咒她这破店早日关门，但他眼珠子一转：诶——
“老板娘～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这么好看啊？我的天，你今天的妆真精致啊！”
牧野对着老板娘呲牙。
老板娘震惊，从眼镜框上边露出一双写满“你要犯什么贱”的眼睛。
牧野：“这眼线，横飞到太阳穴，太帅！呀，你看这睫毛，根根分明，跟苍蝇腿一样。妈呀！这大红唇，简直跟吃了人一样……”
“你给我滚！！！”
牧野又笑嘻嘻地滚了。
每日气人任务（1/2）。
申川无语：［你是抖m吗。］
一定要给人骂才舒服。
牧野只嘿嘿笑。
他才不那么变态呢，他只是纯喜欢犯贱而已！
又是按部就班的一晚，牧野把田总阴阳怪气一顿被老板娘用拖把追着打的时候还不忘在心底给自己握个拳：每日气人（2/2），成就达成，耶！
22：30，客人还没走光，牧野就欢欢喜喜地出了门，老板娘用拖把指着他：“宋佳禾你被辞退了！你给我滚！滚远远的！”
牧野头也不回：不干就不干！反正明天睁眼，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他打定主意了，今晚无论如何也不要去顶楼了，什么蛋糕什么凶手什么恩怨情仇，他才不管。只要他够苟，肯定能舔包到最后，没准就能离开这里了呢！
他打算回去玩游戏，就是今早在小摊上买的那张冒险游戏（二）。
牧野这么想着又肌肉记忆地走到车库，没掏到钥匙又才想起来，他已经连着走回家四次了。
走在路上无聊，又难得下班早一次，牧野掏出宋佳禾的手机给宋秋楠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了起来，宋秋楠欣喜的声音传来：“小禾，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牧野边走边说：“今天人少啊。陈哥呢，回去了吗？”
厨房下班一般都比前厅早，没有客人后陈立杰就收拾收拾，骑着宋佳禾的小电动下班了。
宋秋楠：“他下楼充电了。小禾，这车电池是不是不行了？我记得之前立杰来我这的时候不用充电第二天也能去上班的呀。这车也用了好多年了，给你买个新的吧？”
牧野摇头：“不用，我正常用着的。电池不行就勤充着点吧。”
姐弟俩没聊一会陈立杰就充电上来了，仨人随便唠了唠家常，牧野就回到了出租屋。
挂了电话之后他从柜子里拿出被子，踏踏实实地拿出今早买的游戏。
申川瞥他：“摆烂了。”
牧野把碟片放进机舱：“打不过我还躲不过吗，没准就解放了呢？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有种预感，这次我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申川淡淡地“哦”。
光驱读碟的功夫，牧野脱了工装，光着腿把一地垃圾踢到一堆，然后裹好被子坐在了地上。
牧野：“哥，我打游戏可厉害了，你看我打游戏吧。”
申川没回应，算是默认。
牧野乐呵呵地拿起操作柄。
屏幕出现了一行日文。
牧野疑惑地拿起光碟壳：“奇了怪了，买的日翻吗？”
一道女声响起，牧野抬头，看到屏幕上是一个漂亮丰满的女人。她含笑看着屏幕，叽里呱啦说着日语，没有字幕，但牧野隐隐约约猜到她在说什么了。
因为随着镜头下移，那个漂亮的女人对着镜头，坐了下来。
操作柄控制的光标正对着女人，娇软难耐的声音响起。
牧野目瞪口呆。
……不是冒险游戏吗？
这他妈冒的什么险？
被警察约谈的风险吗？
申川笑了：“看你打什么？飞机？”
*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丰富多彩。某个夜深人静的深夜，色彩就像雨后春笋，悄悄地就探出了头。
牧野能感受到宋佳禾身体的变换，那种飞速攀岩的羞耻感让他愤怒，可偏偏这具身体被电视里传出的女人的叫声一层层环绕，情绪上脑，整张脸憋得通红。
牧野低头，看到早已高高挂起的旗帜，满脑子只有两个字。
操啊……
但是。
牧野咬着嘴唇，死死忍耐着由下而上的躁动。可宋佳禾的身体却像一个飞速膨胀的气球，再忍、就要爆炸了。
牧野终于投降，他抖着声音，对申川道：“哥，你能……能、能屏蔽我吗？”
申川起身：“你干你的，我就当不知道。”
牧野这才松了松拳头：“……哥，你真好。”
申川在宋佳禾的出租屋溜达，但牧野的声音不是从耳朵里传入的，而是跨越感官，直接印刻在脑子里。
读心术嘛，有的时候也挺恶心人的。
申川想着，来到出租屋的厨房，铺面而来过于浓厚的海参汤味道。
角落的垃圾桶里有四只海参。
申川默默看了许久，才有所动作。他抬手，隔空拨开了洗碗池的水龙头。
老式水龙头的水压很高，冰水猛地浇灌喷洒下来，撞在铁水池中发出激烈的鸣响，噼啪乱作一团，这才终于能勉强忽略牧野的声音。
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水，直到那边声音渐消，申川才关掉了水龙头。
牧野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地，剧烈地喘息，最后长叹一声，松开了手。他缓了好一会，才直起身来。
收拾好之后，牧野才从被子里钻出来，神清气爽：“哥，我好了。”
申川还没说话，就听“啪——”的一声，出租屋一片黑暗。
牧野“咦”道：“停电了？”
申川看了眼厨房外，摇头：“似乎跳闸了。”
牧野喉结滚动：“我为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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