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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极恶之人,务必伏法

裴青霄起初以为,白禾之死断然与老鸨脱不开关系。他猜测白禾始终心生逃跑之念,而今白禾意外得知自己即将陪宿陆老爷,心生愤懑,极为不愿,意欲付诸逃离之举,却不慎被老鸨发现,因此遭遇不测。

然据顾失月所言,木镯可以证明确有老鸨同意白禾夜出一事,她应当并无欺瞒;更何况,老鸨视白禾为生财之道,就算白禾有逃跑藏匿的心思,顶多也是抓回来教训一二,定不会痛下杀手,以至断了瑶春池一大财路。

“关于白禾身死之状,你可还记得?”顾失月沉默半晌,忽而疑问。

裴青霄食指与中指轻轻夹住折扇的一角,随着他手腕细微的旋转,扇面缓缓展开,又轻轻合拢,言语随即道出:“脖颈处掐痕、勒痕与瘀伤遍布;腿部有灼伤旧疤;血坠则尽数分布于后背与腰脊处,边缘清晰,色泽深沉。”

顾失月直截了当地说:“尸首的血坠有问题。”

裴青霄目含诧异,一时之间还未反应其中蹊跷。

“你再稍加思索,白禾的尸首被人发现时,是何模样?”顾失月继续追问。

“尸身被枝干与碎石遮挡,呈现趴伏蜷缩姿态。”裴青霄不假思索道。

语毕,他自个揣测分毫,乍然,品出几味诡谲。

血坠乃是人死之后,血脉不流所致。

尸身之血,无心力推动,于是便沿着血脉之路,下坠于尸体低处。尸体上部的血脉,空荡无物,下部的脉管则充盈淤血,难以消散,遂透过肌肤而出,显现为暗赤或灰褐色的斑痕。

若白禾死后是趴伏姿态,血坠应齐聚于躯体正面胸腹之处,绝不会现于背脊之后。

血坠的形成,历经三变。

初为坠积之时,斑痕隐现,如云似雾,边缘朦胧,色泽暗红至紫。

继而扩散之期,斑痕渐广,色泽加深,边缘愈晰,犹似暗夜之灰褐。

终至浸润之境,斑痕定形,色泽均匀深沉,边缘清晰如画,全然呈现暗灰褐色之貌。

而白禾身上的血坠,痕迹已然定形,显然已至浸润之境。

从一个人死亡,到尸首的血坠演变成此态,至少需要十二个时辰的凝结。

“这足以说明,白禾死后并非趴伏蜷缩状,而应是仰卧姿态,但经过至少一日后,有人将她的尸身进行了翻倒;如此才能合理解释她后背堆积的斑痕。”言语间,顾失月将手轻轻搭于桌上,手指自然地张开又微微蜷曲。

裴青霄眉眼皱成一团,甚是不解凶犯意欲何为:“这颇为奇怪,凶犯在白禾死后把她掩埋在树林间,然后过了段时间,待血坠成型后,去为她翻了个身?”

诚然,如此完全说不通。

顾失月眼帘微动,提出了另一种假设:“或许,她的尸首是在其他地方被搁置了一日,后续才转移到树林中的呢?”

“考虑到血坠沉积需至少一日,且凶犯夜间行动不易被察觉。那么白禾在五月初一当晚,应当已然身殒;照你这般说法,凶犯当夜意欲藏匿尸首,但许是有事耽搁,只得将其放置于某处。过了一日后,也就是五月初二的夜里,凶犯回到原地,最终将已僵化的尸首迁移至野林中。”裴青霄依照顾失月的想法,如此推敲。

“此种说法我认为较为合乎常理,那凶犯是被何事所阻拦?”

顾失月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些许细节,她以手扶额,双眸紧锁,思绪如潮水般翻涌,努力在脑海中拼凑起破碎的片段。

她的心跳伴着思绪的波澜愈发急促,一股莫名的不安悄然侵袭,宛若深夜中穿林而过的冷风,穿透薄裳,直刺心扉。

她埋首于心海深处,细细勾勒种种可能之景,如织女穿梭于丝线之间,精心推演着一幕幕过往。每一环的相扣,皆需有迹可循,确保每一步的发生皆能与周遭细微之象相契合,无丝毫偏差。

仰卧,趴伏,血坠,夜间,腿根擦伤,金沟的红肿,以及...

魄门大开。

“原来如此。”沉思须臾后,她低语轻叹,眼睫颤动得如风中摇曳的枯叶,双手渐渐紧握成拳,指尖亦深深嵌入掌心,双唇微张,似要言语,但最终泄出的只有一声低沉而压抑的呜咽。

裴青霄见她神情不对,眼神骤然凝重,他望着眼前女子垂头丧气的模样,轻声询问,语气充满担忧,:“怎么了?你想到何事?”

顾失月强压下内里的心绪难平,竭力让语调平稳,缓缓陈述起对事发的推断:

“不知是幸或是不幸,五月初一当晚凶犯意图强侵白禾,初时却未能得逞,如此便可以说明,为何白禾大腿间会有擦伤,她的金沟表面红肿却并未破身。凶犯没能完成手头之事,是因为他意识到他制造的动静,似是被人觉察。夜色幽深,他不确定那人是否发现了他的行径,故而只能先将白禾勒死,以防她发出声音。而后将其尸首置于原地,迅速逃离事发之地。若尸首被人发现,凶犯得知消息便会直接潜逃;而若没有,他则改日再将其妥善处理。于是,五月初二的夜里,没有听闻风声的凶犯试探性地回到原地,见白禾尸首仍放置于地,顿觉安然。”

顾失月停歇片刻,似是整理头绪,复言道:

“旋即,他连忙将尸首带到野林中。可此时,他却再次心生不轨,意欲和奸白禾。但尸体经过整整一日的静置,躯干早已僵化,身体下部难以开合,无法供凶犯长驱直入。然而凶犯仍未放弃心中的恶念,于是...”忽而,零碎的话语哽在喉头,难以诉说,也难以吞咽。

于是,他将白禾僵硬的尸首摆弄至趴伏之态,开始肆意在她的魄门处,宣泄兽·欲。

“不必尽述,我已知晓。”裴青霄满眼忧虑,轻声打断了顾失月,听着她渐嘶哑的声音,他不愿她再继续诉说此等惨烈;自己心中也不免惊骇,喟叹于人性之劣。

白禾身陷红尘,铅华洗尽,日夜歌舞,却没有一曲出自本心。所得酬劳,唯余寥寥握于手间。瑶春池的一方楼阁,仿佛装下了她一眼望得到尽头、被明码标价的一生。及笄之年,更是遭此劫难,殒于野林,身躯残破,尽显苦楚。

她无亲无故,无人为她哀歌。她生前被食肉饮血;她死后,老鸨念她,也不过因痛失摇钱之树,而心生惋惜之情。衙门亦不还其公道,不顾其死,不恤其痛,其冤魂于尘世苦苦挣扎,而凶犯犹自逍遥法外,快活自如。

世言生命无贵贱,此乃世间最大的谎言。

“她不过….十五年华。”顾失月轻轻掩面,双肩颤抖,失落之态尽显;哽咽之声,断断续续,双眸泛红,眼前之景已然朦胧。

望着面前人颤栗不堪的模样,裴青霄缓缓伸出手,想要轻抚她的肩头,可片刻后,他还是慢慢将手缩回,无奈叹息:“这便是当今世道,世态炎凉,丑相毕露。王公贵族的雀鸟一旦失踪,都能引得衙役们即刻倾巢而出,不遗余力寻觅其踪迹。然于此地,人命关天之事,不过半月之余,众人便已惫懒,不愿费心思,亦不愿再为其奔波劳碌。”

顾失月悄无声息地拭去眼角泪光,她微微抬起头,面色苍白犹存,静心调整错乱的呼吸后,正色道:

“日后还有很多时间悼念她,但不是现在。每过一刻,恶人便逍遥一时,万不可令其逃脱,无论如何我定会查清真相,以慰其在天之灵。”

裴青霄惊异于她转变状态之迅猛,上一秒仍哀思千万,愁绪尽显的顾失月,下一刻便回到了犀利模样,随即开始解析梳理现有的线索。

看见对方在愣怔,顾失月有些不满地在他眼前晃动着手指:“勿要走神,此案耽误了三个月,我们须得抓住每一处细枝末节,它们都可能带来指引。”

裴青霄抿唇点头,不经意地瞥看着顾失月,心境亦止不住变迁。

顾失月见他已回过神来,便接着道:“我今日行于街头的时候注意过,这闲云县小路繁多,深巷犹存。有些巷子两边皆为铺面,夜里无人,自是行不轨之事的最佳之处,凶犯或许将其掳至巷中意欲作奸犯科;那他停止手头的举动,定然也是察觉了有人声的动静,才会想着即刻离开。如果说最有可能半夜还在街头游走的人,那么一定是...”

“更夫*。”二人异口同声。

衙役一直认为野林是白禾被谋害的第一场所,殊不知郡县巷中才是凶犯初次犯法之地,因此自然没有质询过更夫有关当天夜里异常动静的事宜,最多也许只是询问是否有人见过白禾,更夫夜里打更,常遇野兽之动静,亦不曾将异响与此等事端相联系。

白禾的尸首被凶犯丢弃于原地整整一日却无人发现,更加说明了当晚听到声音的人,没有进行仔细查探,而是将其抛诸于脑后。

“郡县之地虽广饶,然符合凶犯作案之需的深巷却寥寥无几。第一,此巷无论昼夜,皆行人稀少。第二,周遭铺面房屋,夜间更需空无一人。第三,此巷幽深适度,正街之上难以窥其深处,然夜幕之下,其中声响却可被人听闻,意味着不可过于曲折蜿蜒。”顾失月数着手指陈述。

她接着道:“我们先缩小地界,详查哪些巷子最为可疑,继而寻觅巡逻此等区域的更夫,如此方可增益效率,亦防止被错误讯息所迷惑。若更夫提供的线索吻合,才能佐证前番诸般推测。”

顾失月复拾起桌上的木镯:“这条线索也不可断,这很可能是唯一与白禾相关相亲之人,虽不知其为何无论白禾生死与否皆未曾显露踪迹。但我有预感,此人至关重要,务必寻出,且需厘清其与白禾之间的关联。”

*谯楼:类似城门上的瞭望塔,兼具报警报时的功能,在文中特指更夫们所聚以及把守的地方,立于城内并非城门上。

*更头:顾名思义,更夫的头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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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极恶之人,务必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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