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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夺标

海浪的起伏一直发出着有节奏的声音,一个海浪冲过来之后,一段短暂的停顿,然后下一个海浪的声音又跟上。海浪与沙滩的摩擦,产生悦耳的海浪声,海浪退去时,又会有一种低沉的回音,像是大海也在诉说着它的故事。

一时的安静过后……

一阵音乐声,冷擎天的电话响了。

这个时间点找他,冷擎天的第一反应,肯定是他妈,一脸嫌弃地掏手机——莫简一!冷擎天很快认真起来。

听到冷擎天来电话,宗子馨示意自己先上楼回房间了。

……

点亮的屏幕,显示着“莫简一”三个字。预感告诉冷擎天应该是公司有事,莫简一从来不会在假期给他打电话。

“简一。”

“冷总,不好意思,这个时间给您打电话。”莫简一在办公室琢磨很久,还是决定给冷擎天打这个电话。

“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讲。”冷擎天放开轮椅手刹,一只手拿电话,另一只手滑轮椅,伸手将阳台门关严。

“冷总,我们在菲国那个项目没中标,落标了,刚刚公布的结果。”

冷擎天在休假,菲国并不放假,再加上时差,莫简一只能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冷擎天。

“怎么会这样?”冷擎天稳住情绪。

“骆氏集团把标抢走了,报价整整低我们2千万。”

听到骆氏集团的报价低了2千万,冷擎天的头都要大了,一股子恼意,立刻显现在皱起来的眉头上,问:“你现在手上有他们的报价表吗?”

“有。开标以后,拿到了。”

“拿到就行。简一,帮我看看有没有明天回烟雨市的机票。”

“冷总,您明天回吗?不是后天吗?”

“你帮我看看,要是有明天的机票,我明天回。”

“好。”

“现在不早了,你赶紧下班回家吧。明天有空的时候,你把他们的报价发一份到我的邮箱。”

挂断电话,冷擎天的心情很快就被阴霾笼罩。跟踪这么久的项目落标,这对刚接手冷氏集团不久的冷擎天来说,在业务能力上,无疑是一拳重击。“骆辑,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冷擎天在心里默默问她。

冷擎天拉开阳台的移动门,回室内,将腿上的小毯子,揭掉,整齐地折好,搁在大腿上。既然决定明天先返回烟雨市,上楼跟宗子馨说一声。

“馨姐。”从二楼电梯出来,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冷擎天坐在电梯口,喊了宗子馨。这还是这么多天,他第一次上二楼。

宗子馨从房间出来,问:“擎天,怎么了?”

“馨姐,不好意思。公司那边有点紧急的事情,我可能明天要先回烟雨市。”

听到冷擎天接电话,宗子馨估摸着应该有事,都是生意人,她做好了一切准备。“没有什么好抱歉的,行程你定,我们跟你一起回去。一起出来,一起回去啊。以你的事情为重,不用顾虑我跟宗豆。”

“不好意思。”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几天我已经很开心了。真的,窦哥不在后,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放松的,尽兴了就行了。赶紧安排吧,时间拖不起。”宗子馨也善解人意。

“好。”冷擎天掉头,准备进电梯,“喔,对了,宗豆的小毯子,我回去以后再还给她。”

“呃?”

“我回家以后,让郝姨帮忙洗洗,洗干净了,再还给宗豆。”

宗子馨还以为冷擎天要干嘛呢?自己动手,拿回搁在冷擎天腿上的毯子,“好了,好了,下楼去吧。行程订好了跟我说一声就行,什么时间都可以。”

……

小长假返程人多,第二天晚上10点剩余的4张头等舱的机票,被莫简一捡漏定下来。

……

“哥哥,我们是今天晚上回家吗?”第四天一早,他们四人在度假别墅隔壁的酒店吃早饭,宗豆问冷擎天。

“嗯。”

“那,哥哥今天你跟我们一起下海吗?今天晚上就回去了,你都没有在沙滩上玩过,就这样回家了,会遗憾的。你要不愿意,让你的脚踩在沙子上,感受沙子从脚趾缝钻出来的感觉;可以感受沙子从手指缝漏出去的感觉啊,还有开着沙滩轮椅很酷的。”

“沙滩和大海就在脚下,不感受感受吗?”宗子馨似乎也觉得出来玩的冷擎天,说是出来玩,除了吃饭,基本不出别墅大门。“这几天,你轮椅的轮子就只碾压过前门的柏油路;后面的大门,就没见你轮椅的轮子迈出来过。”宗子馨继续劝说,“2000多公里的路程,都折腾来了。上午陪宗豆最后在海滩上玩玩,下午收拾东西,休息一下,晚上返程,嗯?”

“去吧,擎天,晒晒太阳。”年姐也觉得冷擎天应该多在户外待待。

六只期待的眼睛看着自己,不答应,冷擎天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

晚上22:00点,宗豆在上飞机的时候,还能把眼睛撑得圆圆的,上飞机以后,便一路睡回烟雨市。下飞机,她就不愿意自己走了,要宗子馨抱。所以,出航站楼的时候,便成了宗豆坐冷擎天的腿上睡觉。宗子馨帮冷擎天推轮椅。护工年姐推行李车。

为防止宗豆从腿上摔出去,冷擎天一只手搂着迷糊着的宗豆,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一只手撑扶着轮椅的边框。

到达口,司机石磊和丁毅都在等自己的老板,两个人见面,彼此点头招呼过后,便彼此都不寒暄对方。

见到老丁,宗子馨第一时间从冷擎天的腿上抱过宗豆,“好了,宗豆,跟叔叔、阿姨再见。丁伯伯来接我们了,我们马上到家,回家睡。”

“冷总!宗总!”丁毅招呼过后,从宗子馨手上接过宗豆。他轻轻地抱起宗豆,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头,让宗豆趴在肩头,舒舒服服地继续睡觉。

看着丁毅抱起睡着的宗豆,用他那宽大的手掌托着她小小的身体,冷擎天挺愧疚的,大半夜2点,拖着她们娘俩,遭受这个罪。

简单告辞以后,冷擎天、宗子馨各跟各的司机走。年姐推冷擎天,石磊推行李。

石磊开车门,往后备箱放行李。

“石磊,把座椅遥控出来吧。”冷擎天也是一脸疲惫,说话声音极轻。

石磊把保姆车,第二排,司机后面改装过的座椅,从车内遥控出车外,方便冷擎天在车外转移,然后座椅连人一起移动至车内。

石磊知道冷擎天累了,一般情况下,冷擎天很少用这个座椅,挪来挪去他嫌麻烦。今天估计是想在座椅里靠一会儿。平时,他喜欢用副驾后面的升降平台,轮椅直接上升降平台,坐进副驾后面的位置,不用进行身体上的转移。

石磊见冷擎天把脚从脚踏板,搬到地面,动作缓慢,撑起双臂,在轮椅里挪动身体。

“冷总,我抱您吧。”

冷擎天停下自己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石磊,默默点头。要不是,实在折腾不动,冷擎天一般不会让人抱他。

石磊一把抱起冷擎天,小心翼翼地将冷擎天放进汽车座椅里。待年姐帮忙摆放好腿脚,冷擎天自己遥控座椅,移进保姆车内。

……

“宗夫人,你们不是明天中午才到烟雨市,怎么这大半夜的回来了?”丁毅开着车,说话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对冷擎天安排的行程的不满意!

“他们的项目,好像有点突发状况,冷总着急处理。”宗子馨也挺疲乏的,解释道。

“那也不能拖着您跟宗豆半夜回啊。”

“他是让我明天中午回,我想想算了,一起出去的就一起回。他身体又不方便,一起回,相互间还能有个照应。”

听到自己的老板为冷擎天讲话,丁毅的内心不禁有丝不爽,又问:“冷擎天那小子是不是在追您?”其他人眼里的冷总,在丁毅眼里不过是个“小子”!

宗子馨忍不住笑了,就是一脸疲态,宗子馨泛着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轻叹道:“你以为啊?他的身家不是我高攀得上的。”宗子馨人间很清醒。

“他都身患残疾,不能走路。”丁毅依旧意不能平。

“不能走路又怎样?丝毫不影响他的个人能力和他的人格魅力。”宗子馨说着,伸手环绕着宗豆。宗豆在她的专座里,继续睡觉。“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就是这样的身体,6个小时以后,他照样得回公司处理生意上的突发状况。”

……

翌日,早上6点,冷擎天家。

郝姨早已经开始准备今日份早饭。护工年姐进入冷擎天的房间,见他还睡着没醒,没忍心叫醒他。年姐轻轻退出房间,带上房门,让他再睡半个小时。6:30还没醒,再叫醒他,给他活动双下肢。

……

8:00不到,比平日正常上班都还要早,莫简一就已经到公司,继续全面整理菲国的项目资料。

8:30,莫简一办公室的大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

冷擎天控制电动轮椅,进入莫简一的办公室。

“冷总早!”

非正式场合,电动轮椅的使用,莫简一一看便知,冷擎天应该是很累,没多余的力气自己动手滑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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