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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度假

年姐进房间,先帮冷擎天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双腿和双脚,再帮他把行李收拾、收拾。

“年姐,一会儿你们自己出去逛,就不管我了。您帮我跟宗总说一声,我不出去了。晚饭,你们吃完,给我带一点回来就行了。”

“我看这儿的厨房可以用,晚上给你煮点面条吧。”

“太麻烦了,给我打包带一点就行了。”

“一会儿,我不出去。”年姐觉得自己是出来工作,不是出来玩的。

“去吧。难得出来一趟。我睡觉又不要人看着,翻身我自己会的。去吧。”

“那你一个人在家里注意安全,我逛一会儿,带份晚饭就回。”

听年姐让自己注意安全,冷擎天又觉得幽默地轻笑了一下,自己侧过身体,让自己侧卧,拉过来被子,回:“你怕我被人打劫了?还是怕我被人绑架当人质了?除非绑匪脑子不够用才会绑我。”

“开玩笑,不带你这样的。”年姐这会儿挺严肃的,她让冷擎天注意安全,主要是让冷擎天在这新的环境里,转移自己的时候注意着,别把自己摔了。怕他把自己的身体摔伤了,都不知道。

在年姐的认知里,订酒店比这个好,酒店既安全又方便。这空荡荡的一栋房子,华而无实,什么都没有,除了冰箱里一冰箱喝的,吃的还得自己找。而且这里的无障碍卫生间及无障碍设施远没有酒店的套房好,只能说基本满足冷擎天的需求,价格还死贵,性价比一点都不高。但冷擎天订别墅有冷擎天的考量。

年姐出冷擎天的房间,叮嘱:“擎天,我给你把门带上,你别在里面反锁了啊。”

“知道的。”

……

听说冷擎天在房间睡觉不出门,宗子馨立刻开始紧张,瞪大的眸子透出一丝不安,问年姐:“冷总,他是身体不舒服了吗?”

“冷先生没事。”年姐让宗子馨宽心,“折腾几个小时,身体好累,歇一会儿就好了。”私下里,年姐喊冷擎天“擎天”,当着外人她喊“冷先生”。

直到第二天早上,四个人一道出门吃早饭,才让宗子馨见到冷擎天的人。

第二天,四个人在外面吃过晚饭,宗子馨在二楼收拾,宗豆在一楼客厅“陪”着冷擎天看动画片。宗豆绘声绘色地为冷擎天介绍她最喜欢的卡通人物。

“哥哥……”宗豆坐沙发上,盯着屏幕,目不转睛,又开始她新一轮的描绘。

“叫叔叔。”冷擎天坐在自己的轮椅里,隔着沙发扶手,挨着坐在沙发上的宗豆,又开始纠正她的称呼。

“哥哥。”宗豆盯着电视大屏。

“叔叔。”冷擎天回。他看着宗豆认真看着电视的侧脸,面色温润、目光柔和。

“哥哥。”宗豆回。

“叔叔。”冷擎天继续。

“哥哥”宗豆回。

“哥哥。”冷擎天也回。

“是哥哥啊!”宗豆一本正经地转过头看看冷擎天,然后再转回头,继续盯着电视。

冷擎天本想把宗豆绕进去,说“哥哥”的时候,宗豆会肌肉反应回“叔叔”。不想这小姑娘精着呢,注意力全部都在动画片上,也能根本不上你的套。冷擎天发现自己遇到高手了,这次以后,他在称呼这个问题上,开始妥协。

“哥哥。”

“嗯。”冷擎天被隔壁这位4岁的小姑娘治得服服帖帖。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为什么你走路的方式跟我们不一样啊?你的腿生病了吗?”这个问题宗豆问得很认真,她礼貌地看着冷擎天的眼睛。

冷擎天没料想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还是一个小孩子。也许就是小孩子才会问他这个问题,这么多年,真没人刻意问过这个问题。熟悉的人都知道,不熟悉的人也都避讳这个问题。

冷擎天并没介意,看着宗豆满是好奇的大眼睛,回她:“我的腿没有生病。”冷擎天想想,这么回答好像也不对。腿部因肌肉萎缩早就变形,没生病也有毛病了。于是纠正自己的答复,继续说:“算生病了吧。根本原因是,我的脊椎生病,从而导致了我的腿跟着一起生病了。所以,我的行走方式跟你们不一样。”

“脊椎?”听到自己不明白的生词,小姑娘思索过后,迅速又转头看着冷擎天,一脸求知欲。

“对。背后面的这根骨头。”冷擎天挺直自己的身体,用左手摸了自己的脊椎,告诉宗豆脊椎的位置。

“那以后会好吗?还能跟我们一样走路吗?我妈妈说,生病了,乖乖睡觉很快就会好起来。”

看着宗豆的天真无邪和对美好的期待,冷擎天并不想告诉她事实很残酷,但也不想欺骗她。“应该不会。”冷擎天这样回复她。

看到宗豆开始伤心、失望的样子,一时间让冷擎天挺心疼她的,继续解释说:“我自己不可以站立、行走,但通过一些机械设备可以。例如,人体外骨骼这类的,可以帮我站起来,跟你一样行走。”

“superhero那样吗?”宗豆开始自行脑补动画片里的超级飞侠。

“嗯。”冷擎天点头。

在宗豆的认识里,“superhero”也挺不错的,很酷!看了一会儿动画片,“哥哥。”宗豆又开始问话。

“嗯。”

“疼吗?你的腿生病了,疼吗?我摔跤了,把膝盖摔破了,都好疼的。”宗豆想着自己摔跤的情形,眉毛邹得都要竖到头顶,隔着沙发扶手,伸小手在冷擎天的大腿上来回抚摸几次。

“不疼。”冷擎天摇头,回答她,但并没有告诉她,没知觉。

不用眼睛看着,冷擎天都不知道宗豆在用她的小手抚摸自己的大腿。这么多年,除了父母、护工、复健师、医生,那些跟医院相关的工作人员外,真没被人触碰过身体,尤其是腿部。今天不设防的被这个四岁小姑娘吃了豆腐。

“哥哥,你的脊椎为什么会生病?”宗豆把小手缩回去,好奇地又问。

“因为我不听我妈妈的话,偷偷跑去滑雪,摔断了。所以,你要听你妈妈的话,还要学会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不要让它受伤。”

“宗豆。”宗子馨从二楼下来,听到他们的对话,喊了宗豆,打断这个话题。宗子馨也害怕自己的女儿不着边际,会问出一些出格的问题,让冷擎天很难受。

冷擎天看出来宗子馨的小心思,抬头,看了她一眼,说:“没事的。”

第三天,清晨,宗豆睡着还没醒,宗子馨下楼,还穿着睡裙,准备去冰箱找点喝的,意外发现冷擎天正站在开放式厨房外的中岛台边上。

“你能站起来啊!”宗子馨有种意外的惊喜的感觉。

依靠腿部支具和助行器站立的冷擎天失算了,没想宗子馨会醒这么早。以至宗子馨的问话,让冷擎天倒有几分尴尬和窘迫,回:“早!”

“早!”宗子馨会穿睡裙下楼,因为她也没想冷擎天会起这么早。

第一次见站立的冷擎天,好高!好帅!

宗子馨看着眼前帅气逼人的冷擎天,看着他那一双深邃如浩瀚星辰的眼眸,只觉得一股冲动在心中涌起,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宗子馨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冷擎天靠近。

冷擎天也看着宗子馨,宗子馨只觉得自己已经被冷擎天的魅力完全吸进去。

宗子馨站在冷擎天面前,尽管隔着助行器。她看着他的脸,高挺的鼻梁下,一张线条优美的薄唇。宗子馨踮起脚尖,双手轻搂冷擎天的脖颈,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眸,有一种被冷擎天的强大气息完全包裹的感觉……

冷擎天清晰地感受到宗子馨的呼吸在加深,他的左手放开助行器,撑扶了身边的中岛台以便更好地平衡自己的身体。

宗子馨踮脚尖,她的唇瓣即将轻轻印在他的唇上之际……

冷擎天微微转头,避开了宗子馨的双唇……

三秒钟的时间定格……

……

……

“咯~咯~咯~”一阵清脆而爽朗的笑声,在一楼荡漾开,笑声如跳跃的音符,活力且快乐……

冷擎天本想说“对不起”三个字时,不想宗子馨却笑了,笑得很爽朗,笑得挺放得开的。本该尴尬的场面,被宗子馨的笑,瞬间化为乌有。

宗子馨的双手放开冷擎天,收回踮起的双脚,睥睨冷擎天以后,收起玩态,说:“馨姐不逗你了。”

宗子馨开冰箱,拿瓶饮料,再次经过冷擎天身边时,对他说:“你应该也是有故事的人。”说完看了冷擎天的双眸,用自己犀利的眼神告诉他,她的判断不会错。随后,宗子馨恢复常态,说:“继续好好锻炼,这会儿不打扰你了。一会儿一起出去吃早饭。”

“嗯。”冷擎天点头,真像犯错还在内疚中的小弟弟。

被拒绝kiss一事,宗子馨很快翻篇。

……

清晨的小插曲,宗子馨全当不存在,该带宗豆出门的正常带宗豆出门。

中饭过后,宗子馨在二楼洗漱间洗漱,准备午休过后,再带宗豆去海边。

宗豆在妈妈洗漱之际,下楼站在冷擎天的房间门口,敲门,问:“哥哥,paradise怎么拼写?”

“paradise?”坐条桌前的冷擎天反应了一会儿才重复这个词。他奇怪宗豆怎么会问这个。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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