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见面了，宫教授。”陈懒双手插兜，大咧咧地跟宫旸打着招呼。
“陈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宫旸睁大眼望向陈懒，表情称得上震惊。
陈懒还没回话，竺?烈抢先回答道：“阿阁把他委托给我，让我替他找个工作，然后这小子说他很能打，我这不是想试试看嘛。”
就是不知道阿阁为什么会说那句，再不给这小子找点事做，他早晚会累死。
“怎么，结果不是挺好的嘛？”陈懒看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Alpha们，满意地点了点头。
“唉……”宫旸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所以你们承认，他们是被暴力逼迫的喽？”他扶着额问道。
“谁说他们是被逼的，都是自愿的，不信你问他们。”陈懒冲宫旸咧嘴一笑，睁着眼说瞎话。
“……”宫旸虽然对当中的过程心知肚明，还是将目光转向了后方的人群。
“我……”前几天才让宫旸赶紧滚的毛某看着宫旸身后凶神恶煞的陈懒，瑟缩着咽了咽口水说道：“我是自愿的。”
“听到了吧，纯自愿。”陈懒弯起眼角笑道。
四个Alpha之中，只有一个顶着压力举手说道：“我、我不是……我不想……”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陈懒的脸就沉下来了。
“不好意思，我们的沟通可能出了点小问题，稍等我一会儿。”陈懒说着，用手指勾着男人后衣领将他拽入了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
门合上几秒后，里面传来一阵皮肉撞击的声响和男人的哀嚎声。
男人再被拽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血痕和淤青都刚才严重了不止一倍。
“诶，刚刚我们聊到哪里了？哦，问你是不是自愿的。”陈懒把男人往人群里一推，笑意盈盈地问道。
“世、世翅愿的。”男人的牙齿似乎被打掉了一颗，说话间有些漏风。
“对嘛，早这么说就好了，非要白费我力气。”陈懒替自己刚刚挥舞过的拳头松了松筋，耸肩说道。
“你们……”事已至此，宫旸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他一脸纠结，竺?烈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宝贝，你说受试者必须亲自在同意书上签字，我让他们签；你要程序正义，我也给你，他们都同意你就别有意见了行吗？”
“但是……”宫旸眼神闪烁着，他还想说什么，唐诗缘却在身后悄悄扯着他的衣袖。
“宫旸……”她的眼神里带着哀求，她恳求宫旸不要在这件事上继续肘下去了。
“好吧，你们都过来把申请书填了。”宫旸缓缓闭上眼，默认了这个事实。
“请各位来这边，一人领取一张申请书~”霍郭大声招呼着众人。
“喂，这样算我通过考核了吧？”陈懒活动着脖子问向竺?烈。
“当然，一会儿我就带你去人力资源部报到。”竺?烈笑着说道。
唐诗缘这会儿正对着填写申请书的人摆着手指，自言自语道：“挂网招募到三对，线下扫楼找到两对，这里有四对，加起来是九对，还差最后一对。”
“唔，可惜啊。”陈懒听到她的话，抚摸着脖子后面的标记说道。
“早知道需要Alpha的腺ti液，我他妈就趁他还热乎的时候搞一点了。”他毫不顾忌地开玩笑道。
“这种事也能趁热吗？”竺?烈也忍不住笑了。
唐诗缘没有理会他们的调笑自顾自低头沉思，这会儿穆辰苏出去办事了，不知道她能不能说服宫旸跟她一起劝穆辰苏配合。
就在她犹豫得直啃指甲的时候，又一对熟面孔进入了实验室。
“听说你们实验在招人，算我一个。”
看到宫昀突然出现在实验室，竺?烈嫌弃地撇了撇嘴，但宫旸的视线却定格在了他颈后的标记上。
“小昀，这是……”他一个箭步上，反复确认了那个不是贴纸。
“废话，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怎么报名实验。”宫昀无语地翻白眼道。
宫旸闻言，眼神投向站在宫昀身边的叶良。
“阿昀，我们不是聊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叶良稀里糊涂就被拉来了，一直到人站在这里才反应过来宫昀想做什么。
“对，我们是聊过了，但是我想把最后的机会交给老天爷。”宫昀垂下眼眸看向地板。
“如果实验成功，标记解除了，那么即使你想走，也不需要有心理负担。”他低声说道。
“那如果我不走呢！”叶良疾言厉色地问道。
“那我就信一次命，让你重新标记。”宫昀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宫旸的试验药剂需要提取Alpha的腺ti液进行配制，配制成功的药物需要分次注射，每日按比例增加用药量，总体周期长达二十四天。
出于对受试者的安全考虑，前一周的药物注射由实验室工作人员进行操作，一周之内没有排斥反应就可以回家自行注射观察。
实验室里每个人都认领了自己负责的受害者，基于宫昀是宫旸的亲弟弟，这份工作自然由宫旸亲自动手。
宫旸带着药剂进入病房时，宫昀正看着窗外发呆，他看到宫旸进来，一语不发地收回了目光。
为了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宫旸强行找话题道：“这几天需要我把孩子们接来照顾吗？”
“不用。”
宫昀的态度很冷淡：“叶良会照顾，他们很喜欢他。”
既然弟弟主动提起叶良，宫旸忍不住追问道：“小昀……你跟叶良是怎么回事？”
两个月前的同学聚会宫旸也在场，他看得出在那之前小昀和叶良并没有联系，只是没想到再见面时两人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
“怎么，我想跟谁在一起，还要先跟你汇报过吗？”宫昀斜眼看他，哼着气讥讽。
“我不是这个意思。”宫旸连忙解释。
“我是说，标记那么严肃的事，你是不是出于自愿的。”他欲言又止道。
不能怪宫旸想那么多，毕竟正常发展到标记步骤的情侣没理由会考虑解除标记的事情，小昀会带着叶良来参加实验，其中自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是。”宫昀面不改色地答道。
“什……他强迫你的？！”宫旸大惊失色。
他的手骤然握紧成拳，脚尖向门的方向转动，仿佛只要宫昀点一下头他就随时打算冲出去找叶良拼命。
“他没有强迫我。”好在宫昀的回答让他及时冷静下来。
“那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宫旸松了口气，拳头也跟着放松下来。
“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就是两个成年人冲动之下的结果。”宫昀以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回答了宫旸的问题，好似当事人不是他本人。
“所以你现在后悔了？”宫旸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说到叶良这个人，宫旸是有印象的。
高中的时候他就是小昀的好朋友，当时他们在一个乐队，比起他这个亲哥哥，叶良和小昀黏在一起的时间可能更久一些。
当时大家都是Beta，所以不会有人刻意往这方面思考，现在回想起来，叶良对小昀的好是独一份的特殊。
“没什么好后悔的，我做事从来不后悔。”宫昀直视着宫旸的双眼勾起唇角，看似在回答眼下的问题，其实是对之前发生的所有事一言蔽之。
宫旸沉默地与弟弟对视，他们真的分开太久了，现在的小昀对他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对小昀曾经想要破坏他的生活和感情，他无疑是愤怒的；可也是小昀，在他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舍命相救，以自己接下来的人生为代价换回了他的性命；更是他用自己的命要挟竺翰飞回来，他们才能成功实施抓捕行动。
如果说宫旸之前对弟弟有怨恨，经过这么一系列事件，那份恨与怨也逐渐消散了，他始终希望小昀可以获得幸福。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恶不恶心。”注意到宫旸表情的变化，宫昀嫌弃地说道。
宫旸没把他恶语相向的态度放心上，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我说了我不是被强迫的，我也没有后悔，你别一副同情的样子。”宫昀冷冷地说道。
“那你又何必来遭受这些呢？”宫旸询问的同时按下注射器排空针筒里的空气，准备给弟弟进行注射。
“谁知道呢。”背对着他的宫昀低声说道。
“也许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机会，给我自己一个机会，看看老天爷会怎么选。很怪不是吗，我从来都不信命运，但我也从来没能改变过命运，只是在被动地接受而已。”也许是因为面朝墙壁，宫旸更像在自言自语。
宫旸没有说话，他正专心致志地将药剂注射入宫昀的腺体内。
针筒拔出腺体的时候，宫旸将棉球按在上面并贴上了胶布。
“阿旸。”转过身来的宫昀突然叫了他一声。
宫旸应声朝他望去，只见他双手抱胸，深沉地问了一句：“如果一开始能选的话，你还会选择成为Alpha吗？”
宫旸怔怔地看着他，半晌之后才回答道：“我从来没有做过选择。”
这东西哪里是太阳选的，无非是命运给了什么，太阳接受什么。
太阳的优点是，无论命运多么不公，他从来不怨天尤人，爱了[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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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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