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起床,要迟到了。】
时谨被它从睡梦中叫醒,烦躁地翻了个身,顶着个鸡窝头坐了起来。
他一看手机,6点多,气得一掀被子,把被子甩到一边。
又气不过,把被子揉成一团,压了上去。
高中牲,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真的是给系统好脸色多了,真想干废它!
系统察觉到他的想法,提醒:【宿主,我在你脑里,我废了你也会变痴呆的。】
时谨呵呵两声,变痴呆好过变睡眠不足的牛马。
有这种好事,不早说。
就是不知道怎么样让系统报废。
【……】
【我劝你别想了。】
“想想都不行,你还是霸总系统啊!”时谨边刷着牙边骂道,牙膏沫都喷镜子上了。
不过说起来,他还真不知道系统是什么样的系统。
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将人强行绑来,还威胁宿主。
等他找到投诉通道,一定把它们全投了。
外边的风吹得窗户微微晃动,时谨套了件外套,到校门口买了个早餐才进去。
路上还碰见了祝淋。
祝淋穿了件粉色兔耳卫衣,还挺衬他的,挺可爱的。
看见他,祝淋跑过来与他并肩而行,接过他递来的热豆浆:“谢谢,正好手冷。”余光瞥见他手里还多出了一杯,心里了然。
安弋很迟才到教室,天凉了下来,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校服。
时谨从抽屉里拿出那杯还温热着的豆浆,塞到他手里,笑着说:“快喝快喝,还热着呢!”
安弋没说话,也没看他,又是把东西递了回来。
时谨直接把豆浆拿过来插上吸管,递到他嘴边,说:“我都喝过了,你是买给你的。我不管,你必须喝,你都碰到吸管了。”
快喝快喝。
安弋顿了顿,像老式的台扇,慢慢的运转着。他从包里拿出现金,放到时谨桌面上。
时谨微微一愣,抬眸看他。
安弋移开视线。
时谨没动,他也不说话,像是过了很久,才听见他说:“我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时谨眨了眨眼,指着他桌上的笔记本,说:“我昨天物理课睡着了没听课,把你的笔记借我好不好?”
他把钱放了回去,商量道:“拿这个换好不好?”
安弋怔愣片刻,把笔记递给了他。
时谨粲然一笑。
果然,高中生还是个孩子,用哄小孩的方法一定行!
安弋握住那杯温热的豆浆,总算是喝了。
温热香醇的豆浆缓解了胃部的不适。
【孺子可教也。】
爬!谁是你儿?!我是你爹!
【每天给安弋带早餐。】
系统发布新任务。
你不说我也会。
时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开什么玩笑!祖国的花朵不能不吃早餐!作为朋友,他不能让安弋饿着肚子上课!
他先前就发现了安弋早餐吃得很少,可能是为了省钱。
不过他还是乖的,会知道吃早餐,不像时谨,为了省钱不吃早餐,或者一天只吃两顿,所以经常会胃痛。
不过来到这边没痛过了,大概是系统那边给治好了。
系统有时候也挺好的,起码给了他钱,给了他住的地方,让他的身体变得健康。
【宿主,我知道我很好。】
爬!
夸你一下就飘,给你点好脸色是不是要在我头上拉屎?!
较真的统:【宿主,我只是个存在于大脑的意识,没办法拉屎。】
【但我会清除一些数据,对于你们人类来说,排出体外的废物是拉屎,那我删除一些没用的数据应该也是。】
时谨他要yue了,能不能别讨论屎了。
【我要去拉屎了。】
“……”
爬!要多远爬多远!
时谨:“这个词没用删掉。”
系统死机中……
一人一机,关于人体排遗的话题就此结束。
因为这事,时谨把本来想跟安弋提早餐的事硬生生推到了上午放学。
时谨迷迷糊糊听了连堂的两节数学课,脑子成了浆糊,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考上大学的,把学过的知识全还给老师了。
不过这个课本的内容跟他那个世界也差不了多少,虽迷迷糊糊的,但总算把一些丢失的记忆找了回来。
时谨笔记还给了安弋,问:“我以为还能借你笔记吗?”
要是敢回不能,他就去抢。
安弋拿笔记的手指微微蜷缩,没说不行,也没说行。
时谨当作他答应了,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说:“作为报答,我每天给你带早餐。”
安弋刚要开口拒绝,便见人溜得没影了。
他从包里拿出整张的钱,夹在了那人不常翻的书里。
“喂!”有人敲着他的桌子,嗤笑了声,说:“怎么?还偷东西?”
安弋冷淡地扫了他一眼,提起背包绕开他往外走。
王钦不满他这副样子很久了,明明落魄得很,却总是一副清高的样子。
高一开学的时候,大家谁都不认识谁,安弋凭借出色的外表就吸引了很多人,虽然信息素不太好闻,但还是有挺多人对他抱有好感。
Alpha易感期既脆弱又狂躁,有易感期的Alpha是不允许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怕一不小心就会伤到人。
学校有专门的应急场所,安弋那次突发情况,就被班主任带到了那里,等着专人来带他去隔离。
王钦趁班主任打电话期间,偷偷带走溜了进去,挑衅安弋。
之后,几人都被安弋吊打了一顿。
王钦觉得不满,因为初中是跟安弋一起的,知道他家里的一些事情,到处跟人宣传,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这些事情,因为害怕就远离了。
神经。
十几岁的人像没脑一样,他们才是真正的“高中牲”。
时谨听系统讲收集来的情报后,朝路边的花儿小草翻了个白眼。
花、草:“……”欺负我们不会说话是吧?
系统看不下去了,劝说道:【宿主,别翻了,再翻就上天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抽了。】
“去你的!”时谨说:“还有什么吗?全都说给我听,我刚来你怎么不讲?”
【你刚来我也刚来,我不知道。】
“那你当什么系统,不知道情况还到处拉人?!”
有病是不是?
系统试图解释:【那时候情况紧急。】
在它再次被骂之前,它提醒:【安弋跟那个……神经在教室里。】
时谨边往教室赶边骂:“下完雨了你才叫人收衣服,怎么重要的事你不先说?”
“人家还是你攻略对象呢!”
【不是我的。】
关键是他也没什么事,现在正往楼下下来呢!
下一刻,时谨撞上一堵结实的人墙,就要往后倒去时,被人拉了一下。
时谨闻不到信息素,但是闻到了衣服上淡淡的洗衣粉味,还有阳光的味道。
他抬头看见那人,眸光一亮,脸上扬起一抹笑,拽着人的手臂左右反复看了看,问:“你怎么样?”
安弋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摇了摇头。
时谨放下心来,又低下头,嗅了嗅安弋的衣袖,毛茸茸的小动物似的,好奇的嗅着眼前的东西。
“你的衣服很香。”
安弋整个人僵住了。
“你怎么了?”
【还怎么了?这是ABO世界,没经过别人同意就闻别人沾染到信息素的私人物品,就是在耍流氓,你这种行为像变态,人家惊到了。】
谁变态!?谁耍流氓!只是闻闻他的衣服而已,他又闻不到这人的信息素!
那这个世界上所有的beta,不小心闻了Alpha和omega的东西也是变态吗?
谁会不小心去闻……
系统被他的理直气壮搞得无话可说。
时谨看了一眼安弋,有些心虚了。
“那个……”
安弋垂眸看他。
时谨想为自己正名,开口问:“你用什么牌子的洗衣粉?”
没错,他只是要个链接。
【现在更像变态了。】
问个链接也不行嘛!
【你刚才跟个变态似的去闻别人的衣服,现在还想跟别人要同款洗衣粉,急着想要自己身上的味道跟别人一样似的。】
越说越离谱!
时谨:“你才是变态吧?”
脑洞真大,越想越多,安弋才不会这么想。
他盯着安弋,期待着答案。
安弋动了动嘴唇:“没什么好的。”
“好吧。”时谨有些失落。
安弋顿了顿,说:“我下午带给你。”
“不用不用,你告诉我什么牌子就行。”
“我自己做的。”安弋说。
“你做的?”时谨微微有些惊讶,脑中闪过系统刚发布的任务,他笑着询问:“那我能去你家拿吗?”
他星眸朗目的模样就这样撞进安弋的眼中,安弋躲开他的视线,回答:“不可以。”
说完,擦过他往楼下走。
时谨不死心,追着他问:“为什么?为什么?”
“我们都这么熟了,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会去对方家里做客的,今天我去你家,明天你去我家。好不好?”
安弋听到“朋友”那个词,脚步微顿,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他开口道:“我们不熟。”
时谨呆在了原地,反应过来时人已经不见了,气得对着空气打了几拳。
死小孩!
【你没比人家大多少。】
死系统!
【……】
时谨突然想到了什么,安静了下来,问:“刚才那个算抱吗?”
【你撞上去的,不算。】
教学楼肯定是漏雨了,不然他脸上怎么会有水。
系统不搭理他,免得挨骂。
时谨走出校门,后知后觉:“主系统给你灌哑药了?”
【……】
“你知道安弋的家在哪吗?”时谨问。
【宿主,你要闯进去吗?这是不对的。】
时谨淡淡道:“你把我拐来也不考虑一下对不对。”
系统又不出声了。
还学会冷处理了。
时谨满脸疲惫,叹息道:“我不闯他家,我就是想看看他住哪。”
安弋的家在旧楼区里,周围的人几乎都搬走了,剩下的房子破破烂烂,墙体从中间裂开,岌岌可危。
巷子里淌着污水,时谨踩着干净的地方进去,上了一栋还算好的楼房。
楼房的楼梯是用木板做的,大概年代有些久,站上去“吱呀吱呀”作响,灯也一闪一闪的。
时谨垂着脑袋,想到了小时候。
在孤儿院的时候,住的地方也不是很好,屋子会漏雨,雨夜里,他跟小伙伴们只能缩在一起取暖。
院长也不算是个好人,经常打骂他们,有时候被关小黑屋里饭都吃不上。
怨吗?
其实是不的,起码那段时间他也能吃上饭。没有这几顿饭,他可能就饿死了。
他对自己的身世不太清楚,只知道有人跟他说过,他一大早出现在孤儿院门口,身上也没有什么信息,就裹着一条薄薄的毛巾。
那条毛巾,就是他的全部。
“你怎么在这?”
声音将他思绪拉回,不知不觉他已经站在安弋门口许久。
见他不说,安弋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时谨对上他冷淡的双眸,眨了眨眼,笑道:“我跟着你来的啊!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撒谎。
安弋手抓着门板,思考片刻,掩上门,说:“你等我一下。”
不久,门重新被打开。
家徒四壁,屋内就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
但很整洁。
右转处有个小隔间,应该是厨房。
“我要换鞋吗?”时谨问。
他的鞋子刚才不小心踩到一滩污水,有点脏。
安弋的视线落到他沾有污水的白鞋上,取下门边挂着不要的毛巾,说:“你抬脚。”
时谨弯腰:“我自己来就行。”
安弋不听,依旧说:“抬脚。”
时谨抬起脚,“谢谢你啦~”
安弋的手轻握他鞋面上,毛巾带走鞋边的污水,等污水一滴不剩后,说:“你坐床上吧,椅子有点坏了。”
时谨腿并拢,挺直腰,视线随着安弋而动。
安弋把洗衣粉递给他,道:“你走吧。”
时谨:“?”
刚来就叫他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死系统,吵到他脑子了,幸灾乐祸的样子真的好吗?
【看到你吃瘪可太好了。】
于是,一人一统在脑子打起来了。
见他的脸又黑又红,安弋抓紧瓶子,垂眸问:“你不想要这个吗?”
闻言,时谨赶紧拿了过来:“要的,要的。”又抱怨道:“我刚来你就让我走,我过来都没吃饭,你也不让我吃个饭再走。”
【好不要脸啊!】
闭嘴!我这不是为了早日完成任务。
系统吹口哨:【也没让你这么快啊!而且早日完成任务跟赖在别人家吃饭有什么关系!】
系统恍然大悟:【打好关系,加快任务进程。】
时谨不想搭理阴阳怪气的它。
安弋怔了怔,看着眼前的人朝自己挤眉弄眼的样子,妥协了:“你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我不挑的。”
因为还有一个小时,最后煮了面,时谨看着自己碗里窝着的两颗蛋,眨了眨眼。
他把葱扒拉下碗底,一口一口嗦着面。
安弋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问:“不喜欢吃葱?”
时谨点头:“葱有股怪味,我不喜欢。”
“嗯。”
此刻的场景跟梦里的场景重叠,小时候孤儿院的小朋友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他没被人领养,也没有家人找来。
其实他也期待过,但期待的东西只在梦里出现过。
梦里的那碗面时谨还以为是妈妈做的,没想到是安弋做的。
不过为什么安弋做的面会出现在他梦里?
【预知梦吧,或者你把这碗面当作了那碗面,其实你都不记得它长什么样子了。】
时谨沉默,突然开口问它:“为什么选我过来?”
系统依旧是那句:【我们是经过多层考虑的。】
“不能告诉我吗?”
系统:【主系统说不能。】
“……”
【上司的话,不能不听。】
时谨吃得很慢,安弋吃完了他还剩大半碗。
见状,他加快了速度:“我很快的。”
“慢点吃,不急。”
“我洗碗!”
安弋:“没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
他去洗碗时,时谨就扒在门边探头看他,提议:“我们以后都一起吃午饭吧!”
安弋险些打碎仅剩的几个碗。
“为什么?”
“一个人吃多孤单啊!我陪着你。”提议的人笑笑。
“不用。”
安弋残酷拒绝。
到教室的时候,时谨还郁闷着,他再次发问:“为什么?”
身旁的人没出声。
脑海“叮”了一声,系统发放任务了:【邀请安弋一起吃饭。】
时谨脑中冒出:你有病?
刚上线就被他骂了的系统:【?】
它招谁惹谁了?
时谨:→_→
任务是有延迟性吗,亲?
系统:( ??ε?? )
拱出去!
时谨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Alpha,疯狂挤眼睛,挤出几滴泪挂在长睫上,看上去好不可怜。他眼巴巴地望着那人:“真的不能一起吃饭吗?”
听到他声音不对,安弋握笔的动作停了,看向他,却见他长睫湿润,眸子里还泛着水光,一下子愣住了。
时谨见他如此反应,心里暗喜。
方法对了,此计通!
系统:【我鄙视你。】
时谨当它不存在,接着说:“家里没人,平时我都一个人吃饭的。我想跟你一起吃饭,真的不可以吗?”
闻言,安弋握紧手中的笔,也不知过了多久,最终点头同意了。
被水润过的眼睛像宝石一样明亮,时谨眉眼一弯,说:“那我以后都去你家吃饭。我不会做饭,我买菜,你做饭好不好?”
说着,也不管安弋有没有答应,就直接决定:“就这么说好了。”
【摸安弋的手。】
又摸?!!你怎么一天下两个任务,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赶!
想干嘛?想宿主死是吧?好换个宿主。
【……】
【我换不了宿主。】
时谨气得在脑海里上演了一遍暴打系统,然后慢吞吞伸手抓上安弋的手。
安弋手一颤,笔落下。
“你掐自己干嘛?”
时谨瞧见他手心上的红印,蹙起了眉:“不痛吗?”
安弋将手缩了回去,说:“不痛。”
都掐破皮了,怎么可能不痛,时谨不信。
“你以后别掐了,碰水很疼的。”
他随身带着一管药膏,翻出来塞给安弋,说:“这个挺好用的。”
安弋盯着药膏,问他:“你经常受伤吗?”
时谨有些没反应过来,而后撸起袖子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睡醒身上都会有红痕,很痛的。”
抓伤的红痕在他白皙的手臂上格外明显,安弋眸子微动,挡住闪过的暗光,没说话,把药膏还给他。
时谨推了回去:“我用过啦,好多了,今天早上特别明显。”
所以说特别好用,现在都消退了不少。
不过家里是不是有什么虫啊?一到睡觉就咬他。
【家里没虫。】
那他为什么每次睡醒身上都有被抓过的伤口?
【你自己抓的,你抓的时候我叫你,你不听,越抓越狠。】
瞎说。
他怎么会抓自己,肯定有东西咬他。
系统没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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