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广袤的苍穹,刺眼耀目的阳光穿入教堂的肋拱窗口,被彩绘玻璃揉出绚丽变幻的色调。
庄重的穹隆之下,圣母玛利亚雕像以展怀拥抱的姿势、慈爱众生的微笑,驱逐了世人的罪恶。
天籁空灵的圣歌响起,牧师为前来做弥撒的信徒点下圣水以示福报。
纪南星穿过边侧的廊道,孤零零地走进狭如方盒的忏悔室。
门缓缓合上,挡去最后一丝圣洁的光,局促漆黑的空间压抑得令人窒息。
黑布遮蔽网格铁窗,倾诉秘密的人不会为此担心是谁在聆听。
她觉得口干舌燥,想要靠吞咽唾沫缓解喉间的干涩,却惹来刮嗓的疼。
死寂的沉默后,是一场无人知晓的告解——
‘仁慈的主,我深知犯下的罪孽难赦,你罚我困在那场灭不掉的火里,烧灼从未停歇过,尽管我不惧死亡,可我想知道,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被原谅?’
纪南星如鲠在喉地倾诉苦难,她是如此虔诚亦是如此困顿。
旁侧隔间明明没人,却传来突兀的质问:‘是怎样的火,是这样的火吗?’
悬吊的烛台铜灯发出嘶哑的尖叫,摇摇欲坠地晃动后轰然砸向地面,陡然生起的火势不知起源,如狂风过境的速度野蛮肆虐。
纪南星仓惶地冲出忏悔室,所有人都被烈焰裹成一簇簇火球,带着哭嚎满世界地疯跑。
她是无能的,她救不了这里的每一个人。
‘星星...我不要玩捉迷藏了...这里好黑...’
‘星星...让我出去好不好?’
‘星星救救我...救救我...’
忏悔室里传出孩童的哭求声,纪南星被那熟悉的声音惊扰。
她转过身发了疯地捶打着门:‘不要害怕,我马上救你出去,不要害怕!’
就算砸得满手血肉模糊,这道门再也没能打开,是她心中无法破灭的魔障。
‘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该死的是你!’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那奶声奶气的哭嚎骤然变成犀利的咒骂,尖锐的声音似要穿透她的耳膜。
隔间里再次荡起缥缈的声音——
‘你看,你并没有自己说得那般英勇...在骗过神明的眼睛前,你首先得明白,神不爱撒谎的人。’
熊熊火势下的忏悔室变成了烤箱,纪南星双膝跪地,无助地贴在门上,一如二十多年前那般懦弱、惶恐、不安。
‘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
在惨绝人寰的梦境世界,她被一次次的炙烤焚烧,从来没有得到神的恩赦。
深呼吸,竭尽全力地深呼吸,就像深秋里快要枯死的草,拼命地汲取着土壤里的养分。
制氧面罩下紧闭的双眼赫然睁开,纪南星感受着恐惧扼喉的紧张,心脏猛突久久无法平息。
棉质病号服的领口被汗水浸湿,抬手虚脱地拂去额上被噩梦惊厥的冷汗,牵动伤口的疼痛让她越发清醒。
寂寥的银白色月光偷跑进病房,微风撩动半敞的帘摆,拂面清爽的感觉是活着的真实。
心电监护仪在病房里发出律动的低鸣,死神不眷顾,又是一次苟活的幸运。
月色纠缠黑夜,升起的孤寂令人难以入眠。
撩人心弦的吻,在微凉的唇上烙下炽热的错觉,并没有因为时光消逝而散去分毫,撼动着纪南星清心寡欲的神思。
那漂亮的疯女人扬着蛊惑人心的笑,一不留神闯进脑海掀起骤雨风浪,又适时地驱散了噩梦带来的痛苦。
她为什么冒着枪林弹雨的危险救自己,那留下谜面的真相又究竟是什么?
———两个多月后———
滨海城市的深冬失了往日的燥气,从海上刮来咸湿的风带着浸骨的寒意,朝霞就像一杯微烫尚可入口的茶,馥郁着浓厚的雾芒。
清晨的拳击馆还没到对外开放的时间,空旷的场地回荡着拳拳到肉的闷响,似有发泄不完的仇恨,每一记重拳都带着致命的狠厉。
拳击台上的二人比着双拳防御,持续对战快要耗尽体力。
纪南星的上身只穿了一件露腰运动背心,肩胛和腰侧留下的崭新伤痕遥相呼应,让周身紧致的肌肉线条,多出一丝生命的坚毅感。
她呵出湿热的气息,眼里藏着一匹伺机而动的狼,绽出锐利的凶光。
‘你生气的小表情,比目中无人的样子要可爱得多呢~’
本是聚精会神地试探对手的破绽,脑海倏尔飘过疯女人艳丽的面庞,那一声轻浮的戏谑让她失了神。
无明业火从心口窜到了拳头,变成一道虚晃的右勾拳,逼得对手侧身闪躲,这一躲正中下怀,她提膝迅猛地朝着对方左腰狠狠扫去。
林耀跳着后撤步,稍稍晚了一秒,便被猛然爆发的横踢扫中。
没有防具加持,他吃痛地半眯起眼睛,又被紧随而来的冲拳击倒在地,双手格挡也没能防住下手狠厉的裸绞。
被纪南星的胳膊钳得呼吸不顺,他满面通红地拍打着地面以示认输。
吐出牙套,林耀抚着脖子不停地干咳,“咳咳咳...你哪儿像刚出院的人,出拳这么狠,就不能给光荣的枪伤留点面子?”
“我命硬...不服可以再打一场...”纪南星吹开勾在唇角的发丝,缓和着急促的呼吸。
用嘴撕开腕上的魔术贴,林耀没好气的将拳套砸向她:“不打了不打了,我妈不让我跟不要命的人玩。”
纪南星走到拳台角落,抬起绳子淡笑着:“你输了,请我喝瓶矿泉水不过分吧?”
十次对战九次输,林耀撇着嘴揶揄:“什么时候我才能喝上警队格斗冠军的矿泉水?”
“这辈子还长,总能让我掏一次腰包的。”
说笑着回到休息区,纪南星将毛巾搭在肩头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在心底盘算着伤病假期还剩多少天。
林耀将冰镇矿泉水贴到她脸上,“想什么呢?”
不作回答,纪南星拧开盖子一阵豪饮,酣畅淋漓地享受冰水过喉的凉爽。
“聊聊呗。”林耀靠在墙角席地而坐,努力掩饰着难以化解的无奈。
纪南星捕捉到那微妙的情绪,语气不改风平浪静:“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林耀双手圈在膝头提着水瓶晃荡,“你在公安系统干了这么多年,应该明白失踪人口十有**找不回来,更何况已经过去二十多年。”
纪南星一圈一圈扭着瓶盖,直到指尖勒出深深的红痕。
她垂眸凝视的目光失了焦距,找人这事从来没收到过好消息,只是找了这么多年,放弃反倒成了难以割舍的选择。
“继续找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带回来一捧骨灰,我也好跟爸妈交代...拜托了...”
与此同时,舟海市的某一隅。
金泉物业清洁工正打扫着步道上的枯枝败叶,竹质扫帚和水泥地面摩擦出响亮的簌簌声,回荡在寂静的中庭花园。
37栋楼的门庭前,一摊不知从何处落下的黏腻污浊,顺着地缝延出张牙舞爪的样子,被进进出出的业主踩得到处都是脚印。
清洁工不满地小声嚷着:“谁家的垃圾袋子破了,搞得一地乌糟糟!”
啪叽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她的肩上,伸手胡乱薅了几下,一团混着红色液体的不明物糊得满手都是。
背着不太亮堂的晨光,她凑近掌心想要看清是什么,嗅到一股淡淡的血气。
狐疑地抬头看向腰线层,一颗半悬在空中的头颅被长发缠绕,发丝下若隐若现着狰狞的笑,像是在跟她打着诡异的招呼,折断的脖颈拉扯出扭曲的形状,皮开肉绽的颅骨溢出令人作呕的脑浆。
清洁工腿软地瘫坐到地上,双手触中那一摊污浊,这才发现竟是泛黑的浓血!
“啊...死...死...”瞳孔震颤伴随一声惊恐到嘶哑的尖叫,炸起枝头沉睡的飞鸟,“死人...死人了!”
预收文《婚后沦陷》文案:
战力天花板退役特种兵x顶级醋精偏执疯娇金主
婚后:年下好体力奶狼攻x钓系冷艳女王诱受
撕渣复仇爽文|另类金丝雀|婚恋小甜饼
1.
程桑落是特战队屈指可数的优秀女兵,扛住了枪弹里的生死,没能扛不住人心诡谲。
退役后,遭人诬陷锒铛入狱。
家人唾弃,女友伙同仇人的背叛,攒下的积蓄赔得精光,人财两空声名狼藉。
出狱后萎靡不振落魄时,她遇到了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林锦,被当做无家可归的小狗狗捞回了家。
稀里糊涂傍上长期饭票,大头兵摇身一变金丝雀。
不用夜夜**交公粮的金丝雀也算雀儿?程桑落当起了司机保姆助理保镖,十项全能杂役,就差把林锦供在腿上喂饭。
从此,程桑落死灰一片的人生点亮了金手指,开启了外挂式复仇之路。
*
金融投资大佬林锦身价过亿,从商手段狠厉,性情薄凉睚眦必报。
圈子里盛传,矜贵的林总换女人比换衣服勤,夜夜笙歌花样还多。
突然的婚讯石破天惊,众人大跌眼镜纷纷猜测,是哪个奇女子博了高岭之花的独宠?
程桑落手上的鸽子蛋闪爆群众的眼球,金主变老婆。
不过是各取所需的爱情买卖,二人签下形婚协议:人前秀恩爱,人后各玩各,三年期满好聚好散。
2.
林锦冷艳轻佻的皮囊下,藏着一颗偏执痴狂的心,她风情万种,她阴晴不定,她对程桑落有着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无度的宠爱如密不透风的夜幕,裹挟着程桑落,令她窒息又上瘾。
三年改造,磨平了程桑落的孤勇热血,看透世态炎凉,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林锦是南极的冰山,却义无反顾的越过汪洋,只为拥抱另一座迟迟无法逢春的冰山。
初尝欢愉的夜,她咬着程桑落的肩头,眼尾蕴着失控的绯红,唇角沾染了猩红的血,“我会帮你,那些人终会被你踩在脚下,条件只有一个——把你献给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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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纪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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