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言来了，让她带你去一趟法医部门，到时候还要麻烦沈澄将第五起案子的尸体准备好。”
林鹿也明白是最近上头新出的规定，要求法医和调查员都在场的情况下，通灵师才能接触尸体，准确无误的录制下通灵过程，以及通灵结束后提供的线索。这也算是特别针对林鹿出的新规定了。
“那我就先回去准备了。”
“好的，辛苦你了。”
严蕾对沈澄的态度也比较温和，看来局里是真的缺人，凡是珍贵人才，都是严蕾捧在手心上的。
沈澄前脚刚走，后脚顾言就推门进来了，看到顾言的那一眼，林鹿明显感受到严蕾的态度瞬间变了。
“你进我办公室能不能敲个门！”就差没有跳起来打顾言了，明明平时顾言也都是这么直接进来的，根本不会敲门。
林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和蔼可亲的局长露出愤怒的神情，只是那藏于身后的狮子尾巴在见到顾言之后就开始轻微摇晃起来，可见两人关系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顾言也知道自己昨天跟严蕾吵架，再加上今天迟到，严蕾会发脾气也是正常的。
林鹿看向那位让她好奇了许久，别人口中的顾队长，心顿时凉了半截，这不是今天早上在床上躺着的那位吗？
是昨天晚上碰到的处于发情期的小狼儿？
那个明明是第一次，却勤勤恳恳工作了一晚上的乖狗狗，竟然就是自己新的顶头上司顾队吗？
林鹿跟她握手的时候，都不敢与她对视。
难怪人到中午才出现，不会因为自己把她衣服穿走了，导致耽搁了时间吧。林鹿试图告诉自己要冷静，顾言昨天是发情期，没准第二天就什么都忘记了呢。
“你好，我叫顾言。”
林鹿感受着对方紧握的手正在暗暗用力，她的手指悄悄摩擦着林鹿的手背，像是在刻意暗示着什么，可观察她的面容却一本正经的，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坏心思。本以为是一夜情缘，不会再见了，没想到再见的速度如此之快。
那双眼睛正在悄悄审视着林鹿，与昨晚那副娇柔的样子截然不同，不处在发情期的顾言，搭配上那张俊俏的脸，显得格外干练与认真。
连气势都要强硬许多，难以与昨天晚上那个在床上每做一步都要问可不可以的人联系到一起。
林鹿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段关系，如果对方不主动提起那是最好的，可万一对方问起，她也只好装傻混过去了。
好在严蕾似乎有事要单独跟顾言交代，便让林鹿先出去等一下，这才松了口气，快步逃离了现场。
等办公室只剩下严蕾和顾言二人，严蕾才放下局长的架子，丝毫不给顾言好脸色。
“说吧，去哪鬼混了，放了你半天假，就给我闹脾气了，还敢迟到？”
“姐，你就别生我气了。”顾言也没想夜不归宿的，当即是赔上笑脸哄着严蕾。
严蕾可不吃这套，“在局里喊我局长，不要套近乎。”
严蕾不是顾言的亲姐姐，但胜似亲姐姐。至少，在顾清去世以后，严蕾就把她当亲妹妹一般照顾，供着她上学，领着她入了调查局的门。
顾言有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姐姐，那是她唯一的亲人，顾清在调查局的工作很忙，好在严蕾总是会帮着她照顾顾言，接年幼的顾言上下学。
纵使是年幼的她，也知道严蕾和姐姐的关系不一般，毕竟没有好朋友会抱在一起，嘴对嘴互相啃的。
顾言本以为她们三个人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的，直到谎言的味道袭来。
顾清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重伤，那时候所有的人都跟顾言说，姐姐的伤没事的，她很快就能再站起来了。
可是顾言分明闻到了，谎言的味道遍布整个医院。
包括姐姐身上，也同样是那难闻的气味。
“阿言，姐姐真的没事，很快就会好的，你以后要乖乖听你严蕾姐姐的话。”
谎言终究是谎言，姐姐没能离开医院，那味道伴随着消毒水的气息，成了顾言最厌恶的味道，从此顾言害怕去医院，也害怕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
姐姐走后，顾言便交托给了严蕾照顾，她和顾清虽然没有结婚，但她仍然选择收养了顾言，如此过去了十多年，严蕾跟顾言的关系，与亲姐妹已经没有区别了。
严蕾的办公室，始终放着当年与顾清一同拍的合照，照片上的她们面容稚嫩，还是刚入职的时候拍的，顾清看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没注意到一旁的严蕾的视线，却是停留在顾清脸上的。
这张合照摆在了桌子最显眼的位置，也印证着严蕾的真心，如此过去了十多年，她竟真的没有再跟其他人在一起过。
总有人劝她放下，就连顾言也有些心疼，她曾跟严蕾说过，姐姐已经走了十几年了，她也不希望你一辈子都是一个人。
严蕾却是笑了笑，眼眸中难得的带着泪光，顾言还是第一次见那么坚强的人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
“我答应了你姐姐要好好照顾你，答应了她要好好生活，但唯有一件事我骗了她，她让我以后再找一个对象，我没有答应她，因为我不希望除了她以外的人再走进我的心里。”
从那以后，顾言再也没有劝过她。
严蕾看着长大后的顾言，如今的容貌已经有几分像顾清了，顶着那样的脸，严蕾又怎么可能真的动怒呢？
“我知道你对通灵师的事感到不满，但你要知道，林鹿名声在外，总归是有她的道理。”
“我知道，是我昨天思想太守旧了，只要能帮到破案的，都要去尝试不是吗？”
严蕾本来还准备了一番说辞去劝说顾言呢，没想到今天顾言一来，态度跟昨天简直就是换了个人，这下好了准备的演讲稿看来是没地方用了。
严蕾一时接不过话来，只能尴尬地拿起水杯，“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我想要林鹿的具体资料。”
然而提及林鹿的资料，严蕾的表情出现了一瞬的严肃，“你要这个做什么？”
“毕竟是要一起工作的人，多了解一点也没有坏处。”
顾言在心中劝说着自己，并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才对林鹿感到好奇，只是因为毕竟要一起工作嘛，总归是要知根知底的。
不单单是通灵师的身份，还有那林鹿身上始终存在的谎言味道，顾言都想要弄清楚。
严蕾几番纠结后，她还是拿起手上的一张资料递给了顾言。
“你自己看吧。”
顾言见她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那张纸上，本该记载着林鹿详细的资料，如今竟然只有寥寥几句。
林鹿
性别：女
年龄：27岁
种族：山羊（替罪羊）
除了这些基础，其他的资料竟然只写了几所她读过的学校，人际关系，家庭背景，经历过的事情，竟然全然没有记载。
顾言一眼看出这份资料的不完整，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性，严蕾刻意隐藏了一部分情报。
察觉到顾言的疑惑，严蕾从顾言手中拿过那张资料，“林鹿的资料，属于S级机密，只有局长级别以上才可以调阅，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换言之不是严蕾刻意隐藏，而是顾言没有资格看到其他的资料。
S级机密，只有涉及重大案件或重点保护对象才可能被列入。
“林鹿的身份，不单单是通灵师那么简单？”
严蕾闭口不答，答案已经显而易见，顾言也就没有多问了，只是心中对林鹿的好奇又加重了一分。
“做好你该做的事。”
“知道了，那我出去工作了。”
严蕾看着顾言转身准备离开的背影，欲语又止，她从顾言进来之后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顾言的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那是兽族在发情之后，仍然会保留的一种特殊味道，并不会格外明显，当事人更加是不会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发生了变化。
只有高等兽族或者嗅觉敏锐的兽族才能察觉到那股味道，严蕾自然是闻到了，独处之后更加确定这味道来源于顾言身上。
这孩子昨天晚上夜不归宿，今天上班还到中午才来，身上又有发情期之后才有的特殊味道，种种证据表明，她昨天晚上肯定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这让严蕾犯了难，可是顾言也已经26岁了，作为一个成年兽族，有自己的私人生活也是正常的，兽族发情期无非两种解决办法，抑制剂或者找人缓解，而显然顾言身上的气味证实，顾言选择的是后者。
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作为长辈，严蕾又必须要提醒顾言，所以犹豫之后还是在顾言离开办公室前喊住了她。
“你……”
顾言听到严蕾的声音，还以为她还有什么事情没吩咐，便停了下来。
严蕾憋了半天，才说出几个字来，“你要乖乖的……注意安全。”
顾言还以为她像往常那样叮嘱自己行事注意安全，还有些不以为意，“我都多大的人了。”
“确实……确实是长大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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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严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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