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们没有待到很晚,毕竟这是在别人家,主人也是要休息的。他们帮忙收拾了下锅碗,提着两袋垃圾下楼了。
走的时候是段彦送他们到楼下的,微醺的宋榆安窝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就送人这一两分钟的功夫,等段彦回来,宋榆安已经去浴室洗澡了。
自从他们在一起后,两人不再有所区分,今天在你房间睡明天去我房间睡,也会顺手用对方的浴室洗个澡,反正沐浴露洗发液都有,洗完出来两人身上一个味。段彦还在他浴室里多准备了杯子牙刷还有漱口水。
锅碗都放进了洗碗机,厨房充斥着水声,段彦走到客厅,卧室的门没关严,里面同样穿来哗哗水声。
他拉开阳台门,开始给屋子散味,也顺便给自己熄一下火。
他在外面听着声,寂静的夜里所有声音都被无限放大,浴室门被打开,一阵拖鞋踢嗒声响,最后是人倒在床上的吱嘎声。
等了会儿没有动静,段彦才起身。待他推开门看见宋榆安安静躺在他床上,脸还无意识蹭了蹭被子时,方才好不容易熄的火似乎又窜上来了。
……穿的还是他的衣服。
段彦眼神一暗,走过去,两手撑在他耳边,整个人罩在他上方,自上而下地看着眼睫微动的人。
宋榆安觉得眼皮一暗,睁开眼发现段彦挡住了房顶的光,和那双染上**的眼睛对视上那刻,他身体僵硬了一下,无措地眨眨眼,眼里的意思很清楚——
怎么了?
段彦呼吸压了下来,落在耳里的声音暗哑低沉:“我有没有说过要收拾你。”
段彦买衣服习惯买大一码,穿在宋榆安身上就更显宽松了,因拉扯的动作歪到一边,领口处半个肩头敞在外面。
他埋首在宋榆安颈间,语气平直,说出的话明明是疑问句却完全没有疑问的语调,让宋榆安怀疑他真的说过。
回想了一番自己做了什么,良久,他弱声道:“好像……没有吧。”
满满的心虚。
软绵的呼吸尽数喷在了段彦耳廓上,炙热燃身的段彦勉强得出了一个结论:宋榆安这种黏糊糊的语调只对着他才有。
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他问:“刷牙了?”
宋榆安不知道不知道这个问题和上个问题有什么联系,只如实道:“刷了。”
段彦“嗯”了声,在他盈满香气的脖颈上留下密密匝匝的吻,一只手伸进被窝。
宋榆安被吻得不住仰起头,有只手撩开了他的衣服,从腹部缓慢往上。待碰到了敏感地带时,宋榆安颤着手推他。
……没推动。
他只好张口叫段彦,吐出来的是令他自己都惊讶的嗓音。
俯在他上方的人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目光交汇,宋榆安头一次看到段彦眼里不加掩饰、快要将人吞吃殆尽的**,被那双幽深的眸子盯得头皮发麻,他险些忘了呼吸。
他不害怕,只是还没准备好……好吧还是有点怕的,他决定先躲躲,但怎么把缰绳拉住是个问题。他毫不怀疑,自己只要给个暗示,段彦立马就会拖着他一起沉沦。
半晌,他伸出手,扯了扯压在他耳旁的袖子,颤声道:“哥。”
段彦整个人定格住。
“我好困。”宋榆安把发烫的脸往被子里藏,露出的眼睛涣散又动人。
听到他的话,段彦暗暗吸气,压下身体里的燥热和难耐,下颚绷得很紧。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摸了摸宋榆安的头发。
摸法很像段彦每次检查他有没有吹干头,宋榆安微仰起头,迎着他的手,乖巧地说:“吹干了。”
“嗯。”段彦把手收回,“睡觉吧。”说完起身,随手按掉了房间里的灯,边脱上衣边走去浴室。
等段彦从浴室出来,宋榆安让出一半的空位,窝在被子里睡着了。等他躺下,宋榆安自然地滚到他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嘟囔:“哥,晚安。”
段彦听着他平稳的呼吸,认命地给他掖好被子。在黑暗中看了阵,伸手点点他的鼻尖,又出气似的捏了捏,怀里的人无意识地唔了声,蹙起眉。
罪魁祸首这才放弃折腾他。
关于叫哥这件事,小时候威风凛凛的段彦在知道宋榆安比他小后,就一直想让他叫自己哥哥,谁不想要一个听话可爱的小跟班弟弟呢?
只不过宋榆安总拿一种抗拒加不屑的眼神看他,噘着嘴说不要,开口直呼他大名。
段彦段彦段彦,宋榆安从小到大一直是直接叫他全名,弄得小时候的段彦还闷闷不乐过一段时间,小区里和他一起玩的小孩还叫他大哥、老大,就没有想宋榆安这样硬邦邦直呼大名的。
不过段彦很快就自我释怀了,宋榆安作为他最特殊最要好的好朋友,有点特权也不是不可以,自己那么大度就不和他计较了。
想不到,童年缺失的那声哥哥在恋爱后补上了。
段彦既意外又暗喜,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口。
宋榆安上辈子估计是只猫,平时高冷,经常搞欲拒还迎那套,还喜欢探别人底,探完之后觉得自己行了,摇着尾巴来蹭你,结果临上阵前发现局势不对,立刻从心地缩起来。
段彦挺喜欢猫的,但他是猫咪绝缘体,无论家猫野猫,都不太待见他。他想起宋榆安家那只英短猫,叫圈圈。都说猫的性格随主人,段彦觉得圈圈和宋榆安挺像的,傲娇高冷,但在喜欢的人面前很黏人。
他一直想亲亲抱抱摸摸,可圈圈不爱搭理他,每次一碰它就和泥鳅一样从手里溜走,怪不得大家说猫是一种液体。
圈圈能在他手里待十秒算是给面子了,段彦搞不懂为什么猫猫们都绕着他走,但圈圈在宋榆安怀里就很安分,任撸任亲,这让段彦很受打击。
灰心的他只能在宋榆安撸猫的时候蹭上一摸,在圈圈没发现前收回手。
想着,他抱着宋榆安陷入梦乡。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生物钟把段彦叫醒,宋榆安的睡姿已经进化成半趴在他身上,一只腿还搭在他身上,八爪鱼似的黏着他。
真是甜蜜的烦恼,段彦小心地在不吵醒他的情况下起了床,去厨房做午饭。
冰箱里有昨晚剩下的面条,几个西红柿,还有午餐肉和青菜。他煎了四个蛋,简单弄了两碗面吃。
盛出来后,他去卧室叫宋榆安起床。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叫宋榆安起床这一项任务,每次看他迷迷糊糊睡眼惺忪的样子,睁眼第一个看见的是自己,心里有股莫大的满足感。
“吃饭了?”宋榆安艰地睁开眼,觉得自己睡前在吃饭,醒来后还要吃饭。
“嗯,起床洗漱吧,中午吃面,晚上我们可以出去吃。”段彦蹲在床边。
宋榆安翻了个身,没动静了。
段彦锲而不舍地隔十几秒叫他一次,直到宋榆安不堪其扰捂住了他的嘴。后者把他的手拿下来,吻他的指尖,“圆圆,起床了,面要冷了。”
被子里的人静了几秒,忽然诈尸一样抬起头,凌乱蓬松的头发和惺忪的表情相呼应:“你刚刚叫我什么?”
“圆圆。”段彦又叫了一遍。
“谁让你叫的!”宋榆安两只手一起上去捂住他的嘴。
段彦叫宋榆安起床几次,都抵不过这个名字的威力,一次就把他炸起来了。
段彦手比他大,钳制住他是轻而易举的事。他把他双手抓在手里,笑眯眯地说:“你改称呼了那我也要改,怎么,不叫哥了?”
这声“哥”把宋榆安唤回到昨天晚上,种种画面如胶片般在他眼前过了一遍,宋榆安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话,被握住的手也不挣扎了。
圆圆是他的小名,“榆安”两个字连起来读快了就是“圆”的音,拼音也是,打出来是个圆字。爸妈还有家里的长辈们都爱这么叫他,段彦以前也爱叫。稍微长大了点后,他觉得这名字和他太不符了,哪有男生叫圆圆的。
他让爸妈别那么叫,他们不听,宋榆安拗不过他们,只好去要挟段彦不让他叫——只有段彦会听他的话。
宋榆安在家听他妈叫免疫了,这会儿段彦突然这么喊他,宋榆安不适应之余,还有些隐隐的难为情。
他重新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你别叫了,好奇怪。”
“不奇怪,圆圆多可爱。”
“哪里可爱!”宋榆安扬声道。
“哪里都可爱,我一直想这样叫你很久了。”段彦说,“圆圆,快起床吃饭。”
反抗无果,宋榆安哼了声,是妥协的意思。不过还是不搭理他,自顾自起床洗漱。
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宋榆安吃完午饭点开一部电影看。
在客厅看完两个半小时的电影,他盖上笔记本,走到书房。在听课的段彦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复习。
书房有个小沙发,宋榆安坐在上面,伸手拿过一本上次忘在这的专业书开始看起来。他俩完全相反,段彦只有在学习的时候有强大的定力,能在座位上学习一个下午,他不行,看会儿书就坐不住,翻来覆去要换好几个姿势。
不过他能在沙发上定定地看两三个小时电影,段彦完全不行。
他已经换了好几个坐姿,现在正趴在沙发上看书,两条腿立起来一晃一晃的,不时用笔划线。
时间飞快流逝,等宋榆安肚子响了起来他才惊觉要到六点了。
段彦还在电脑前听课,手上拿着笔一下一下算着,看他学得认真,宋榆安不好打扰他,心里想再等会儿。
如果不是沙发不够大,宋榆安准备要在上面打个滚。他饿得无心看书,肚子发出空荡的鸣音,又看了眼手机,再等下去饭点真过了。
说要晚上带他出去吃饭的人丝毫没有从学海里挣扎出来的意思,宋榆安只得从沙发上下来,走到段彦身边。
电脑上放着高数课程,段彦注意到他,把一边耳机取下来,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哥你是真忘了要吃饭么?见他没参悟自己的暗示,宋榆安无奈地拉开他的手直接坐到了他腿上,再把他略微僵硬的手臂环在自己腰上,像是系好了安全带。
宋榆安早就想在段彦学习的时候这么干了,小幅度地晃了晃腿,眼睛看着屏幕里他看不懂的公式,问:“这是什么,看起来好难。”
段彦:“呃,函数求极限。”
“好复杂的样子。”宋榆安低头看他的笔记本和草稿纸,“你都会,好厉害啊。”
段彦哭笑不得地把他搂紧,在他耳垂上亲了亲,碰到他冰凉、散着银光的耳钉,“别乱夸,这才到哪。”
学习成功被打断,宋榆安埋在他肩膀上,闷闷地说:“哥,我饿了。”
闻言,段彦看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立马把电脑关了,内疚地揉揉他的发尾:“抱歉,忘看时间了,带你去吃好吃的,回来我们再绕着小区散个步。”
几句话安排得妥妥当当,他拉开衣柜找衣服,给自己披了件外套,给宋榆安套了件卫衣还有他的羽绒服就出门了。
元旦假期过后,正式进入令所有大学生哀嚎的期末周,用“灾难周”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段彦在写论文写题小组作业复习考试之间来回挣扎,宋榆安则是写论文拍短片写论文拍短片循环往复,各有各的忙处,明明都结课了,有时候还不能一起吃顿饭。
宋榆安拍片子摸不准时间,他则要去图书馆复习还有讨论小组作业和一些比赛事宜。
温存的时间比平时少了许多。
吃完午饭,宋榆安于下午两点前往学校看片子,等他拎着背包抵达宿舍时,苏繁已经开剪有一会了。
平时喜欢躺床上打游戏或是外出打篮球的邓一季长霖也在床下,坐在电脑前不知所措抓耳挠腮。
宋榆安把椅子搬到苏繁旁边。主要是苏繁剪辑,宋榆安负责在一旁看着,有什么修改意见可以当下提出来。
光坐着挺无聊的,宋榆安从包里掏出段彦之前生日给他买的零食——到现在还没吃完——一口一口吃着。
苏繁烦躁地挠了挠头:“除了这个,我手头还有两个片子要重剪,无所谓,我会崩溃。”
宋榆安想了想,这学期只有两门课程期末作业要拍片子,现在剪的就是其中之一。
“不是只有两个拍摄作业吗?”
“还有一个我参加的比赛的,剪不完根本剪不完。”苏繁手指抓进凌乱发间,埋首在桌上发出深深的哀嚎。
宋榆安道出了关键:“……所以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当剪辑呢?”
“我以为剪辑只要坐在电脑前就好了,一点也不累!但事实上我不仅要跟现场,还要在这坐到腰肌劳损,如果哪里有没剪好的地方还要被导演打回来重剪,这对我是精神和□□上的双重折磨!”
说到这,苏繁狠狠地锤了下桌子,那头原原本本听完全部的邓一缩了缩脖子,假装那个叫苏繁重剪的导演之一不是自己一样。
期末使人发疯,而适当发疯有利于精神健康,发泄过后,苏繁恢复了平静。
“这也是我为什么叫你来看剪辑的原因,有什么可以当初修改调整。”
“以后少当剪辑。”宋榆安安慰他,并递上了零食,“来一个吧。”
“我会的。”苏繁拆开了一颗巧克力扔进嘴里。
又过了半个小时,宋榆安拆开了一盒虎皮卷,闻到香味的苏繁转过头看他以及他手上的蛋糕,发出无声的幽怨:“你是来喝下午茶的吧。”
宋榆安递上蛋糕:“……来一个?”
苏繁:嚼嚼嚼。
家里零食过于多,准备快放假了,吃不完一直放着不太好,宋榆安决定投喂舍友,这也是他为什么带个包过来的原因。
接收到投喂的三人感激涕零,说这是期末周最大最好的慰藉,
“段彦给你买的?”苏繁好奇地小声问。
宋榆安斜睨他一眼,“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买的。”
苏繁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你知道的,我喜欢脑补。”
“而且这种画面很像是主角提着男朋友买的吃的到宿舍投喂舍友。”
“……”
两人僵持地对视着,最终还是宋榆安先受不了了,低下头吃虎皮卷,含糊道:“是是是,快剪你的视频。”
剪辑持续了两个半小时,当苏繁兴奋地宣布完成一个作业时,宋榆安瘫在座位上宛如一朵凋谢的花。
他的欢呼打破了宿舍的沉静,三人开始讨论起晚上吃什么。
放在大腿上的手机忽然亮起,宋榆安随意扫了眼,看到个意外的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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