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听着孙大壮的话,咯吱咯吱笑了起来,瞳孔里闪过一丝邪恶。
孙大壮正沉浸在设计妻子刘倩在马尔代夫遇难的兴奋中,拉着小蝶想要庆祝。
小蝶半推半就,突然改口说:“大壮,瞧你急的,庆祝怎么能没有好酒呢?我去楼下拿瓶珍藏的香槟来。”
她笑得分外妖娆,孙大壮搂着她的肩膀催促:“小蝶,你快去啊,我去洗个澡等你。”
小蝶拍开他的手:“看你急的,我去去就来。”
说完起身推开房门,快步下到一楼大厅。
此时几个服务生正埋头擦桌子、打扫卫生。
他们见小蝶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上前问:“店长,我们还需要做什么不?听说店里要被停顿了,真假?”
小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是个乌鸦嘴,说来就来了。”
话音刚落,一群穿着工商局制服的人走进来,亮明证件:“我们接到举报,你们店里涉嫌悬挂人牙风铃,立即停业整顿。”
服务生们慌忙凑到小蝶身边:“店长,这工商局的真来了……”
小蝶瞬间换上无辜的表情,转向行政人员:“老师,我们店一直是小绿书app五星好评的店啊,怎么会这样?”
行政人员将顾云舒提供的照片和人牙检验报告递给她:“我们当然不会冤枉你们,有证据,有证人,你们还想狡辩?”
小蝶唯唯诺诺地接过停业整顿文件:“我们也不知道会这样啊,老师,我会通知我们老板。”
等工商局的人一走,小蝶立刻变回雷厉风行的严肃脸。
想到自己快要成为女主人,店里大小事务以后都由她做主。
她清了清嗓子:“民宿要停顿了,暂时用不上你们了,做完手头的活就走吧,工资我会跟老板说结给你们。”
服务生们顿时闹了起来,拿着扫把说:“不是,蝶姐,怎么说辞人就辞人啊?”
“蝶姐,我们再商量商量成不成?”
“现在工作多不好找啊。”
小蝶脸色一沉:“民宿停业了,疫情期间也不好经营,你们天黑前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她厉声指责着男服务员,心里畅快极了。
以前她一直受刘倩管控,如今没了那个女人,她觉得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几个服务生埋着头闷声继续打扫,地板被拖布擦得吱呀作响。
突然砰的一声闷响,那个叫大勇的年轻服务生将扫把狠狠摔在地板。
大勇喉结因怒火剧烈滚动,骂道:“真是人走茶凉!什么狗屁向阳花民宿,店长跟老板就是一对狗男女!”
旁边的老陈慌忙拽住他胳膊,袖口都被攥出褶皱说道:“你小子作死啊?你敢这么骂店长?”
大勇甩开手臂骂道:“我才来半个月,不像你们这些老油条能忍气吞声!这半个月工资当喂狗了!”
这话刚落,吧台前正取香槟的小蝶猛地转身。
她踩着高跟鞋咔嗒走近,红色指甲油在大勇眼前晃出警告的光,说道:“乳臭未干的小子脾气倒不小,想拿工资?先问问我手里的记账本答不答应!”
大勇被戳中痛处,食指几乎戳到小蝶鼻尖想要打她,却被老陈从身后拦腰抱住。
他挣红了脸抓起桌上的玻璃茶杯,深褐色的柠檬茶在半空划出抛物线,险险擦着小蝶耳畔砸在墙面。
小蝶突然嗤笑出声:“毛都没长齐就想动手?你可知道老娘这张脸打一次要赔多少整容费吗?”
众人拉扯劝说下,大勇的拳头渐渐松开。
小蝶不再理会他们,转身从吧台取走冰镇香槟径直走上二楼。
二楼走廊的地毯传来她的脚步声,孙大壮早就在房间里洗漱好等着小蝶这块肥肉上门了。
小蝶在推开房门的瞬间停顿了下,她突然用指甲狠狠掐住手腕内侧,又抓起冰块按在眼睑上,这才举着酒杯走进房间。
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小蝶的嘴角上扬笑了下。
孙大壮裹着浴巾坐在床沿,啤酒肚将浴袍撑开。
他抬眼就见小蝶眼眶泛红,他慌忙扯过毛巾问道:“你怎么弄的?小蝶?谁欺负你了?”
小蝶将香槟重重搁在床头柜,她抹了下眼泪扑进男人怀里,哭诉道:“大壮!还不是我们店里那几个服务生。看我是女人就欺负人,说我是靠不正当手段上位的。”
小蝶说到最后几个字咬了下唇,她的声音突然带上哭腔。
孙大壮拍着她后背的手骤然用力,愤愤道:“一群兔崽子!真是反了他们了!明天就结清工资,让这群白眼狼滚蛋!”
小蝶在他怀里抬眼,显而易见这招栽赃陷害的计谋已经达成。
趁他翻身去拿烟的间隙,她从袖口里捏出个蜡封小瓶。
深褐色粉末簌簌落进右首那杯香槟,融化时泛起若有似无的苦杏仁味。
小蝶将酒杯递到他唇边,指尖故意擦过他喉结,说道:“大壮,尝尝这个。我从老家带来的补药,混着香槟喝强身健体呢。”
孙大壮接过酒杯仰头饮尽,冰块撞得他牙齿咯咯疼,完全没注意到她藏在发间的冷笑。
小蝶抚摸着小腹,那里还没有任何痕迹,但她包里的验孕棒说明书已经被她翻来覆去看了个遍。
刘倩这次惨遭孙大壮设计死在马尔代夫,证明这孙大壮就不是个好鸟。
她还听过孙大壮酒后念叨女人都是提款机。
她现在需要的时快速怀上孙大壮的孩子再把继承权全部投到她跟孩子的名下,孙大壮会在这慢性的致幻药中一点点死。
所以当林坤卖给她那包据说能锁住男人心神的药粉时,她偷偷掺进了老家祖传的偏方,那种能让人在幻觉中吐露真言的秘药。
床头柜的台灯在她脸上投下半边阴影,小蝶看着孙大壮渐渐迷离的眼神,这药是用对了。
孙大壮现在暂时已经沉迷她的美色之中,只要等她一点点掌握他的钱就能把这孙大壮一脚踢开了。
小蝶可不想成为下一个刘倩,那么,不如她先一步设计孙大壮,给自己留个后路。
她想,等拿到签字的继承书,就该去马尔代夫探望一下刘倩的遗物了。
毕竟这世上能靠得住的,从来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房产证和银行卡。
静海市,另一边。
磁器口老街旁,姜昕柔将车稳稳停下。
她瞥见后视镜里的秦照含正用指尖反复划着车窗上的树影。
姜昕柔把车熄火后,她走下驾驶位拉开后座门。
车门刚推开条缝,秦照含突然像被烫到般瑟缩,捂头道:“别骂了,章节我删干净了,真的。”
她盯着街对面穿蓝色工装的路人,瞳孔里映着对方背着的工具包,仿佛那是装满谩骂的包裹。
姜昕柔蹲下身握住她颤抖的手,掌心全是冷汗说道:“照含,是我,昕柔。”
秦照含缓缓抬头看到是自己的好友姜昕柔,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
一周前,秦照含在自己的小说《雾夜殡仪馆》里写了男性人彘章节:
赌徒丈夫为打麻将拒绝买五块钱的煎饼果子,致妻子喝农药自杀,死后被做成插着煎饼果子的人彘。
秦照含突然攥紧姜昕柔的手腕,说道:“他们说我拿煎饼果子羞辱男性,可男作者写女人被灌水泥时,评论区都在喊爽文。”
她袖口滑落,小臂上有道新结的痂,形状像极了键盘的回车键。
磁器口街边茶馆飘来盖碗茶的清香,混着隔壁摊煎饼果子的油香,秦照含却猛地捂住口鼻,一阵干呕。
姜昕柔替她理开黏在额角的头发,摇头说道:“你不该把煎饼摊老板的方言写进去,读者会以为你在影射社会。”
姜昕柔话没说完就被打断,秦照含突然笑起来,笑声里极其的悲悯道:“影射?你也觉得是映射?我只是觉得,让赌徒死在五块钱的煎饼果子上,比任何酷刑都更像荒诞剧。”
男性作者写出来:好带感!疯美人!默认男性暴力就是美学特权。
而女性写出来的文字:心理扭曲!厌男!特别要求女性角色恪守纯洁圣母像。
某些女性读者仍渴望在暗黑故事里寻找光明男主,这无异于在停尸房找暖宝宝。
“黑色幽默之极,其实是这个时代的悲剧,一群人用同性的眼光开始审判你的文学,可笑。”姜昕柔摇摇头道。
她从自己包里掏出本塑封的书,其中第五十八章被红笔圈满了厌男癌,纸页边缘卷着毛边,像被反复撕扯过。
磁器口中学刚放学,几个穿校服的中学生嬉闹着跑过,书包带子无意扫到了车门。
秦照含反应强烈后怕的猛地缩成一团,头埋在膝盖间。
秦照含抬头,眼白里布满血丝,说道:“昕柔,我今天早上又收到快递了。泡沫箱里装着五个煎饼果子,全被踩成了泥。”
她伸出手,掌心里有排细密的牙印,是她自己昨夜失控时咬的。
姜昕柔望着她腕上松垮的橡皮筋,是她用来惩罚自己的。
每当想动笔就狠狠弹皮肤,如今腕骨处已磨出暗红的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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