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昕柔心疼不已地看着好友被网络键盘侠网暴成这副模样,柔声安慰道:“照含,别怕,一会儿见到楚医师你跟她说说就好。”
秦照含蜷缩在车内,瞳孔渐渐暗淡下来,脸上的惊恐也褪去不少。
她缓和了下情绪,轻轻点头:“好,我调整下。”
说完,她从肩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后感觉好多了。
长舒一口气,她跟着姜昕柔下了车。
姜昕柔知道秦照含现在极度害怕看到煎饼果子,特意绕开了煎饼摊,避免她闻到煎饼味又应激呕吐。
秦照含颤抖着与姜昕柔并肩走着,姜昕柔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两人走了一段路,楚乔远远看见她们在梯坎下相互搀扶着往上走,便倚着店门框朝她们招手。
姜昕柔抬头对上楚乔的眼睛,那一瞬间,她从楚乔的瞳孔里捕捉到一丝难以言喻的晦涩。
她本不想和楚乔有过多牵扯,但秦照含的抑郁症愈发严重,实在找不到其他办法时,她才摸出楚乔的名片。
扶着秦照含爬上梯坎,姜昕柔喘了口气说:“楚医生,抱歉,耽误了点时间,照含她状况不太好。”
楚乔的目光落在秦照含身上,她眼神惊慌失措,身体瑟瑟发抖地靠着姜昕柔。
显然这位恐怖小说家因键盘侠的攻击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创伤。
楚乔连忙招手让姜昕柔扶着秦照含进了渡心诊疗。
她先让两人在沙发坐下,随后转身去倒了两杯花茶。
姜昕柔趁着楚乔沏花茶的间隙轻拍秦照含手背,说道:“照含,你放轻松些,别紧张。”
姜昕柔的指尖触到对方微凉的皮肤,秦照含只是默默点头,没有说话。
楚乔端来两杯冰花茶,说道:“夏天喝点冰的舒服。”
她将杯子推到两人面前,目光落在秦照含泛红的眼尾,说道:“照含,你能讲讲具体情况吗?”
秦照含呼吸一窒,她接着从人彘章节的创作说起,语速渐快指尖微微发颤道:“她们说我借煎饼果子羞辱男性,可男作者写女性被灌水泥时,没人骂啊!”
楚乔突然打断她,摇头道:“你的遭遇让我想起桐野夏生,当年《OUT》出版时,编辑非要加爱情线,说女性不能没有爱情。”
“楚医生,你说的是写主妇分尸案的那位?”秦照含猛地抬头,眼里闪过光。
楚乔轻笑,点头:“她更绝的是让主角把编辑名片塞进被害人直肠,用尸体藏出版霸权符号。滞销书泡鱼血堆成诺亚方舟,直接嘲讽市场。”
这话让秦照含突然笑出声,肩头因笑意轻颤:“原来大神也遇过这种事?看来我们都在被市场排挤,不让戳破爱情泡沫。”
楚乔饮了口茶,咽了下去道:“东亚叙事总爱撒工业糖精,好像女人聪明了就该被驯化。男性写悬疑是揭露黑暗,女性写就是心理阴暗。”
秦照含突然攥紧沙发垫,说道:“明明女性题材能写的那么多!就因为没按她们的光明男主模板写,我就被追着骂!”
楚乔却往前倾身,眼神锐利如刀道:“我的建议是你继续写,偏要写死那些套路。你有暗黑天赋的能力,何不切开天堂跟地狱的裂缝?”
这句话让秦照含猛地怔住,随即胸腔涌上股热流,这是灵魂精神的共鸣啊!
楚乔翻开诊疗本,钢笔在纸页上沙沙作响:“试试我给你拟订的认知行为疗法。”
她推过张印着表格的纸:
每次记录恶评时,像这样填一栏表。
比如收到煎饼快递时,把作品无价值换成攻击源于认知局限。
她又抽出张《认知扭曲对照表》:
标注读心术、过度概括这些逻辑错误。
楚乔指尖划过键盘侠暴露阶梯,从看匿名评论开始,慢慢尝试反驳。
说完她起身取来到诊疗室给她配药盒,配完药盒,她转身走了过来说:“照含,你配合这个,每周来复诊。”
姜昕柔扶着秦照含出了渡心诊所,察觉到她肩头的僵硬已渐渐松缓,不由长舒口气道:“看来是我之前对楚医生有偏见了,她居然用三言两语就说动了你。”
秦照含攥着手里的名片,开口道:“她提到桐野夏生时,我突然觉得不再是一个人在对抗。”
两人下梯坎时,她忽然停步顿了下,目光投向老街尽头的煎饼摊。
此刻虽仍心悸,却没了先前的生理性呕吐。
姜昕柔长舒了一口气说:“若你现在放弃,就是默认女性只能写爱情。那些奶头乐文化,最擅长驯化想清醒的人。”
秦照含点头,呼吸一窒:“我不想屈服。现在还有那么多女性悬疑作家在写,我为什么要低头?”
“不要放弃,照含,做你喜欢的。”姜昕柔安慰道。
诊所门口,楚乔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这才转身走向诊疗室内。
她早从宁向晚的侧面打听中,翻看过秦照含在女频网站的作品。
秦照含用暗黑笔触剖开性别枷锁的文字,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
她在秦照含的作者简介里看到日系悬疑死忠粉,便笃定桐野夏生的故事能敲开对方心防。
接着,楚乔转身回诊疗室,她在电脑前新建秦照含的个人文档。
键盘上的指尖正悬在认知行为疗法的字样准备输入,忽然听见手机震动。
“林法师,又出什么事了?这么急急忙忙给我打电话过来?”楚乔接起电话瞅了一眼手里屏幕上的备注名字,语气瞬间冷硬。
听筒里传来林坤压抑的喘息道:“警察查到我头上了,你防备着点。”
她嘴角勾起抹冷笑说道:“林法师,你慌了不成?”
林坤的声音带着颤,说道:“小蝶说警察来过了,她们盯上了人牙风铃。呵呵。”
楚乔打断他,目光落在桌角秦照含留下的诊疗单说道:“我早说过孙大壮是废棋。”
“孙大壮这蠢货沉不住气,差点把我们都交代了。”林坤在电话那头说道。
她起身推开窗户,说道:“真是没用,那就清理掉,用小蝶的手。”
“行了,我知道怎么做,你也注意点,最近少跟我联系。”林坤挂断电话的瞬间,店门被推开。
宁向晚带着顾云舒、苏念安走了进来。
林坤松了口气立刻堆起笑脸迎上去:“今天怎么还是三位警官啊,我上次不是跟两位警官说清楚了?”
苏念安没说话,直接戴上手套:“上次她们两个是对你简单的询问,我们这次来是搜查。”
宁向晚接着说道:“林老板不会不知道你从向阳花民宿带回来一个杨阿毛的吧,杨阿毛就是从你店里消失的。”
顾云舒、宁向晚结合了杨阿毛失踪的时间正好那天的杨阿毛在上班,离奇就失踪在了林坤店里。
林坤打着哈哈说:“你们说杨阿毛?那可不管我的事啊,他那天说自己谈了个小女朋友急着去接女朋友约会跟我请假的,我才放他走的。”
顾云舒笑道说:“林坤骨雕师还刻了人牙风铃给孙大壮,死的可都是年轻男子,这节点撞的也太离谱了吧?”
林坤笑着从自己的柜台里拿出一张协议书,协议书上记录着都是医院临死的小伙自己签订的自愿捐献人牙的承诺书。
林坤拿过给她们说:“你们要说骨雕的事儿,那可是他们临死前自愿的,我也是花了钱买的。”
顾云舒接过承诺书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受理的医院跟男性人名转移人牙的签名跟盖红印。
林坤自称自己是合理买下的,并没有做任何非法的事情。
他摆了摆手说:“我跟这些医院有合作,他们负责帮我找快死的小伙,我打钱就行了。”
顾云舒将承诺书递给宁向晚,她指尖划过纸张上模糊的医院红章,立刻拨通刑侦队电话。
几分钟后,女警员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宁队,爱心康复医院确实有文件记录,这些捐献者都是重症或意外濒死者。”
宁向晚捏紧手机道:“转卖器官的黑产业链都做到这份上了?立刻带队去查!”
女警员的声音透着犹豫,回复道:“宁队,那是我们静海的三甲医院,惹不起的。朱局之前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顾云舒按住宁向晚的手腕,对着话筒沉声道:“你们不管,放开手脚按程序查,责任我们担。”
林坤在一旁听得脸色煞白,他紧张的抽了几张桌上的抽纸擦着额角的汗:“警官们何必赶尽杀绝呢?我做点小生意,你们这是断我财路啊。”
宁向晚冷笑,说道:“你自称的生意是用濒死之人的牙齿做骨雕,这叫生意?”
林坤拔高声音,手指抖着指向墙上的营业执照说道:“我做的这是合法交易!医院有捐献证明,我花钱买的边角料犯法吗?你们不能断章取义!”
林坤正极力反驳,这时,苏念安带着痕迹组从店里的VIP房间走了出来。
镊子上的铜盘还沾着暗褐色粘稠物,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油脂混合的刺鼻气味。
她朝顾云舒扬了扬手说道:“顾姐,我在房间床头柜下找到的,味道太冲了。”
顾云舒接过盘子,看了下说道:“等会拿回去送化验。”
林坤盯着那截铜盘突然咽了口唾沫,他竟忘了把这东西扔进烧了。
真是大意了!
林坤的目光猛地瞟向柜台方向,喉结剧烈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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