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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荒诞

青莲蓝绸披风裹着几缕发丝微微飘扬,面前的溪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怎么坐在这里不进去?”

江文如闻声转头,看到来人后有些意外,张籍眉目疏朗,见她看过来笑了一下,礼貌的坐在了另一边:“姑娘坐在这里,是在想什么?”

江文如笑道:“在想,处在这样的好的山水里,其他很多事都变得无足轻重了吧。”

张籍笑:“确实,不过更多时候变换的是心境,不是环境。若是没有赏景的心境,无论在哪都是一样的。”

说完后,他看江文如点头赞同,问道:“所以你来到这里,是以什么样的心境?”

“这个嘛……”江文如想了想,伸臂撑在身后,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应该是平常心吧。因为不确定的事太多,索性就先不设预期,相信事在人为,无论发生什么,最后都总有应对之法的。”

“……原来如此。”过了片刻后,张籍才笑着站起身来,江文如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

“见到你很高兴。”张籍笑道,“他来了。”

江文如闻言转身,就看到容玢正缓步迈向这边,而张籍冲他点了下头便向屋中走去。

“刚刚在聊什么,笑得这么开心?”见江文如欲起身,容玢扶她站稳。

“闲聊罢了,说这里的山水很好,不过再往北走就不一样了吧?听说轩国与景国不同,四季分明,冬天要冷上不少。”江文如语气慢慢激动起来,“我还听别人说,这里每年冬天要下好几场雪,银装素裹、满地洁白,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那场景该是极美。”

容玢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眼梢微挑,笑道:“景国确实少见下雪,你若喜欢,今年冬日在这倒是可以看个够了。”

他上前一步站到坡顶,声音低了几分:“我一直在等你过来问我,可你却一直没问,为什么?”

他的话毫无预兆,可江文如一下就听懂了他的意思。

她已经坦言了她的秘密和来这的目的,但他还从未提起过。

甚至可以说,除了他表现在外的举止和性情,他以及他背后的一切,江文如都一无所知。

说不好奇、不猜测都是假的,迟迟未正式开口询问,是因为她心底,其实有些莫名的恐惧。

这一路观他行事,她这样敏锐的人,当然不会毫无察觉,他的行为、他的态度、他的……野心。

作为外派的臣子,他这一路上的行为都半虚半实,让人捉摸不定他真实的意图——

于鬼市中秘密探查疫病原因,却没有和同行而来的五皇子同步消息。

认识来自轩国威名赫赫的南平王,洞察他行踪的同时,还与他暗中达成合作。

还有上次问她的问题,让江文如不得不往那个令人咋舌的方面去想,他是不是真的……不甘屈为人臣,甚至还要更加可怕……

最重要的是,他的情报太过完备,这背后必定有一条复杂盘曲的庞大信息网,而要满足这一点,其中必不可缺少的,自然是人手,这些人从何而来?

那日之后,她曾问过承泽关于蒋殊的身手,他说虽未直接和蒋殊动过手,可只那次蒋殊阻拦他动手便可看出,他的武功并不低于他。

还有他身后许许多多的,她见过的其他人,她没见过的其他人……

一桩桩、一件件,简直细思极恐。

所以她畏缩了,一方面怀疑自己能否承受住他的回答,一方面又担心自己追问后的得到的回答,会是早已备好、毫无漏洞的敷衍。

所以左右思量下,她决定暂时不问。

“如果公子想说的话,早晚会说的。”她顿了片刻,道:“因为有些事情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因为说不出口。”

她看向容玢:“不过我知道,公子的事与这里有关,与轩国有关。”

“为什么这么说?”

江文如微一歪头,道:“感觉吧,公子自从踏上这里之后,整个人都跟之前不太一样,嗯……可能是情绪上的变化。”

晚风轻拂,草杆有节奏地上下起伏着,如同碧波涟漪一般。

“那日你说,你不姓江,不叫江文如,而姓沈,只是不知道自己父亲究竟是谁。”

容玢的声音又轻又弱,“其实,我也不姓容。”

话音刚落,江文如浑身一颤,转眸看着那萧然如松的背影。

她看不出他此时的心绪,只听他平静继续道:“我不是容玢,我的父母都是……这里的人,但他们都死了。”

也许是觉得总该说点什么,江文如试着问道:“是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后悔问出这个问题时,听到容玢淡淡说出两字:“战乱。”

“战乱?”

“……是南诏人。就是十几年前他们在这里发动的那场动乱。”

容玢顿了片刻,因为背对着江文如,所以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他说,“我这次回来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他们复仇,二是防止悲剧再次发生。”

他似乎轻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嵩山像是我心中的一个界限,在我没有把握做到这两点之前,我告诉自己,我还不能迈过去。”

“是胆怯吧,当初走的太匆忙了,我没有见所有人最后一面,你知道吗,我一点都不怕做噩梦,甚至有些期待,如果他们是我的梦魇,那也挺好的,虽然心伤神痛,但好歹可以再见一面。”

他突然笑起来,声音轻薄的像是将要消散的云雾:“可是我发现我忘了,我不记得他们的面容了,一个都记不清,所以所谓噩梦,变成了没有痕迹的样子,以更加悲剧难忍的形式一遍又一遍的鞭挞着我,告诉我我究竟忘记了什么,我究竟该做什么。”

说到这,容玢闭上了眼,缓了片刻再睁开时,已经神色如常,平静道:“十七年了,我想回去了。其实,我早就想回来了。”

随着最后一缕声音消散在黑幕里,周围又恢复了寂静。

他的背影笼着月光,面色晦暗不定,修长挺拔的脊背孤立在前,让江文如想到了初见他时他的样子。

风将他的衣袍吹的翩跹,清楚的描出少年清隽端正的身形。

那时的他也是独自一人卓然走远,身影渐渐模糊起来,遥远的不似人间之人,淡漠,倦懒,又孤绝。

风过衣袖时,她觉得凉意侵身,可面前的那个人仍端立如常,在清辉笼罩下透着冷冽之气。

他也会感到冷的吧,江文如突然想。

这样想着,行动快过思维,她慢慢上前,走到他身后,手穿过他的衣袖,稳稳地、轻轻的,伸臂环抱住了他。

毫无防备下,容玢身子顿时绷紧,眼睫垂下的阴影晃动,眸底闪过复杂的光,

“你……别——”

他犹豫片刻后,刚想拉开她的手,就听她道,“不要怕。”

轻柔坚定的话语一出,他瞬间僵在原地,一动都不能动。

其实容玢并不觉得刚才的话有什么值得伤心的,过了这么长时间,这早已不能伤害到他,他刚刚说出口,只是简单的叙述给江文如听罢了,可她的反应却远超他的预料,让他不由怔住。

狭长的眸子几经变换,感受到身后混合着淡淡清香的热气慢慢将他包裹。

“我知道,那些都过不去,”江文如道,“所以我不会劝你放下,既然放不下,那我们这次来到这里,就将噩梦彻底解决,好不好?”

容玢指尖抬起又放下,他没有回答,片刻后转过身来,笑容低弱清浅:“陪我去个地方吧。”

他们沿着山涧行走,一路而上,路上不时能听到枯叶碎裂的清脆。

“据我所知,南阁是一支训练齐整的江湖组织,但奇怪的是,里面的人出手招式极有章法,这种齐整程度绝不是一朝一夕炼成的,反而像是训练多年的将士。纪律性、协调性、攻守配合程度都达到了绝对专业的水平,所以我断定,南阁绝对不止是江湖人士随意集结而成,至少最核心的那部分人不是。”

江文如听着他的话,思忖片刻后道:“其实除却内里人员身份,我知道的不比公子多多少,我现在所能掌控的组织成员并非里面最核心的人,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我父母的身份,这也是一直困扰我的地方。”

容玢点点头,道:“外界对其多有猜测,流传最广的说法中,比较可信的一个说是某个皇室安插在民间的暗卫,一个说是民间行侠仗义之人组成的派别,专为除恶扬善所设。”

“依我看来,这两种说法都不对,前一种可反驳的点有很多,比如我知道的,当初的景帝多次想要招安南阁,几经搜寻,却连它最核心的掌控者都见不到面。据说轩国也曾重金悬赏张贴寻找过南阁踪迹,最终也一无所获。”

“至于后者,就像我开始分析的,更站不住脚了,民间之人绝无可能训练出这么一支放在朝廷中都毫不逊色的军士。”

江文如看着他,道:“所以,你已经有猜测了。”

就在交谈中,他们已经走到山顶了,下面的风景一览无遗。

岩石嶙峋,坡道蜿蜒,下面方才见过的山石溪河都变得遥远而朦胧。

容玢迎着山风,笑道:“你想要到这里来,应该也已经有所发现了吧?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再回去,最终想来的地方,就是轩国,对吧?”

江文如呼吸微喘,片刻后点头:“没错,我最终查到的所有线索,就是断在了轩国,所以我一定要来到这里。”

容玢问:“那你的猜测是什么?”

“公子方才说的我也思量过,我觉得南阁的失踪,一定与我父亲的身份有关,而我父亲,极有可能是轩国人。所以我一直想查找轩国中有什么姓沈的,在民间声望极高之人,可一方面受身份限制,我并不能毫无顾忌的大肆寻找,另一方面人手能力有限,根本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是身份年龄对不上,就是时间线索不对。”

说到这,她咬唇顿了片刻,接着道:“直到那次公子提到轩国那位将军,我才发现——”

“你一开始设定的目标就错了。”容玢适时接上她的话,“你把因果关系颠倒了,事先预设他是因为建立南阁从而扬名,但事实上他本就是轩国朝臣,并凭借于此建立了这支此后闻名于世的组织。”

“对,”江文如点头,“我忽略了两点,一是南阁本身的力量,里面的成员根本不是只需投入人力物力便能培训出来的,二是其实外界根本就不知道我父母的身份,这样的打听方式无异于缘木求鱼。”

“还有一点。”容玢道。

江文如好奇的看向他,听他说:“就算你现在到轩国去打听,也极大可能无功而返,因为唯一能对的上年龄、身份、消失的时间等等这一切的人,早已‘不存在’了,消失在帝王之威的威慑和手段下。”

江文如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脊背上猛然掀起冷汗。

他说的是,之前提到的那位将军——沈暮?

那位他所说的,全家覆灭、无妻无子,死在南平王时渊剑下,罪名为谋反的……轩国将军?

江文如打了个寒颤,呼吸有些不稳。

半晌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父亲,很可能就是那位将军?”

容玢直直看着她,点头道:“现在看来,的确很有可能。”

江文如退后一步,唇瓣启启合合,目光错乱。

怎么可能?

她心底的声音大声质问。

虽然在上次的对话中就有所察觉,但她在之后下意识忽略了那份荒谬至极、离谱可笑的猜测。

轩国一位此前备受重用的将军,怎么会到了寒山寺遇见她的母亲,又为什么抛下她们母女这么久迟迟不归,让她对这位父亲毫无印象?

是什么原因,会让母亲不惜留下她自己,再去寻他之后,两人双双离世?

又怎么会,她一直寻找的父亲,最终以谋反的罪名被人射杀,还是……还是死于他徒弟剑下?

这么多的疑问,这么多的信息,江文如一时间实在接受不了,心中涌上千万条想法试图否定这一猜测,可却不甘心舍弃这目前看来荒诞无比,又似乎最接近真相的线索。

容玢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目光中有担忧、有怜惜、有理解,这种种情绪最后都化作了一种介于哀乐之间的……悲悯。

他平静道:“如果这个猜测是对的,说明曾经在沈暮手下赫赫有名的、最后和他一起以谋反罪名被斩杀的黑羽营,并未消失于世,而是改名换姓不断重构、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也就是——南阁。”

他直视着江文如,问道:“你知道这位意味着什么吗?”

江文如随着他的话语心跳愈快,脑中天旋地转,耳畔响起阵阵嗡鸣,接着,一道不可质疑声音就将她的思绪全然带走,整理成一句荒唐至极,但又异常明确坚决一句——

“意味着南阁的归属,将会成为改变时局的重要影响因素,而掌控着这个组织的你,江文如,将成为这个决定的最终下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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