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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般若将军

三个月前,姜稚还不叫姜稚。

那时,她还是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般若将军”。

提到这个名字,便不得不说起当今武林中最令人胆寒的杀手组织:修罗殿。

修罗殿,并非寻常江湖门派。它盘踞于阴影之中,触角遍及四海,专营买凶杀人的勾当。

殿中杀手皆以不同的凶鬼,妖怪代号相称,杀人时,皆佩戴对应代号的青铜面具。

等级森严,手段狠辣,行事只问金银,不问是非。其训练杀手的方式更是残酷至极,优胜劣汰,活着走出训练营的,早已将人性与温情摒弃于修罗场外。是以“修罗”二字,名副其实。

而姜稚,正是在这样的修罗场里淬炼出的,最锋利也最离经叛道的一把刀。

她曾有三次,名动江湖。

第一次,修罗殿杀手排位战。

彼时的榜首,是个代号“伥鬼”的男人,凶名赫赫,杀人如麻。那日的擂台,与其说是比试,不如说是屠杀场的缩影,血腥气浓得化不开。

姜稚上台时,甚至没有多少人注意这个身形高挑却略显单薄的少女。她脸上覆着半张冷硬的青铜般若面具,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一双过于平静的眼睛。

“伥鬼”的狞笑在看到她时更加猖狂。

然而,战斗结束得比所有人预想的都快。

没有惊心动魄的鏖战,甚至没有势均力敌的对抗。只有碾压式的,绝对实力的杀戮。她的双刀快得只余残影,诡谲步法如鬼魅穿梭,不过三招,“伥鬼”喉间喷涌出的滚烫鲜血,便溅上了她那冰冷的青铜面具。

全场死寂。

她站在擂台中央,脚下是迅速漫开的粘稠血色。四周是无数惊惧和难以置信的目光。

她抬手,缓缓摘下了那张般若面具。

面具下的脸异常年轻,甚至带着几分未褪尽的青涩,可那双眼睛却深得像古井寒潭,映不出丝毫波澜。颊边溅了几点殷红,如同雪地里骤然绽开的红梅,妖异又惊心。

她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手指。

就在这时,一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纯白色蝴蝶,翩跹着,竟盘旋两圈,最终轻轻地,稳稳地落在了她食指的指尖上。

那脆弱剔透的翅膀微微合拢,与她指节上尚未干涸的,暗红的血迹形成了惊心动魄的对比。

全场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这一幕上。

姜稚的目光微微一动,凝视着指尖这不合时宜的“访客”。刹那间,她眼中冰冷的寒潭仿佛融化了一角,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个极淡,却极其温柔的弧度。

她甚至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小小的生灵。

蝴蝶在她指尖停留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又仿佛只有一瞬。随后,它再次振翅,她配合地,极轻地抬了一下手,仿佛做了一个优雅的“告别”姿势,目送着那一点纯白悄无声息地飞离,消失在弥漫着血腥气的空气中。

那抹温柔的笑意如同潮水般从她脸上褪去。

鲜血的猩红,极致的残酷,与一丝诡异的缱绻,扭曲地交织在一起,令人心底发寒,又莫名悸动。

那一刻,江湖记住了这张脸,也记住了新一代的天下第一杀手。

尽管那时,她才刚满十九岁。

第二次震动江湖,是在她二十一岁。

其时,北地边军一批至关重要的粮草军械于押运途中被悍匪所劫,护送的官兵全军覆没。

匪首狡诈凶残,据险而守,朝廷数次围剿皆损兵折将。一则无人敢接的悬赏,最终悄无声息地挂到了修罗殿。

接下任务的,是姜稚。

三日后,匪寨燃起冲天大火。人们在山寨废墟和周边山道上,发现了近百具匪徒的尸体,死状各异,却皆是一击毙命。

而那名令朝廷头疼不已的匪首,头颅被悬于寨门残骸之上,双目圆睁,仿佛见到了极致的恐怖。

无人知晓她是如何以一人之力端掉了整个匪窝。只在清理现场时,有人在一片焦土中,瞥见一个模糊的,以刀尖划出的图案:一张简易却传神的般若鬼面。

自此,“般若将军”这个名号,伴随着这段堪称传奇的战绩,真正响彻江湖。

将军二字,并非官衔,而是江湖人对她那种于千军万马中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般的气魄与实力的敬畏。

而第三次,也是她最出名的一次。

在她二十三岁生辰当天。

那一日,修罗殿向整个江湖发出了针对般若将军的绝杀令!格杀勿论,生死毋论!

事情的经过,很快便不再是秘密。

因为就在她生辰那日,她单枪匹马,杀进了修罗殿总坛。

那一日的修罗殿,堪称人间炼狱。殿内高手死伤无数,鲜血几乎浸透了总坛的每一寸地砖。

当时天下排名前十的杀手,恰有三人留在殿中,竟无一幸免,尽数被她斩于刀下。其余顶尖杀手则因任务外出,侥幸逃过一劫。

更令人骇然的是,她不仅以重伤之躯杀穿了修罗殿,竟还直入禁地,斩杀了当时修罗殿的门主,最终夺走了象征着修罗殿至高权柄,可号令天下杀手的:修罗令。

据少数侥幸目睹却不敢上前阻拦的底层杀手事后描述,她浴血一步步走出修罗殿大门时,浑身伤痕累累,衣衫尽赤,手中双刀仍在滴落粘稠的血浆。

她的眼神却平静得可怕,仿佛刚刚进行的不是一场屠杀,而是一场沉默的献祭。

夕阳残光如血,泼洒在她身上,那一刻的她,不像杀手,更像一尊从地狱血池里爬出的,复仇的修罗恶鬼。

从此,“般若将军”,成了修罗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追杀的叛徒,也成了江湖上人人仰望的传说。

而她为何突然叛出修罗殿,血洗师门?其中缘由众说纷纭,却无人知晓真相。

只知自那日后,她便带着那枚染血的修罗令,消失了踪影。

……

而此时的姜稚,正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挤出点生理性的泪水。她揉了揉眼睛,懒洋洋地趴在马背上,脸颊贴着踏雪温热顺滑的鬃毛。

“踏雪啊,”她声音含混,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你说,那个圣手佛陀的金创药是不是真有点神?前几日被修罗殿那帮龟孙子追着砍留下的伤,疼得我龇牙咧嘴,这几日抹了他的药,竟好得七七八八了。昨晚那么折腾,居然也没再流血……”

她自顾自地说着,还轻轻拍了拍自己的侧腹,确认伤口无恙,语气里带着几分捡到宝贝的欣喜。

“诶,你说,”她突发奇想,支起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马耳朵,“下次你要是哪儿磕了碰了,我也给你抹点试试?说不定比你平时啃的那些草藥管用呢!”

踏雪猛地甩了甩头,发出一声响亮的,带着明显不满的响鼻,甚至作势要尥蹶子,吓得姜稚赶紧抱紧它的脖子。

“哎哟喂!好好好,不抹不抹!开玩笑的嘛!”她连忙告饶,笑嘻嘻地蹭了蹭马颈,“你这臭脾气,也就我好性子,由着你欺负……”

话音未落,昨夜的情景却不合时宜地再次涌入脑海。

尤其是……抱起那人时的触感。腰肢纤细却不失柔韧,隔着微湿的丝绸寝衣,似乎能感受到其下肌肤的温热与滑腻。还有那缕萦绕在鼻尖,清冷又靡艳的冷香,混合着刚出浴的水汽,仿佛此刻还能闻到。

姜稚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热度瞬间蔓延到耳根。

“啊啊啊!”她猛地直起身,双手用力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对着踏雪羞窘地嘟囔,“踏雪我完了!我此刻好像是个登徒子!”

马儿自然不懂她复杂的少女心思,只是不解地歪了歪头。

姜稚用力甩甩头,似乎想把那些旖旎的画面和感觉从脑子里甩出去。她深吸一口清晨冰冷的空气,双手“啪”地一声重重拍在自己脸颊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清醒点!”她对自己低喝,“萍水相逢,露水情缘……不对,连情缘都算不上!人家都说了不会再见了!”

她勒紧缰绳,望向前方蜿蜒的官道,眼神重新变得清亮而坚定,尽管耳根还残留着一抹可疑的红晕。

“走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又策马疾行了小半日,日头渐烈时,姜稚终于勒停了踏雪。

她抬头望去,前方山峦叠翠,绿意葱茏之中,隐约露出一角飞檐。一条狭窄的石阶小径蜿蜒向上,消失在密林深处。

“可真能藏啊,”姜稚跳下马,叉着腰,仰头望着那几乎被藤蔓遮掩的山门,嘴里嘟囔着,“找个地方比找修罗殿老巢还费劲!天机阁天机阁,还真把自己当窥测天机的世外高人了?”

她拍了拍踏雪,让它自己去旁边吃草休息,自己则整了整衣袍,深吸一口气,踏上了那条布满青苔的石阶。

石阶尽头,豁然开朗。

一座并不显宏伟,却处处透着古拙与精妙的建筑依山而建,半掩在参天古木之下。青瓦白墙,历经风雨冲刷已显斑驳,却更添几分岁月沉淀的神秘感。

门楣之上,悬着一块漆黑的匾额,上面以银粉勾勒出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天机。

这里,便是江湖中无人不知,却又极少有人能寻到,更极少有人能真正踏入的天机阁。

传闻中,世间没有他们不知道的秘密,只要你付得起相应的代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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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般若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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