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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乱葬岗

长公主府的寝殿内,烛火温软。

姜稚一双眼睛亮亮的,绕着萧宥宁转来转去,嘴里啧啧称奇:“萧宥宁,你也太厉害了吧!简直神机妙算!”

她忍不住拍着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又带着几分谄媚地保证:“我以后可真不敢惹你生气了!你这心思,九曲十八弯的,我怕你哪天把我卖了,我还乐呵呵地帮你数钱呢!”

说着,她上前一步,张开手臂就将萧宥宁紧紧抱住,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却带着十足的庆幸和依赖:“万幸,万幸咱俩是自己人。”

温香软玉满怀,带着姜稚身上特有的清爽气息和一点未散的激动热度。萧宥宁唇角不自觉弯起,心中受用无比,正想抬手回抱,眼风一扫,却瞥见冷竹还静立在殿内一角,正低眉顺眼地整理着香炉里的灰烬。

萧宥宁面上微赧,那点旖旎心思瞬间被冲淡了些许,动作也顿了顿。

冷竹却像是全然未觉二人的腻歪,手上动作不停,极其利索地将香炉收拾妥当,又检查了一遍窗棂是否关严,随即躬身一礼,步履无声地退了出去,临走时,还极其“善解人意”地,将寝殿的门轻轻合拢,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萧宥宁正望着那关上的门有些走神,姜稚却已按捺不住满腹疑问,拉着她的袖子连声发问:“萧宥宁,你是一开始就想到这个办法的吗?你怎么算准谢玉琅一定会杀人灭口?还有季知拙,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你……”

她问题一个接一个,如同连珠炮般,砸得萧宥宁一时不知该先回答哪个,只得无奈地笑了笑,拉着她在软榻上坐下。

“最开始,倒也没有想得如此完全。”萧宥宁缓声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刺绣,“还是要感谢浮月姑娘,及时告知了拓跋弘晔的身世。”

提到浮月,她话音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才继续道:“有了这层关键,许多事情才好顺势推动。不过……”

她语气转为凝重:“这几日,拓跋弘晔在天牢里,恐怕要受些委屈了。他的过往已是坎坷,本只是为报恩,才卷入其中。我们需得保他无恙,否则,既对不起浮月姑娘对你的信任,也连累了无辜之人。”

姜稚闻言,神色也认真起来,点了点头:“我也正想与你说这事。无论如何,我不会看着拓跋不管。他虽是谢玉琅的人,但那夜在谢府屋顶,他对我并未下杀手。更何况,还有和浮月的关系在。”

“你放心,我早有安排。”萧宥宁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考量,“此事,正需要你亲自去办。”

姜稚眼睛一亮,终于等到自己能上场的机会,立刻摩拳擦掌:“你尽管安排!是要我去劫天牢吗?我保证做得干净利落!”

萧宥宁被她这跃跃欲试的模样逗得失笑,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带着嗔怪:“你啊,教了你那么久的下棋,怎么一到实践中,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劫天牢?那是下下之策,动静太大,后患无穷。”

她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丝狡黠:“我是要把拓跋,从地牢里,‘骗’出来。”

“骗?”姜稚眨眨眼,满脸好奇,“怎么骗?”

萧宥宁嫣然一笑,眸中光华流转:“不过,在这之前,咱们还是得再去见一见……浮月姑娘才好。”

……

阴冷潮湿的天牢深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腐臭混合的刺鼻气味。

拓跋弘晔此刻,身上衣衫褴褛,遍布鞭痕与烙铁留下的焦黑印记。他低垂着头,散乱的黑发遮住了大半面容,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浑身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但他咬紧牙关,未曾发出一声呻吟。此刻脑海中翻涌的,却是家族覆灭那夜的冲天火光,与族人的惨嚎。

他心中一片冰冷灰败。果然,学武的,还是莫要轻易与朝堂之人搅和在一起。

当年显赫一时的西夜拓跋家,不就是因为与王室关系过密,最终才落得满门抄斩、血流成河的下场吗?自己为报谢玉琅救命之恩,卷入这萧梁皇权的争斗,如今身陷囹圄,恐怕也难以善终。

“吃饭了!”一个狱卒粗声粗气地走过来,态度恶劣地将一个破旧的食盒“哐当”一声扔在牢房门口,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妈的,一个西夜细作,还让爷伺候着!赶紧吃!”

拓跋弘晔艰难地移动了一下,扯动伤口,让他额头渗出冷汗。他默默拿起那碗,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和那个干硬的窝头,机械地吞咽起来。

然而,食物刚下肚不久,一股剧烈的绞痛猛地从腹中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闷哼一声,手中的破碗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这感觉……是毒!

他瞳孔骤缩,想要运功抵抗,却发现内力如同被冻结般滞涩难行。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

强烈的窒息感裹住了他。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依稀看到,方才那个送饭的狱卒去而复返,站在牢门外,冷漠地看着他挣扎,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意,随即身影便消失在了昏暗的甬道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另一名狱卒,发现了倒在牢房中、已无呼吸的拓跋弘晔,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向外跑去,尖厉的叫声在牢狱中回荡:

“来人啊!不好啦!那个西夜细作……他、他断气啦!”

……

“西夜细作被毒死在天牢”的消息,很快便呈报至御前。

皇帝闻言,震怒不已,一掌拍在龙案上:“岂有此理!”

震怒过后,无尽的猜疑,涌上心头。

他阴沉着脸,开始细细思量此事背后的可能性。

首先,第一种可能,自然是细作忠心,畏罪自尽。可天牢守卫森严,毒药从何而来?此路多半不通。

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谢府杀人灭口!为了保全自身,掐断最关键的人证,此乃顺理成章。

再想,二皇子为了撇清与谢府的关系,暗中派人下手,也极有可能。他惯会做这种断尾求生之事。

甚至……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此次吃了如此大亏,损兵折将,为了坐实谢府通敌之罪,派人毒死拓跋弘晔,来个死无对证,也不是做不出来!

越想,皇帝越觉得心头冰凉。一个个儿子,一个个臣子,为了权势,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真是……家门不幸啊……”他颓然靠在龙椅上,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一直侍立在旁的韩公公见状,适时地端上一碗温热的参汤,声音柔和恭敬:“陛下,近日太过操劳,龙体要紧。先用碗汤吧,这是御膳房用老山参精心熬煮的,最是安神补气。”

皇帝没有动那碗汤,只是抬眼看向韩公公,态度不明:“此事,你怎么看?”

韩公公连忙躬身,姿态谦卑至极:“陛下,此等军国大事,老奴愚钝,不敢妄议。”

“朕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韩公公这才稍稍直起身,斟酌着语句,缓缓开口:“老奴以为,此事真相究竟为何,其实……于谢府通敌之罪,并无丝毫改变。那细作,本就是西夜武学世家遗孤,此乃铁证。至于他是死于谁手……陛下又何必为了一条西夜细作的贱命,如此劳心费神,徒增烦恼呢?”

皇帝沉默片刻,伸手端起了那碗参汤,轻轻拨动着汤匙。

韩公公观其神色,继续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奴懂得不多,只是觉得,眼下最要紧的,是好好安抚那些,在此次武试中折损了子弟的世家。毕竟,他们才是皇家的根基。至于谢府……”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若能早日处置,不再让其,成为弄得陛下家宅不宁、朝堂动荡的祸端,方是……当务之急啊。”

皇帝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将碗中的参汤饮尽。

……

是夜,乱葬岗。

阴风惨惨,鸦啼阵阵。

两名穿着狱卒服色的汉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硌脚的碎石和松软的浮土上,脸上写满了厌恶与不耐。

其中一人,肩上扛着一个用破旧草席粗糙卷起的、依稀是人形的长条物事,另一人则在前面深一脚浅一脚地探路,嘴里不住地咒骂。

“真他娘的晦气到家了!摊上这破差事!”扛着“尸体”的汉子啐了一口,感到肩上的重量和透过草席传来的冰冷僵硬感,让他脊背发凉。

“少抱怨两句,赶紧把这西夜细作的晦气东西扔了,回去还能赶上喝口热酒!”走在前面的那个回头催促,语气同样恶劣,“这鬼地方,怨气重得很,多待一刻都怕折寿!”

两人勉强寻到一个,被野狗刨开过半的浅坑,也懒得再深挖。

“就这儿吧!”扛着草席的汉子肩膀一耸,将那卷草席毫不客气地丢进坑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草席散开一角,露出拓跋弘晔那张苍白泛青、毫无生气的侧脸,在凄冷的月光下,更显死寂。

另一人胡乱用脚踢了些旁边的浮土和碎石盖上去,草草掩埋,连个坟头都算不上。

“行了行了,快走!”两人像是生怕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几乎是跑着离开了乱葬岗,脚步声和抱怨声,迅速消失在通往官道的方向。

四周重归死寂,只有风声更显凄厉。

然而,就在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后不久,另外几道黑影,从不同的方位悄然现身,无声地汇聚到了,那个新堆起的浅坑旁。

作者待拓跋同学还是不错的![撒花][撒花][撒花]

拓跋:哼哼…[白眼][白眼][白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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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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