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母脸色难看:“你胡扯什么。”
她儿子可不是那种有了媳妇忘了娘的。
温若棠理直气壮地把烧鸡往后拽:“你儿子亲口说的。”
萧城原话是同意取消娃娃亲,管他心里怎么想的,反正萧母没有理由再使唤人。
包倩看乐了,她早就看萧母不顺眼,动不动看不起别人,全大院就她儿子最孝顺似的。
“萧婶子,你别生气,这水灵灵的闺女换我也舍不得让她干活啊。”
萧母以前在学校工作过,虽然不负责教学,但喜欢别人喊她萧老师,包倩偏要喊她婶子。
“没你说话的份,一点教养都没有。”萧母摆出训人的姿态来。
这下胡大妈不乐意了,单骂她儿媳妇可以,说她没教养这不是把胡家全骂进去吗?
胡大妈:“萧家的,不是我说你,儿媳妇伺候婆婆那是天经地义,可人家还没过门呢,把人家吓跑了你儿子可不乐意。”
包倩翻了个白眼,她婆婆这是点谁呢。
萧母冷笑,就温若棠这上赶着的劲儿,结婚后不得缠着她儿子天天温柔乡,她提前教育一下,这帮泥腿子倒是来劲了。
等结婚,这四合院早晚是她儿子的,到时候把这些下等人全赶出去。
“你自己说,我儿子原话是什么,别耍小心思。”萧母瞥温若棠一眼。
温若棠倒是老老实实回答:“哦,你儿子说同意取消娃......”
“若棠!”刚回来的萧城着急出声打断,把萧母劝进东厢房,拉走温若棠。
没热闹看,院里其他人兴致缺缺,各回各屋跟家里人嘀咕去了。
“这是你要的钱票,双倍补给你,一分不少,若棠,我从来不愿意亏待你。”萧城诚恳地递过来一个很厚的纸包。
温若棠觉得很好笑。
只是两倍补偿钱和票,就冠冕堂皇说两清了,怎么不算自己伺候萧母的功夫,也不算这些年他吃到多少红利。
温家其他人再讨厌温若棠,在外她也是副厂长小女儿,有的是示好的人,萧城靠着娃娃亲的名头,从上学到上班受到多少照顾,给这点东西就想抹平?
温若棠皱眉,看上去有些为难:“萧城,不是我不帮你,萧婶子对我这么好,我不忍心骗她。”
萧母没少用她买的东西,不吐出来怎么行。
萧城抿直嘴唇,手慢慢垂下来:“若棠,你都不喊我哥了,我们至于这么生分吗?你放心,我妈那里我会说清楚。”
温若棠:“你送你的手表还给我。”
那个梅花牌手表是温若棠攒了很久钱,送给萧城的工作礼物。
萧城有些恼怒尴尬,他没想到温若棠要算这么清楚,就算不结婚,他们不也是发小吗?这显得自己一点魅力都没有。
而且手表他刚借给江雅洁,现在怎么能要回来。
萧城:“若棠,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手表不是我的工作礼物吗?”
温若棠就知道他要耍赖:“手表是送给我未来对象的,如果你没有这个名头,我一粒大米都不会白送你。”
“你手表送给谁了?我自己去要。”温若棠不耐烦,一个大男人唧唧歪歪的,机械厂的工资也不低吧。
萧城语气越发温柔,态度却很强硬:“下周一定给你,手表我送去维修了。”
破罐子破摔又怎么样,他就不信温若棠会撕破脸,反正她不知道自己把手表给谁了,不等也得等。
温若棠看他微挑的眉毛,就知道他吃准自己没办法,倒也不急:“手表送去维修了,其他的可以先还我吧?”
萧城笑笑:“没问题,我不是那种贪财的小人,你送我的礼物,我都可以立刻还给你,不过,我们真的要算这么——”
“不止”温若棠伸手摸一摸烧鸡外面的油纸,都怪萧城,这都凉透了,“你妈那边,还有我给置办的暖瓶,搪瓷盆,台灯,木头椅子......”
“温若棠!”萧城愠怒,“你和长辈也要划这么清楚吗?我家对你家有救命之恩!”
温若棠歪头:“是啊,你爷爷救了我爸,但你妈看不上我家啊,后来穷小子成了副厂长,你妈倒是愿意结亲了,这不是你又看不中吗?你脚踏两条船,我都没给你揭发,你在这装什么?”
萧城脸一黑:“你说话也太难听了,我只是怕你伤心,没找到机会解释!”
温若棠:“我不管,要么折成钱给我,只许多不许少,要么我自己去搬。”
萧城不可置信:“你非要做这么绝吗?温叔乔姨他们知道吗?”
温若棠抬腿就要往东厢房走。
“你等会!”萧城头疼,“我没那么多钱,先给你一半,剩下的下周和手表一起给你。”
温若棠见好就收:“去拿钱吧,然后把那个台灯先拿给我。”
萧城:“......”
回到东厢房,萧城从柜子底下藏着的饼干盒数出钱,把桌上的上海长虹牌台灯拿下来,表情复杂。
他房间拉绳的灯很暗,以前温若棠怕他读书伤眼,又是写稿又是学人家摆摊卖头花,凑钱买的。工作后,台灯让萧母拿走,说晚上给他缝衣服要用。
他知道温若棠用的还是她姐姐的台灯,一直想给她换个好的,只是太忙了。
现在温若棠铁了心要和他划清界限,他也没有办法,江雅洁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她心里在下一场绵密的雨,那是一个清冷破碎,需要他拯救的灵魂。
温若棠对他很好,但这种好并不特别,甚至有些土,他只爱与自己灵魂共振的江雅洁。
“你就是给她太多好脸色,”萧母还带着气,“现在就拿乔,等进门就是搅家精!”
萧母一扭头,看到萧城拿钱,嗓音尖利:“你拿钱干什么?你要给她花钱?你爸死的早,这些年我有多辛苦.....”
萧城叹气:“妈,最近我在评先进,若棠使性子,有点小脾气,咱先哄着就行,您千万别节外生枝。”
萧母一手撑在木头椅子上:“这个不用你说。”
等儿子评完先进,再收拾她也不迟。
萧城知道她没听进去,不过不重要,别让她知道自己和江雅洁的事就行,江雅洁受不住他妈的磋磨,他得保护好她。
带着东西去东耳房,温若棠不在,他把东西放在温若棠桌子上,看到很多高考复习资料,还有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大学择校信息。
原来温若棠要钱是想买这些东西,她想考上大学获得自己的关注。
但是她不聪明,根本考不上,自己也只爱江雅洁,这都是无用功,除非自己愿意辅导。
萧城犹豫一瞬,江雅洁那边也需要自己辅导。
算了,温若棠铁了心欲擒故纵,不撞南墙是不知道服软的,就让她吃点苦头。
正房,乔玉珍正冲着温若棠发火。
“三催四请的才过来,这个家我看你是不想待了!”
“饭也不做,活也不干,翅膀硬了要和家里作对是吧!”
左耳进右耳出,温若棠拿起桌上摆着的苹果吃,这种品相的水果以前没她的份。
乔玉珍跟见了鬼一样,两天功夫,最蠢笨老实的孩子变得自私自利,完全脱离自己的控制。
温若棠脸上只有平静,一点没有以前的自卑与惶恐,啃苹果的清脆声音刺激到乔玉珍,乔玉珍又惊又怒,抓起搪瓷杯狠狠砸过去。
温若棠注意着她的动静,斜着身子避过去,搪瓷杯擦着她额头过去,撞在后面的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和碰掉的搪瓷层一起落进靠墙架子的脸盆里,水溅得满地都是。
“我说话你听不见吗?你这辈子没吃过苹果吗?”
温若棠转身捞起盆里的搪瓷杯,带着淅沥沥的水朝乔玉珍砸回去。
“你!”乔玉珍险险避开,新做的衣服被溅上水。
“我还真没吃过,”温若棠直直盯着她,“你儿子女儿啃剩下的苹果核倒是施舍过我。”
如果乔玉珍重男轻女,那是乔玉珍思想落后,可是乔玉珍对温若雪那么好,静心布置的卧房,四季不断的衣服,溢满笑容的夸赞。
她们是双胞胎,自己晚出生一会就犯了天条吗?凭什么自己要做家务,吃剩饭,得不到一句好,以后还要给其他兄弟姐妹攒学费和彩礼?
从前她总是拿自己有病给父母放弃自己找借口,但是从她看过那本小说后,她的脑海从来没有那么清晰。
自己的病又不是绝症,只差一个合适的调理方子,但十几年下来,一个副厂长,一个主任,连卫生室都舍不得带自己去。
就是不在意罢了。
“那是你姐和你弟!你谦让是应该的!”乔玉珍哆嗦着嘴唇,呼吸急促:“你这么厉害,有本事别花家里的钱!”
温若棠朝她笑:“我偏不,我就要吃你买给温光宗的桃酥和枣糕,我就要用你买给温若雪的蛤蜊油和护肤脂,你要是不让我吃饭,我就去食品厂门口举牌子,让所有人都看看,副厂长的女儿得出来要饭!”
“你这个孽障!”乔玉珍两眼通红,用怨恨的目光看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高考完,你就滚出四合院,我看你怎么办!”到时候邻里谁也挑不出她乔玉珍的错来。
温若棠面无表情:“不劳您费心,我自己有去处。”
听到这话,乔玉珍顿了一会,打量着温若棠的脸,嘴角扯出来一丝冷笑,从嗓子眼嗬出两声笑。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不过是嫁到东厢,说到底,还是得靠家里的关系。”
温若棠把桌上的苹果往怀里捡:“真要是好去处轮得到我?用不了多久娃娃亲就会取消。”
乔玉珍扶着桌子,稳住自己,情绪平静下来:“你在我这倒是嘴硬清高,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求家里把你嫁给萧城。”
“不是还有高考吗?”温若棠开始搜罗柜子里的稻香村点心。
乔玉珍被气笑:“你失心疯了?你以为你和你姐姐一样聪明吗?”
温若棠乐了:“反正我高考肯定比她考的好。”
乔玉珍果断开口:“不可能。”
她冷着脸:“既然你疯了,我也懒得管你,高考完滚出四合院,算我和老温白养你一场。”
看着胸有成竹的乔玉珍,温若棠觉得自己复习都有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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