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火车站上，秦珍珍和赵应拎着大包小包上了火车，包里带着妈妈方素做的咸菜，还有精挑细选买来的礼物。
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给赵应妈妈带的衣服，还有听说军属大院的小孩多，秦珍珍带的零食。赵应的爷爷是个老派军人，喜欢用节俭的东西，赵应买了他看得上的。
唯独赵应的爸爸，没有特别喜好，据说也不好讨好。
这个据说。是指秦珍珍在赵应的只言片语中领会到的，两人早上坐上火车，方素给秦珍珍装了煮好的鸡蛋，还有包子路上吃。
其实用不着，两人坐的时间并不长，加上秦珍珍一坐车就不饿，胃里不太好受。最后带的吃的，只有赵应闲着无聊吃了两个鸡蛋。
再等下火车，已经到了截然不同的城市。
秦珍珍很少离开家，她高中也是在本地读的，印象里就只有小时候去看望在嫁到外地的小姨出去过几次，还有就是厂里组织的旅游，她和爸妈一起出去。
赵应老家这座城市，和秦珍珍那边有着截然不同的面貌。
这里的人更加闲适，街头巷尾都是在卖唱片的商贩，秦珍珍那边则更显眼的是一座座工厂。
下了火车没人来接，两人步行去赵应家里，因为新鲜感太强，秦珍珍忽略了赵应沉下去的脸色。
“走过去挺远的，东西我来拎吧。”赵应温柔地将包从秦珍珍手里拿过来，靠在背上。
秦珍珍来的时候带了两个包，下火车一人拎一个，现在两手空空，难免觉得需要拿点什么，于是在路边买了个糖画。
付一点钱，在转盘上转，转到什么图案就拿到什么样的糖画。
秦珍珍转了个龙，画出来不太像，拿在手里问赵应吃不吃，赵应果然说不吃，秦珍珍便自己全吃了。
“还有多远啊？”印象里走了有一会了，秦珍珍便随口问到。
赵应停下脚步，神色认真，“要不不去了，找个招待所住一天。”
他真是这样考虑的，且已经后悔，就不应该轻信妈妈的话，他早就告知了家里下火车的时间，也没有人来接他们。若是他自己是不用接的，只是秦珍珍是第一次来……
赵应很担心回家后家人的态度，更怕没法收场。
秦珍珍完全没多想，“你不会走累了吧，几个小时的火车都坐了，再坚持坚持。”
赵应也只能打消这个临阵脱逃的念头，看来前方是雷还是糖，都得面对了。
一会后终于到了军属大院，附近有个放哨的军人，腰板笔直，一动不动的，秦珍珍远远地从他身边经过，军人像是认识赵应，赵应和他打了声招呼才进大院。
刚进军属大院，一个面容和赵应很像的女人就迎了过来，声音格外温柔，带着一种独有的口音，搂住了赵应的肩膀。
“妈妈都多久没见你了，快进来，珍珍，我是赵应的妈妈啊！”
秦珍珍忙上去叫她阿姨，因为赵应妈妈显得格外年轻，她才没有第一时间确认身份。赵应妈妈挽着头发，脸颊红润，笑起来眼角也没有皱纹，行走起来像个小女孩一样轻快。
秦珍珍这下才真切感觉到了她和赵应家庭的差距。
赵应妈妈见赵应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便解释道：“哎呀，我一上午都忙着煮肉，你爷爷还没回家。珍珍，真不好意思，本来说让赵应爷爷去接你，结果时间没赶上。”
秦珍珍：“阿姨太客气了，我不用人接的。”
三人往里走，军属大院中不少人出来欢迎赵应，他的一个发小都结婚有孩子了，把孩子拖在脖子上和赵应说话。
“你看看你，小时候咱俩老比成绩，现在咱们不比那个，我闺女都有了，赵应啊赵应，你这会落后我太多了。”
赵应吐槽他：“闺女好，就这爹不太好。”又把秦珍珍介绍给大家。
秦珍珍没料到赵应在军属大院有那么多朋友，足足半个钟头，秦珍珍都没进门，光说话去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打扮洋气，带着小礼帽的年轻姑娘感慨道：“咱大院里的玩伴都回来了，就戚贞贞不知道上哪去了，要是她也在就好了。”
秦珍珍第一反应还以为她在喊自己的名字，片刻后才意识到不是，只是一个和自己名字很像的女孩。
赵应迅速结束了对话，推着她的后背要进屋，秦珍珍还和他说：“你说巧不巧，你们这里居然有一个名字和我一样的。”
赵应笑笑，“我都不记得了。”
进了屋子，看见赵应家里布置的古朴，客厅摆着一套茶具，旁边是盆景，再往后面看架子上放着被罩住的两个青花瓷瓶。
赵应妈妈从旁边经过，招呼道：“珍珍，你坐，哎呀，我去看看排骨汤好了没。”
赵应家里很大，但赵应妈妈一走，秦珍珍自己坐在沙发上，忽然觉得空荡荡，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一丝异样。
赵应在柜橱里找出了一罐蜂蜜，要去给秦珍珍泡水喝，秦珍珍有点不自在，他顺手摸了摸秦珍珍肩膀上的发丝，“我就去一下，等着我回来。”
这下就彻底只剩下秦珍珍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了。
秦珍珍扪心自问，要是她家里来了客人，别说是她，就是她爸妈也不会让家里那么冷清。对……就是冷清，不知道为什么，赵应家里那么大，他家里人口也不少，但现在就是显得那么冷清。
秦珍珍咬着嘴唇，也许是自己想多了，赵应家里即使关系冷淡，也不至于这样的。
等赵应回来了，秦珍珍便又扬起笑脸，“好啦，你不要忙啦。”
虽然这样说。但赵应泡的蜂蜜水还是很甜的，赵应挨着秦珍珍坐下，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再放在膝上，他似乎也觉得这里很无聊，便站起来。
“要不到我房间里去，你去里面玩自在点。”
秦珍珍便跟着他，来到了赵应的房间。他已经好几年不在这个家，但房间还好好的放着，书架上放着他从前看的一些理论书。
秦珍珍从里面抽出一张书签，用有力的字迹写着日期，期愿。
“2月16，考北京大学，赵应留。”
因为太久没人住，赵应打开了窗户通风，一边靠在窗户上注视秦珍珍，片刻后忍不住发笑，甚至要用拳头抵在嘴边。
秦珍珍正在观察他的飞机模型，诧异地问他：“你笑什么？”
赵应便说：“我没想到，有天会有个青春正貌的姑娘进这个房间。”
秦珍珍：“……”
不知道他是耍流氓，还是说好话。
秦珍珍走了一路很热，这一会不那么热了，但化成冷汗黏在身上，她便微微喘气，双手往后撑在赵应的床上。
赵应眼神渐渐变得晦暗，两人对视间，他走过来，俯身下来亲吻秦珍珍白皙的脖子。秦珍珍一侧脸，使得赵应的唇落在脸颊上。
秦珍珍声音很轻，带有一点轻快的挑衅，“哼。”
赵应领会到了她的挑衅，便又来亲吻她的嘴角，秦珍珍刚刚喝了蜂蜜水，嘴唇上也带着一点甜丝丝，周围寂静无声，但又似乎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真诚，毫不掩饰的心跳声。
秦珍珍睁开眼睛，目光里含着情丝，她将手指没入赵应的黑发里，揉着赵应的头发。赵应也顺从的抵着她的额头，两人四目相对。
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了一声，像是茶杯盖子磕碰的声音。
秦珍珍和赵应分开，房间门没关紧，打开一看，赵应爷爷回来了，背对着两人正往外走，像是刚才站在门外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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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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