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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七夕

“郎君,要不要放河灯啊?”老板提着灯笼招呼谢宴。

端午的时候谢宴还在啃馍馍挖河道,七夕是他在京中第一个节日。

魏新亭夫妻俩把他带到最热闹的河堤,自觉仁至义尽,手牵手和他分道扬镳。

谢宴随手拿起一盏,借着月光烛火细看,中间宽、两头细窄,和小船样子差不多,上面用彩笔画了鸟雀羽毛纹饰,简单又生动。

“就要这个吧。”谢宴说。

“好嘞!可要写些祈福的话语。”

“一般都写些什么?”

“学生多写金榜题名,父母祈求孩童康健......但最灵验的还是求姻缘了,公子拿的这盏灯笼就是照着着牛郎织女相会时搭桥的喜鹊做的。”

谢宴:“不写什么了,就这样好看。”

他站在摊位前,看老板把一根短短圆圆的红蜡烛插到河灯正中的竹签上。还未点火,陡然增多的人群将他推搡到摊位一旁。

“老伯,怎么突然人多起来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再过小半个时辰就该放烟花了。”

老板点燃河灯,又说:“看到前面边那座桥没有,平日叫风雨桥,七夕这天就叫鹊桥,看烟花最合适,去晚了就上不去喽。”

谢宴顺着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去。

不远处有一座汉白玉拱桥,栏杆上挂满和手里样式相似的喜鹊灯笼。灯火连片,在河水里荡漾出一轮弯月。

“确实是鹊桥。”

正说着,谢宴忽见一人上桥,身形挺拔甚是突出。于是他快步走到河边,把河灯放下,提步向桥头去。

谢宴注意着桥上的人,自身在人潮中穿梭。明明看着不过百来米,走起来却格外慢。

好像近些了,河堤边的柳树又刚好把桥上风景挡住。他急着向前,没注意到脚下,不小心踢到装荷花的竹筐,把钱囊赔出去大半,本就干瘪的袋子扁成一片,看得卖花的小孩倒补他几钱。

好不容易过了柳树,桥上人却不见踪影。

谢宴放慢步子,靠到树边。

桥下摆了三米长的桌板,放了大把红绳,三三两两的人聚在桌板前。

他心弦一动,也拿上红绳,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在绳上打起绳结来。

身旁一热心人见谢宴手脚笨拙,还主动上手教他。

总算把七个绳结打到间隔基本均匀一致,热心人问:“郎君家中有几个娃娃?”

“啊?”

“有几个就做几根七结绳啊,回去给娃娃绑到头上,一年到头身体健康不调皮。”

手上的红绳变得烫手,谢宴知道闹了笑话,但一本正经解释起来更丢人,轻咳道:“一根就够了。”

在谢宴脸不红心不跳,准备闪入人群时,身后响起声音:“竟是不谢大人已经有了娃娃。”

谢宴两眼一黑,刚刚找不到人,脚趾抓地的时候却出现了。整理好表情,他勇敢回头:“见过贺大人。”

贺既不依不饶:“谢大人一个人逛灯会,怎么不见家小?”

“我没有......”谢宴指着手里的红绳,“我不知道是这个寓意。”

“哦?那你以为是什么意思。”

谢宴把绳子收进袖口,紧紧攥住,威武不能屈:“总之是别的意思。”

而后他很生硬地转移话题:“马上要放烟花了,听说桥上看最好,大人一起去看吧。”

贺既面色怪异:“你真的想看?”

“是啊,以前只能在过年的时候看地主家放烟花。”

谢宴感觉到身后热心人的眼神像两束激光更加火辣。

对不住了阮老爷,虽然过年的烟花他玩的样式比阮浪还多一个,但是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跑。

贺既:“......好吧。”

听了全过程的热心人神情复杂。

红绳是送小孩的,鹊桥看烟花却是求姻缘的啊。

……

“实不相瞒贺大人,我又感觉有人在看我们。”谢宴说。

贺既心觉好笑,初一去排那家队伍巨长的糖水铺子了,十五确实还在暗处,但这次谢宴狗一般的直觉发现的应该不是他。

宽阔桥面人来人往,但少有两个男的并排站的,尤其还有一个长得跟门框一般高,和他站一块,很难不被迫承受八方打量。

贺既觉得倒陆大计稍稍放下一会儿也不是不行。

“谢大人和我走得近,合适吗?”

“没事,圣上不会说什么。”

经过谢宴数日渲染,瑞云帝已经接受了他和兵部以及兵部编外人员贺某来往是不得已而为之。

贺既对此乐见其成,但此时此刻......

“下面河堤上也有一宽阔地方,下去看如何?”贺既提议。

“你不舒服吗?”谢宴微微低头,神情认真。

“......没有。”贺既偏开脸。

“那再等一会儿好不好,烟花马上来了。”

话音未落,余光闪过光亮。

远处山前飞起数簇火星,在接连的火药轰鸣中,金银两色烟火率先炸开,与横贯南北的银河相衬,在半空中铺出一片璀璨星幕。

余烬安静坠落,人们的目光为其牵动缓缓向下......

更多火星飞旋上天,同时河堤两岸配合烟花节奏响起激昂乐曲,舞者在河边亭台、甚至屋檐上跳起胡旋舞。

等到最后一朵烟花落下,乐曲声变得清越悠扬。不知何时舞者大多回到屋内,只剩一人在屋顶伴着音乐回旋。

驻足的人群再次流动起来,桥上熙熙攘攘。

谢宴想问贺既要不要下去,却见对方还看着屋顶方向,十分专注。

于是他没说话,悄声拉住卖糖葫芦的小贩。一只手从草靶子上摘下两串,另一只手撑开钱囊,让小贩从袋子里拿钱。

等到曲声消散,贺既总算收回视线,侧目就见谢宴正拿着一串糖葫芦眼巴巴看着自己。

贺既迟疑接过:“你不吃?”

谢宴长腿迈开,露出他身后站着一家三口。

小孩正抱着糖葫芦乱啃,吃得脸红彤彤,他的父母也脸红彤彤。

小夫妻原在浓情蜜意地看月亮听音乐,骑在老爹头上的小孩没经受住考验,伸长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吃掉了谢宴两个山楂球。

贺既听了事情经过,把手里糖葫芦稍微举高:“不介意的话......”

“好。”谢宴俯身,一口叼走最上面的。

谢宴咬着山楂,一侧脸颊鼓起,背靠在栏杆上。他发现贺既吃东西有个固定的顺序,总是要先尝一点,品出滋味了才往下吃。

上回喝酒是,现在也是。

贺既先咬下一块冰糖,慢慢抿化了,再含住没了糖层的山楂,不出意料被酸得皱眉。等咽下嘴里的,他把糖葫芦转了个面,连糖带果地咬下一大块,酸酸甜甜的滋味冲淡了先前酸涩,才露出点赞赏。

觉察到注视,贺既警惕抬头。

“干什么?”

“哦,有个东西给你,”谢宴收敛神色,在袖里口袋翻找,“找到了。”

谢宴刚拿出来,又火速塞回去。要死,那根让他颜面扫地的红绳卡在书里了。

他一阵捣鼓,确认没有夹带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才把书重新拿出。

谢宴:“和上回那本应是同一个人写的,今天早上整理书橱时翻出来,就带在身上。”

贺既接过书翻开浏览:“贺某运气好,可巧就碰到谢大人了。”

“巧也不巧,原本就是要给你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要么后天,总会收到的。”

贺既:“上回那几本看完了,一直没机会还,等这本看完一起给你吧。”

“都行,不着急。”

“好,”贺既把书收回去,又随意问道,“方才看见那红绳突然想起,谢大人竟然真的还没成亲吗?”

谢宴:......苍天,这事怎么还没过去

“是的。”

贺既:“谢大人风华正茂,又前途无量,怎么拖到现在?”

谢宴移开视线:“我想先立业再成家,就像贺大人这样。”

贺既语气淡漠:“谢大人高看我了。”

坊间传言贺既不近女色是假的?他其实在搞轰轰烈烈的地下恋?

胡思乱想间,谢宴听见对方说:“贺某只是被人退过婚,无心再理嫁娶之事。”

谢宴怔然,目光从贺既浅色薄唇攀至鼻尖,最后是藏着讥诮、自嘲的褐色眼睛。

谢宴从未想过贺既的名字会和“被退婚”三个字一同出现。

但如果是这种程度的坦白局。

好吧。

“其实我是断袖。”

贺既差点破功,拿出九成九功力才稳住深沉。

他确实被退过婚,当时从云端跌落,前途黯淡一片,旁人不落进下石就算不错,早先谈好的婚事崩了也能理解。

他并不多伤心,与前未婚妻就没见过几面,彼此没什么感情。后来女方家过来道歉时,贺府说不上多热络,总体也还是比较体面的。

不想结婚,单纯就是不想结而已。

着实没想到删删减减说一下,能炸出个这么大的。

“谢大人,这种事和我说没关系吗?”

“你会和别人说吗?”

“不一定。”贺既说。

谢宴看着贺既的眼睛看了几秒,得出结论:“我觉得你不会。”

贺既并不回避:“是吗。”

一时无言,两人在热闹人流中向前。

“冷月无声”,河水拍上河岸,若即若离,像是干脆利落的缠绵。

“郎君又来啦?”

谢宴循着声音看去,正是之前卖河灯的老板,对方一副收摊的架势。

老板把最后一盏河灯点燃,乐呵呵地说:“郎君买了灯后,生意特别好,比往年都早好多卖完。托您的福,我也能早点回家陪妻儿了,这盏灯送二位了。”

谢宴和贺既相对而立,手心上灯盏散发柔和光彩。

“昔人燃犀下看,明察万物。我也有事看得模糊,妄想借着烛火一探究竟。”

“秦地凶险,在下也自知才浅,但一切事情处理起来又过于顺遂,像是有人先我一步已经安排好了。张素会修水利,被吏部调去了秦地;云横板上钉钉一陆党,却收到过贺大人的信......所以,是你吗?”

贺既上半张脸隐在昏暗里,只有下颌一点映在灯光下:“实不相瞒,谢大人能如此快回来朝堂都很意外。”

贺既:“掌着吏部的是王大人,谢大人莫不是以为我一小小侍郎能只手遮天了。至于云横,确实寄过两封信,左右不过叙旧而已,难道他跟你说了别的?”

谢宴沉默,上次找云横,也是这样的说辞。

果然虚与委蛇还行,要真的打开天窗说亮话还是太早了。贺既这种人不会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意图,也不会轻易信任一个主动送上门来的人。

于是谢宴换了一个话题:“左都御史仆一下台,便有人顶上,都察院几乎不受影响。”

贺既:“大临从不缺人才,要选出一个合适的人接班不是什么难事。”

谢宴:“可此人不一般,听说原本是要去秦地的。”

“是么,本官倒是不曾听说,即便真是如此,也是职责所在忠君而已,”贺既附耳贴近,最后的话很轻,几乎要淹没在流水声里,“谢大人,燃犀的温峤结局可不太好。”

谢宴偏头看向贺既,两人目光相接。

贺既后撤一步:“家仆来寻了,谢大人保重。”

下游站着一人,正是头次参加朝会时在宫门口看到的那个侍从,看到贺既后就拎着大包小包走过来。贺既也朝他走去。

谢宴把灯放入河中,喜鹊顺着水势向前,像是在追逐岸上人。

好想他们快点谈(奋笔疾书ing)

摘自百度百科--

“燃犀”出处之一为《异苑》卷七:

“晋温峤至牛渚矶,闻水底有音乐之声,水深不可测。传言下多怪物,乃燃犀角而照之。须臾,见水族覆火,奇形异状,或乘马车著赤衣帻。其夜,梦人谓曰:「与君幽明道阁,何意相照耶?」峤甚恶之,未几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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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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