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程析和艾知宁一起在家门口买了包子和豆浆吃了,在路边等着行知中学的校车。
“怎么还有点儿冷。”程析把缅上去的袖子放下来,搓搓手。
“你身体也太弱了吧,都是盛夏了,一会我们去肯定要脱长袖的。”
程析顺着艾知宁的指尖,看着露出双腿的校裙,白色的棉袜,干净的运动鞋。她突然觉得更冷了。
“我觉得外套长裤就很好,穿裙子我好不习惯啊。”程析嘟囔着,很是嫌弃这条校裙。
艾知宁拉住一边角,往外一扯“所以它是一条裙裤。”
“是不是很方便,还不走光。行知牌裙裤,原价999,现在不要999,不要998,只要9.9!只有二十条现货啊!倒数321上!链!接!!”
程析抠抠额角,“当高中生真是委屈你了。”
“喂,你们在说什么呢!”王属意从车窗探头好奇道。
二人上了车,校车向前方驶去。
“艾知宁在给我展示她的带货才华。”
王属意被程析一比一还原的表演逗得合不拢嘴。
“程析,艾知宁才华我不知道,你的才华不可小觑,有没有考虑上过选秀模仿之类的节目?”王属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艾知宁也在极力憋笑,程析拿胳膊肘撞了下她,艾知宁后脑勺咚一声,刻在车窗。
“你们可以小点声吗,升宜睡着了。”前座一个女生扎着双马尾,探出头微笑望着三人。
三人这才发现前面座位还有三个人。
“抱歉,吵到你们了吗。对不住……”
“你们是五班的么?”王属意问道。
双马尾女生穿着夏季校服,发色微浅,微笑时有两个甜甜的梨涡。
“我和升宜是,徐澈灵是六班的。”女生指指对面靠着靠背休息的短发女生,徐澈灵的名字程析不熟,可艾知宁却很熟悉,多少次第一的角逐,对手都是徐澈灵。
“还没自我介绍,我是谢升平,旁边睡着的是谢升宜。”谢升平把音调放的很轻,视线落在谢升宜的脸上又转移到三人这里。
“你们是双胞胎吗?”程析小声问道。
谢升平笑笑:“我们长得并不像,但是确实是同一天生的。”
“喂,徐澈灵,你不打个招呼吗?”艾知宁可不能让那个偷偷动眉头的家伙躲过去。
被点名的徐澈灵缓缓张开眼:“要认识的早晚都会认得,不在这一会。”
“只有六个人,你这么孤僻,你这样小心被华园的人欺负噢。”
徐澈灵笑眯眯地说:“我看你比较像欺负别人的。”
艾知宁也笑嘻嘻地回敬:“你更像打手。”
“你还不穿夏季裙,我要告老师。”
谢升平缓缓道,“是老师特许的,徐同学的腿不能受凉。”
艾知宁挑眉,拖长声音:“喔~~~~~”
徐澈灵尖锐的视线投射来,她也毫不躲闪。
两个剑拔弩张的人中间,程析拖着腮帮子羡慕地看着徐澈灵。
“我也不想穿夏季裙……羡慕啊。”
“喂,程析,有点骨气好不好!”艾知宁不满道。
徐澈灵眉头一抬,笑里自有种恣意和飒爽:“尊重事实,也是一种有骨气的表现。”
校车大约走了有一刻钟,在一片荒芜人烟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难道不是郊区?”程析看着窗外荒芜的杂草,矮树,发出一声让人深思的话。
“华园什么时候搬了??”
司机笑了,“这是华园的新校区,高中部整体搬到这里。市里只留了初中部。”
六人望着高阔的大门,不约而同在心里感叹:壕无人性。
远处一声高昂的嘶鸣传来,彻底把还没睡醒的谢升宜吓清醒了。
“什么啊!哪来的马叫声!?”
高耸的大门缓缓打开,走出来一队学生。男女学生各五人,穿着华园校服,明朗英气。
为首的是个女生,发梢直至下颚,显得精致又高挑。
“你们好,我是华园学生会副会长,明彩。欢迎行知中学的各位同学和我们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研学。”
艾知宁作为年级第一学生代表,上前握住明彩的手客气道:“感谢华园给了我们一个互相学习交流的机会,我相信这一个月一定会受益匪浅。”
明彩笑道:“艾同学,叫我明彩就好。”
徐澈灵冷不丁开口:“你们的学生会会长呢?”
“会长在学生会办公室等待诸位同学,请随我来。”
明彩在主干道上挨个给她们介绍了华园大致情况。
华园学生的成绩是众所周知的好,社团也是百花齐放。
“那边的山丘是高尔夫社团的训练场地,另一边的是马术社……”
华园校内多是西式建筑,外形在一定基础上保留了巴洛克风格,墙壁减少了眼花缭乱的装饰,统一为银灰色墙壁,边缘的叶饰旋涡恰好留住了最后一丝的奢侈气息。
程析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座伪装成教学楼的宫殿,两边的雕塑让她误以为走进了中世纪的欧洲。
华园的校服不论男女统一是西服西裤的样式,银灰的校服和校舍显得那样相得益彰,六人的运动校服反倒打破了寂静的统治。
六层。
三声叩门。
“会长,行知中学的同学们到了。”明彩音量放大了一点。
“请进。”
门内的音色令程析心头一紧。
大门打开,不远处的书桌上,是那道不辞而别熟悉的身影。
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程析下意识想逃走,但傲娇的双腿纹丝不动。
鹿御舒端坐在书桌后,身姿挺拔,黑发垂在胸前,比原先长长许多。程析也想不到,鹿御舒也有这样看起来乖巧优雅的模样。
银色的校服,让她的神色更为清冷,如同高岭之花不惹尘埃。
鹿御舒起身:“欢迎行知的同学,我是华园的学生会长。”
“鹿御舒。”
望着越来越近的身影,程析不由自主地往艾知宁身后移了些。
鹿御舒的手,白皙纤细。艾知宁迎了上去,“鹿会长客气了。”
鹿御舒一一握手,轮到程析时,程析唇角微微一抽,刚想回握上去,她的手就已经将程析的手握在了掌心。
说着和前六个人一模一样的话。
“祝你有个愉快的研学时光。”
程析闪电般抽回手指,“谢……谢谢。”
鹿御舒顺理成章收回手,“明彩,你带她们去宿舍吧。我接下来还有事要忙。”
“各位同学,明天课堂上见。”
说罢带着一个学生就离开了。
“这个会长也太好看了吧……”谢升宜感慨。
谢升平附和:“回去告诉妈妈,今天我们长见识了。”
王属意扶扶眼镜:“这个会长好像很不一般。”
谢升宜问道:“怎么不一般??”
“刚刚路上张贴的栏板你都不看吗?”徐澈灵反问。
程析可是看了,只想说四个字。
出类拔萃。
不对。
文体两开花。
面对有些陌生的鹿御舒,程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说不上来的感觉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这个滋味并不好受。
“程析?”
“嗯?”
“脸色发白,你哪不舒服吗?”艾知宁关心道。
“宿舍一楼有医务室,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带你们去。虽然比不上家庭医生能随叫随到,但是好在里面设施齐全。”明彩合上文件夹。
艾知宁没有说话,明彩不是在聚精会神地浏览文件吗…那文件有一厘米厚……
程析摆摆手:“不用麻烦了,有需要我自己会去的。”
明彩得到回应后又立刻钻入密密麻麻的文字里,和身边的学生讨论流程。
到了宿舍,阳光从窗外投在地板上,将还没有开灯的房间也打的通明。
程析一头倒在床上就沉沉睡去,艾知宁在另一头默默戴上了耳机。
疲惫席卷着程析的身体,她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累过,在睡梦中无法自拔。
最后她是被艾知宁摇醒的。
“程析,到吃晚饭时间了。”
“我不去吃了,知宁。你和王属意她们去吧。”程析口气淡淡的。
艾知宁眉头挑起:“程析,你还好吗?”
“我没事,就是太累了。”
关门声传来,程析罕见地舒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谎,但是程析实在没有力气撑着笑脸去交谈。
华园很大,她一眼望不到边。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规则的砖块铺陈一条不过两米宽的小径。不像她在公园,嗅到的不是夏天的味道,阳光的气息,而是臭臭的石楠花。
这里道路两边种着浅蓝色的花朵,深嗅还有清淡的幽香。程析心间的尘土被扫把轻轻拂去,微末的颗粒黏在心房。
嗖——
“阿予,你真厉害!”一个女声响起,只有一道掌声清脆地落在空中。
程析止住了脚步,前面好像有人在,她过去是不是会打扰到人家?
然而,她回头,四通八达的小径,到底哪条是来时的路,她早就不知道了。一路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记住方向,也错过了风景。
……
这华园好是好,就是修路的时候能不能从一而终。照顾一下她这种路痴。
心里暗叹口气。
走过那片灌木丛,离声源越来越近。
程析的脚步刚落下,一根箭羽落在靶心上,末端还在轻微的抖动。
“喂!你是从偷溜进来的?这里是禁止外人入内的!”
显然,她们并不欢迎她的到来。
“郁朵。”
是刚刚那道女声。
“她是来研学的学生,不是外人。”
女生从几人身后走上前。
名叫郁朵的女生,压着眉头,眼里有些不耐烦。
程析这才看清她的样子,浅色长发和眉眼,虽然带着笑容,但气质让人难以轻视。程析开始神游,想到那个欺软怕硬的付浩成,见到这样的人的反应。
“抱歉,我迷路了。不知道宿舍该往哪个方向走?”
“往那儿。”
程析尽量避开的视线和声音,毫不费力又出现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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