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遇眨了眨眼睛。年少时觉得天大的秘密如今回想起来也没什么紧要的。
他将那段自己早已抛到脑后的记忆重新回忆,简明道:“高一的时候,贺连池曾经给你写过一封情书,托我转交给你。”
顾孜瞬间怔住,不可思议般看向杨子遇。
杨子遇咽了咽口水,这几日的猜疑在顾师兄的反应中得到证实。
他张了张口,半天才出声,连师兄都顾不上叫,“你不会真喜欢贺连池吧?”
“我没有收到过情书,”顾孜肯定。
杨子遇有些错愕,“不可能啊,当初我就夹在你借阅的那本书里,你那段时间经常看它。”
“叫…..叫……《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镜头外,顾孜的指尖不受控般颤抖。他记得,高三时他确实去图书馆借阅过这本书。
瞧见顾孜的反应,杨子遇心道不好,不会是他没送到吧?顾师兄难道根本就没看到那封信?
顾孜垂眸,“明天上午开完会后的午宴帮我推了吧,我想在回一趟学校。”
“我陪你。”
第二天会议结束,杨子遇陪着顾孜亲自跑了一趟。顾孜行动不方便,杨子遇忙上忙下,从书架上拿下这本书,近十年过去,这本书陈旧不少,书皮上满是折痕和灰迹。
那封情书很薄,杨子遇左手捧着书,右手快速把书翻了一遍,什么都没有。他心底有些发凉,可又并不意外。
十年过去了,这本书不知道又被多少人翻阅过,那封信怎么可能还会留在这里?
当他带着书回来时,顾孜已经猜到结果。他心底有些发沉,但更多的是惘然和无措。原来在那个时候,幸福对他而言,触手可及。
如果那时候他看见了这封信,他和她的结局会改变吗?
顾孜垂眸。或许吧。
“你……是顾孜?”图书管理老师在那儿打量许久,终于忍不住出声。
作为国内外骨科研究知名教授,顾孜是本校杰出校友。刚得到他回国的消息时,校领导就计划着请他返校演讲,可迟迟没收到顾孜那边的消息。
顾孜操作着轮椅,面向老师微微颔首,“老师好。”
精致俊朗的面庞同十年前稍显清涩的五官相重合,连老师都不由得感慨时间过得太快。
杨子遇还在着急着情书的事,病急乱投医的他想开口和老师打听,却不曾想老师主动开口道:“当年你毕业后,不少学生都惦记着你呢。”
“后来有同学来借书,还从一本书里发现了写给你的信,他没拆开,拿来交给了我。”
“我总琢磨着,不知道又是哪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写给你的,没舍得打开,就放在抽屉柜里。”
杨子遇眼眸微凉,迫不及待道:“老师,是藏在这本书里的吗?信还在吗?”
“唉哟,这我可记不得了。”
“至于信嘛…….我得找找。”
顾孜的心像是被一根细线给攥紧,有时高高提起,有时又被狠狠抛落在地上。
“麻烦老师,”他轻声开口。
管理图书室的老师年纪约莫四十,脸上生出些岁月的褶皱,可她眉眼始终温和着,在抽屉里找了一圈,没有,又打电话给另外一位值班的老师。
辗转波折后,终于从一只不起眼的文件袋里翻出那封信,“去年图书馆上上下下被重新整理过,那位老师把这封信收到了档案袋里。”
她笑着把信郑重交给顾孜,“顾同学,这次可别再弄丢了。”
能特地回来找这封信,足以证明他对这封信的重视。
谁的青春没有错过的遗憾?还好,至少有补救的机会。
杨子遇将顾孜送上后座,自己去开车。
透过后视镜,他瞧见顾孜一直捏着它,迟迟不愿打开。
杨子遇突然有些后悔。如果当时他亲手将这封信交到顾孜手里,一切会不会完全不一样?
他没说话,给顾孜留出一个安静的空间。顾孜脑袋空了许久,眼睛一直看着封面上的‘给顾孜’三个字,终于拆开手中陈旧的信封。
里面的纸很薄,被折了两次。碳黑的字迹透过纸笺,在背面留下隐隐痕迹。
他慢慢将纸展开,上面只短短写了几个字:给你一个和我在一起的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顾孜嘴角突然弯出一抹笑,笑着笑着变成苦涩。
他伸手摸上信纸,慢慢滑过笔划,仿佛能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少女是如何一笔一划,又骄傲又别扭地写下这几个字。
杨子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师兄。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贺连池。
他只干巴巴地来了一句,“没事的,顾师兄。她还没结婚呢,你还有机会。”
顾孜默默盯了他一眼。
杨子遇越劝越顺,“那姚奇真不是个好东西,我支持你。”
“贺连池肯定看不上那姚奇,都是家里面的安排。”
“师兄你去插一脚,肯定能把她抢回来。”
“不要怕。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改天我就帮你约她!追人这件事儿,我最在行!”
师兄的爱情由他来守护!
另一头,周颂野站在南山孤儿院门口,眼眸微微眯了眯,他点燃一支烟,随意抽了一口,示意身后的人动手。
孤儿院的保安根本不是这群人的对手,只能匆匆叫来院长。
院长又惊又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在这样我就报警了!”
周颂野轻笑道,“报警无非就赔点钱,院长,您还是把实话跟我说了吧,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的手段多着呢。您把我逼急了,我也担心吓着院里的那些小孩子。”
看着围上来的人拿着棍棒,院长看了看房间里被义工和老师们护着的孩子,终究还是妥协。
“你让他们都把东西放下,撤出去,我就告诉你。”
办公室里,院长把孤儿档案拿了出来。
“几年前确实有一对兄妹被送了过来,哥哥叫陈松,妹妹叫陈雪。”
周颂野把烟头熄灭,“人呢?”
院长抿嘴,“不在这儿。”
周颂野笑,眉眼中透露着一股狠厉,“您可别告诉我,她们被收养了。”
院长摇头,“妹妹的眼睛有问题,一直没钱治,几个月前碰到一个好心人资助她去治眼睛。”
“谁?”
“这位先生,这真的不能说,这属于**。”
周颂野掏出兜里的折叠短刀,“院长,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
“名字,地点,你最好老实交代。要不然,我进局子没关系,日后你这地方可就清净不了了。”
院长气红眼,“这里可是孤儿院!你还有没有基本的道德?”
周颂野笑,“您别气啊,我也是孤儿出身。这不是给您选择了吗?选择权在您的手里,又不在我这儿。”
院长终失力坐回座位。
从孤儿院出来的周颂野向小弟吩咐道:“定几张去京都市的机票,要快,就这两天。”
回到周家庄园时,周颂菊陪着周玉兰和她的姐妹们打麻将。
不知哪家的太太开玩笑道:“我们家颂菊这么优秀,不知道哪家的公子才配得上。”
周玉兰脸上带着笑,嘴上却客套道:“我周家什么都不缺,也不需要他有多优秀,我就颂菊这一个女儿,只要他对我家颂菊好就行。”
又是几句玩笑后,周颂野提着一袋资料走了进来。
身姿硬朗,面容冷厉中带着一抹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
“我可真羡慕玉兰你,有这么一双杰出的晚辈,好福气。”
周玉兰笑着打发了她们,只说自己要和颂野好好叙叙旧。
待大厅清静下来,周颂野才坐在周玉兰对面的沙发上,递上手中的资料。
“伯母,您料想得不错。宋衾这个女人果然是奔着目的去的。”
“这两年她给罗天逸做事,替他揽了不少财。这是具体的账目资料。”
宋衾被丢在国外这么多年,突然回国,肯定憋着不少恨。哪能这么轻易的替罗天逸做事?
“我怀疑她手头肯定存了不少证据,只等着后面一举揭发罗天逸。”
周玉兰冷哼一声,轻蔑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蠢人。”
周颂野打量着周玉兰的神色,抛出第二项追查到的信息。“另外,您让我调查当年那件事的后续。我查到确实后面还有人关注着这件事。”
“他叫陈自强,是一个包工头,七年前承包过玉兰地产的子项目,后坠楼而亡。”
他又瞧了周玉兰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在调查东山公园当初的事情。我多方打听,怀疑他手里藏有一部分对您不太友好的内容。”
“但他死后,陈家一家都来出了车祸,只留下一对儿女,这对儿女辗转去了孤儿院。”
周玉兰压了压眼色,心中闪过不耐,这些她都知情,“还有呢?继续。”
周颂野慢条斯理翻过资料,将这两个孩子的照片递给周玉兰。
“她们一直生活在蓝山孤儿院,小的眼睛有问题,没钱治。我今天刚得到消息,有位好心人将她送去了京都市治病,两个孩子都不在蓝山孤儿院。”
“那个人,是宋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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