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霍攸反应,眼前倏忽一亮,“嘭”,香槟木塞窜到半空,香槟的飞沫溅到了脸上,礼花争相炸裂在露天场馆上空。
霍攸一惊,只见那开香槟的人已经倒好了酒,分杯递了过来。一袭黑色燕尾服、金色火鸟面具,眼缝儿里堪堪露出一双漆黑眸眼。他松松垮垮靠近,甚至伸手作了个揖,“少爷,香槟。”
又是转音器…
霍攸正想张口,这人居然冲自己抛了个媚眼,继续转回去将香槟分给了大家。
霍攸一愣,半晌才低声嚅嗫道,“这到底什么游戏?”
“杀人游戏。”
霍攸猛地回头,只见身后亦是一位黑色燕尾服、金色火鸟面具的男人,只不过这男人较之方才那位微微有些发福。白色眼球浑浊不堪,他嘿嘿一笑,眼里露出狡黠的笑意,随之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嘭”,礼花同时燃放,在硕大的鸟巢型场馆上空竞相绽放。
霍攸只听得身边那男人压低声音兀自道,“快开始了…”
这场馆建得有点像体育馆,中央是一处明亮的露天高台,男男女女正聚集着等待游戏开始。高台四周灯光晦暗,隐约可见一排排环形阶梯座位。
“吱呀”,霍攸注意到阶梯尽头有一间杂屋,门上松松垮垮吊着个牌子,马克笔歪歪扭扭写着“休息室”三个大字。霍攸推开门,左侧是一排黄色木质长桌,月光清晖透过窗洒在桌面上。右侧是一列绿色储物柜。其中一间柜门敞着,霍攸好奇地过去瞅了一眼。
忽得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随之“嘭”得一声,门开了。
霍攸两眼直勾勾盯住眼前这个黑色燕尾服的高个儿男人,继而双手交叉懒散地放在了脑后,嗤笑一声,“就知道你会跟来。”
“认出我了?”
霍攸盯了顾熠两秒,清冷的月辉洒落他的侧脸,“顾熠,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跟过来?”霍攸嗤笑一声,“谁看不出,你居心不良啊。”
顾熠挑了挑眉。
可是,随后两人忽地听得头盔忽然传来冰冷的机械音,“本场游戏为个人赛,晋级人数:1,过关条件:杀死其他人。”
霍攸还没从方才的气氛中缓过来,又被这游戏规则给震惊到了。两人对视一眼,霍攸立马跳下了桌,两人迅速离开休息室,赶到了人群聚集的高台。看起来,受惊吓的似乎不止霍攸一人,在场的黑色燕尾服们也都呆愣在了原地。
“怎么…怎么会这样?以前不都是生存人数等于玩家人数么?怎么今天…”人群中才传出一个女人颤抖的声音,说话的似乎是覃川大姐。
“是不是游戏程序坏了?喂,waiter!”身形肥胖的男人是周颖老公,他扯着粗犷的嗓音,“小颖,你来的晚,有没有听见waiter说什么?”
着黑色紧身长裙的女人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也没说。”
“妈的!”
“别闹了,难道你们是第一次来吗?这里的规则就是一局结束才能出去?你以为玩不了一局,你可以出去?” 覃清的老公李斌原本躺在沙发上,此刻松松垮垮地站起,看起来带着病态的瘦弱,“而且,这样游戏才是真正的刺激啊!都别墨迹了,要么输要么赢,快开始吧!”
他的双眼目露凶光,像是重获自由的野兽盯紧了面前的猎物,他伸手随意捞了一杯香槟,重重摔在了地上,随意拣起了一块玻璃碎片,紧紧握在了手里,手心处的鲜血顺着玻璃缓缓流下,“瞧,武器都替我们准备好了。”
“姐夫,你疯了?”覃川突然站了出来,“这万一是有人在捣鬼呢!”
“对啊,要不然…我们喊暂停吧?”说着,大姐覃清扯了下周颖,央求道,“小颖你说呢?”
周影犹豫片刻,点了点头默认了,“虽说是体感游戏,可万一有人别有用心…”
周颖老公也表示赞同,于是三人随之冲着天空大声呼救起来。
可是身后的疯子李斌却嗤笑一声,忽得冲着周颖老公便是一刀。鲜血自男人后背倏忽喷涌,男人挣扎抽搐了两下,最终无力地缩在了沙发旁。疯子退后半步,像是嗜了血开了荤,“什么别有用心,这只不过是个体感游戏,死不了人的,不想玩还干嘛要进来。”
人群倏忽怔住,等到反应过来面前这鲜血横流的场景,不禁失控惊呼起来。
鲜血从李斌手上缓缓滴落。喧闹的人群下,他却冷静回头,目光落在了大姐覃清身上,覃清心头一颤,后退两步跌坐原地,“老公,你…”
正待他手起刀落,覃川突然窜出来将他拦腰撂下,“姐夫你真疯了?那可是我姐!你老婆!”
疯姐夫挣扎了两下,忽得抬起了手,玻璃碎片反射着刺目的光芒,覃川慌忙紧紧箍住,不让他动弹。
“啊!”好不容易稳定住了李斌这个疯子,还未及覃川反应,身后却已然被人捅了一刀,胸前衣物一瞬鲜血淋漓。而身后的“凶手”正握着一把滴血的刀木然地盯住覃川,居然是…周颖?
正待众人目瞪口呆之际,游戏大厅缓缓播报,“3号玩家,宣告死亡!”
一声声尖叫声劈入耳膜,可随之陷入了良久沉默。顾熠和霍攸不约而同敏锐地注意到,覃川死的时候是有提示音的,可是周颖老公死的时候,游戏居然没有任何提示音!!!
为什么?!
两人突然不寒而栗。霍攸只觉被人轻轻一扯,回头才见顾熠做了个嘴形,“走。”
两人缓缓退出人群,在被发现前拔足狂奔,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两人发了疯地跑到天台。
“跳下去。”
“哈?”霍攸抬眸难以置信地望向顾熠,“你也疯了?”
忽得天空爆出一簇烟花,在深色夜空里倏忽炸裂。“赌一把?一起跳?”
“啊?”霍攸还未及答应,只觉被人扯着从高空坠落,“卧槽”,扑面而来的是簌簌冷风,霍攸绝望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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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风声自耳际擦过,身体传来一阵迟缓却剧烈的阵痛,脑袋忽得轰鸣。良久,才从混沌的意识深处照进了一丝亮光。霍攸指尖微微颤动,睫毛轻颤了两下才缓缓睁开了眼,“顾熠…”
“我在”,那人忽然伸手覆上了霍攸冰凉的指尖。
霍攸眉头微微一蹙,“我…死了?”
霍攸只觉身子好像被顾熠紧紧搂住,好似在用全部热度来温暖自己,“你没事,活得好好的。”
霍攸感觉自己浑身散了架,每动一下便牵引着撕扯着疼。他瞥见不远处白色西服的waiter正进进出出拿着担架抬人,忽得抬了抬眸,“他们没事吧?”
“放心,能吃能睡,死不了。”顾熠话音刚落,身后突然窜出了一个脑袋,覃川咧咧嘴冲虚弱的霍攸打了个招呼,“得亏你俩从游戏里出来的早,要不然可就完了…”
“到底怎么回事?”霍攸困惑地拧了拧脑袋。
顾熠倏忽敛了笑,“有人在谋杀。”
“什么?”霍攸眉毛一跳。
这时覃川在一旁压低声音,“通常我们每年年末都会来这里聚一次,玩游戏也不过是虚拟现实型的体感游戏,模拟搏击互殴、跳伞蹦极,大家一起寻个刺激图个乐子。可是这次的杀人游戏…还是头一次…”覃川忽得噤了声,他犹豫地瞥了霍攸一眼,“我们怀疑是有人故意改了程序…”
另一边的顾熠立在百叶窗前,指尖迅速拨通了110的电话,他的声音微微压低,视线可见面色极沉,“顾熠,警号115233,位置凤城远郊淮山。”
“什么?”顾熠的声调蓦地一变,一旁的霍攸和覃川不觉为这通电话提心吊胆起来。顾熠蹙了蹙眉,“你是说…山体滑坡封路了?也就是说…最近压根没有人能上山,也没有人能离开?”
半晌,顾熠才沉默着挂断了电话,与霍攸覃川面面相觑,三人同时意识到方才的情况说明,罪犯应该就潜藏在这山庄当中,并且将会在接下来封路的时间里,持续潜藏着。
覃川有些不知所措,“老大。”
顾熠摆摆手,“从游戏里醒过来之后,我立马检查了下杯具,我怀疑你姐夫的高脚杯碎片上有毒。”
“有毒?”覃川猛地睁大眼睛。
“对,周颖老公昏厥前喝的不是香槟,而是高度数的伏特加。毒药药效和烈酒抵触迅速致人晕厥,短时间不急救,人就没了。可是游戏里那疯姐夫那一刀,让人压根分不清他究竟是在游戏里被捅死了,还是真实世界里晕厥休克。”顾熠微微挑了挑眉,手指轻轻摩挲了两下扣子,正了正领结,“不过我觉得游戏里的那刀压根没捅死他,否则系统肯定会像提示覃川死亡一样,宣告周颖老公死亡。所以…他是在真实世界里昏厥休克了。”
“可是…伏特加是他自己想喝的…”
顾熠深深瞥了覃川一眼,“但是高脚杯上的降压药可不是他自己涂的。”
“降压药?!”覃川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两步。
顾熠察觉到他的异样,“怎么了?”
覃川垂了垂眸,半晌才犹豫道,“我妈有高血压,医生在让她吃降压药。”不过随之,覃川慌忙解释,“不过我妈不可能杀他的…我妈和周颖一家又没仇。”
“有没有可能…凶手并不是为了杀周颖老公?周颖老公休克,只是因为李斌用沾了降压药的碎片捅了他,导致酒精和降压药发挥作用休克,这也许只是阴差阳错一个意外。凶手的初衷或许只是简简单单,等待被害人,喝下属于他的那杯毒酒罢了。”顾熠蹙了蹙眉,他踱步走回一片狼藉的游戏室,深褐色酒杯托盘掀翻在地,碎裂的酒杯歪歪扭扭摊在深红地毯上。顾熠忽得抬头问向门口的waiter,“这些酒杯有顺序么?”
那waiter见此架势有点发虚,“有…有的,为了防止客人拿错酒杯,每只高脚杯下都印了玩家序号。”
顾熠与覃川对视一眼,两人慌忙套上了白色手套扒拉起了高脚杯碎片,杯盘狼藉,酒杯残缺的厉害,已经很难辨识出完整的序号。
不过…当时疯姐夫打碎用来行凶的那只高脚杯!顾熠再次检查了一遍,能隐隐看出杯底有个明显的弧度。几人对视一眼,不管这个高脚杯是几号,总归不可能是1号!
而玩家当中,序号为“1”的是周颖老公,这说明…
覃川不由一惊,因为激动微微提高了音量惊呼,“这说明…这只涂了药的高脚杯压根不是给周颖老公准备的!!凶手的原始目标,并不是周颖老公!”
覃川的胸口因为震惊微微起伏着,半晌他听到顾熠缓缓低声道,“而且,李斌当时摔酒杯,就是随便挑了一只摔的。所以,大概率根本不是你姐夫要杀周颖老公,凶手和被害人都可能另有其人!”
霍攸:病卧床上惊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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