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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崔六

二月下旬,国子学开学。

但茵陈之前接连中毒受伤,朱晏做主将她的入学时间延后了一个月。

谢胜璋每日下学后会绕路途径上清园,将当日先生所留的课业带给茵陈。三五不时,还会留下来辅导她一番,顺便蹭个晚饭。一来二去,两人便逐渐熟络起来。

而谢胜璋对茵陈的态度,就如那初春的残雪一般,起初寒意料峭,到底是随着时间一日日叠加而化尽了。

“我从前大为疑惑,你与阿姐和三兄不过是初相识,为何他们都对你格外好?”

谢胜璋与茵陈对坐在软榻两侧,咬了一口茵陈亲手做的金乳酥,甜意沁口,奶香十足,一口咬下去只觉分外满足。热度也刚刚好,再热一些就要烫口,凉一些味道就会寡淡,她三两口便将一整只吞入腹中。

咽完之后才接着说道:“你身上有种神奇的特质,很容易就能让人喜欢起来。”

“看来今日的金乳酥做的十分成功。”茵陈闻言含笑道。

谢胜璋的筷子又移向那冒着热气的炙羊肉,一边与茵陈道:“与金乳酥没关系,我是就事论事。除非与你有怨,否则只要是与你相处过的人,很难会讨厌你。”

茵陈一勺一勺吃着碗中的甜粥,笑容里含着淡淡的羞赧,却不扭捏:“旁人如何看我我并不在意,但是表姐不讨厌我了,我很高兴。”

“莫要借机对我说甜言蜜语,我可不吃这套。”谢胜璋道,“你一来就分走了阿姐的宠爱,这一点我是十分不爽的。”

“那我就再多做些好吃的,向表姐赔罪。”茵陈说的诚恳,“除了金乳酥,表姐还喜欢吃什么?”

“什么你都能做?”谢胜璋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不一定都会,但我可以学。”茵陈道,“我学东西很快的。”

“那我要吃光明炙虾、箸头春、红羊枝杖、雨露团、见风消、乳酿鱼、缠花云梦肉、西江料、葱醋鸡、水晶龙凤糕……”谢胜璋将她一时间能想出来的菜名都报了上来。

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茵陈呆愣愣又惊讶的样子,她开怀大笑起来。

“其实,也不是不能做。”茵陈一点儿也不恼她捉弄她,道,“我一天学一道,很快就能全部做出来了。”

“我信你能学会,可我的肚子吃不下呀。”谢胜璋乐不可支,“跟你开玩笑的,还当真了不成。”

“我想吃什么,两府的厨子还喂不饱我吗?对外你是一国公主,对内是我谢氏血脉,怎能日日为人下厨。你的手还有你的时间,可不是用来做这些的。”

她又夹起一只金乳酥:“不过话说回来,你当真是心灵手巧,这是我吃过最合口味的金乳酥。”

“对了,明日上巳节,学院放假一天,可要与我一道出游?”

“去哪里?”

“上巳之日,自然是去水边。”谢胜璋道,“南地过上巳跟阙都不一样吗?”

茵陈道:“应该差不多,但罪奴没资格出宫,我没去过。”

谢胜璋后知后觉说了不该说的话,补救道:“那正好,没玩过才更新鲜,明日你收拾妥当等我,我来接你同去。”

“我要先问过殿下。”茵陈道。

“阿姐管你这么严吗?”谢胜璋有些惊讶,道,“上巳节都不让出去?”

“不是。”茵陈不好解释,只道,“但我要先问过殿下。”

“那现在就差人去问。”

玉朝亲自跑了一趟,但带回来的消息是朱晏外出还未归来。

谢胜璋又等了半个时辰,直到天彻彻底底黑透了,朱晏还是没回来。她不得不起身准备回家,对茵陈道:“那就这样定,我明日早些来接你,若阿姐同意你就与我同去,若她不同意我就自己去。”

“放心吧,阿姐肯定不会不让你去的。”

……

翌日谢胜璋起的比上学时还要早,匆匆用过早膳便骑上马儿带着两名婢女直奔上清园。

她没去正门,而是直接来了离梅园更近的东侧门。

见一辆低调的青布马车停在门外的老槐树下,旁边站着身板健壮的年轻车夫。

“谁要出去?”谢胜璋坐在马背上问道。

“禀五娘子,小的在此等候殿下与公主。”

谢胜璋一听便知道朱晏同意茵陈外出了,让她惊讶的是朱晏竟也要去。

她翻身下马,脚步生风跨门而入。

没走几步便在半道上碰见了并肩而行的朱晏与茵陈,身后跟着王滢和两名武婢。

茵陈披着朱红色织金锦薄披风,不知在与朱晏说什么,微微歪头看着她,笑得天真烂漫。

周围春色满园,百花斗艳,却全成了她的陪衬。

这小妮子,长得也忒好了。

“阿璋。”朱晏先看到了她。

茵陈立即望过来,笑容仍在绽放:“表姐。”

待三人凑到一处,谢胜璋盯着茵陈身上的披风道:“这披风有些眼熟,是阿姐的吧。”

“是殿下的。”茵陈道,“我带来的披风都是替冬日准备的,不适合眼下时节,殿下就取了自己的借我。”

谢胜璋想说这个时节已经用不着披风了,但是想起茵陈年前病了一个多月,默默将话咽了回去。

“阿姐,今日不忙吗?”她看向朱晏,“竟然有时间玩耍了。”

“我陪你们玩半日。”

虽然只有半日,但已十分难得。谢胜璋又问道:“三兄呢?从过了年,除去在学院里上课,我见他的次数一双手都数得过来。”

“表兄在忙春闱的事,脱不开身。”

“原来如此。”

说话间三人从东侧门出来,谢胜璋又问道:“阿姐从前出行不都是骑马吗?如今天也不冷,怎么还备了马车?”

“阿茵还没来得及学骑马。”朱晏道,“我与她一道乘车。”

“那好吧,你们乘车,我骑马在前头引路。”谢胜璋道,“阿姐,我今日约了几位好友和同窗,你要与我们一起吗?她们可都是你的仰慕者,能与你一道出游估计今晚做梦都要笑醒。”

朱晏笑道:“那便一起吧。”

茵陈与朱晏上车,王滢带着两名武婢和谢胜璋主仆三人一样骑马,组成了颇为壮观的出行队伍。

然而走到半途,却突生变故。

茵陈掀开车帘见一名黑甲卫附在王滢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即便见王滢面色微变,策马来到车厢旁。

“殿下,三郎君那头出了些麻烦,郎君不想与对方正面冲突,可能需殿下亲自出面才能解决。”

……

“这是常态。”见茵陈趴在车窗边望着朱晏离去的背影,谢胜璋不无失望道,“你以后慢慢就习惯了。”

“阿姐从十几岁起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见不完的人。阿耶跟他一样,不过她比阿耶更忙。”

“小阿茵,别想她了,今日就跟着我这个表姐好好玩耍吧。”她用大人哄小孩儿的语气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的。”

茵陈复展颜,十分配合地回应道:“好啊。虽然殿下公务繁忙,但有表姐陪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虽然知道你说的是违心话,但不妨碍我觉得受用。”谢胜璋见朱晏与王滢已经没影儿了,怂恿茵陈道,“想不想感受在马背上驰骋的感觉?”

闻言两名武婢与车夫皆连忙出声劝阻。

茵陈却爽快地点头同意了,麻利地钻出马车,要上谢胜璋的马。

“我马术精湛,不会把她摔了的。”谢胜璋对要上前阻拦的三人道,“而且凡事皆有第一回,她总要学骑马的,不如从今天开始。”

两名武婢无奈,只得帮着茵陈上马,确保她稳妥地坐在了谢胜璋背后,叮嘱她一定要牢牢抱紧谢胜璋,万万不可松手。

“驾!”

骏马载着二人飞驰而去,朱红色的披风在风中飞扬,像一朵艳丽夺目的红云。

……

阙都城中第一河名离江池,为一千三百多年前人工开凿而成,一直是皇室贵族游览宴饮与文人骚客集会吟咏的首选之地。

今日几乎整个阙都的百姓皆汇聚于此,离池水尚有一二里地,便已然形成摩肩接踵掎裳连襼之势。

不过谢胜璋并不需要进入这拥挤的人群,离江池畔景色最好的一隅早已被官兵圈起来,是高门显贵的专属游览之地。

她们骑马绕道而行,不多时便看到一片与人头攒动的场面截然不同的景色。只见旖旎风光中,用名贵丝绸搭建起来的行障错落其中,中有仆婢奔走,间有锦衣华服的少年男女结伴嬉戏,是另一番闲适宽敞的热闹。

谢胜璋将马交给婢女,拉起茵陈的手道:“我先带你去见几个朋友。”

她刚抬起一条腿,却被茵陈反向用力扯去。

两人的身子撞在一起,与此同时一只做工上乘沾着草屑的鞠擦着谢胜璋的衣摆飞了过去。

“哪个不长眼的?”谢胜璋推开茵陈,朝鞠飞来的方向斥道:“没看见这里有人吗?”

对面有一年轻男子慢悠悠地走来。后方则先后有三四名男子和女郎聚拢到他身边,都是十六七岁的样子。

“对不住。”男子来到近前,明明是致歉,语气却既漫不经心又倨傲,“原来是谢家三娘子,我替我的脚跟你道歉。”

茵陈站在谢胜璋身后,将此人形容收入眼中。只见他黑色幞头裹发,身穿月白翻领袍,绣竹叶暗纹,腰束躞蹀带,白裤黑靴,身材高大,面相风流,站姿松散,栩栩如生一纨绔膏梁。格外引人注意的是他满身贵气之上还存着一两分匪气,不仅不收敛,似乎还刻意外放,与对外总是温文尔雅的世家子弟截然不同。

“崔六,少在我面前摆谱。”谢胜璋看来与他相熟,但并不喜欢此人。

姓崔,那大约是出自姜城崔氏了。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从前怎么没见过?”

见茵陈引起了对方的注意,谢胜璋立即生出防备之态,将人护在身后,警告道:“你给我放尊重些。”

“我哪里不尊重了?我头一次见小娘子,问问怎么了?”崔与之仍盯着茵陈,“不知小娘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相逢即是有缘,为表诚意,我先自报家门。姜城崔氏,崔与之,字行云,在家行六,小娘子若不介意,可唤我六郎。”

“我警告你,少招惹我妹妹。”

谢胜璋忽然出手,没防备的崔与之被推了个踉跄。

“原来是谢家的。”崔与之站稳之后,抬手掸掸被谢胜璋推过的地方,丝毫未见被人冒犯之色,还是盯着茵陈,“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名字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跟我有关系。”崔与之解下挂在躞蹀带上的玉佩,“我对小娘子一见倾心,交换个信物如何?”

此时刚好两名武婢将马栓好赶回来,立即一左一右挡在谢胜璋面前,用强硬的气势逼着崔与之后退两步,怒喝道:“休得口出狂言!”

“六郎,你胡闹够了没有?”站在崔与之身旁的青衣女子听到他要交换信物的话后霎时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胡闹也要有个分寸。”

队伍里的其余人显然也不想与谢胜璋发生突出,纷纷出言劝崔与之就此做罢。

崔与之却不顾众人劝阻,固执地将玉佩递向茵陈。

被谢胜璋出手打落在地。

崔与之仍旧不恼,好脾气地弯腰拾起。

“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方才那青衣女子道。

崔与之终于正眼看她,却无情地说道:“我丢我的人,干你何事?”

“你……”众目睽睽之下,女子羞愤而去。

队伍里的其他几名女子连忙追了上去。

“既然美人不愿意要,那我便收回来。”崔与之含着不羁的笑,将玉佩挂回腰间,“下次见面我换个更贵重的送你。”

谢胜璋眼中的嫌恶都快满溢出来,却不妨碍他临走前还对茵陈抛了一个媚眼。

谢胜璋不顾形象地回以呕吐的动作。

“若非娘子拦着,定要打得那登徒子满地找牙。”武婢墨雨愤然道。

旁边的墨云附和道:“我只恨方才没直接给他一拳。”

“罢了罢了,跟他认真,我们才是真的找气受。”谢胜璋道,“那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混子,就当是遇到了一条疯狗,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没吓着你吧?”她上下打量茵陈,虽说着不必认真,但仍忍不住道,“刚出门就碰着他,真是晦气。”

“方才表姐一直护在我前面,他们当然没有吓着我。”茵陈微笑着摇摇头,问道:“方才那些都是什么人?”

“打头的那个疯子叫崔与之,如他所说出自姜城崔氏,是现任礼部尚书崔眺与景瑞郡主的幼子。”谢胜璋为她介绍道,“站在他旁边的叫杨蓁蓁,玉城杨氏,他阿耶便是左相,杨太后是她姑母,论起血脉,陛下要喊她一声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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