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生?”
“茂生!……”随着轻微的抽咽声传来,陈茂生已经被自己的母亲抱住了,母亲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一直在陈茂生耳旁说:“茂生回来了,茂生回来了。”
下一秒,母亲王养凤就把身体抽了出来,仔仔细细的盯着陈茂生的全身上下。
陈茂生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双手放在背后。
王养凤没看见。
“茂生啊,你都瘦了。”王养凤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颊,“脸都凹进去了。”说着她便低声的抽泣了起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她已经忘记叫自己的丈夫起床。
“回来了就好……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鸡蛋面汤,”
说着她便跑过去直接把他的丈夫陈桦建拖了起来。
陈桦建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说了一句“回来了就好,”
其实一切尽在不言中,父亲激动的眼神好似比以前更加透亮。
陈茂生知道自己双手的事情瞒不过,直接去厨房帮王养凤打下手。
他用那两只失去手的手端碗时,王养凤看到了,她想说什么却顿时失了声,双眼已经载满了泪水。
这对一个母亲来说,太疼了。
“妈,我没事的。我都好了,什么都能做,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说着还麻溜的将碗端出去摆好。
“弟弟的病我找到解决方法了。刚刚才给他喂了药,不久之后就会好了。”说着又想帮王养凤加水,才发现他现在连瓢都抓不稳,两只没有五指的手在那里倒腾了很久才勉强拿好。
舀了一瓢水,手抖得散了一半。
王养凤没有说话,她一直在盯着那双手看,她记得小时候陈茂生第一次拿毛笔写字的时候,也是那样拿不好,总抖,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的。
当时王养凤还笑着打趣,说男孩不会写字的话娶不到媳妇。
一旁的陈茂生急的直打转,一直求着王养凤教他写字。
后面因为写字养成了习惯,况且陈茂生一天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在那里倒腾他的字,也不是因为一定要娶媳妇才努力把这件事做好的,是因为在那个过程中,会让陈茂生进入另一种境界。
那种美好,让陈茂生的字越写越好看,越写越有力,逐渐有了自己的风格。
村里人还叫他把写的字画拿到城里去卖。说不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但这叫计划还没实施,他的双手已经…已经不能再握住什么东西了,连舀水都费劲。
王养凤慢慢把陈茂生的双手拿了起来,“疼……疼不疼?”眼眶里的泪差点就要溢出来了。
“不疼。我已经好了。”但是陈茂生的手还是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她知道,陈茂生不想回忆过多,便没有在问了。只是一直出了神,连这一次她最拿手的鸡蛋面汤都没有做好。
他将手抽出来,继续吃力地舀水去了。
有好几滴泪划下,掉进了水缸里泛起涟漪随后消失不见了。
他弟弟吃了药真的痊愈了,一直都虚弱得下不来床的陈报泽在第二天竟然精神百倍,仿佛从来没病过。
有村民认为,这个山里绝对有神灵,陈茂生是因为交换了双手才换来的解药。
有的人说陈茂生是真的遇到什么怪物把他的手咬断了。至于药应该是他在山里找到了奇珍异宝。
甚至还有人说,现在回来的并不是陈茂生,而是冒充他的妖精,说不定陈茂生现在还在山里。
最后一个猜测直接把村里的人都吓傻了,村里面的小孩和年轻的妇女都不敢靠近陈家。
“这没过多久,又发生了一件怪事……”老喜不厌其烦的继续说着。
村里的男人都病了。
有些得了痨病,有些得了疟疾。
偏偏女人却丝毫没有影响。
最近这几天男人们都卧病在床,并未出门。
“老喜……你?……”季凛野盯着他,仿佛在说你不会也有病吧。
“我可没有病。村里人得病的那段时间我出村了,”回来就发现就他一个人没赶上,老喜还高兴了好一段时间。
“哎,正好你们来了,我觉得村民得病肯定与陈家那事还有李家的事情脱不了干系,我怀疑这南秉山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可以帮我们村调查一下这件事吗?就当上次那件事……你还我人情了。”老喜望着他,眼里好像还透露出其他的事情。
“行吧。我这里还有些药,你等会分给村民吃了。”说着季凛野便拿出了好几壶药丸瓶子递给老喜:“一个村民一粒就可以了,千万不能多吃。”
“好好好。”老喜边说边点头。
后面老喜将他们领到了山口处,让他们自己上山了。
“师尊,到了晚上山里会降温,冷的话你就靠近我一点。”季凛野侧过头看着礼薄秋,感觉出礼薄秋有点不对劲。
“那个季凛野,这种山我还没从来没进来过……”说着还吞了吞口水,一下子直接挽住了季凛野的手。
“我抓着你的手,你千万不要放开。”礼薄秋又说。
“师尊以前这么胆小吗?”季凛野笑了笑又说道:“说不定这里面真的有老喜说的蛇。”
“别…我有点密集恐惧症。”说着他甚至想跳到季凛野背上,他生怕自己踩到什么恶心东西。
此时已是末时,不到两个时辰天就会黑,虽然现在艳阳高照,可这南秉山里面却还是阴森森的,这些树都太高大了……
大得直接把头上的太阳都挡住了十之有八。甚至还有点冷。
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树干和枝叶。不过这山上有一条人曾踩踏过的小路,走起来还没有那么吃力。
礼薄秋累得魂都快要飞了,他一个在现代城里人,哪里会来过这种深山,因为身体缺乏锻炼,走起路来始终要慢一些。
“师尊,你走前面,我推着你。”说着季凛野便自动退到后面,轻轻扶着礼薄秋。
走了一段时间后,礼薄秋实在忍不住了。
“这衣服也太不好穿了,好热。”礼薄秋有些嫌弃的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太长了总拖着地,而且总有树枝要勾住他的衣摆,很烦。
“季凛野,我想把衣服脱了。”礼薄秋在前面说着,却发现过了一会却没有人回应。
他扭头一看,却发现季凛野不见了。
“季凛野……)”礼薄秋有些慌了,他只是一个莫名其妙从未来穿越过来,手无缚鸡之力,甚至现在连一点点力都没有的凡人……
“季凛野!”礼薄秋又喊了一遍。
刚刚老喜说什么来着,这山里有脏东西。
……
这会儿应该走了有一个时辰,应该走进了山的内部,礼薄秋想自己走出去的话也不容易。
礼薄秋干脆不走了,随便找了一个巨大的树根处坐下,再说了他也没力气走了。
他真的受够了,谁能知道他一个月前还在家里躺着研究他的历史古董,而一个月之后他会出现在深山老林研究他的生存之道。
而且还是与妖精对抗的生存之道。
那很不可以思议了,如果他真的回去了,他肯定要去寺庙烧高香,好好的拜一拜,去去这些晦气。
哦,对了,他还有季凛野给的什么荷包来着。
幸好他随身带着,他把它取下来,拿起来看了看,
“师尊,你遇到危险就默念我的名字。”
“他会来帮我?”礼薄秋自言自语道。
“季凛野,季凛野,季凛野。”
“你的师尊出事了…”
……
礼薄秋念着念着,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他瞬间意识全无,直接晕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发现他躺在塌辱之上,旁边坐着的竟是那个人。
绿色的扳指……
他慌忙的看向自己的身体,衣服都变了。
这又是这个人的记忆。
“今天你很听话 明天跟着我一起出去吧。”
“去南秉山。”
他没有回答。
他现在能感觉到的,只有满脑子的羞怒与恨意,还有很强烈的无助感,这种无助感导致……导致他想哭。
好想哭啊,但是这个人他忍住了。
“你听到没有?”那个男人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嗯。”
那个男人没趣,自己走出去了。
“南秉山?”礼薄秋有些惊讶,原来他小时候就已经来过这里了?他来这里干什么?这里的妖怪不会就是这个男人搞的吧。
“师尊?师尊?薄秋……薄秋……”
谁在喊我?
季凛野将晕过去的礼薄秋直接抱了起来,用另一个手轻轻地拍着礼薄秋,礼薄秋的荷包还在他手上被紧紧地攥住。
“薄秋……”
礼薄秋用力地将两只眼睛睁开,只见对面两只眼睛就这样紧紧地贴在他的眼前,礼薄秋被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季凛野正抱着礼薄秋用嘴往他嘴里渡着气。
“师尊,你终于……”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礼薄秋就说道:“你抱着我干什么,放我下来,”
“你怎么刚刚走着走着就不见了。”礼薄秋又没好气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这里有结界,你进去了,我还在外面。”
“我只听到师尊一直在喊我……我刚找到你,你就晕过去了,现在都快到酉时了。”
季凛野非常认真的对着礼薄秋解释着。
“你先放我下来……”礼薄秋现在的姿势望着季凛野显然有些尴尬,这个姿势显得他很……他明明是一个大男子。
“我不,既然师尊走累了,那我就抱着师尊走。”
……
他是来当幼师的吗?
“实在不行你背着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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