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钱莱一脸懵逼,“小鸟……小鸟怎么了,不就是……”
突然,钱莱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啊哈哈哈哈哈!”
白阙满头黑线地瞪着他:“我想打人。”
“息怒息怒息怒,”钱莱笑得直抹眼泪,“看来它跟你挺有缘啊,何不带回去养啊?”
白阙很无语:“这不是你的同事吗?”
钱莱笑着摆摆手:“新同事,不怎么适应环境,还被老同事霸凌,生活很艰难。”
“是吗……”白阙抚摸着小鸟的头,突然有种同命相连的感觉,“可是我现在住在聂逸的家里……”
钱莱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还纳闷,怎么让你走你就走,果然有奸情。”
白阙的脸却又突然涨得通红,他恼怒地说:“你疯了?吃多了?谁跟谁有奸情?我们都是男人!”
“哦哦哦,好的男人,”钱莱摆摆手,有些不耐烦,“聂老师可是从不邀请别人去他家,你算是开了先例了。我觉得你可以把小鸟带去,这叫先斩后奏。你大眼睛眨巴眨巴,可能就同意了。”
“把我说得像白痴一样。”白阙说。
“我这是夸你长得好看。”钱莱说。
白阙想要反驳,可钱莱却突然正色道:“我们该聊聊工作了。”
“好,”白阙也严肃起来,“你说。”
“有一项不算特别复杂的工作先交给你练练手,是连锁奶茶店的广告。品牌说要萌、可爱、年轻有活力,要设计出吉祥物。”钱莱说着,拿起手旁的遥控,打开那整面墙一般大的电视,然后走到电视前,指尖在屏幕上点击着,很快选中了一个文件。
“这是我们前几版设计,甲方都不是很认可。”钱莱说。
白阙立刻意识到了问题:“连你们洛科的设计都不满意,那……”
“诶诶诶,”钱莱突然打断了他,“是我、们洛科。”
白阙抿抿嘴巴,继续说:“……那我何德何能能让他们满意啊?”
还说不算复杂?这还不复杂??也太看得起他了。
“你试试看,提出创意也好,没被采纳也没事,不要有压力。”
钱莱说完,就拍拍他的肩膀离开了会议室,临走前把那家奶茶连锁店的介绍留给了他。
白阙拿起Pad,那竟然是一个多达上百页的PDF文件,从奶茶店创业初期到如今的规模,还有公司理念,产品清单甚至口味等等,完整得令人咋舌。
盛望作为老牌广告公司,这些调查也是有的,但是浮皮潦草,并不深入,尤其是对产品的了解,几乎等于没有。
尤其是口味的描述,都是真实的感官叙述,一看就是认真品尝过,而且每款饮品都有十个人左右的评价,还评出了五款最佳饮品。
可以说是非常敬业了。
白阙仔细看了一遍,小鸟在他腿上睡得正香,他也不敢动,腿有些麻木了。
他没有什么思路,在洛科这里傻坐着也没什么意义,因此他决定暂时离开,回家先构思一下。
出于礼貌,本想当面告诉告诉钱莱一声,没想到他刚推开门,刚才那个喊他出去的女同事就很热情地迎上来,给他准备了猫咪航空箱,还温馨提示会议室里的所有电子设备都是给他准备的,可以留下也可以带走。
可以说是很贴心了,在这样自由的环境下工作,怪不得洛科的员工们都是面色红润,笑容温和,而不是盛望那死气沉沉的。
白阙带着小鸟回了家,这时聂逸还没回来,他路上买了猫咪需要的东西,倒猫砂猫粮的时候小鸟就在旁边好奇地歪头看。
白阙被治愈到了,但也同时开始忐忑。
他竟然就这么被钱莱忽悠着领养了一只猫,要知道他现在还寄人篱下睡沙发呢……聂逸万一不同意,他难道要把小鸟送回去?
可是……
想到这里,他头疼不已。
就在他抓耳挠腮的时候,突然,房门缓缓打开。
白阙猛地抱起小鸟躲进房间里,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开始心跳加速。
“这是图个什么……”白阙苦笑喃喃自语。
“喵~”
小鸟突然叫了一声,在寂静的房间显得格外刺耳。
“在洛科不顺利?”聂逸的声音透过门传来,竟是关心的口吻。
“挺、挺好的……”白阙结结巴巴地回。
“喵~喵~”
小鸟又叫了两声,白阙赶紧捂住它的嘴,却被咬了一口,小鸟可能被陌生人的声音吓到了,有些应激,后爪踢到白阙的手臂,疼得他一激灵。
“啊!”白阙惊叫出声,他看了一眼手臂——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
“怎么了?”聂逸好像被吓到了,而当他推开房门,小鸟像子弹一样倏地冲了出去。
白阙举着手臂,与聂逸四目相对。
“白阙,”聂逸蹙起眉头,眸子里泛着寒意,“解释一下吧。”
聂逸阴着脸,白阙明显感觉到他生气了,而且可以说是出离愤怒。
“这只猫是从洛科带回来的,它被那里的猫欺负,所以……”
“所以你就把它接回来?”聂逸冷冷地打断了他,“你是打算先斩后奏,认为这样我就会妥协了?”
“它真的很可怜,被其他猫欺负,骨瘦如柴的,”白阙说着,抱起小鸟给聂逸展示那个又小又瘦的身子,“你帮帮它……就当帮帮我……好不好?”
谁知聂逸根本不看小鸟,而是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说:“你现在就把它送回去,我这里养不了猫。”
聂逸那不容置疑的口吻让白阙有些难过。
“你就这么无情?就不能帮帮它吗?把它送回去,那种环境下就是个死。”
白阙想起了曾经被父亲打死的那只猫,突然生出了几分对抗的情绪,他深知这是在强人所难、道德绑架,可是现在的他被情绪裹挟,已经失控了。
“送回去,给你半个小时时间考虑。别忘了,你现在住在我家里。”
聂逸的语气冷冰冰的,好像吹在心头的凛凛冷风,让白阙感觉无比窒息。
“不用考虑了,”白阙悲哀地说,“你说实话了吧?早就想让我走了吧?不用你赶我,我自己走!”
说完,他抱着小鸟冲出房门。
他感到无尽的难过,或许聂逸早就厌烦他了,现在他又抱一只猫回来,更是恨不得他赶紧滚蛋。
是他太过自以为是,以为找到了遮风挡雨的地方。
白阙跑下了楼,抱着小鸟站在楼道口,茫然无措。
只是他离开得太突然了,连手机都没带,他原地待了几分钟,发现聂逸并没有追出来,绝望之中,他漫无目的地朝小区的中心花园走去。
那是个老旧的花园,周围被灌木环绕,很久没有修剪过似的,再加上现在是深秋,看起来格外萧瑟。
白阙找了个废弃的运动器械,坐在上面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
太阳要落山了,冷风吹来,冻得他直打哆嗦。
小鸟在他怀里轻轻地喵喵叫,安慰一样地舔舔他的手,就在这一瞬间,他的鼻子泛酸,竟忍不住地落下泪来。
好在现在没人,他可以哭个痛快。
白阙没有管眼泪,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痛哭起来,好像要把这一生的委屈哭干净。
小鸟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不停舔着他的手。
白阙安抚地摸着猫咪的头,那柔软和温暖让他的心稍微软化了一些。
他在器械上坐了一会儿,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太阳已经落山了,空气越发的冷,他穿得很单薄,马上就要冻僵了。
然而每当他觉得自己已经倒霉至极的时候,总能遇到更倒霉的事情。
竟然刮风了。
寒风呼啸,凛冽得吹动着树冠,干枯的叶子簌簌落下,不停掉在他的脑袋上。
“啊……真倒霉。”白阙被自己的惨状逗笑了。
小区里的住户已经开始做饭了,香气扑鼻,望着那些灯火,白阙想到自己从未体验过家庭的温馨,更难过了。
或许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回洛科……
白阙开始思考如何靠步行走到位于市中心的洛科,他粗略估算了一下,大概需要走两个小时。
‘也罢,都已经这样了,走吧……’
如是想着,白阙抹了一把眼泪,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躲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白阙惊讶得甚至以为出现了幻觉,他没有转身,但怀里的小鸟却很警惕,一直在挣扎,而且还不停哈气。
“你的猫不喜欢我。”
那人说着,缓缓靠近了他。
小鸟更害怕了,不停地扭动身体,白阙边抚摸着它,边头也不回地说:“因为它知道你讨厌它。”
聂逸走到他面前,把大衣披在他身上。
“我不讨厌。”聂逸说。
“你这个人好奇怪……”白阙又莫名有点想哭,连忙垂下眸子。
“嗯。”聂逸竟主动摸了摸小鸟的头,不知为何,小鸟刚才还在哈他,可这一刻,它突然变得格外乖巧,还主动蹭了蹭。
“还算乖,”聂逸说,“回去吧。”
“不回,”白阙赌气一般地说,“我不能把小鸟送回去。”
只听聂逸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不用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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