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恔妤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挑眉看向秦瑶。
秦瑶一脸心虚,恨不得自己是个透明人。
于涵目光淡淡:“不用看她,她职责所在,提前汇报这些事正好让我有个反应时间,不然传出去你是嫌自己不够黑?”
任恔妤神色恹恹,外面天气好得很,大太阳的,也照不到病房里,但就是令人讨厌,这么高温,还要不要人活了。
“你不是把控着么,有什么好怕的。”
有于涵那句话和她紧急处理公关的能力在,这种事出了病房连个蚊子都不知道。
于涵冷笑,“你要是不想干了给我个准话,多的是人等着我去带,带你这么个麻烦精我不嫌累的吗?”
完了完了。
秦瑶在一旁突然有些后悔,是不是不该及时给涵姐传达消息的。
任恔妤眼睫垂下来,她和于涵一路扶持着走过来,知道她只是刀子嘴。
“前男友。”
是的,前男友。
他们高三没毕业就分手了,她这样张扬明媚的样貌在哪儿都吃香,大学里喜欢她的男生到处都是,还有追到宿舍楼下的,每天都有人给她送花,她在哪儿,哪儿就是焦点。
她说了要自由就要自由,但自由够了就该享受恋爱带来的多巴胺。
奇怪的是,大学两年这么多男生,多的是长相帅气的,可她总在下意识里寻找和程烬气质相似的人。
找不到。
哪怕看起来像,也不是他。
大三就被于涵签了,前两年这么好的时光,任恔妤却是真真实实的没有找过一个男朋友。
任恔妤是浓颜系,做个妆造就是高不可攀的御姐,卸了妆就是出水芙蓉。眼下这模样跟被甩了似的,安静中带点惆怅。
于涵收敛了几分,“还喜欢人家?”
她难得八卦,纯粹是这么个高质量男性八百年才遇到一回。
任恔妤嗤笑了一声,“有什么好喜欢的。”
她眼睛里没温度,跟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好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样,所以我们现在只是陌生人。”
她早该在大学里谈上个七八.九十个男生,也不至于现在一想到前任就只有程烬。
于涵也不多做点评,只冷声提醒她:“你清楚最好,现在是事业上升期,你有多红就有多少人黑你,我还在给你接触张导的本子,你别在关键时候犯浑,张导的本子那是多少人抢着要的。”
她比任恔妤大三岁,今年已经三十,当初在经纪人这个圈子里没什么话语权,也混不下去,连温饱都成问题,没有人愿意签给她带,觉得她没能力带不出好艺人。
于涵那个时候已经准备放弃了,决定退出这个圈子去做个普通打工人,好巧不巧地遇到了任恔妤。
她那时候青春明媚,稚嫩却又恣意,很鲜活。
于涵打算赌一次。
这一赌就是七年,带着她从无人问津的小配角到主角,摸爬滚打,一刻都不敢歇着。任恔妤长相明艳,很少有男星能压得住,初期被制片人拒绝了无数次。最后靠着别人弃演的女二号火出圈,有了话题度。
平心而论,任恔妤很争气,她说要以事业为主,任恔妤私底下连个男人都不沾。正是起来的路太过不容易,哪怕这位医生为人不错,她也不想任恔妤分心。
“知道。”
任恔妤又恹恹起来。
于涵:“摔马这件事我去处理,这段时间你就当放假了好好休息。但也别闲着,瑶瑶你监督她录制vlog。”
秦瑶认真应下。
任恔妤:“……”
于涵交代了些事情又火急火燎地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任恔妤和秦瑶。
一片安静中,秦瑶眼观鼻鼻观心说了句对不起。
任恔妤轻叹了口气,也没法怪她,“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你先出去吧。”
*
下了班。
程烬收拾东西回家。
南淮不是什么大城市,晚上也不算堵车。
昏黄的路灯光线透过车窗,一道一道地晃过他半张脸。
前方是红灯,他踩下刹车。
夜幕里,南淮这座城市被笼罩着,路边残余点老旧年代感的建筑。
程烬轮廓清瘦,颌面曲线分明,眼瞳漆黑,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处。
后头忽然传来刺耳的喇叭声,他回神,红灯已经变绿。
松开刹车,踩下油门。
老旧的建筑很快被甩在后面。
程烬租了个离医院很近的地方,一室一厅,外加一个窄小的隔间。不大,但整洁干净,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房子里没几样东西,收整得十分整齐,一眼望去甚至有点宽敞。
冲了个澡,程烬擦了把头发上床。
紧绷的神经松懈,他很快睡着了。
但这个觉睡得并不安稳。
他梦到了学生时代,遥远得不真实。
那时候,程烬刚转去二中两个月,两次月考都稳坐第一的宝座,把原来的二中第一甩出了个断层分数。
二中都知道了这么个神人。
长得清俊白净,校草级别的颜值。
成绩还好,妥妥的学霸。
无数女生芳心暗许,胆子大的直接递情书。
还有当面告白的。
无一例外全都铩羽而归。
那天轮到他值日,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盛夏的晚阳透过玻璃窗将余晖洒在教室里。
程烬拿着拖把专心拖地,没注意到教室后门口忽然靠了个人。
“哎——”
很清甜的一声,像夏日里的气泡水,“程……”
少女看着白白净净的男生,没记住他的名字,话到嘴边卡住了。
“程烬。”
他站直身体去看她,声音温和清澈。
乌黑散落的秀发被斜阳映照得发着金灿灿的光,任恔妤皮肤白得毫无杂质,又大又圆的桃花眼漂亮得不可方物。
嘴里叼着根棒棒糖,雪白的裙摆被风吹起来晃荡着。
教室里安静,桌上的书页被风翻得猎猎作响。
“对,程烬。”
任恔妤直起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白色校服短袖,黑色校裤,丑了吧唧的衣服硬是叫他穿得清新脱俗。
一个男孩子,都快跟她一样白了。
她长得漂亮,是二中公认的校花,追她的人数不胜数,但那些人都太俗气了,她看不上。
不过看不看得上也不妨碍这些男生们四处宣扬她的所有权,任恔妤制止过,没什么效果,久而久之就随他们去了。
反正又不是真的。
不过风流潇洒,花心大萝卜这种话却是一传十十传百。
无所谓,嘴长别人身上。
她只求开心。
任恔妤不爱学习,狐朋狗友们一有活动她就翘课出去。
虽然成绩平平,但漂亮就有优待,那些喜欢她的男孩子,成绩好的成绩差的都会帮她找借口躲老师。
程烬刚转来的时候,她听过同学们说过一嘴,什么长得好看,但看上去沉默寡言,任恔妤撇撇嘴,完全不是她的菜,她不喜欢闷葫芦。
所以两个月来,她只管在外面玩儿,完全没注意过这个新来的转校生。
下午的自习课本来想跑的,但班主任在,她实在没本事跑。
任恔妤做了几道题就开始犯困,无聊地扣指甲。好在同桌给她说八卦,她这个人很喜欢听八卦,说八卦那她可就不困了。
八卦的主角就是程烬。
任恔妤听完他几乎把所有告白的女生拒绝了个遍,顿时来了兴趣。
还真是个神人啊,跟她有的一拼。
别人不成功那是她们魅力不够,她漂亮成这样,才不信他会拒绝。
于是自习课一结束,她便潇潇洒洒地找到他。
看到他的第一眼,任恔妤就觉得,好像是跟她遇见的那些男生有点不一样。
但好像也没有哪里不一样,最多就是白了点俊了点,身上气质淡淡的,是老师们都会喜欢的那种听话的乖学霸。
这些都不重要,她任恔妤撩人就没失败过。
“找我有事?”
程烬声音清清淡淡,透着少年感,但又跟白开水似的。
好无趣的人,这种人就算在一起也很没意思吧?
任恔妤脑子里咕噜噜地想。
“不是什么大事。”
她叼着棒棒糖,刚说完,程烬就带着拖把转身去拖最后一组的地。
任恔妤:?
她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来之前可是跟同桌打了包票的。
必定要拿下这个转校生。
“有事。”任恔妤立马改口。
但他依旧没有搭理她。
程烬拖到最后一排的时候,一只白皙修长的腿拦在了出口处。骨肉匀称好看,他黑压压的眼睫跟被烫了似的,颤动了下。
任恔妤坐在桌子上,雪白的裙子铺散开,乌黑的头发垂到系胸前,散发着真实好闻的清浅香气。
他握紧了拖把杆子。
斜阳余晖落了她半边身子,周围笼着淡淡的光,美得有点不真实,但就这么撞进了他眼里,不讲道理,不给退路。
程烬:“麻烦让让。”
“不让。”
少女洁白的鞋尖抵着前面的课桌,一手撑在桌面上,嘴里的棒棒糖叼着,说话间有隐约的甜气。
“好学生,谈个恋爱呗。”
程烬黑幽的眼眸扫过那只无暇光滑的小腿,眉目间清冷疏离。
夕阳光线照不到的地方,微红爬上他的耳尖。
“干嘛不说话,好不礼貌哦。”
任恔妤眨动着漂亮的眼睛,声音娇媚,故意朝他靠近了点。
空旷的教室里,程烬闻到她身上的清香,抿着唇移开视线,“要玩去玩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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