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雁回,是时云书17岁的夏季。刚刚分了文理,作为一个艺术生,他很随意的采纳父母的建议选了文。
离开学还有整整一周,本该好好享受这最后的闲暇时光,结果他却被老师叫去学校画板报,说是为了迎接新生。
这老师是时云书母亲多年的至交好友,想推脱都不行。无奈之下,时云书只好“忍痛”又大力推荐了自己的几位好友。
“时云书!!!你怎么那么贱呢?”
“哎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我们那么铁的哥们,怎么会忘了你们。”面对好友的追杀,时云书跑得飞快。但按耐不住骨子里的恶劣,仍不忘回头挑衅。
“艹,好痛。”一不留神,就在拐角撞到了人。对方伸手扶住他,“没事吧?抱歉,我没注意。”是很清冽的少年音。
听到对方率先道歉,时云书也顾不上疼了。连忙道:“没有没有,是我不小心。我没事,同学,你还好吗?”
抬头正准备看对方脸色,但在看清对方长相的一瞬间,时云书却突然愣住了。
“我去,好帅。”这成了时云书脑中最后一个念头。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时云书都过得浑浑噩噩,像做了一场梦。
一直到朋友们过来,那人微微点头示意,向众人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怎么呢?”朋友问他。
“雁回。”时云书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
“什么鬼?你们咋了,撞着了?”
“他说他叫雁回……啊,不是,我是说,对,我不小心撞到人了,是今年的新生。”时云书这才回过神来,如梦初醒。“我们都没事,已经解决了。”
朋友们这才放下心来,又重新嘻嘻哈哈地闹开了。
时云书却还不住想着刚才的事,想着想着,忍不住发笑。“这算什么,转角遇到爱?也太俗套了。”他摇摇头,投入和朋友们的打闹中,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可接下来的几天,他总是会想起那一幕。阳光透过窗子,描绘出眼前少年清隽的身形,朦胧了轮廓。
淡淡的光晕映衬着雁回和煦的笑意,嘴角上扬的弧度正好盛住了时云书一整个盛夏的怦然心动。
“我叫雁回。”
“雁回,雁回……”一个原本普通的名字因为少年人的莽撞,阴差阳错地成了时云书心底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梦中千万次牵动思绪的身影,心口百转千回,却终究难诉诸于口的字眼。
很烂大街的开头,之后也是毫无新意的发展,但这枚种子,终迎来一场盛大的,独属于他们的绽放。
——
时云书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雁回。
“你多大了?什么时候的生日?是本地人吗?”时云书状若无意地询问。
“像查户口”,他这般想。
“马上17,生日在11月。嗯,是本地人。”雁回答得简短。
“哇,那我和你同岁。我也是本地人。只不过生日在3月,正好是山茶花盛开的时候。”时云书很雀跃,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巧合,竞生出一丝甜蜜的愉悦。
“我大你一届,要叫我学长。”带着点小小的得意。
“嗯,学长。”雁回笑的温柔。
时云书被这笑容蛊惑了心智,失了防备。
“我家院子里就有山茶树,如果你想看,我可以带你去,很漂亮的!说不定到时候……你还可以顺便参加我的生日。”时云书微微脸红,他有些懊恼,害怕被拒绝。
又急急忙忙地找补,试图转移话题,“不是,我是说来看花,生日只是顺便。主要我刚好是山茶花开时出生的。不方便也没事,还可以……”
“荣幸至极。”雁回打断他,“我很高兴可以赏花,也很想给学长过生日。”
“……给你摘几朵。”时云书愣愣地说完,巨大的欣喜砸中了他,脑中像有一场盛大的烟花绽放。
雁回的目光太醉人,时云书招架不住。
——
他陪着雁回吃饭,从风花雪月聊到人生哲理;带着雁回去喂流浪猫,又在绚丽的晚霞下结伴回家;不经意地向雁回介绍自己最得意的画作和自己大大小小的奖项……
他像只开屏的雄孔雀,展示阳光下,自己熠熠生辉的羽毛。
他好喜欢雁回,他想站在雁回身边。
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像是命定的发展。他们开始无话不谈,会在对视时会心一笑;会心照不宣的共赴一场落日余晖;会一起看电影,又一起滑雪;甚至对艺术一窍不通的雁回能准确无误地认出他的画……
可他总没法满足,他一直是个贪心的小孩。他想让雁回的视线一直留在自己身上,他想让雁回的身边只有自己,他想让雁回……也喜欢他。
于是在雁回18岁生日那天,他给了雁回一封情书,是少年最真挚的剖白,带着飞蛾扑火的勇气。
他很卑劣地选在这天,即使失败,他也要让雁回每年都会想起他。
他当不了圣人,他喜欢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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