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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疾在髓,奈之何

1.

我回去后妙霰刚醒,没有奴仆服侍起居,她竟能睡到日上三竿。我怀里诱人的烧饼和熏鸡味把她勾得直愣愣坐起来,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我。

我现在有心情哄她了。噙着笑,将怀中几份油纸一一掏出。昨晚的阳春面果然还是勉强充饥,妙霰被肉味刺激得眼含热泪,她展开双臂,对我做了个“大鹏展翅”之举。

我反而有些羞赧,拥抱还是次要,关键是她太容易满足了,只求口腹之欲的天真冲淡了对她娇蛮任性的不满,我不太自在地抱了抱她。我们一向不亲,这还是第一次拥抱。

“好了,不用太感动……快吃吧,等会儿放凉了。”

她却推开我:“诶呀,我是叫你为我更围衣。”

围衣?

哦,围衣啊!我就不该自作多情。

我留着她“振翅”,撕掉一块鸡腿大快朵颐,再也不管她。爱吃不吃,都这么大人了,围什么衣啊?妙霰虽然任性,却也会审时度势,见我不给面子,当即放下讲究,扯掉另一边鸡腿吃得狼吞虎咽。

我趁机提醒:“你别弄脏衣服,没人给你洗——至少我不会洗。”

她抬起胳膊,含混又没皮没脸道:“那帮挽下袖口总可以吧。”

我一边帮她挽袖,一边想,她是十六岁,不是六岁,需要穿围衣吃饭吗?妙将军过分延续着对她的宠爱,养出妙霰不少毛病。未免她出席正式场合时失态,还需配备一位奴仆持匙侍饭,放在旁人家,都足以用“怪诞”形容了。

妙霰缺少的何止责任,该懂的又何止感情啊。

我突然体会到了玉姑姑平日里的操心,由此联想到她的薪资,由联想到将军许诺的宅子。

刚才还激动着,看见妙霰后我又沮丧了。她真能成长,真能懂事吗?我怎么看这个满脸油的家伙,都觉得不是那块材料。

啃完了鸡腿,她啧啧地评价:“府中从未有过此等美味,我看那些名厨都该辞退,给这位**的厨子腾地方。”

确实不是那块材料,她就没有体恤旁人的慧根,冯台府日后交到她手上简直倒了大霉,更倒霉的是我,恐怕忍她好几年,都见不到梦中情宅的一砖一瓦。

合着妙将军把我当成妙霰开悟的药引子了?

我焦虑地思来想去,突然又有了新想法——为何非要靠妙霰自觉?从前妙霰身边围着的都是应声虫,她事事顺意,才养成这副脾气。如今身边只有我,不对的事我不支持,她也孤掌难鸣,只要我迫使她受不了外面的苦,她自然哭着喊着要回去,那就是她想通了,我白赚一座大宅子!

心中豁然开朗,看妙霰不知不觉的小样,我满心“恶念”,盘算如何实施虐主计划。

——

2.

提款条子我是不准备拿出来了,富有才惯出了妙霰一身毛病,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该让她吃点一穷二白的苦了。

我们离开驿站,去了附近的一座小城,妙霰吃饱喝足,心思都在玩乐上,完全不考虑下一步住哪,我也不提醒。没人帮她收拾残局,她吃完餐的状态那叫一个狼狈,顶着油亮亮的嘴巴子走街串巷,路人少不了要多看两眼。她还挺美呢——这种自信过头的人,总会下意识把别人的目光理解成欣赏,而非猎奇。

直到她在一位卖铜镜的摊贩处看见了邋遢的新颜,登时羞惭得不行,刚举起袖子,又看向我,我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瞪那么大眼睛,都看不见我脸上的油啊!”她咬牙切齿,“你怎么不提醒我呢?”

我不吱声,既然声明不帮她洗衣,她便放弃了用袖子擦脸,一边数落我,一边走到河渠旁。

“你真是个尽责的护卫……除了护卫,什么都不做!”

她气急败坏地捧水将脸洗了,微小的进步让我看到宅子的曙光,不禁垂眸一笑……然后我就笑不出来了。

有枚油亮的手印赫然在我衣袖发光,不知何时被她抓上去的,这家伙挨着谁就祸害谁,真让人不省心!我苦着脸蹲在她身边搓衣袖,她还好意思问:“原来你会洗衣服啊?”

只用清水,她搓不掉手上的油脂,我也搓不掉袖子上的爪印,徒劳斗争了好一会儿,幸而旁边民宅中走出个端脏衣盆的卿子,看出我们的窘迫,分享了一小把皂角。

我终于拯救了被妙霰毒害的袖口,妙霰也为我高兴:“这回你会洗衣服了!”

我气道:“我不给你洗!那是另外的价钱!”

“钱钱钱,你掉钱眼儿里啦!”她笑嘻嘻地扬水泼我,我也不甘示弱地回击,突然发现她一双衣袖挽在胳膊半截处,虽然祸害了我的衣服,至少她知道珍惜自己的了,这怎么不算进步?

仿佛看见豪宅有了一砖一瓦的累积,我愈发认同行动计划,今后怎么养这破孩子,由我说了算,妙将军您就等着吧。

——

3.

听从妙霰的指示,那日傍晚,我们在镇上最好的酒楼饱餐一顿,她铺张浪费至极,将存款花得只剩几枚铜板。吃完后我们在街上溜达来,溜达去,溜达到她累了,扶着墙问我:“我们今晚住在哪?”

终于想起这茬啦?我双手一摊:“没钱住宿了。”

“那么多钱,都花了?”她大呼不信,我便一笔一笔与她对账,直到她完全沉默,接受现实。

“没钱寸步难行,投不了宿,只能露宿街头,下顿饭也没着落。”我假惺惺地叹了口气,“唉!”

她懊恼道:“方才明明点多了,没吃了。”又道,“那盘粉蒸肉我一筷子都没动呢!”我问她要不要回去把那道菜带走,她却道:“算了,隔夜再吃,影响口感。”

看吧,饿她几顿真是活该。

“无妨,我们找民宅借宿,总不至于露宿街头吧。”她旋即乐观道。

她目光望向一户富庶的人家的门庭,我看了看门口的标志道:“卓家,和方林海大人是姻亲,后者是你母亲的部下,此刻或许正在带兵寻你。你确定要自投罗网?”

妙霰满怀遗憾地离开,又看中一座“退而求其次”的民宅,催我上去叫门,结果当然是被人家拒绝啦。反正我没皮没脸,遭遇多少白眼都不怕,一路敲过去,一路被拒绝,妙霰面上先过不去了。

“怎么一个个都这样?”

“你是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人,为何放你进去?”我道,“谁家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看来没钱真不行!”她说,“你就说你可以干活,用干活抵了房费呢?”

“需要干活,招我一个就够了,收容你吃白饭吗?”

她再次沉默。

我乐意看她无计可施的模样,故意让她多多吃瘪,其实早已物色了一间相对宽敞的破庙,借宿徒劳后,我会带妙霰去那里对付一晚。

“不行,我们得回去,拿回我们遗失的钱。”她又道。

“回冯台?那更是自投罗网。”

“你武功好,能不能去把荷包偷回来?”她说,“本来就是我们的荷包啊。”

“我武功再好,也只有一个人,埋伏着抓你的又何止一群……”我意识到不能光解释拒绝的原因,还要启发她的思路,“其实我们可以想办法挣钱呀!”

“我何尝不想?”妙霰沮丧道,“但好多事我都做不来,跑堂、洗碗、走镖、账房……”

“你会读书写字,就为人代笔书信如何?”我和颜悦色地启发道,“我用这最后几个铜板为你置办文房四宝,你明日随便找个墙角,就可以开张了嘛。”

她眼睛一亮,说是个好办法,可是今晚怎么办呢?我遂将她带去破庙。夜色已深,好位置被几位流浪人士占住了,我们只能凑合在靠门的地方。妙霰头一次体会“露宿”的感觉,竟然只觉新奇,没空挑剔,还缩在干草堆里畅想:“明天一早我就去挣写字钱,一封信一两银子……”我刚想说五文钱不能再多了,又闭上嘴。

有些南墙非她自己撞倒不可,我何必多话呢。

“可久,我替人写信,你做什么?”她道,“两人一起挣钱,总是更快的。”

我搪塞道:“那就做点力气活吧?”

“能挣几个钱?”

“反正没你一封信的定价多。”

她好心地安慰我:“没事,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负责赚大头,你负责赚小头,我们今后相依为命,要一步一步,做大做强。”

我笑而不语。

次日我用最后几枚铜板帮她置办好便宜的笔墨纸砚,又找了个繁华的街角将她放下,便谎称挣钱,去了银铺,提出一点可供日常开销的碎银。

我不必为妙霰的忆苦思甜委屈自己,摆弄着银块径直去邻街的茶楼吃喝。从窗口下望,能透过横斜的树枝看见妙霰的摊位——她还没吃饭呢,让捧着羊羹的我有点过意不去,但她身边围着几个客人,竟然已经开张,又让我十分惊异。

一两银子,这么贵的当,真有傻子会上?

我知道妙霰几斤几两,读过的书虽无法支撑她做出高深的学问,措辞写作却绰绰有余,转眼一封信写完,她也颇为满意,用两根指头夹着吹干。钱货将讫时,顾客突然破口大骂,引来路人纷纷围观。

听了一会儿才明白,就说怎么有傻子上当呢,原来她那位顾客不识字,只认识“一”,还当一文钱呢,差点跟狮子大开口的妙霰打起来。

两种微妙的心情拉扯着我,既怕她受委屈,又乐见她吃瘪,如坐针毡许久,终是忍住下去安慰的冲动。看热闹的人群也散去了,妙霰只得到一份被撕碎的信纸,她执拗地坐在原地,看得我有些心疼。

虽说让她吃苦,却也没必要一次把苦吃尽。我使点小钱,唤酒楼伙计带几个包子送她。妙霰应是饿极了,都没精神纠结哪位好心人的馈赠,就垂头狂吃。我也终于有胃口继续喝茶,这时才发现,壶中的茶都凉透了。

这哪里是对妙霰的历练,分明是对我的折磨。

夕阳西下时,我在头上身上喷了点茶水,假装大汗淋漓地找她,妙霰面前那张写有“一两一封”的招牌已涂抹过两次,定格在“十文”,也无人买账。

见到我,她有些欣慰,又有些沮丧。

“你挣到钱了吗?”她问。

我点点头,掏出二十枚铜板给她,她珍而重之地捧了,来回地看:“我也挣了二十文,但被我花掉,买了四个包子。”

我没拆穿她为尊严做出的伪装,安慰她道:“慢慢来,我们会越挣越多的。”她关心我吃了没有,我已经胡吃海喝一整日,生怕她硬要我吃饭,便说不饿,劝她把钱留下,明日买包子吃。

她点着头,突然就哽咽了。

“你真好,可久,对我不离不弃的……”她呜咽道,“我想这世上不会有人对我这么好了,明明你也饿着肚子呢……等我有了钱,一定好好报答你。”

这是我第二次拥抱她,内心格外发虚。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呢?不算虐待吧……

受了一日折磨后,妙霰乖巧了许多,回到破庙,旁人都不在,她终于抢到更加干净清爽的位置,还学着别人搜集散落的干草当床铺,我留意到,她给我用的干草比留给自己的还多。

“今日多谢你了。”她真诚道。

看来妙霰吃硬不吃软,吃苦不吃甜。我摸清了她的秉性,心中暗喜,就在这时,突然感觉门口飞来两道倏忽而逝的目光,看过去又消失了。

环顾四周,昨晚还拥挤的破庙今日竟空无一人,确实奇怪。妙霰舒舒服服地躺在干草床铺上,只有我知道,今夜恐怕睡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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