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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你刚刚好像没穿裤子

第二日上课的时候,他破天荒地头一回举手问夫子,这天底下可有鬼魂?

夫子瞪了他一眼,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也。

他怕被打手心,但仍不死心,又问:那这天底下可有神仙?

夫子说:太子不是学习的料子,学业不如二皇子用心,出去罚站。

他在文华殿外面站了一整天。那天的鬼魂再也没来找过他。

他在书里找啊找,夜里也不歇,终于叫他看见古人作小传里写着:“长吉将死时,忽昼见一绯衣人,驾赤虬,持一板书,若太古篆或霹雳石文者……绯衣人笑曰:‘帝成白玉楼,立召君为记。’”

死的是长吉,他登上了白玉楼。

倘若死的是伏矜呢?

他这样不吉利的人,也能有玉楼赴召的那一日么?

永昌二年冬,皇帝刚改元就天降异象,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据司天台上报,当夜天象凶险,荧惑守心,皇宫中将有祸事发生,若月余未解,甚至可能危及天子。

在《汉书》的记录里,秦始皇和汉高帝崩殂之前,都出现过荧惑守心的天象。

果然,没多久,皇帝就病了。

天子卧病在床,拒见妃嫔大臣,唯一想多看两眼的,居然是那个打一出生就被视为不祥之子扔在北四所自生自灭的皇太子。

当天夜里,养心殿派人传旨,召太子侍疾。这对见面次数屈指可数的父子二人那一夜所谈何事,后人不得而知。

只是第二日一早,世人只明白,一道圣旨隔开了明德太子此后截然不同的一生。

圣旨里写,太子是已故皇后留给朕的念想,是朕的爱子,如今太子德才兼备、学业精进,待今年满九岁,特赐东宫居住,按储君的标准培养。

太子就得以搬到东宫去。

世人都说,患难见真情,你瞧,皇帝也不例外,谁说天家无情?皇帝就对许皇后如此深情,之前是妖道谗言,蒙蔽了圣听,如今生死关前过,这不心里最爱的还是四儿子嘛。

成砚不是很懂宫里这些权术人心,在他的认知看来,既然皇帝终于肯正眼看这个行四的小儿子,伏矜往后的日子应当是不会过得差了。

彼时距伏元琅出生已过了五年,他耽搁了太久,终于放下心来魂归正位,彻底离开了皇宫,安安心心在木兰围场做个平凡的马夫,等待着与五皇子见面的那一天。

不承想这一等,就是十四年。

他见到了五皇子,也见到了那孩子,只是与他记忆中的判若两人,他当是自己认错了,又或者十四年这样久,小时候和长大了难免会变。

他这么安慰自己,便把精力都放在了伏元琅身上。

可他放得下,伏矜却不肯放过他,明明知道他是人,还只把他当鬼看。

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成砚无奈地叹了口气,总归是在三生劫里,有人代他去木兰围场做那劳什子马夫,他便心安理得地去瞧瞧,太子殿下这些年是怎么在皇帝的溺爱和宫人们的伺候里一步步长歪的。

再踏进北四所,这里空空荡荡的,和当年没什么分别,一张硬床、一个掉了漆的八仙桌,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伏矜离开北四所,什么也没带走。

他屈指在桌子上轻轻停留,沾了一指的灰,这北四所,看来早已被太子遗忘了。

成砚预备折道去东宫,转身的时候一不小心撞到了盆架子,他立时伸手去扶,摸到了坑坑洼洼的一块地方,像是人刻上去的,一道一道的,痕迹越来越深,显得怪阴暗的。

总不该是太子殿下记的仇罢?说完他瑟缩了一下,又觉得太子小小的模样垫着脚够盆架子的场景很好笑似的,无奈地摇了摇头。

东宫的路他还勉强记得,用飘的比以往走着快多了。成砚想起凡间被太子殿下支使着只能靠脚跑来跑去的那些年,当下竟有几分满足,还是当神仙好啊。

东宫住着深得圣眷的太子,自然比北四所豪华太多。成砚猜想这里或许有三生兽的幻形,便附在了一个路过的宫女身上,还没进沉香阁就听见了刘公公的声音。

声音尖锐,听着很刺耳。同时听到的,还有木棍砸在皮肉上的闷响,与极力压抑着的呜咽声。

“给我狠狠得打,太子殿下啊,您年纪还小,这奴才要是不及时教训,哪天指不定就敢爬到主子头上来!”

他看着伏矜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比起之前,高出许多,脸颊尚有些婴儿肥,不过已不明显了,他已经做了太子,应当不再可能是饿的,此刻垂在两侧的小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又惊又惧,一副要哭却不敢哭的模样。

刘公公这些话看似是对他说的,实际上却没有正眼看过他,皇帝派他来扶持太子打理东宫,他倒像是要入主东宫的架势。

几声闷响停下,先前的喊疼声也归于沉寂,人竟是活活疼昏死过去了。

拿着木棍的小太监谄媚地小跑上前道:“干爹,晕过去了,没意思了。”

刘公公斜睨了伏矜一眼,笑得眯起了眼,夹着嗓子说:“太子殿下,像整顿不长眼的下人这种脏活累活,以后就交给老奴吧。”

说完,也不管伏矜什么反应,慢悠悠地带着一众下人走了。成砚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明白这丫鬟也是跟着刘公公来的,只好伏低身子跟在众人身后,迈出月洞门之前,他极快地瞥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伏矜,迟来地看到对方眼眶里久久不敢落下的眼泪。

成砚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明白太子怎么混成了这幅样子。

在众人忙着给刘公公打扫寝屋的时候,成砚偷偷溜了出来,前世伏元琅得了疫病,他常常往返于太医院拿药,如今轻车熟路,不多时就揣着治伤的草药避开视线来到了东宫。

太子的寝殿冷冷清清,偌大的院子里并没有人,成砚顺手拿起倚在墙边的扫帚,装模作样地扫起地来,状似不经意地靠近了寝殿。

隐隐有伏矜的哭声传出来。与之同时的,还有人压抑着痛苦的抽气,和几声断续的安慰。

太子殿下哭得磕磕绊绊,“小六子,他们打你,我却保护不了你,对不起。”

小六子像死人一样趴在地上,颤巍巍地伸手去够太子的衣角,衣摆还缝着惨不忍睹的补丁,他刚一使力,补丁就被他拽掉了,小六子在心里叹息一声,这下不知道再去哪里找同样的衣服料子来补了。

他皱着眉头,却说:“殿下,我不疼。”

伏矜还是哭:“不可能不疼的,你不要骗我。小六子,是不是只有长大了,才不会被欺负?”

小六子沉默了一会儿,说:“殿下,你信命吗?小六子是奴才命,被打了,也是活该,摊上了,没法子。殿下,你是太子,你有太子命,你要好好当太子,以后就不会被欺负了。”

伏矜红着眼睛,固执地说:“可我不想当太子了。”

小六子说:“殿下,不是你不想当就能不当了的,我们以后都不要那么天真了,这世上没有什么好人的。”

此刻送药的“好人”——不知道该不该出声了。

成砚轻咳了两声,殿门大开着,他迈步进来,看着殿内两人一跪一趴,都在愣愣地看着他,不觉失笑,这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随即福下身道:“给太子殿下请安。”

伏矜见过他,刚刚就是他最后跟在刘公公身后离开了,他是刘公公的人。

伏矜下意识紧张起来:“你们还要做什么?”

成砚把手伸进袖子里,余光瞥见伏矜瑟缩了一下,没由来地捏紧了药包,递过去的时候,没人敢接。

成砚诚实道:“没有毒,我从太医院偷来的。”

伏矜瞪大了眼睛。

小六子拦住太子殿下要伸过去的手,充满戒备地盯着成砚,微微提高了声音:“偷?陷害一次不成,还要陷害我们第二次?”

这一次毒打,足以让向来谨小慎微的人彻底吃住教训。

成砚低着头,略委屈道:“婢子是跟着刘公公来到太子殿下身边的,不敢忤逆刘公公,这包草药,是婢子唯一能为太子殿下和小六公公做的事情了。”

他软着声音说完,连忙把药往地上一放,头也不抬地跑走了,再晚一步,怕就是要恶心到自己了。

小六子盯着跑开的背影,重复着说:“她叫我小六公公…”

伏矜盯着地上的药,又看了眼小六子青紫的屁股,慢慢地说:“小六子,你刚刚…好像没穿上裤子。”

小六子茫然回神,失声惊叫:“老天爷!殿下,你怎么不知道帮我把衣服盖上?”

他在那里恨不得以头抢地,伏矜拿起药包,擦了擦手心的汗,自言自语地说:“世上有好人的,只是很难遇到,我们以前没缘分,以后肯定能遇见。”

伏矜爬起身,从床底下翻来翻去,弄得灰头土脸,终于找到了当初从北四所带过来的瓷罐子,又去外面捡了几根断木,小六子看他把青铜灯具上的罩子取下来,不放心地说:“殿下,国师交代了这烛光不能动,容易灭。”

伏矜没停下,反问他:“没有火,我怎么熬药?”

小六子点点头,觉得太子说得对,他翻着油纸里的草药,忽然想到:“殿下,这药是喝的还是敷的?”

伏矜一瞬间僵住了。

小六子:“那小丫头也没说,要不我们把她喊来问问?”

伏矜又恢复了动作,拿干柴引了火,抿唇看了他一眼:“人家都说了是药偷来的,也是趁着没人偷偷送来的,你想害死她吗?”

小六子偃旗息鼓:“好吧,那怎么办?死马来医吗?”

伏矜闭了闭眼,权当没听见:“你喝一半,敷一半。”

小六子说:“那这次有药,下次怎么办?”

伏矜把药包分成两份,低着头说:“你不用管,我会弄来的。”

小六子想问他怎么弄来,伏矜换了个背对着他的方向蹲下,一言不发地熬着药。

地上有点凉,床板睡了会做噩梦,小六子把胳膊垫在额头下,须臾又往上移了移,眼睛用力地压着胳膊,想止住什么。

不声不响,袖子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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